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明看穿了森鷗外一石二鳥的小心思，作為其中一隻鳥的太宰治本不該這麽興奮的，可刀尖上起舞的刺激，讓他又怎麽克製得住自己不去做呢。“好吧，誰讓我無法拒絕森先生的請求呢。”太宰治像是忘記了幾分鍾之前，他還幹脆利落的拒絕過森鷗外，此刻厚臉皮的睜眼說瞎話。甚至在離開辦公室之前，太宰治還輕手輕腳的從後方向愛麗絲靠近，打算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目標順利達成的森鷗外，含笑看著太宰治和愛麗絲玩耍，非常狗的沒有出言提醒。畢竟若不讓太宰君在他的人型異能力身上先出出氣，回頭就是他本人被太宰君找麻煩了。想到太宰治曾經的豐功偉績，即使是森鷗外也不免有些頭皮發麻。於是，等毫無防備的坐在地毯上，拿著蠟筆在畫紙上塗塗抹抹的愛麗絲察覺到頭頂上方投下的陰影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暴力小蘿莉已經下意識的一拳向後揮出。乍一看是可愛的小拳拳錘你胸口，其實若是這一拳挨瓷實了，保證腸子都給你錘得稀巴爛。是天克她的魔鬼太宰，他碰到她了！拳頭上的觸感這麽告訴愛麗絲，然後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漂亮的金發小女孩連人帶衣服消失在原地，她，不，應該說是它被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消除了。而太宰治理所當然的毫發無損，魔防點滿就是這麽不講道理。一旁早有準備的森鷗外在愛麗絲消失的瞬間，再次將她召喚出來。愛麗絲一落地便滿臉怒火的衝向森鷗外，她伸出手指狠狠戳在森鷗外的腰上，不高興的抱怨道：“可惡的林太郎，竟然敢不提醒我，那可是魔鬼太宰。”至於讓她消失的罪魁禍首太宰治？嗯……愛麗絲壯著膽子偷眼往太宰治那邊瞄了一下，結果視線就被太宰治抓了個正著。她立刻如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跳到了森鷗外的身後，躲得嚴嚴實實，隻有一片沒有藏好的紅色裙擺露在外麵。“哈哈哈……”太宰治看著愛麗絲一副沒藏好尾巴的小動物模樣不由捧腹大笑。笑了好一會，太宰治才伸出綁著白色繃帶的手指，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還不忘壞心眼的補充道：“愛麗絲醬，等我回來再陪你玩這個消失魔術。”聞言，沒有藏好的紅色裙擺非常明顯的抖了一下，看得出來，愛麗絲是真的很害怕太宰治了。逗弄完愛麗絲，太宰治神清氣爽的跟森鷗外告別，出了辦公室後直奔童磨的宿舍。按照太宰治之前的了解，童磨這個人的行程非常單調規律，這個時間點對方大概率正待在宿舍裏休息，尤其最近港口mafia內部的氣氛很緊張，在這種情況下童磨亂走的幾率就更低了。事實證明，太宰治的猜測是對的。當太宰治站在童磨的宿舍門口打算敲門時，童磨確實正在裏麵躺屍。陌生的腳步聲透過門板傳進來的時候，童磨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因為他的嗅覺告訴他，外麵沒有人。而當敲門聲也跟著響起之後，他便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不是幻覺，外麵真的有人，或者說不是人！想到這童磨不禁抖了一下，火速裹緊身上的小被子。眾所周知，被子是可以免疫一切魔法物理等超自然攻擊的神奇，沒有鬼（小聲）能突破這層絕對防禦！此時的童磨雖然還記得自己已經不是人類，而是一隻鬼的事實，可問題來了，有實體的食人鬼跟阿飄怎麽能算一回事，恐怖程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尤其是日本的鬼怪那麽嚇人，誰知道這個二次元世界裏有沒有鬼，嗚嗚嗚伽椰子姐姐製霸全球。就在童磨的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令人耳熟能詳的女鬼時，門外傳來的少年音讓他愣了一下，這個聲音怎麽好像似曾相識的樣子。“哈嘍童磨君，你在裏麵嗎？”太宰治把門板拍的震天響，剛才一路走來的優雅帥氣立刻破了功。論起如何自毀形象，太宰治可是其中的一把好手，等閑人敵不過他。啊嘞……童磨聽著外麵吵鬧的動靜，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無聲的咳嗽了一下，尷尬的從被窩裏爬出來，平日裏蒼白的像個死人的臉色變得紅潤不少，一抹薄紅湧上臉頰。太丟人了，童磨在心裏狠狠抽打了自己一頓，快速換掉身上褶皺的衣服，又平複好不自然的臉色後，他才上前把門打開。果然，外麵站著的人是繃帶（劃掉）太宰治。“抱歉，我剛剛睡著了。”腦子裏全是二次元廢料的童磨，動作自然的對著太宰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太宰君，請進來吧。”太宰治從善如流的走進屋子，語氣驚訝的有些誇張了：“真是令人受寵若驚，童磨君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童磨被太宰治浮誇的演技打敗了，替人尷尬的本能差點讓他當場用腳趾摳出一棟港黑大樓來。太宰治回過頭，正好看見剛才還一臉假笑的童磨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裝出來的嬉皮笑臉也跟著收的一幹二淨，動作快得仿佛學過變臉神技一般。嚴肅著一張臉的太宰治跟剛才的他像是兩個人，鳶色的眼睛晦暗無光，隻看一眼便會讓人心中發寒，若與其對視更是如墜深淵一般。若是剛來這個世界的童磨，或許會因為太宰治突然變臉而嚇一跳，可自從在刑訊部曆練歸來，他的承受能力便得到了大大的增長。太宰治此刻暴露出來的黑泥精本質，並沒有使童磨感到害怕，反而讓他沒忍住笑出了兩顆虎牙。畢竟，這可是文野裏最受歡迎的男人，不管是眼前的黑時宰、未來的武偵宰還是if線的首領宰都相當具有人氣。大概是童磨的殼子欺騙性太強了，即便是太宰治這個未來的劇本組也沒能看出來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不靠譜的東西，反而因為童磨表現出來的陰晴不定，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笑容。他就喜歡這種難搞的家夥，這樣才刺激。不過，巧合嗎？他們兩個的聲音好像啊。太宰治這麽想著眯了眯眼，因為這種微妙的相似而湧起一股壓不下去的惡心感，充斥在胸腔之中。太宰治心下厭煩，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試探道：“其實是森先生見我待著沒事幹，讓我來找你玩的，聽他說咱們兩個的聲音很像，我就很好奇。”說這話時他整個人看起來元氣滿滿，非常符合他15歲的年齡，少年氣十足很惹人喜愛。“哦。”童磨沒忍住露出死魚眼，這表現這語氣也太假了叭，當我沒看過文野嗎？你肯定是想坑我。童磨跳過一切推理過程，直接得出正確結論，而這高深莫測的樣子看在太宰治眼中，自然很有深意。哎，聰明人總是想得太多了。第19章 太宰治微微抬頭，與眼前這個似乎已經看透他的男人對視。那雙七彩漸變色的瞳孔很美麗，卻也很空洞，太宰治從裏麵捕捉不到一絲人類應有的感情色彩。看穿人心是他的強項，因此太宰治敢肯定自己沒有看錯。於是他便明白了，這個男人，童磨他是個怪物啊。而被太宰治這個劇本組蓋章怪物的童磨，則一頭霧水的看著太宰治的眼神幾經變換，最後停留在沒有高光的黑泥狀態，嘴角還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童磨總覺得有不妙的事發生了，可完全鬧不明白太宰治到底腦補了些什麽，他們明明還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啊。短短幾分鍾的接觸他就感覺特別心累，童磨再次肯定，他跟這些心眼多得跟篩子似的大佬們，沒有絲毫共同語言。屋頂上的白熾燈照得房間亮如白晝，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冷凝的猶如寒冬中的深夜，冰冷刺骨寒意逼人。仿若靜止的畫麵被太宰治的一聲輕笑打破，他嘴角微勾看起來真誠極了，但那笑意卻同樣不達眼底。若是這時進來一個人，那麽他看到的就會是兩個假笑怪同台pk的場景，幸而沒有哪個不長眼睛的倒黴蛋闖進來，躲過了這場細思恐極的視覺災難。童磨被太宰治的笑聲弄得後背發涼，又見他一副興致勃勃要搞事情的模樣，沒奈何隻能主動開口不讓話題被對方導向奇怪的方向，開門見山道：“太宰君不必做無謂的試探了，請你直說此次來找我的目的吧。”繞彎子是不可能繞彎子的，童磨明白若是跟太宰治這個劇本組繞彎子，他必定會被其繞懵，對智商隻是普通人水平的他而言，還不如痛快的打直球。聞言，太宰治收回過於暴露本性的目光，沒被繃帶蒙住的那隻眼睛，狀似漫不經心的在室內掃過，一邊補充著童磨的情報一邊意味深長的反問道：“我的目的，童磨君真的不知道嗎？”童磨聽到太宰治打啞謎不由長歎一聲，果然，若是這麽簡單就聽話直說來意，太宰治就不是太宰治了。若說童磨對太宰治的來意一點也不清楚，那顯然是在說瞎話，現在港口mafia正處於新舊交替的動亂之中。別的不說，看過那麽多影視動漫，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童磨還是懂的，所以太宰治這個時候來找他，可不是個好預兆。因此，隱隱有些猜測的童磨沒有開口回答太宰治的問題。他隻想安安穩穩的生活，順便找到青色彼岸花而已，並不想摻和進那些權力的紛爭之中。童磨的抗拒被殼子牢牢鎖住，所謂心靈的窗戶更是覆蓋了一層堅冰，讓人窺探不出其中的麵貌。童磨的這些表現，被一直暗中觀察他的太宰治收入眼中。這也讓太宰治更加確定了童磨的不簡單，猜到他的來意並不難，畢竟能混到這個位置的人嫌少有傻子，而童磨顯然不可能是一個傻子。被太宰治看重的反而是童磨得知此事後的反應，明明猜到了森鷗外的險惡用心，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呢。太宰治嘴角掛著的若有似無的微笑擴大了一些，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而他確實也很高興。他隻要一想到森先生那隻黑心肝的老狐狸手下，隱藏著這麽一個永遠無法被人控製的怪物，他就忍不住興奮。因為啊，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立刻看到怪物噬主後森先生的表情了呢。這麽想著，太宰治臉上的笑容越發甜蜜醉人。太宰治的笑容醉不醉人童磨不清楚，他隻知道這個黑泥精一準在犯壞水，童磨不著痕跡的咽了咽口水，真心祈禱那個被太宰治惦記的倒黴蛋不是他自己。童磨並不知道的是，雖然那個倒黴蛋不是他，但太宰治想著的事確實與他有關，並且對他的誤解非常深。注意到童磨的表情出現變化，太宰治歉意一笑：“抱歉，我剛剛突然想起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不，沒關係。”童磨求生欲極強的搖頭。太宰治看著童磨幹脆利落的搖頭，隻以為童磨是對他在想什麽並不感興趣，於是他也不再繼續試探，直接從口袋裏掏出森鷗外之前給他的一份名單：“童磨君，這是森先生讓我交給你的。”至於主動幫森鷗外背鍋，把這事攬在自己身上？嗬嗬，太宰治對這種傻乎乎的做法並不感興趣。別說是對森鷗外的愚忠了，就連最普通的忠心有多少，在他身上或許都要打上一個問號。這點森鷗外本人也很清楚，不然他也不會這麽簡單的把多智近妖的學生，放在一個隨時可以舍棄的位置上，可見早有防備之心。這年頭，像他們這麽積極互相背刺的師徒，也是不多見了。童磨慢吞吞地伸手接過，不情不願的打開簡單折著的紙張，低頭看去。隻見普通的白紙上，書寫著剛勁有力的鋼筆字，明明白白的寫著幾個港口mafia高層的名字，其中甚至有一個是幹部級，下方密密麻麻的下層人員就更不用提了。童磨拿著那張尤為沉重的名單，緩緩吐出胸中的那口鬱氣，心知這件事他是無法拒絕的，除非他想違抗森鷗外的命令。違抗森鷗外命令的後果也很顯而易見，森鷗外肯定會對外公布他童磨是殺害先代首領的真正凶手，讓他承受港口mafia全體人員的追殺。有森鷗外在背後安排搗鬼，童磨有理由相信，結果會是他反抗時殺掉了所有反對森鷗外上位的人，最後森鷗外毫無阻力的成為港口mafia的新任首領。md，這是什麽可怕的鬼故事。童磨麵無表情的心想，不愧是你，森先生好算計啊。“我知道了，太宰君請回吧。”童磨語氣硬邦邦的開始趕人，此刻他的心情極差，已經沒有耐心應付難纏的太宰治了。被人算計到這個份上，又有誰能不生氣呢。“真是可怕的表情呐~”太宰治雖然嘴上說著害怕，可他的表情語氣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雀躍的圍著童磨轉了一圈，饒有興趣的問道：“童磨君，不會是生氣了吧。”童磨沒有回答，他隻是冷淡的看著太宰治，對太宰治的奇怪行為視而不見，心累的他已經沒有力氣繼續跟黑泥精鬥智鬥勇了。麵對慘淡的人生選項，童磨選擇躺平擺爛，無視太宰治對他來說很簡單，因為在他如今食人鬼的感官中，太宰治就像是無生命的石頭一樣，不會引起他一絲一毫的食欲。而行為看起來跳脫出格的太宰治，其實非常有分寸的沒有真的碰到童磨的身體，畢竟他的[人間失格]可不討異能力者的喜歡，對此他心知肚明，非必要的情況他也不會去討嫌。童磨從始至終冷漠的態度，讓太宰治倍感無趣的哼了一聲，半真半假的抱怨道：“無趣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