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個意外。風見裕也不知道要送的是什麽文件,但察覺到信封被打開的時候他立刻向降穀先生匯報並依言確認了裏麵的內容,發現裏麵的名單少了一張。這份名單不但沒有注解,還充斥著各種組織內部人員才能勉強看懂的暗號,降穀零倒是不擔心它被路人看到,但這個人隻拿走一張的做法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他試圖回憶最後一張上有什麽名字,但他從不出錯的記憶告訴他,那上麵有一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卻無法言明的名字。“風見。”“降穀先生,這份文件……”“我會調查後續的。”降穀零那邊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風見裕也也拿不準這件事到底會有多大的影響。總不能是組織的臥底名單吧,那怎麽可能啦。等到田中先生終於跟小偵探聊完,風見裕也才找到了空隙。“工藤先生。”“電車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跟我講一下具體經過。”於是風見裕也開始回憶在電車上發生的事,包括他後來在警視廳那裏了解到的內容,以及他後來在荒郊野外找手提箱的慘痛經曆。偽裝成“田中俊作”來推理會的工藤優作聽完之後,摸了摸下巴,說:“按照你的說法,是那名少年故意換走了裝有炸彈的手提箱扔出去……現在他還在被通緝吧?”風見裕也:“……我這就去把手提箱送到群馬縣警視廳。”第8章 平成的福爾摩斯33工藤新一從浴室裏走出來,對著鏡子裏那張臉出神。從那之後他很難見到完整的這張臉,現在反而有點不習慣。“你是誰?”他自言自語,把被水浸透而貼在頭皮上的頭發重新揉亂,現在看上去又像學生時代的工藤新一了。再戴上眼鏡,現在該有人說:“江戶川柯南其實並不像工藤新一,因為江戶川柯南肯定是夏洛克平井的親戚。”終於洗完澡,換了衣服,工藤新一躺在床上給手機充了電,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閱新聞。他發現毛利小五郎又破獲了重大案件。他其實想不太起來有沒有這樣的案件,畢竟十年前每天都有四五個案件在等他。米花町明明那麽多偵探,可所有的案件都喜歡往他身邊湊,真是搞不懂。後來他習慣了麵對死亡,才發現那句“死神”一語成讖,陪到他一直到最終。不過他總覺得那個叫做田中俊作的人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其實那個風見先生更眼熟,是十年前見過的人?新的郵件發來了。【你要的東西找到了,平井先生。】長野黑街上的一位情報商幫他找到了當初的報紙,而情報商願意大費周章地幫忙查資料,完全是因為他煤氣忘關的時候工藤新一救了他在家裏熟睡的四歲女兒。當年的報紙上刊載了失蹤五人的照片。工藤新一劃過那幾張照片,在其中一張那裏停下了。他見過這個人。就在今天。樓下的別墅大廳裏。34工藤新一剛推開門就看見了服部平次。推理會晚上開始,人還沒有來齊,大家都在閑逛或者休息。服部平次看到門開,第一個反應是閃身進門,第二個動作就是去摘工藤新一的眼鏡。“……”對這種事很有經驗的工藤新一下意識地閃開,但服部平次既然做了這種動作,就證明他有足夠的把握。果不其然,工藤新一聽到關西的偵探朋友壓低聲音震驚地說:“怪盜基德?!”果然這樣是會被認……嗯?工藤新一有點茫然地看向服部平次,且不說他剛剛的推理是怪盜做不到的,就現在這個時間怪盜基德本人正在應付鈴木老頭的寶石挑戰,人還在東京露麵了,怎麽可能半個小時內趕到群馬縣來?他緩慢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用平靜裏帶著疑惑的語氣說:“我跟他有什麽相似之處嗎?”結果服部平次還真的認真考慮了,他上下打量眼前不知道是像誰的偵探,最後說:“你的發型比較像他。”那是因為之前為了防止有人認出來他幹脆把頭發揉亂了!工藤新一搖搖頭:“我不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從不缺席預告過的活動,哪怕是有人假冒他發出了預告函。”服部平次若有所思,他試探性地問:“工藤新一?”這是個陷阱。工藤新一清楚服部平次已經確認了江戶川柯南的身份,所以隻要他在這裏承認自己是工藤新一,事情就會走向不可挽回的方向,但工藤新一早就過了拿朋友尋開心的年紀,所以他隻是找出了自己的護照。“夏洛克平井,兩個月前從英國來。”他用一種冷靜到平淡的聲音說,“你已經是第三個說我跟工藤新一長得很像的人了。”多了那麽多人生閱曆的他在推理上的成就自然也比過去的他高,隻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回到沒學會那麽多東西的時代。他們對視了一會兒,工藤新一先發話了:“這時候不應該有案件發生打斷我們的對話?”服部平次算是知道他跟江戶川柯南的不同了,他有點泄氣:“哪來的案件?如果你真的不是我認識的某個人,那你……算了,你在外麵要小心。”其實就是本人的工藤新一順利地接上了話:“工藤新一或者怪盜基德惹到什麽勢力了?謝謝提醒。”頂多是黑衣組織來調查他,但論這個世界上有誰最了解黑衣組織,那除了boss之外就是工藤新一了。他可是在案件結束之後花了兩個月協助整理資料,關於組織的案卷都要堆上天了。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傳來了尖叫聲。工藤新一緩緩往門外看去:“我說應該有案件的吧?”服部平次:“……”35死者是意外出現在某個房間裏的女性,身份是主辦人的妻子。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上樓的時候碰到了田中先生,繼續往上走就看到一群行動力超強的推理愛好者正在熟練地撞門。從門下延伸出來的血跡讓所有人都有不太好的預感,正應了有偵探聚集的地方就一定會死人這句話。“惠子?!”看到裏麵的情況,主辦人不可置信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躺在那裏的女性穿著米色睡衣,胸前有大片大片的血跡,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道血痕從書桌拖曳到窗邊,房間裏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一股濃鬱的黴味從房間裏傳出來。她死了。“怎麽會這樣……”顫抖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工藤新一轉頭一看,人群裏有位女性捂著臉,順著牆邊滑坐下去了。36風見裕也剛準備下山去群馬縣警視廳,就聽說三樓發生了一起命案。本著這裏好像隻有他一個警察的原則,他是想去看看的,但是到了現場一看:推理家a自信地倚在門邊:“我已經找到了凶器,就放在門邊的花瓶裏,凶器是一把13cm的小刀,被仔細擦過,從傷口的情況分析凶手應該是一位成年男性,身高在181-183之間,證據就是門框上不自然的血絲,這是凶手的頭發擦過門框造成的。凶手很有可能是臨時起意殺人,我認為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麵入手……”職業偵探b謹慎地推了推眼鏡,他還拿著一堆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建築圖紙:“來之前我調查了整間別墅的結構,計算了每一寸空間的大小,如果我沒有弄錯,這個房間裏存在一個夾層。啊,找到機關了,這是別墅的暗道,裏麵放著……這是五十年前的屍骨?這個機關近期被啟動過,有可能凶手就是從這裏離開的,我建議我們兩人一組進去探查。”推理愛好者c興高采烈地說自己找到的新線索:“我發現別墅二樓走廊上的塗鴉其實是一種暗號,解開之後是這座別墅裏的暗道地圖,由於別墅的結構特殊,所以暗道對應的房間兩兩之間能夠互通。沒錯,這就是五十年前原本應該被解開的謎題,我相信大家都察覺到了,這次推理會其實是”推理愛好者故意拉長了音調,等人來接她的話。正蹲在地上看屍體的工藤新一善解人意地接上了話茬:“一個騙局。我想那邊的女士能給我們答案。”風見裕也轉身下樓。他忽然覺得這裏可能不需要警察,還是快點去跟群馬縣警視廳交涉吧。坐在地上的那位女性,也就是跟失蹤者之一、那位作家的朋友長得非常相似的推理家慢慢站起來,她的眼裏滿是淚水,她說:“沒錯,當年的犯人殺死我的先祖就是為了奪走我家的傳家寶,那是祖母出嫁時候帶來的,名為‘永夜之章’的寶石。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調查犯人的真實身份和寶石的下落,這時候我遇到了惠子,她提議舉辦一場跟五十年前一樣的推理會……”她用力捶打著牆麵:“可惡,到底是誰殺了惠子?!當年的凶手又是誰?!”已經去暗道裏逛了一圈的偵探這時候走進來說:“暗道另一邊的門被鎖上了,另外我在裏麵找到了惠子小姐的日記,原來她就是當年凶手的後代,你家的寶石已經被變賣了,她現在沒有了錢,所以打算從你手裏拿到這筆‘遺產’,然後用跟五十年前同樣的方式殺你滅口。她應該是在打開暗道的時候被凶手發現並殺死的。”她聽完之後愣了一會兒,然後不可置信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服部平次緩緩看向工藤新一:“所以每個人都要跪在地上哭一遍是這裏的傳統嗎?”工藤新一怎麽知道。那位覺得自己有點多餘的主辦人緩緩舉手:“其實,這座別墅的房間門是修整過的,就算從裏麵打開也需要鑰匙,如果凶手進入了暗道,那他應該還被困在裏麵或者在另一邊的房間裏才對。”“那這個暗道通往……”順著二樓塗鴉的暗號裏解出來的結果,他們發現這裏連接著二樓某個沒人在用的房間。工藤新一看了一眼,這個房間剛好在他的隔壁。37隔壁的房間裏沒人。暗道裏也沒人。但是窗戶開著,殺手早就跑了。之前找到暗道的偵探正不可置信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惠子根本就不愛你!她跟我在一起才會得到幸福!所以我在得知你們繼承了遺產的時候就決定雇傭殺手殺死你然後順理成章地跟她在一起!沒想到她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裏,啊啊啊啊!都是因為你不在所以那個殺手才殺死了惠子!”工藤新一緩緩看向服部平次:“所以每個人都要跪在地上哭一遍是這裏的傳統嗎?”服部平次怎麽知道。田中先生掛斷了報警電話,說:“警察很快就來了。”事情本來到這裏就結束了,但是等到下山之後工藤新一看到鋼琴師正在舊車站快樂地跟他打招呼:“這次任務太凶險了,那頭熊一直在追我,還好我聰明直接割斷了橋,哈哈,過不來了吧!可惜任務目標不在房間裏,我殺錯了人……”工藤新一看著他,不得不問:“你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嗎?”鋼琴師得意地說:“開手銬我是專業的!對了,我還碰到一個從別墅裏出來的警察,雖然他看到了我的臉,但我心地善良不做沒錢的買賣,就把他打暈掛樹上了!”聽說風見先生是去幫他取消通緝的工藤新一:……他深吸一口氣,對鋼琴師說:“你在這等一下,不要走動。”工藤新一轉頭借了塊手機報警,看著警車呼嘯而過把鋼琴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