再打董翠平就死了,那他也犯了錯誤,到時候要蹲班房的。


    衛連山兀自一個人在床上傷感的時候,其他的幾個人,除了衛明洋,都散開了。


    衛明洋一個人坐在光禿禿的地上,像一座被凍透了的雕像。


    衛明川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裏麵什麽動靜都沒有了,才抬步離開。


    如今,衛家已經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回到家,林念茵留了一盞燈在堂屋。


    不過屋裏麵沒有人,她應該已經睡下了。


    衛明川輕手輕腳地打了水洗漱,這才撩開簾子進去。


    林念茵正靠著床頭,閉著眼睛打盹兒。


    聽見動靜,她立刻睜開眼看向門口,撞見衛明川就道:“你回來了?”


    林念茵撐著床邊動了動,調整了一下坐姿,又問道:“怎麽樣了?”


    衛明川差異道:“不是讓你早點睡嘛,怎麽還等著?”


    林念茵道:“我不放心嘛,你快點說,怎麽樣了?”


    衛明川就把剛剛在衛家的所見所聞給說了。


    林念茵道:“還真是用的棘棘草啊?”


    衛明川說:“棘棘是最方便的辦法,我原本還擔心衛連山會直接割了她的舌頭或者燙了她的舌頭,或者把人打到半死,直接破壞嗓子呢。”


    林念茵道:“棘棘草最好,棘棘草隻會破壞她的嗓子,卻不會累到其他地方,等到這次審判過後,她很大可能直接送過去改造,要是用了其他辦法或者打的太狠了,回頭她什麽地方不舒服直接感染死了,那我才嘔呢,董翠平這種人就適合拉著改造才解恨,死了反而便宜她了。”


    衛明川“嗯”了一聲,上床對林念茵說:“睡吧,明天還有的忙呢。”


    林念茵也跟著躺下,然後熄了燈。


    第二天,早飯過後,衛明川就去找了林長懷還有趙平安。


    昨天的事情鬧的大,不少人一直都嘀嘀咕咕的。


    這一大早的,大隊長和支書都不盯著地裏麵的活,又往衛家跑,更是惹了一批又一批的注目。


    癢得他們活也幹不好,就想知道到底怎麽了?


    有人忍不住問道:“隊長,你們這又是幹啥呢?”


    林長懷看著周圍眼神放光就等著熱鬧的人,忍不住皺眉,攆道:“去去去,都給我下地幹活去,都圍在這裏幹啥,還要不要工分,還吃不吃飯了,等到分糧食的時候都還要不要糧食了!”


    “多大點事兒啊,還拿工分來嚇唬我們,不就是衛明川是不是他娘親生的嘛,我們昨天都聽到了,你就說說唄,又沒什麽大不了的,大家都是鄰居,說說讓我們也聽聽咋了。”有人道。


    林長懷瞪了一眼,“我看你們就是閑的!”


    他伸著脖子高吼了一聲,“記分員,記分員呢,記分員在不在?”


    人群後麵擠出來一個年輕的腦袋,“隊長,我在呢。”


    林長懷往人群裏麵劃拉了一圈說:“這些人都給我記下來,上午的工分沒了。”


    年輕腦袋連忙點頭,“好咧。”


    “那我們還幹啥啊,這工分都沒了,還不如不下地了。”


    林長懷就說:“記分員,要是看誰晌午沒下地,就扣兩天工分,一天沒下地就扣四天,兩天沒下地就扣一個星期。”


    “嘶!”


    周圍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狠了。


    算了算了,還是別看熱鬧了,看熱鬧也沒有填飽肚子重要。


    人群終是稀稀拉拉地散了。


    按照昨天說的,他們一起去了衛家,把裏麵的人都叫出來,一起往縣城去。


    到了地方,衛明川和林念茵都沒等先出頭,衛連山就先舉報上了。


    他大概昨晚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臉上帶著厚重的黑眼圈,整個人也喪氣的很,一開口就是哭,哭的情真意切的。


    都不用別人說什麽,衛連山就把事情全部都講了一遍。


    當然了,這裏麵也著重提了他是不知情的,幾個孩子都是無辜的,他們今天過來就是和董翠平斷絕關係並且主動舉報的。


    不止衛連山,昨天被卸了下巴,今天一早才被衛明川安上的衛明金他們幾個也立馬跟著表達了自己思想方麵的“正確性”,嚴厲譴責了現在半死不活的董翠平,表示他們絕對沒有這樣的媽。


    想想也挺好笑的,真是一出好戲。


    革委會那邊很快就開始處理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單獨叫到一個房間,然後開始一一調查。


    每個人都單獨被叫出去過了解情況。


    等到林念茵的時候,衛明川道:“我和她一起。”


    也不知道是因為衛明川的身份還是因為林念茵現在懷裏麵還抱著個孩子,他們居然沒有為難她。


    進了屋,是一間非常暗的房間,四處都沒有窗戶,隻有進門的那個地方是唯一的路。


    屋裏麵的味道並不好聞。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念茵敏感還是真的,她仿佛還聞到了血腥味。


    對麵坐著三個人,開始問話。具體的也就是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中間的種種過程,要求事無巨細地都說一遍。


    反正最後也沒有為難她。


    他們問完了,就輪到衛連山他們。


    大約還是身份的原因,比起他們,那些人在麵對衛連山他們的時候要凶多了,時不時還要拍個桌子吼兩聲什麽的。


    等到一拉雜下來,都到中午了還沒好。


    衛明川幹脆去國營飯店打了點飯才過來一起吃,順便等著。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裏麵差不多處理好了。


    然後沒多久,武裝部的就過來了。


    革委會和軍隊是兩個體係的。


    衛明川這種情況,武裝部那邊也需要知道一下情況。


    一連串的事情處理,一直花了三天的時間。


    當然了,中間也包含了董翠平說不出來話的問題也有過問話,還有其他一些細節也都問過。


    不過正因為董翠平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她也大字不認識一個,更別說寫了,最後這件事就算定性了。


    給的結果就是董翠平要先被拉出去鬥一圈,最後送到勞改場改造。


    至於衛家的其他人,看在積極表現的份上,就算了,但是因為他們之前和董翠平是一家人,長期受到董翠平那種錯誤的思想的侵染,也要定期接受思想教育,堅決不能和董翠平這種人為伍。


    林念茵沒有去看董翠平到底怎麽被鬥的,衛明川也沒有去。


    兩人此刻都在屋裏麵收拾,準備要離開了。


    衛明川已經買好了車票,等到這裏麵的事情全部落實,他就會帶著她們立馬離開,然後再也不回來了。


    離開的前一天,衛明川找了林長懷還有趙平安徹底交接了一下衛家房子的事情,讓衛家的幾人搬出去。


    他們也不知道是看衛明川這段時間沒動靜還是覺得能再努力一下,畢竟董翠平現在和他們完全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竟然還妄想著討價還價,不想給房子。


    衛連山說:“你就真這狠心,非要把我們趕出去嗎?”


    衛明金這會兒也忘記了當時被打的痛了,也跟著說:“大哥,求求你了,你看家寶他現在才兩歲,你把我們趕出去了,我這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麽辦?”


    衛秋香也跟著弱弱地喊了一聲,“大……大哥……”


    黃桂花倒是沒開口,她那天是最後一個暈的,到現在還記得衛明川的手段。


    可她也眼巴巴的,含著希望。


    唯有衛明洋,已經失魂落魄了好一段時間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當然了,他的東西也最少,幾乎除了幾身衣裳,什麽都不剩了。


    衛明川把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裏,開始點名說:“我們這幾年給了你們兩千五百多塊錢,除去我找回來的一千五,你們蓋房子算六百,還剩下四百塊錢。這四百塊錢就算你們平日裏開銷花了兩百,那也還剩下兩百,要不要我現在就說出你們每個人身上有多少?”


    衛明川冷笑,“要麽現在走,要麽等我搜了你們的身再趕你們出去!”


    在場的幾個紛紛變色,頓時也不敢再糾纏了。


    等到他們走了,衛明川也和林長懷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敲定了,林念茵才忍不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每個人有多少錢?”


    衛明川搖頭,“我當然不知道,詐他們的。”


    林念茵就說:“那看樣子他們幾個手中的錢都還不少。”


    衛明川笑了一下,有時候有錢也不一定是好事兒。


    林念茵了然。


    衛家老宅子又破又舊,根本沒辦法防盜。


    還有一點,這個時候他們擠在一起,又沒有董翠平居中管控著一切,到時候誰都不想往外掏,都想著別人出錢出力,最後肯定要天天鬧。


    而且……


    要離開了,林念茵把收拾好的東西能帶上的帶上,帶不上的就按照親近的關係送人了。


    這些天,董翠平的事情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還有不少人去參加了大會,當了一回“正義使者”。


    現在聽說林念茵他們要走,又要把衛家的房子給生產隊當學校,不少人就過來了。


    有的是真心感謝的,有的是打聽消息的,有的是看熱鬧的。


    有問到關於衛明川身世問題的,林念茵就統一回複說讓他們看革委會給出的文件,其他的什麽都不說。


    也有人問說:“你們真把房子給生產隊當學校了啊?”


    林念茵點頭,“文件都簽署了,當然是真的。”


    “嘖嘖嘖,那房子蓋的時候可花了好大幾百塊錢呢,你們家可真舍得。”


    “有錢唄,不然哪能那麽大方。”劉三嬸兒當場就接了一句,然後又問道:“要我說你也是,你那麽有錢,幹啥還給你爹他們趕出去,你這做的也太不孝了,他好歹也是衛明川的爹。”


    林念茵冷笑,“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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