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粉毛大學生又是?”服部平次不甘心地又問。確實,角落裏還有一個正在敲打電腦的戴著眼鏡的粉色頭發的研究生,他說自己是東大的,但他總是不經意之間跟那邊的金發年輕人對上眼神,兩個人就像是認識一樣,擦出明顯的火花。既然那個金發的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那這個大學生……工藤新一回答:“哦,他是fbi在組織的臥底,現在已經叛逃了。”服部平次:“……”他覺得今天說不出話來的次數已經足夠多了。而被他們議論的大學生正在喝加冰的黑咖啡,謝天謝地他沒有倒兩杯黑麥威士忌給自己,但如果琴酒不在這裏的話赤井秀一說不定真的會這麽做。話說降穀前輩來也就算了,赤井先生過來真的沒問題嗎?山口亂步的真實身份他們兩個是最早知道的吧!起筆名的時候他們還幫忙參考了!被盯著看的衝矢昴對工藤新一笑了笑,但工藤新一意識到他的表情裏有一點凝重。是啊!誰看到這種場麵不會覺得有問題啊!赤井先生你來之前知道會有這麽多組織的人嗎?身份暴露之後你還跑得了嗎?都說了下次遇到特殊情況可以找他幫忙吧!赤井先生,一些寧願麵臨險境也不願意找後輩幫忙的fbi。嘖。有點不爽。服部平次發現工藤新一又在走神了,如果是小工藤他真的要抱怨幾句,但大工藤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他一直理解並且已經快要習慣了。他晃晃好友的肩膀,看向正在屍體下方也就是吊燈下方討論的幾個偵探,決定做最後的努力:“那他們幾個呢?我跟他們見過,應該都是普通的偵探才對,不過正在跟他們說話的這個戴眼鏡的男人我不認識……”原本工藤新一並沒有注意,現在他停下腳步,看到剛剛從門外來的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他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加班社畜的味道,甚至還有黑眼圈,現在他正蹲在地上看那些用粉筆寫成的山口亂步老師的小說文稿。“……”“怎麽了工藤?”“你說的那幾個確實是偵探,但這個人……是山口亂步的編輯小林。”《酒廠推理》雜誌的編輯,之前主動跟山口亂步打電話聯係的人。工藤新一當然調查過這個編輯,小林是個被無良老板壓榨的社畜,每天的工作除了加班就是加班,不過幸好他所在的報社隻是老板產業的一小部分,所以他在加班的時候更多是處理報社內部的問題。雖然小林編輯一直很喜歡山口亂步的小說,但工藤新一不覺得他會因為這件事就過來,因為他真的每天都在加班……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昨天小林編輯還給山口老師打電話,電話沒打通他就幹脆留言說讓山口亂步不要赴約,有人針對他設計了陷阱。這之後小林編輯沒有再聯係他,工藤新一覺得不太對,但通過別的途徑詢問報社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小林編輯請假回老家了。所以小林明知道這裏有可能是陷阱,還要來的原因是……他該不會是因為擔心山口亂步吧?就在工藤新一沉思的時候,服部平次忽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他勾住了工藤新一的脖子,在問之前已經知道會有什麽答案了:“工藤啊,那這次的死者你認識嗎?”他得到的回答是:“嗯……也認識。”哈。服部平次想。他就知道。原本在吊燈上的屍體已經被鋼琴師放下來了,死因非常清楚是槍殺,剛才開始吊燈上就在往下滴血。現在兩個偵探也看到了對方的臉,讓人意外的是死者也是組織的成員,於是事情變得更加微妙了起來。服部平次已經不想再問工藤還知道什麽了,他說:“所以這裏就沒有你不認識的人對吧……受害人是誰?”工藤新一依舊用剛才的語氣回答:“他在組織裏的代號是卡爾瓦多斯,是個狙擊手,事後檔案統計至少有87個擊殺數,當然這是不完全統計。我並不了解他,上次在我的那個時間,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也已經死了。”服部平次:“……”大阪的名偵探表情逐漸變得不對勁:“工藤,這個地方不能待了,我們還是現在就走吧。”見鬼,為什麽山口亂步的小說會吸引來這麽多黑衣組織的成員啊!光從工藤的描述裏他就聽說過這個組織到底是多麽可怕的東西了,現在窮凶極惡的罪犯紮堆出現,他們是偵探又不是莽夫,應該做的是報警而不是在這裏若無其事地破案!要不然找個機會帶其他的偵探走掉然後讓警察把這裏圍剿了吧,一定會有不少收獲!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你們要在門口站到什麽時候?”一隻鷹從門外飛進來落到了穿著咖啡色大衣、戴著帽子的白馬探肩膀上。他整個人都跟這樣古舊的氣息融為一體,再加上日常被黑羽快鬥形容為「裝腔作勢」的姿態,英國來的小偵探站在通往二樓的旋梯上就像是整座古堡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清楚他也是因為邀請函來到這裏的客人,他們就要懷疑白馬探才是這座古堡的主人。這位一說話就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小少爺不緊不慢地走下旋梯,來到了剛剛進入古堡的兩個人麵前,用他熟悉的語言跟服部平次打招呼:“你來晚了,服部。”“誰知道會發生案件啊,你不會昨天就來了吧?”服部平次熟稔地把手搭在了白馬探的另一邊肩膀上,白馬探還沒說話,那隻叫做華生的鷹啄了一下服部平次的手。服部平次猛地收回手:“痛痛痛!你為什麽到哪裏都帶著華生啊!”“當然是因為防備意外情況的發生。”白馬探回答,然後他看向站在服部平次麵前的工藤新一,有點遲疑地說,“你是……平井君?”畢竟長著這張臉的人有點多。既然工藤新一基本上算是失蹤狀態,那在這裏出現的應該是夏洛克平井,那個跟工藤新一有著同一張臉的偵探。不過,眼前的人看起來也確實比報紙上的工藤新一成熟很多。夏洛克平井的年齡是21歲,工藤新一是17歲,他們之間的區別隻要注意就很容易發現。被問到的年輕偵探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他非常坦然地笑著回答:“不,我是工藤新一。好久不見,白馬。”工藤新一。關東的名偵探,平成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還有……已經死在aptx4869下的人。他來到了這裏,就在這些人的注視下,坦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在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周圍的視線詭異到讓人發冷。隻是一瞬間,白馬探就確定了: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工藤新一」。不隻是認識,恐怕還有特別的交集。就在旁邊的白馬探都感到不適的情況下,工藤新一卻非常自然地跟服部平次繼續聊天,還跟似乎是認識的幾個人打招呼,然後就往樓上走。古堡的主人幫他們安排了房間,雖然不一定能用到,但聊勝於無。“有人認識死者嗎?”站在下麵的小林編輯有點頭疼地說。旁邊的伏特加非常專業地回答:“沒有,但我們剛才已經報警了,警察會來處理這件事的。”工藤新一:“……”見鬼,他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聽到伏特加說出我們已經報警了這句話。就算是琴酒報警他都會麵不改色,因為黑澤先生是真的會在必要的時候讓警察給他解決麻煩,但伏特加不一樣,這是個能下黑手就下黑手的角色,他的狠厲甚至被琴酒小弟的身份拖累了。“他們真報警了?”服部平次壓低聲音問。工藤新一看向白馬探,白馬探看回來,最後工藤新一說:“據我所知,沒有。”在這裏打報警電話可能會接到的就是長野縣的警察或者群馬縣的警察,偏偏兩者他都很熟。剛才走在樓梯上的時候工藤新一特地詢問了諸伏高明,高明先生說沒有接到,然後又說群馬縣也沒有。他問工藤新一在哪,還說很快會趕到,不過古堡的位置比較偏僻,又是私人財產,如果古堡的所有者也是他們的人,警方想介入就會非常困難。“所以他們不認識?”服部平次又問。當然,組織的代號成員之間互相不認識才是正常的,就像朗姆,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當初扒掉他的馬甲之前,在工藤新一眼裏這也是個極為神秘的角色。白馬探對他問出這樣的問題有點詫異,不過接下來他就看到工藤新一向他眨了眨眼:“白馬,再聽下去的話就沒有回頭路了。”那正合他意。白馬探毫不停頓地說:“從半年前開始,你就被卷入進某個案件裏了,對吧,工藤君?”“可以這麽說,我並不想主動讓任何人牽涉其中。”工藤新一回答。無論是哪個工藤新一,都是這樣的想法。“朋友呢?”“我跟白馬君沒那麽熟,還沒到足夠白馬君為我赴湯蹈火的程度吧?”工藤新一半開玩笑地說。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二樓的長廊裏,長廊上的掛毯和畫像都似乎是在注視著他們。白馬探壓低聲音,在工藤新一耳邊說:“真的嗎……山口老師?”啊呀。事情變得意外起來了。工藤新一收起了原本的表情,他有點認真地再看向白馬探,昔日的友人還年輕,現在帶著一點自信和小小的得意,似乎在為找出山口亂步的身份而高興。他溫和地笑了:“怎麽看出來的?”白馬探回答:“隻有真正的山口亂步才不會關注案件的細節,因為他早就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我本應這麽說,但認出山口老師隻是因為華生去跟鴿子打架了。”他手心裏有兩片小小的羽毛。工藤新一無奈地說:“別欺負我的鴿子啊,它們對我來說很重要。”白馬探說:“如果山口老師願意告訴我的話,我也可以為你保守身份的秘密。”“這算威脅嗎?”“想抓捕山口老師的人有很多。”“……”腳步聲停止了。工藤新一忽然抓住了白馬探的肩膀,把他按在了長廊的牆壁上,同樣壓低聲音在對方耳邊說:“你說得對,想抓我的人太多了,所以應該做出威脅的人是我。”這次他用的是屬於山口亂步的聲音。山口亂步的聲音比起他自己的還要成熟一點,“……”白馬探沒料到對方忽然換了個態度,雖然並不會慌但還是緊張且警惕起來。山口亂步輕聲說:“既然鴿子會暴露我的身份,那就隻好把送我鴿子的人處理掉了,作為他同班同學的你肯定也很清楚……”當然清楚。隻是一瞬間白馬探就知道他在說誰了,黑羽快鬥,他的同學,真實身份是怪盜基德。之前他曾經猜測山口亂步跟怪盜基德有關,畢竟他沒見過誰家的鴿子跟華生仇這麽大,但真正得到證實的場景卻讓人高興不起來。他說:“你知道”山口亂步聲音裏帶著笑意:“我當然知道,所以你也不想怪盜基德出事吧,白馬君?”白馬探跟黑羽快鬥是對手,但這不代表他願意看到任何人死亡。他說:“山口老師,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這下工藤新一是真的笑了。他鬆開手,說:“抱歉抱歉,一想到快鬥聽說他的安危能用來威脅白馬君就有點想笑。放心好了,如果他出什麽事,我會比你還緊張。”“……”白馬探明白了。到剛才為止,山口亂步都是在跟他開玩笑,怪不得旁邊的服部平次不但沒有阻止還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啊!工藤新一幫白馬探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換回自己的聲音解釋說:“白馬君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不過就跟剛才一樣,這件事可能威脅到你身邊的任何人,如果剛才被我嚇到的話,還是不要摻和進來比較好。”白馬探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注意力在別的地方:“……你是怪盜基德的兄弟嗎?”換聲音都這麽熟練仿佛師出同門。工藤新一:“血緣上沒有關係,但我會很高興被稱呼為他的兄弟。”畢竟他們跟一個人也沒什麽差別,他也被人叫過很長時間的黑羽。“你們兩個”旁邊的服部平次終於忍不住拉開了這倆人,他幾乎是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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