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奎高高舉起雙手,生怕碰到粉裙子一根頭發絲。咳咳,小姑娘依戀的眼神他當然看懂了。這很正常,畢竟他如此討人喜歡。可是,他可是個專一的人,喜歡他是沒有結果的。


    有機會,還是要勸粉裙子放棄。


    果然,每次救人都會惹上麻煩。


    徐大奎無奈,隻好從包袱裏找出一件背心,搓成繩子,然後把一頭遞給粉裙子,“喂把你的手從我的衣服上拿開,拉住繩子,我牽著你走。”


    這世上,再找不出他這樣善於動腦的人了。徐大奎得瑟的眨了眨眼睛,心裏美滋滋的,他這也算是拒絕……吧?


    但願粉裙子能理解。


    牽著手走嗎?好噠!


    溫辭愉快的鬆開衣角,一把抓住徐大奎的手,還高興的搖了搖。看來他也喜歡她,畢竟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吧?


    “喂喂喂”徐大奎嚇得臉色大變,手舞足蹈的想要甩開粉裙子。可沒想到粉裙子人看著瘦瘦弱弱,但手勁賊大,他又不敢用力。甩了半天他出了一身大汗,也沒能成功。


    “你這個粉裙子怎麽喜歡動手動腳?我們素不相識,放手,放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溫辭抱著風箏笑得前仰後伏,這個男孩子真好,真好看!爺爺說,等她遇到喜歡的男孩子,就要緊緊抓住,千萬不能放手。


    據說,爺爺就是這樣才娶到奶奶的。


    看,她都記著呢。


    自己已經辭嚴厲色,小傻子卻笑得像個傻子。徐大奎搞不清楚,這粉裙子是明白還是沒有明白?可哪怕對方裝不明白,他目前也是無能為力。


    無奈的歎口氣,徐大奎決定,他再也不玩英雄救美了,真的。


    認命的拉著溫辭的小手,徐大奎一本正經的捏了捏,還挺軟乎,手感不錯哦。


    然後,徐大奎又從口袋裏掏出手絹擦了擦手,然後準備堵住祁東方的嘴,“小兔崽子,暫時委屈你了。現在我把你帶回粉裙子的家,你有什麽跟他們當麵對質。嗬,自求多福吧,董長征可不是善茬。”


    “嗚嗚嗚”,祁東方這個時候才知道害怕,他剛才不過是瞎說,想把鍋推給宋渝,怎麽對質?況且他欺負溫辭證據確鑿,他如何抵賴?還有這個凶神居然認識董長征,他這算是自投羅網?


    “不要,大哥饒小弟一次吧,我一定當牛做馬報答。”祁東方可憐巴巴的望著徐大奎,期望能讓他大發善心。


    可惜,徐同學就是個鐵石心腸的鐵憨憨,把手絹團吧團吧就塞進祁東方的嘴。


    對,什麽欺負粉裙子,什麽報複董長征,他統統不會放在心上。可這個小家夥,膽大包天居然敢汙蔑宋老師,那他絕不寬恕!


    左手拽著祁東方,右手拉著溫辭,背上扛著包袱,徐大奎向著紅房頂進發。


    宋老師,我來了。


    第66章 鍾薏是被邵清和陳桂香合力……


    鍾薏是被邵清和陳桂香合力攙回來的。


    她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似的, 根本站不起來。之所以還能保持清醒,還是她吊著一口氣,希望回家就能看到孩子, 正乖乖的坐在沙發裏。


    溫如許看著麵無人色的老妻, 禁不住淚水肆流。別看好像是溫辭依賴他們老兩□□著,其實,他們老兩□□著是為了溫辭。


    溫辭不但是他們活著的全部希望,更是他們努力生活的動力來源。


    沒有了溫辭,他們不如去陰曹地府陪伴兒子。想到他那自幼出類拔萃兒子,他那死不瞑目的兒子, 溫如許更是悲從中來,踉踉蹌蹌腳底打滑。


    等他們幾個好不容易趕回家,看到空蕩蕩的死了一樣的客廳,鍾薏頓時心如死灰, 眼睛一閉就昏死過去。


    “老伴啊,你別丟下我,黃泉路上咱們才能不寂寞。賊老天, 溫辭還小,要收你就收了我們兩把老骨頭吧。”


    溫如許抱不住沉沉下墜的老妻,隻能把鍾薏護在懷中, 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哀戚的號啕大哭。


    此情此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深深感受到老兩口的悲傷。老天爺也應景的飄來厚厚的雲層, 一時間烏雲密布, 狂風大作,似乎都在為溫家唱響挽歌。


    董長征和杜岩回到小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包括宋渝在內, 沒有人能勸的動老兩口。真找不回溫辭,他們必然一心求死。


    和杜岩對視一眼,然後一人拎起一個,安置到沙發上。溫如許和鍾薏如同行屍走肉般,任他們處置。


    除了宋渝,大家輪番上陣,唾沫說幹,都不能讓老兩口回心轉意。


    董長征氣的罵娘,卻拿這樣的老兩口無能為力。他煩躁的把目光投向媳婦,現場就她還能穩坐釣魚台。


    “小渝,你想想辦法呢,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老溫他們去死吧?”其實董長征外表看著凶悍,其實內心異常柔軟。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情很好解決,你們隻要把溫辭找回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宋渝抱著肚子,冷靜到冷酷。


    “要是能找到溫辭,我們還費這個勁幹什麽?小渝,今天你怎麽這樣冷血,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


    邵清雖然大大咧咧,但她也是有眼睛的。宋渝和唐玉敏之間的氣氛如此僵硬,肯定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事情。


    “沒有沒有,邵清你不要胡思亂想。”唐玉敏忙不迭的跳出來解釋,相比宋渝的冷淡,她顯得異常……焦躁。


    “一個兩個都怪裏怪氣的。”


    邵清不悅的撓了撓後腦勺,專心致誌的繼續安慰鍾薏,她就見不得這樣的人間慘劇,活生生的發生在她眼前。


    “殺千刀的,是哪個在害我的小溫辭啊!她乖巧無辜、與世無爭,怎麽下得去手?嗚嗚嗚。”


    鍾薏嗓音嘶啞,木然的望著窗外,眼睛裏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隨著溫辭的離開,把她對生活的熱愛也一起帶走。


    唐玉敏身體晃了晃,一陣心悸。她真的沒有想到,小小的溫辭會牽動這麽多人的心。


    她真的做錯了!


    可是,她懺悔還來得及嗎?


    見妻子麵色慘白,杜岩一個箭步攙扶住她,然後把她摁到沙發上,瞟了一眼宋渝,陰陽怪氣的說道,“玉敏,我知道你為了溫辭心急如焚,但自己身體要緊。還是要學學宋渝,置身事外,這樣情緒波動比較小有利於身體。”


    “對!但杜岩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唐玉敏情緒波動這麽大?”宋渝本來就是一肚子火,現在杜岩撞到槍口上,她自然不會留情。


    “不要!”


    唐玉敏從沙發上彈起來,指甲深深的摳進杜岩胳膊,整個人因為害怕瑟瑟發抖。


    這一嗓子,把杜岩的心吼的沉入穀底。他隻是古板又不是傻,妻子的反應加上宋渝的態度,似乎都在表明,今天的事情跟妻子玉敏有關。


    “玉敏,你反應過激了吧?”邵清也發現了唐玉敏的不尋常,眼睛探照燈一樣掃視起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唐玉敏,懷疑、探究、剖析……


    這樣的眼光幾乎要把唐玉敏逼瘋,她抱著肚子埋進沙發,趴在扶手上,“哎呀哎呀”叫起疼來。


    這樣的行為明顯就是逃避!


    董長征擠到宋渝身邊,把微微顫抖的媳婦揉在懷裏,然後拍著她的後背像小孩子一樣哄,“對不起,我沒有發現,是我不好。”


    媳婦一個人等待消息該是如何的煎熬,她那麽喜歡溫辭,比他更傷心難過焦急一萬倍,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真是該死!


    靠著夫君,宋渝埋在熟悉的胸膛,才感覺到幾分放鬆。雖然空二說溫辭安全,但大家都沒有找到,叫她如何放的下心?


    “玉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陳桂香疲憊的揉著小腿,對著唐玉敏不依不饒。


    “桂香嫂你是什麽意思?難道懷疑事情跟玉敏有關?笑話。”


    杜岩輕輕撫摸著妻子的後背,在短短的時間裏,妻子已經瘦的隻剩骨頭,杜岩陷入無盡的自責。雖然有所懷疑,但讓他相信溫柔善良的妻子幹出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他都難以接受。


    “怎麽回事?杜岩,你當我們所有人都是瞎子?”溫如許突然跳了起來,暴躁的指著唐玉敏。


    “她是什麽樣的人,你真的清楚嗎?唐玉敏她明明就是在心虛,她不敢麵對我們老兩口。你們想想,本來她對溫辭一直是不聞不問的,今天突然熱情的不得了,還一個勁的鼓勵溫辭出去放風箏,心裏沒鬼才怪!”


    “玉敏,你到是說話,說這事和你無關。”鍾薏抓著邵清的手,顫悠悠的坐直身體,希冀的看著唐玉敏。


    “嗯對,玉敏隻要你敢說,我就敢信。”邵清攬著鍾薏,也滿懷期待。她就是不相信,這人怎麽能壞成這樣?


    “我……”唐玉敏伏在沙發扶手上,咬緊牙摁著肚子,卻依舊不敢抬頭。她不能說,她怕……老天爺看著呢。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重生讓她不敢不信。


    “玉敏,就一句話的事,說一下又何妨?”杜岩彎下腰,在妻子耳邊輕聲說道。在他看來,這真的很簡單,這已經是他抗住壓力為她爭取來的。


    客廳裏陷入僵局。


    這次連杜岩都心生不滿,問心無愧說一句話,就這麽難嗎?


    “玉敏,不要孩子氣,趕緊說話。”口氣嚴厲起來。


    唐玉敏一個哆嗦,她知道杜岩的耐心即將告罄了。情勢告訴她,說一句又何妨,難道真有老天爺的懲罰?可理智卻不停的警醒她,不能說不能說,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裏。


    杜岩懊惱的揮了揮拳頭,對咬緊牙關不開口的妻子感到失望。


    “她當然不敢說話,因為她一開口就會五雷轟頂!”大門打開,一個少年逆著光走了進來,鼓鼓囊囊像一個龐然大物。


    大門打開,同時進來的還有怒號的狂風,裹挾著沙石枯葉撲麵而來,氣勢洶洶。


    “溫辭?!”


    邵清眼尖,第一個發現渾身傷口的溫辭,尖叫著撲了過去。


    這一聲尖叫像開關,把客廳裏的氣氛帶到頂點。


    “小溫辭,你可算回來了。”


    “溫辭,你這身上是怎麽回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咦,這不是祁東方嗎?”


    “不是,這不是徐大奎嗎?”


    “阿土,你考上軍校啦?”


    客廳裏像菜市場一樣,熱鬧非凡。隻有唐玉敏躲在沙發裏,像被人遺忘了。


    “啪”,董長征頂著狂風逆行把大門關上,吐出幾口沙子後他才拍著徐大奎的肩膀,欣慰極了。


    徒弟,他教出來的!


    徐大奎抖了抖肩,把董長征的手抖下來,然後解下係在手腕上的繩子,把祁東方交給了董長征,“姐夫,審審。”


    “砰”,徐大奎把肩上扛著的包袱的丟到地上,又甩了甩右手,想把牛皮糖一樣的粉裙子甩下來。


    可惜,依舊沒有成功,他隻能不耐煩的拖著粉裙子,徑直走到宋老師麵前。


    “宋老師,我來省城找你了。”


    幾個月沒見,宋渝依舊好看到讓他心生喜歡。


    “宋老師,寶寶快要生了嗎,是不是就等我這個舅舅到位?”


    跟幾個月前相比,徐大奎變化巨大。少年的青澀褪去,剩下了飛揚和陽光,他出色到出人意料。


    像拂去灰塵的明珠,終於散發出應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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