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這群傭兵沒有管伊戈爾，他們快步朝著教令院飛奔而去。伊戈爾不禁放緩腳步，接著看向那群跑遠的傭兵，隨後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裏浮現，空的行動已經開始了。想到這裏，他不再多耽誤，當即向建立在須彌城外的實驗室入口走去。與此同時教令院的禁閉室內，派蒙生氣的衝著緊閉的大門大喊。“放我們出去！”然而沒有人在意派蒙的呼喊。空見狀微微歎氣，提醒的派蒙那些把他們關押到這裏的衛兵已經聽不見了。“嘿嘿，有點入戲了。”派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即她期待的問道，“我的表演是不是很精彩？”她自信在麵對大賢者的時候，可是把所有人都騙過去。“非常精彩。”空讚同的說，要不是提前知道計劃，他大概也會被派蒙騙過去。剛剛在教令院裏，空和艾爾海森沒有遭遇任何盤查，直接見到了大賢者。在大賢者麵前，艾爾海森佯裝他一直以來按照對方的命令，監視著空和派蒙，還像模像樣的寫了份報告。實際上艾爾海森早就看出來大賢者對自己的不信任，並推測出大賢者已經猜出他們要解救小吉祥草王。這樣一來，大賢者必然認定他們大搖大擺回到教令院原因是為了找到救出小吉祥草王的方法。交出旅行者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好方便艾爾海森取得信任，好讓他留在教令院內行動。而空和艾爾海森則是提議將計就計。艾爾海森做出自己無路可退，使用神明的罐裝知識，進行最後一搏的假象，撲向由大賢者控製的虛空終端設備。大部分接觸過神明罐裝知識的學者都逃不掉瘋狂的命運，艾爾海森也不會是例外，那麽隨之他的威脅會被徹底解除，空和派蒙則是會被教令院內的衛兵拿下關了起來。“那麽在大賢者看來，如今能威脅到造神計劃的意外，除了仍逃離在外的賽諾，其他的都被解決了。”派蒙笑眯眯的說道。“是啊。”說話間空拿出一個設備，那是虛空終端，原本是訪問由神之心驅動的虛空的設備，但經過改造後，可以試著聯係曾與他建立過精神鏈接的小吉祥草王納西妲。空之所以會與納西妲失去的聯係，正是在先前與博士正麵交鋒後，納西妲主動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絡。如今空要做的是要在一個距離納西妲比較近的地方，嚐試通過這個虛空終端聯絡納西妲。恰巧教令院距離納西妲所在的淨善宮正好非常的近。從一開始，空和派蒙的目的就是被抓住，然後留在教令院內。大賢者自以為自己看透了真相，實際上他的所有預判已經被提前預判。隨著空啟動那枚被改造過的虛空終端，他開始嚐試訪問納西妲被封閉的意識。托大賢者的‘幫助’，在這個安靜的禁閉室裏，空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嚐試。同一時間，遍布各類管道的巨大實驗室內，伊戈爾走進了中央控製室的大門。在裏麵值班的愚人眾看到他來，紛紛起身行禮。“伊戈爾大人，您怎麽來了？”作為領隊的愚人眾小心的詢問。“今天是休息日，所以我來逛一逛，各位不用緊張。”伊戈爾隨意的回複。聽到休息日這個詞，愚人眾們麵麵相覷，他們怎麽不知道今天休息。伊戈爾見狀沉吟片刻後故意問，“沒有人通知你們嗎？”他當然知道不會有人通知，安德烈從到須彌以後就沒有來過這個實驗室，自然不會把放假的消息通知給這裏的愚人眾。本質上他們是兩個不同的體係，放假日期不一樣實在是太正常了。領隊也懂這個道理，隨後他恍然大悟，“原來您休息，我說怎麽派出去遞交報告的人說辦公室沒有人。”原本他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沒想到竟然是放假。這下子愚人眾領隊開始羨慕伊戈爾的下屬，都說他是個好上司，今日可以算是見識到了。伊戈爾笑了笑，這更讓領隊和中央控製室裏的愚人眾放鬆。接著他又說，“所以我才來看看，防止出什麽問題。”這些話是那麽貼心，在場的愚人眾內心紛紛萌生出名為感動的情緒。而領隊則是趕緊擺擺手，“沒什麽大問題，今天是識藏日，平時在實驗室的學者都去教令院了，這裏隻有我們值守。”說完他好像明白為什麽伊戈爾要給下屬放假。雖說須彌的識藏日和他們至冬人無關，可怎麽也算是個好日子。好日子就該休息啊。莫名的領隊覺得他為什麽不是伊戈爾的下屬，如果他是，現在也在外麵喝咖啡，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實驗室裏蹉跎時光。恍惚中領隊和值守的愚人眾更沒有上班的心思。伊戈爾看出他們的走神，他想了想做出不打擾你們的態度說道，“那我在實驗室逛逛吧，一會我會自己離開。”“好，我這就給您開一下權限。”領隊很上道的回應，因這個實驗室的特殊性，很多房間和通道的權限需要一天一刷新。比起讓伊戈爾主動問，他不如自己先提出來。對於領隊的答複，伊戈爾果然很滿意，他沒等多久，便從領隊的手裏拿過那個能刷開實驗室內所有門和通道的信物。“謝謝。”目的達到的伊戈爾向領隊道謝。受寵若驚的領隊連忙說不用謝，這是他的工作。伊戈爾聞言點點頭，表示讓他們好好幹，有事他會去幫忙，不用硬抗。“是，是，我們知道。”領隊誠惶誠恐的應下，並使眼色讓身邊的愚人眾去把伊戈爾到來這個消息通知出去，不要讓任何愚人眾打擾到他。對此伊戈爾裝作沒看見，又囑咐了領隊兩句後便離開了房間。等出去後伊戈爾走向由教令院內部通往這個實驗室的通道，利用權限卡他刷開了路上所有的關卡，同時他不忘去調整他們，使其保持暢行狀態。做完這一切，伊戈爾故意站在入觀察了一會，確定沒有意外，也不會引起警報後他才放心。那麽接下來就等空過來了。伊戈爾默默地想著，再看那通往教令院的入口，他歎了口氣，接著向散兵，或者說那座教令院製造的神明所在的實驗室緩步走去。在伊戈爾離開通道的幾分鍾後，兩道腳步聲從另一端傳來。空和派蒙，以及解開封閉意識的納西妲通過這條教令院內部的通道來到了實驗室內。進入通道前，空做好了戰鬥或者遭遇難關的準備，出乎預料的，這條道路上沒有守衛的愚人眾，也沒有預想中的關卡，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好順利，不會有埋伏吧。”派蒙小聲的對空說出她的擔心。這就像是有人早就算好他們會通過這條路上過來一樣。空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告訴派蒙可能是有人故意幫他們打開這條路，而是表示自己會小心。“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還是感覺怪怪的。”撓了撓頭，派蒙最終決定不再去糾結這種問題，打敗成神的散兵對他們來說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順利的來到實驗室的中心區域，空終於遇見了一些愚人眾。不過那些愚人眾的數量比他預計的要少太多，再加上他們沒有拚死抵抗的意誌，這導致空很快就戰勝了他們，打開了通往散兵所在那個區域的通路。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大門，派蒙在走進前感慨了一句，“看來愚人眾真的撤走好多。”她還以為進來後會有好幾場惡戰，沒想到竟然這麽輕鬆的來到目的地。空則是沉默片刻，他又一次意識到散兵被作為棄子的事實。但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空主動走向前，在納西妲的注視中打開了無法擋住巨大的力量向外泄露的大門。剛一打開，他們便看見一具隻有上半身的巨大機械。“是散兵！”派蒙抬起頭，一眼看到懸浮在巨大機械頭部，雙眼緊閉的散兵，他的背後有著無數的管道，是它們把他和這具巨大的機械鏈接在一起。明明散兵還沒有任何反應，派蒙和空卻已經先感受到了壓迫力。也是在這時，納西妲忽然對著那具載著散兵的巨大機械中的散兵抬起手。“納西妲……”派蒙趕忙的想提醒納西妲，但在她手中純淨的草元素力飄出後，她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在那些瑩綠色的草元素力散去後，散兵睜開了雙眼，接著是‘納西妲’對‘旅行者’和‘派蒙’解釋那具機械如何讓散兵成為貨真價實的神明。極致化的軀體，以神之心供能，使得散兵擁有匹敵神明的能力。但也僅僅是匹敵。派蒙睜大眼睛，他看向身邊的納西妲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納西妲不再看散兵與‘旅行者’的戰鬥，而是耐心解釋道，“散兵在夢境裏。”“夢境？”空也反應過來，意識到納西妲是在夢中尋找戰勝散兵的方法，通過一遍遍的嚐試在其中找到破綻。納西妲看透了空的想法，她繼續說，“在拿到神之心後，我可以一遍遍的將散兵拉入夢境與你戰鬥，同時我會通過虛空把戰鬥的場景作為‘知識’轉送給配搭虛空終端的須彌子民。”“我們將與須彌的子民一起，找到戰勝偽神的方法。”說話間納西妲想起最初虛空終端建立起的目的，個人的力量與知識是微小的，但將無數個微小聚攏在一起，則會變得龐大。就像一滴水落下僅會產生漣漪，萬千的雨滴聚集在一起，去能將成為能衝破一切的洪流。當初大慈樹王或許正是麵對即便是神明也無法解決的困境，才製造了虛空終端，統籌子民的智慧，與子民一同對抗災難吧。納西妲有些難過，如果那位神明知道虛空終端最終被教令院當做收割智慧夢境的工具，一定會非常失望，而偏偏這一切都是作為繼任者的她的妄自菲薄和對教令院的放縱所造成。越是這樣想，納西妲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擊敗散兵，拿到雷神之心，以此打開大慈樹王留下的最後的訊息，在那裏也許有拯救世界樹的方法。這時候納西妲看向實驗室的某處，在那裏有除他們意外，另一個正在觀戰的人。略作思考，納西妲收回視線，她沒有感受到惡意，而對方似乎也隻是在等待這場戰鬥結束。這樣一來，與其現在分心把那個人驅逐，不如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做安排。現在她要做的是專心對付散兵。隱藏在暗處的伊戈爾注意到納西妲看向他。就在他思考是出來表明身份，說明來意，還是稍作退避，不留在這間實驗室的時候，納西妲卻不再關注他。這令伊戈爾明白，納西妲對他留下來大概是沒有意見。在得到納西妲的默認以後，伊戈爾在心底發出一聲歎息，他摸了摸耳邊自進入須彌就一直佩戴的虛空終端，通過這個設備他能‘看到’戰鬥的畫麵。第七十二次了。伊戈爾默念著，這場在夢裏的演習已進行了第七十二次，每次都以散兵成功捉住小吉祥草王作為結束。單是看起來仿佛是散兵更勝一籌，但考慮到那是小吉祥草王創造的夢境，實際上結局早已注定。伊戈爾在看到散兵在夢境裏毫無察覺之時，逐漸明白為什麽醜角會不看好這個項目。神與神之間的實力差別，或許也像是人與人之間一樣。第一百二十九次。再一次的計數，伊戈爾靜靜等待最後一次實驗的到來，然後他會回去寫報告，把在實驗室發生的一切和造神計劃的最終結果全部呈遞給至冬愚人眾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