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發現酒店房間對門住著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的話。工藤新一真的很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他當時就應該換一家而不是堅持來住這家上輩子服部平次力推的溫泉酒店。特別是當他發現這家酒店的翻新應該是在兩年後而不是現在的時候,他已經想直接坐下一班車回長野縣了。但萬一在下一班電車上又碰到眼熟的警察呢?“……”諸伏高明看到在自己房間對麵剛剛打開門的少年,被車頂的狂風吹亂的頭發還沒來得及理順,再怎麽看都有點眼熟。就在兩個小時之前他剛剛通知了群馬縣的警察注意犯人在附近下車逃離,不過那之後完全失去了少年的蹤影。不過這也不是他的轄區,他隻是來找人的。“對不起,我走錯了。”工藤新一趁對麵的警察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關上門,直接反鎖抄起他的背包就跳窗跑了!還好他剛才正想拿出那份名單確認一下到底是哪位不讓他省心的臥底掉鏈子,名單就放在……名單被他忘在桌子上了啊!11諸伏高明闖進房間後發現裏麵幹幹淨淨,嫌疑人少年從24樓高的窗戶外麵逃走了。窗外有段窄小的邊緣,嫌疑人恐怕是通過這個移動到了隔壁房間的窗戶那裏,然後通過陽台翻到了樓梯間裏。先不說這些。他在桌子上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唯一一樣不屬於酒店的東西,那是一份名單。一份名單裏的一部分,隻有最後半頁紙。他在上麵看到了諸伏景光的名字。“這可是二十四樓……”大和敢助跑到窗戶那邊看,剛才他們差點就要踹門了,幸好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在這層,確認證件之後給他們打開了門。他回頭一看發現諸伏高明在桌子那裏沒動,問:“發現什麽了?”“沒什麽。”諸伏高明把那張紙收了起來。他有了新的猜測。12如果現在就離開群馬縣的話目標也太明顯了,所以工藤新一找了一個絕對萬無一失的地方來度過這一個星期。那就是在群馬縣警視廳後麵那條街的牛郎店裏扮演福爾摩斯。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這家隱蔽的牛郎店是正規的牛郎店真的要強調這種東西嗎而他們店裏的上一期活動是全員扮成當前很火的新番幼女角色,出現這種事也實屬正常。除了覺得柯南道爾聽說這件事會哭笑不得之外,工藤新一並沒有什麽負擔,他隻需要穿著西裝長風衣戴著帽子在角落裏彈鋼琴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彈。”老板鄭重其事地說,“鋼琴師臨時有事沒來推薦了你,我可以放錄音,但你千萬不要真的彈。”聽完工藤新一彈鋼琴的老板直接把鋼琴靜音係統給開了。工藤新一沉默幾秒:“真的很差嗎?”老板無情地說:“雖然你記住了譜子和琴鍵,但你唱歌一定很沒有感情吧。”工藤新一:“……”他可是有絕對樂感的人,難道鋼琴這種東西不是在確切的時間把琴鍵按下去就可以了嗎?“所以他到底為什麽推薦了你?”老板發出了靈魂質疑。好問題,工藤新一想,因為原本的鋼琴師就是他的委托人。13事情要從他還在長野的時候說起。剛剛開了沒多久的偵探事務所無人問津,工藤新一躺在他的深紅色椅子上看《四個簽名》的典藏版。房東進來說幫他介紹一個委托,跟著走進來的是一個整張臉呈現出蠟黃色、形容枯槁的男人。他有氣無力地走進來,用無神的眼睛看了看工藤新一,又看看房東。“正經偵探可不接你的生意。”房東聳聳肩,說,“放心吧,夏洛克是這裏最好的偵探。”彼時工藤新一正把手裏的書本放到桌子上,穿著風衣的少年走到男人身邊的時候還帶著一股散不掉的藥水味,冷漠的眼神比任何人更要冷酷無情。鋼琴師想,不愧是生活在地下世界的偵探,比他這個職業殺手還要讓人害怕。而隻是看書看困了強撐著站起來,還有點迷糊的工藤新一,完全沒有想到在別人眼裏他是個什麽模樣。明明房東太太說他看起來就陽光可愛惹人喜歡啊!“你是偵探,”鋼琴師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那雙深陷在眼眶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工藤新一看,“我想讓你幫我確認一個人是否還活著。”半個月前身為殺手的鋼琴師殺死了一位議員的情人,下達委托的就是議員本人。但是在那之後的某一天,這位情人又出現在了經常活動的地點,被議員詢問的鋼琴師確定自己殺死了那個女人,但是他去探查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活著。他再次殺死了議員的情人,但是第二天,他又看到了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從那之後他開始坐立不安,精神也逐漸變得糟糕起來。為了查清這件事的真相,鋼琴師應聘了情人經常去的牛郎店的鋼琴師,而議員也覺得遇到了什麽事,不再出席活動,並把壓力放到了鋼琴師身上。“我想知道,現在依舊在那附近活動的,到底是她本人,還是來自黃泉的怨鬼。”鋼琴師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很冷一樣在打哆嗦,他眼神恐慌,但骨瘦如柴的手依舊把手機捏得快要變形。工藤新一毫不懷疑這個看起來已經快要把自己逼瘋的人依舊有著很強的破壞力。瘋狗還能咬人一口呢。工藤新一看他看了一會兒,說:“你跟那位議員先生是朋友?”鋼琴師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少年是怎麽推斷出來的,他說:“是,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開始相信你是個偵探了,夏洛克先生。”那當然,這可是頂著福爾摩斯的名字。於是這個報酬不菲的委托被工藤新一接下,他強調自己隻負責查案不負責殺人,而鋼琴師表示隻要那是人不是鬼,他都有辦法送她下地獄。工藤新一想,那位女士會不會下地獄他不知道,但鋼琴師一定會進監獄。他保證。14當天的店裏多了一位穿著福爾摩斯衣服的陌生鋼琴師,但在全員都是差不多打扮的情況下他一點都不顯眼。也有客人看這位鋼琴師過分年輕,在過去搭訕的時候會得到一個靦腆的笑,但他壓低帽子,繼續用那雙好看的手彈鋼琴去了。所以牛郎店裏為什麽需要一個鋼琴師?忽然之間一個身材高挑卻瘦削的女性站在了工藤新一身邊,她壓低聲音,從喉嚨裏傳出來沙啞的男性嗓音:“看到了嗎?就是她。”工藤新一抬眼一看,完全陌生的麵孔,但聲音是鋼琴師。“你怎麽也來了?”“實在不行當場殺一次驗驗貨。”鋼琴師理直氣壯地說。他們看著的目標是一位姿態優雅的女人,她正拿著酒杯躺在舒適的椅子上,周圍空無一人,也沒人知道到底是多無聊才會來這種地方獨自喝酒,鋼琴師在一邊報酒的價格,聽得沒錢的工藤新一暗搓搓地握緊了拳頭。有錢人的煩惱,真是不懂……等到她不經意間往角落裏看過來的時候,工藤新一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女人的臉。畢竟攝影師給他的是一張偷拍的高糊照片,現在看到本人他終於確認這裏為什麽會有貝爾摩德?雖然對五官進行了些微的調整,又或者說發型和發色也有所改變,但那個應該是貝爾摩德本人吧。他還不至於把這麽熟的熟人認錯。“她跟克麗絲溫亞德……”“哦,先生喜歡莎朗女士,所以情人也長得跟她差不多。”原來議員先生的情人是黑衣組織代號“貝爾摩德”的成員、神秘主義者、冷酷無情的女殺手莎朗溫亞德。且不說貝爾摩德在這裏的其它目的,光她基本上不可能是某個人的情人這點,這位鋼琴師你要不要擔心一下你家議員朋友項上人頭的安全?還是說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議員是組織boss的馬甲?工藤新一欲言又止,最後什麽都沒說。不過,既然是花琴酒的錢,那還是讓她隨便花吧,最好把組織喝倒閉。15“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但是,”工藤新一對他的委托人說,“我不覺得你跟那位議員,還有他的情人之間的關係就這麽簡單,鋼琴師。”於是他跟鋼琴師長久對視,直到那位鋼琴師偽裝成的女人不耐煩地摳挖著麵具跟皮膚接觸的邊緣,最後放棄了一樣垂下肩膀。“好吧,”他抱著手臂說,“其實我才是那位議員的情人。”工藤新一:……事情開始往了不得的方向發展了。第4章 平成的福爾摩斯事情從大概十年前說起,一位政途上剛剛起步遭到暗殺的中年人邂逅了一位蹲在屋簷下被追殺淋雨的殺手,從此開啟了貫穿他們人生後半程的合作之旅。“有一天,他說他的初戀情人是莎朗溫亞德,讓我給他找一個跟莎朗長得很像的女伴,而且是當天就要找到。”叼著煙的鋼琴師倚在牆邊,“見鬼,我上哪去找?”工藤新一又忍不住往貝爾摩德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他看來眼前的人像是克麗絲又不像,隻是那種獨屬於黑衣組織的氣質很難遮掩,不然他也認不出來。鋼琴師麵無表情地說:“我想他隻是打算帶女伴出席宴會,就易容一下去了。沒想到第二天報社就傳出了他的緋聞,為了應付記者追查我就幫這個不存在的女人捏造了身份,一個月後就讓她悄無聲息地死了。”他死死盯著那邊的貝爾摩德:“但是她又出現了,怎麽殺也殺不死,嘖。”工藤新一想,那可是組織的王牌殺手之一,你能殺得了才有鬼。“那你想讓我調查什麽?”“這個女人是誰?”聽到鋼琴師的問題,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問他:“如果我說她是莎朗溫亞德,你信嗎?”鋼琴師:“我信個鬼。莎朗溫亞德早就死了。”但她真的是莎朗溫亞德。為什麽說真話會沒人信呢?她不過是一個表麵身份是明星實際上是黑衣組織的殺手,並且因為藥物能夠保持青春模樣還給自己捏造了一個女兒身份、深受黑衣組織boss寵愛的老……富有魅力的女性而已。16柔和的燈光,晃動的酒杯,誘人的甜點,輕柔的音樂。沒人在意為什麽鋼琴師不在樂聲卻依舊響起,空蕩蕩的角落裏光影流轉隻有一捧黃百合。現在穿著風衣的少年偵探就坐在貝爾摩德對麵。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工藤新一和鋼琴師盯貝爾摩德的時間太長,這個敏銳的女人早就發現了,機智的鋼琴師假裝自己喝醉直接走掉,貝爾摩德走過來邀請他一起喝兩杯。現在工藤新一更加確信這女人是貝爾摩德了。畢竟她手裏拿的是一杯杜鬆子酒。工藤新一覺得自己能說的唯一一句話實在是老套:“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而貝爾摩德說:“很巧,我也這麽覺得。所以你們偵探……也來做這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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