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龍王:“看你的樣子,似乎來者是敵?”摩拉克斯回答:“是敵是友還不確定。”如果歸終避開死亡的命途果真是波旬的功勞,那麽他對這個世界並不抱有完全的惡意。可同時,對方又完全不屑於掩飾針對自己與璃月的敵對態度,如此矛盾,那份所謂好意也隨之變得撲朔迷離。“看來無論哪個世界,般若都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也不知另一個世界的他,有沒有如這個世界一般背叛歸離原。”若陀龍王說,“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麽另一個世界的般若會來尋求你的幫助?”望著一無所知的若陀龍王,摩拉克斯歎息一聲,道:“若陀,我還未曾告訴你。般若並非背叛我,而是與我共演一出戲,以獲得奧塞爾的信任,潛入他的領地。”若陀龍王:?他一臉震驚之色,不敢想象摩拉克斯竟然背著一眾仙人做出這樣的計劃:“你是裝的?”摩拉克斯:“或許也不能算裝,我的確被殺死赫烏利亞與夢之魔神的弑神之刃刺了一刀。”原來般若還是用弑神之刃刺的?!難怪摩拉克斯明明是魔神之身,刀刃刺穿的傷口卻痊愈緩慢,大概要半月餘才能好全。若陀龍王忍不住捏起眉心,這兩天摩拉克斯工作如常,幾乎讓他忘掉了這一點。現在想起,全城上上下下這麽多人,卻還讓唯一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在此工作,實在不應該。可心中這麽想,若陀龍王思及摩拉克斯與般若勾結幹出的糟心事便硬起心腸,忍不住諷刺,“你倒是犧牲挺大。”“這是我身為神明的職責,不算犧牲。”摩拉克斯隻當沒聽出畫外音,淡然自若道。“你以為我是在誇你?!”若陀龍王被氣笑,幾乎維持不住那副文人作派,“這麽大的事情,為何不提前跟我及歸終等人知會一聲,如今所有凡民仙人被你蒙在鼓裏,你可驕傲?”“我以為,你會明白我這麽做的原因。”摩拉克斯放下茶盞,“如果告訴你們,你可能保證所有人都不留絲毫破綻,瞞過奧塞爾?”聽言,若陀龍王腦海中劃過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聯想到這些人演戲時會出現的做作姿態,他最終無言以對。“罷了。”他歎氣,“那另一個世界的般若你準備如何解決?”摩拉克斯手握拳輕抵著下頜,思索片刻說:“還要麻煩您去千岩軍吩咐一聲,專門分出一列巡邏隊關注此事,我會叫魈同時注意著,如果遇見人偶碎片出現,便帶回來。記得重點吩咐,不要與有意識的人偶對話。”若陀龍王擔心對方手段詭譎,“我聽說般若會使用幻術,千岩軍中大多都是沒有神之眼的凡人,如果被幻術操縱了該怎麽辦?”“暫且不用擔心。”摩拉克斯說,他托著人偶的頭顱,精致的人偶閉著唯一一隻眼睛,好似做著一場恬靜的夢,“以他目前的能力,意識即不能在人偶中留存太久,也無法支撐他使用元素力量。如果之後遇見保存較為完好的人偶,便不要上前了,通知我或歸終來處理。”若陀龍王問:“這些應該都是他的試驗品吧,他打算真身來這個世界嗎?”“應該是。”像般若這般的人,一向未雨綢繆,如果這位異世界來客真的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必須早作準備,小心提防。若陀龍王心中想著,臨走前又問:“既然如此,那奧塞爾領地內的般若,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小心一點?”“不必。”摩拉克斯金色瞳孔描摹著人偶的臉頰,讓他不由聯想到同為般若的另一人。自己世界的般若,至少不會像手中人偶一樣了無生氣,琉璃眼瞳黯淡無光。“般若不該為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背負他人的懷疑。對他信任些吧,若陀。”……奧塞爾領地內,般若回到海底不久,奧塞爾就將其召了過去。這次,拔掣依舊陪伴在奧塞爾的身邊,這次兩人難得都化為了人形。拔掣的人形容貌清麗中帶著豔色,她身型婀娜,溫柔小意地依偎在端正王座之上的奧塞爾身畔。漩渦之魔神一見般若現身便問:“那群凡人如何?”般若思索一會兒答道:“我此次初探,尚且沒有尋到合適之人。不過路上遇見了一位名叫刻靳的公子,我觀其能力不錯,但是……”他的話語未竟,但奧塞爾已經明白了他要說些什麽。刻靳此人奧塞爾也曾經聽聞過,他與他的父親一脈相承,都企望在領地內篡取不應為人族所得的地位與權柄,明明它已經給人族提供了平靜和美的生活,卻依然貪心不足。“罷了。”奧塞爾本就不認為人族中又能真正擔當大任之人,“我已經想好了,管轄陸上土地的職責仍然歸於海族,但是海族不可能無時無刻留在陸地,你便在那群凡人中選出幾位稍微能幹一些的作其下屬,若管轄人不在便由他們代為傳遞消息密令。”般若聽著奧塞爾安排,心中明白,是不打算給領地內的人族實權了。盡管也許是他方才的話語堅定了奧塞爾內心的想法,但般若依然為那些凡人處境咋舌。他們這些“寵物”的處境實在不怎麽好啊,說是衣食無憂的“寵物”,卻分外討主人嫌。至於這嫌棄的由來,究竟是自奧塞爾的逐年累加的偏見,還是人族因自身處境產生的貪婪與渴求,在般若看來,二者皆有之。奧塞爾將事情安排完,般若故意問:“我在島上時,聽聞那些凡人抱怨地方太小,希望可以搬遷至歸離原居住。歸離原我呆過數月,確實土地肥沃,氣候宜人,極其宜居,如果不給這些凡人實權,不如允許他們搬到新的土地上。”漩渦之魔神將這個建議果斷否決了,“不行。”拔掣也道:“若要允許人族搬至歸離原,那我覺得還是給予他們其中兩三人更多權利好些。”“人族天性狡詐,對那些壞習慣的吸收學習能力遠遠強於其他種族。他們原被我們保護著,無緣看見世間紛雜錯亂,爾虞我詐。可一旦到了陸地上,他們天高皇帝遠,奧塞爾大人想管有心也無力。被名利虛榮蒙蔽雙眼的凡人,最擅長合眾連橫蒙蔽真正的掌權人,然後將資源牢牢攥在自己手中。”般若好奇,奧塞爾與拔掣明明比凡人強百萬倍,為何對弱小的的他們如此忌憚。“拔掣大人,恕我直言,奧塞爾大人在魔神中也是強者,何必畏懼這些事情?”拔掣從奧塞爾懷中坐直,說:“奧塞爾大人不怕人族,我也不怕。但背叛是令人痛徹心扉的事情。”“我們待人族已經足夠好,但善待人族如赫烏利亞之流,也會死於人類的反戈。”她抬著鵝蛋小臉仰望著漩渦之魔神堅毅的臉龐,奧塞爾微微低頭,與她對視。“如果背叛可能發生,那我們會將它掐死繈褓裏,不讓任何背叛的幼苗出現。”“沒錯。”奧塞爾沉聲道,“之後你再去幫我考察人選時,記得告訴他們。我絕不會虧待他們,但那些非他們應觸及之事,不要妄想。”那可真是好極了。般若心說。他掩住嘴角一絲笑意,順從地低下頭,心中卻籌謀著。奧塞爾說人族貪婪不知足倒是沒錯,可要滿足他們也說得上容易。人生在世,所求不過是衣暖飯飽,安心過日。堵不如疏,如島上人族這樣的境況,強行將他們鎖在島上隻會讓他們更加渴求權利在手,防止未來某日被奧塞爾當作棄子拋棄,死得不明不白。如果在求門無路的境地中拋下摩拉克斯的橄欖枝呢?這群人族中,總會有人滿懷希望地接下吧。第73章 領地內的消息一向傳遞得很快,哪怕是人族的居住地也不例外。在般若在此踏上人族居住的小島時,部分人的態度冷淡了許多,他敏銳地察覺出了這一點。刻靳待他態度倒是如常,他對般若說:“不要在意他們。你又不可能左右奧塞爾大人的意見,這些家夥根本沒理由跟你發脾氣。”般若說:“你們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很多。”刻靳紫色的頭發高高豎起,發絲隨風舞動,他的眉頭皺起,露出嫌惡的神色:“我們知道得當然快了。那些海族一聽說奧塞爾大人最終還是選擇將陸上領地的管理權交給他們,隻讓我們人族當他們手下跑腿的小嘍,就馬上興高采烈的跑過來炫耀了!”這就是挑釁啊,難怪他如此生氣了。般若不介意添上一把火,他微微偏頭注視著紫發青年,不動聲色地問:“海族和人族皆在奧塞爾大人領下,為何不能好好相處?反而如此相互針對?”刻靳說:“誰針對過他們?!我們人族隻是想興國安邦,為奧塞爾大人盡一份綿薄之力,而非像玩物一般被圈養在島上,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毫無自由。可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那些海族便覺得我們心有反意,奧塞爾大人也對此視而不見。你說,難道這是我們的錯嗎!”紫發青年義憤填膺,剛說完肩膀便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刻靳嚇了一跳,回過頭看清來人麵孔,抱怨道:“刻繆,你能不能發個聲?”般若也跟著回頭,背後的青年他曾經見過,正是上次刻靳父親叫來島內年輕人時,站在刻靳身邊的族人。他一頭與刻靳同色的紫發鬆鬆束起,腰間掛著冰係神之眼,臉上古井無波,青年對般若微微鞠了一躬當問好,轉而對刻靳說:“今天負責接待客人的是我,你為什麽在這裏。”刻繆在岸邊等待魔神派遣之人,卻許久未等到,再聽到般若消息時,與之一同出現竟然是他那位行事胡鬧的表兄弟。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家夥說出一些不該說的東西。有些埋冤和自己人說可以,但絕對不能舞到般若麵前。刻靳摸摸後腦勺,大大咧咧道:“上次是我帶客人過來,所以我覺得如果這次也讓我來,會讓他更有親近感一點?”他對麵的青年的表情沒變,但般若卻感受道從那人身上穿來的極低氣壓。原來今天負責接待他的不是刻靳。想來也是,刻靳此人看著話不過腦,行事亦非多謀善斷,讓他來接待自己。人族的領頭人恐怕隻會擔心出現差錯,說出一些不該說出的話來。他們擔憂地確實沒錯。般若與刻靳聊到現在,他對奧塞爾與海族的不滿表現得太過明顯。若般若不懷好意回去稟報奧塞爾,魔神與海中種族對凡人的偏見隻會進一步加深;若他再添油加醋一般,奧塞爾怒火中燒,將刻靳及其族人懲戒一番也不是不可能。一旁的刻繆已經整理好情緒,再次對般若微微俯身,“讓您見笑了。刻靳,你先回去,接下來由我接待客人。族長正在喚你回去。”刻靳一聽是父親喚自己,正色道:“好的,那你好好照顧客人,我回去了。”他與般若道別,般若看著青年的背影遠去,轉向名為刻繆的青年,笑道:“你叫刻繆?”“是的。”刻繆低頭回答,半點不敢放鬆。族長已經提醒過他,這位般若在外麵素有威名,其性情看“無心惡鬼”這一外號便可窺出一二。哪怕此人不論表麵看著多和善,心中都必然藏了詭譎莫測的心思,與其相處時,必須小心,再小心。刻繆領著般若闖過擁擠的閣樓,不發一言,兩人間的氣氛相較於和刻靳在一起時沉悶許多。紫發青年抱著說多錯多的想法未主動開口說話,卻聽身邊難辨敵友態度的般若歎息道:“這次奧塞爾大人本說要讓人族擔任要職,卻又失言收回,島上的人們似乎有些怨言。”刻繆被驚出一身冷汗,低聲道:“般若大人慎言,奧塞爾大人從未正式頒布命令說要任命人族,何來失言的說法。至於怨言,更是一麵之詞。”般若斜眼看他,依舊是衣服溫和可親的模樣,“你不用擔心,我沒有給奧塞爾大人打小報告的打算。”他裝得情深意切地說:“我如今是海底唯一的陸民,也有不少海族看我不順眼,奧塞爾大人因為前夢之魔神眷屬身份的緣故,對我也是懷疑多過信任。所以我能明白你們的心情與處境,哪怕為奧塞爾達人盡心盡力,依舊得不到賞識。”“你們與我同為陸民,互相關照也是理所應當。”般若說,“說來,這次奧塞爾達人與我說起歸離原與地中之鹽管轄的事情,我也是因此推薦了人族。”刻繆抬頭,心中驚訝,將信將疑,卻沒有太過表現出來,“此事是您在其中推動?”般若:“當時在場之人除奧塞爾大人和拔掣大人外,並不多,你不知道也屬正常。”刻繆口上應聲道謝,低下頭,任由細碎的紫色劉海垂下。他心裏琢磨著找人打聽下消息,事實是否真的如此。如果是真的,那麽說明般若對他們至少如今不存在敵意。他仔細一思索便能得到原因,如般若所言,海族對陸民比較排外,麵對般若這般曾為其他魔神眷屬之人時,這份排外隻會變得更加嚴重。如今,銀發夜叉剛剛立下大功,可能暫且看不出來,但時間一長,受到奧塞爾大人重用的般若肯定會遭遇他人的不滿與敵對,一旦這種情況愈演愈烈,那麽般若將四麵受敵,甚至可能失去奧塞爾大人的信任。要解決這種境況,唯一方法,隻有拉攏一些人到他的陣營。拉攏海族會有些難度,但人族不同,他們正苦於不受重視,般若替他們尋求機會,這份恩情人族不得不受。哪怕現在奧塞爾並沒有給人族真正的實權位置,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奧塞爾當下賜予的職務至少讓他們可以掌握一點微薄的權利在手中,是海族管理陸上領地時不可或缺的一環。刻繆有點頭疼,說實話,般若此人一看便知心眼多如牛毛,如果真與他合作不下於與虎謀皮。可如今島上過於擁擠,且一部分人已經被養得如家畜一般逆來順受,他們必須尋求突破,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如果不是奧塞爾大人……察覺到自己腦海中大不敬的想法,刻繆趕緊將其抹去,若無其事地沉靜道:“不知般若大人上次來,看中了哪些人?”般若剛才正在觀察四周,他發現自己與刻繆穿過巷子時,有人帶著惡意注目著帶領他前行的紫發青年,這凡人島嶼的內部似乎也有矛盾。聽到刻繆問話,他抬頭想想:“不過一眼掃過,實在沒什麽印象。”刻繆:“上次確實太過倉促了,所以這次族長叫他們提前準備了一下,務必要讓您清晰地看到每個人的長處和實力。”“我覺得不用這麽麻煩。”般若笑說:“我心中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刻繆腳步微頓,心中大喊不妙。這位銀發夜叉心中的最佳人選,不會是刻靳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家夥吧!“你覺得自己怎麽養?”般若輕輕歪頭,笑容和煦,“我覺得你挺適合這個位置的。”刻繆:嗯?第74章 般若選擇刻繆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家族對奧塞爾的態度很明顯,並不是完全的崇敬,反而因為人族積年累月得不到重用而心有不滿。刻靳的態度如此,看他與刻繆的關係親近,可見刻繆對此的態度也不會相距太遠。般若不奢求在短時間內就讓奧塞爾領地的人族馬上對他馬首是瞻,而且人族被禁錮在這樣一座小島內,能提供給他的幫助目前很有限。他目前所做隻為賣個人情,如果以後刻繆成為陸地管轄者手下肱骨,這個人情或許能幫他,幫摩拉克斯做些什麽。畢竟,他與摩拉克斯雖為了取信奧塞爾下血本將歸離原與地中之鹽暫時讓出,但送出取的東西總是要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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