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高長鬆打了記震天動地的噴嚏。東勝神洲的劍修小哥們來得很及時,趕在商隊開撥前來到烏斯藏,帶走了大批的貨物。聽他打噴嚏,冷麵魏深生疏地關心道:“十二郎可受寒了?”換一個人,他絕對一個眼神都不帶給的。高長鬆看著紛紛揚揚的柳絮道:“不過是柳絮紛飛,刺激到鼻腔罷了。”春日到來後,高老莊小溪旁的一排柳樹給高長鬆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以往他就有些柳絮過敏,今年更來勢洶洶。高長鬆這話本是讓他們不要關注,誰知有名劍修耿直地問:“可要我去把柳樹給拔了?”高長鬆大驚,什麽鬼,劍修倒拔垂楊柳?算了吧,還是將典故留給魯智深吧!盤貨時,魏深想起烏斯藏的派送單,高長鬆排在第一個,很是顯眼。他趕忙將魃宥的信與包裹拿出來,交給高長鬆。高長鬆第一反應:你們這些劍修也太會做生意了!不,這已經到了隨時都在開源節流的境地,這種精神是他沒有的,倘若他有跟劍修一樣的拚勁,旁的不說,生意定會比現在大。他選擇先讀魃宥的信。魃宥的信比較厚,事無巨細地交代了大安城的變化,當然,身為被高長鬆才華所迷倒的男人,他不忘記催稿,以春秋筆法詢問高長鬆最近有沒有出新本子,再不濟再不濟也該有些構想吧?高長鬆略有些心虛,回家後將此事全忘了!哎,下次下次,馬上路途遙遠,他有的是時間構思咕咕。他看見魃宥的描述,尤其是勾欄瓦肆的成功,還是很高興的,高長鬆以前就認為,雖然唐時中國國力強盛,可論百姓生活得最好的朝代,那定然是城市階級擴張的宋。大安始於宋又高於宋,人妖共存的和諧畫麵,在這時代也是獨一份的。他很喜歡這國度,自然希望她變得更好。然而,再看著再看著,高長鬆的表情就不對勁了,尤其是到最後,他忍不住打開空間戒指翻找肥皂禮盒,果不其然掏出來了。高長鬆哭笑不得,這也太巧了!劍修們注意到了,也很驚訝,以香皂贈肥皂的創造者,聽來就很怪。不過,大安國人大多沒聽說過高長鬆之名,這也是他授意的,所謂懷璧其罪就是如此,高長鬆可不希望別的商人來擾人清夢,更何況,倘若他名聲流傳太廣,連食人妖魔都知道了,路上不是增添被吃的概率嗎?高長鬆忍著笑收下了那一盒香皂,次日又回了好厚一封信。這封信委托劍修們漂洋過海,帶到魃宥的手裏,劍修們當然不讓地答應了。這些劍修沒有在烏斯藏多留,主要是高長鬆這最近工作太忙,沒空與他們耗,東行迫在眉睫,倘若入夏,那就太熱了。終於,在劍修們離開半旬後,商隊的前期工作都組建完畢,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第153章 駱駝、馬、驢……牲畜的背上載著滿滿當當的貨物,成箱的美酒、堆疊成小山的綢布,以及紮營用的毛氈。頭纏紗的精壯男丁長了雙鷹似的眼,環顧四周,似將保護貨物為己任。這些男丁有的是腳夫,有的是懂些拳腳的遊俠兒,有些則是曾上戰場的老將。天下平定不到十年,一些人從戰場上退下來,幾畝薄田不足以耕種,便隨行商天南海北到處跑,當他們的保鏢。康合府提醒高長鬆,哪怕是涼州城外都有悍匪,更別說西番哈密國等地。那兒民風剽悍,國又窮,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匪類甚多。高長鬆對自己的身手挺有自信,可商隊人多貨物也重,顧及不了方方麵麵,高香蘭她們估計挺能打,但你真能讓半大小姑娘上陣嗎?高長鬆第一個不答應。思忖過後,他還是招了不少身強力壯的男子,多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將士,拳腳功夫談不上多精湛,卻有種從戰場上存留下來的驚人直覺,且煞氣重,不畏懼悍匪。恐怕也就這種人能跟匪類對峙下去吧。到三月末高長鬆才將一切安頓好,其他各小行商也整裝待發,這是古格鎮的大事,他們很少會組織東行的商隊,以烏斯藏的商旅為大宗,那更是聞所未聞。這便引得無數人夾道歡送,小兒被父兄抱著看熱鬧,生怕一鬆手,人就衝進駱駝堆裏,別給踩著了。高長鬆在商隊的中段,這可不是說他地位不夠高,正因他帶的貨物緊俏,人在烏斯藏的商賈中有威信才讓他在這,前不用衝鋒,後有人斷後,堪稱是腹地。高香蘭她們跟高長鬆緊密相連,就在高長鬆身後的馬車裏。這趟旅程中女眷少至少有,哪怕是粟特人都鮮少有女性經商。這年頭流行商賈在外行走,女眷留守家中,要不然《琵琶行》中的琵琶女也不會“去來江口守空船”了。高長鬆執意帶上三姐妹的行為很讓人不解,可因他的傳奇事跡太多,眾人又不敢駁斥他的決定,隻能隱晦提醒。譬如說:“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小女兒體質柔弱,恐不能支撐。”少有人知道仨姐妹修仙的,恐怕也就那些高老莊的小孩,知曉高翠蘭的拳頭特別利吧。對當時的人來說,高長鬆給妹妹請西席已經是破格舉動,帶她們跨越國境線入唐,真是……高長鬆則回以禮貌的微笑,他也不做解釋,隻是無論誰說都以溫和的表情回絕,真問得狠了,隻會說:“我想帶她們看看長安的模樣。”其餘不多談。他向來是個有主見的,其餘人見勸不住,除搖頭歎息也做不出別的,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高長鬆終於離開了烏斯藏,向夢寐以求的長安邁進了一大步。……高香蘭她們都很高興。她們所乘坐的馬車是高長鬆結合後世知識進一步改造的,在抗震上有了長足的進步,再加之內裏空間寬闊,坐起來還算舒適。當然,這得跟其他馬車比。馬車兩側的卷簾本將方正的小窗口遮得嚴嚴實實,高翠蘭卻忍不住,一把挑開向外張望。她們已離開古格鎮,城市與城市之間往往夾雜著渺無人煙的荒地,烏斯藏的荒地很有特色,這與丘陵地貌的城市不同,地都是光禿禿的,遠望去,黃綠相間。這是烏斯藏的瑰寶草場,數量眾多的犛牛就是在此養活的。高家三姐妹化身“哇哇怪”,看著窗外的景色不住讚歎,除了“哇”還是“哇”,高長鬆看後忍俊不禁。烏雲跟頭被帶動了,頭不停地煽翅膀,用稚嫩的聲音一起喊道“哇!哇!”烏雲就不一樣了,他嘲笑道:“哼,瞧你們激動的,不就是這點事。”十分傲嬌。解說一下高長鬆帶出來的異獸們的情況。為保險起見,人參娃娃在友人帳的空間中呼呼大睡,就怕有人識貨起了歹心。至於滾滾,近一歲的他已經長得很大隻了,每日都能產出無數的鋼鐵。隻可惜他到現在都不會說話,隻懵懂地盯著高長鬆他們看,對人類的話語似懂非懂。至於白仙,他是個膽小鬼,既不敢進友人帳的空間,也不敢跑來跑去,高長鬆隻能跟以前一樣,拿包袱將他細細地包裹起來,墊了不知道多少層布將他安置在胸前。要是包裹得不夠緊,怕他被甩出去,可這樣苦了高長鬆,馬匹前行路有不是不顛簸,當馬蹄子揚起時,白仙就如同大擺錘一般重重地垂在高長鬆的胸前,這可是真當胸一擊,要不是他有靈力護體,得給白仙捶出內傷來。白仙很懂得溫柔小意,這對他來說是種本能,當高長鬆被他差點撞出一口老血後,就會聽見白仙奶奶的聲音:“沒事吧,我、我……”說著說著甚至快染上哭腔了,隨後對高長鬆的胸口吹氣,高長鬆在內心配音“痛痛飛掉~”說沒被白仙萌到是不可能的,一臉血的高長鬆隻能默默攥緊裝白仙的小被褥,繼續承受重擊。高長鬆:真是似曾相識的痛並快樂。……十幾日後……高翠蘭坐在倔驢的背上,麵有菜色,馬車中的高玉蘭與小馬上的高香蘭也是如此,三人臉色都不好,不僅沒有一開始“哇”“哇”的衝勁,甚至有些搖搖欲墜之感。高翠蘭有氣無力地問高長鬆:“還有多久才能到哇。”高長鬆內心的疲憊其實不比他們少,好在他顧及兄長的尊嚴,不願將此情表現出來。他心說:我也不知到哪了,總歸是在西番哈密國地界。烏雲跟頭早已窩進寶貝球中,他們都是會享受的,烏雲縮進去前還喵喵嘲笑高長鬆說:“上回有我在多快喵!馬會比我更快嗎?”還有些氣鼓鼓的。高長鬆心裏苦啊,如果可以他也想乘貓咪巴士,可他壓根沒有那麽多儲物空間將貨物帶著跑,這不隻能靠11路了嗎?他也累啊,他也很想快點到長安啊!隻能安慰道:“快了快了。”康合府告訴高長鬆:“再過兩日便可入唐。”他手搖搖一指,高長鬆順他手指看去,隻見一山高聳入雲,山尖在雲霧中若影若現。康合府又說:“此山名為兩界山,隻要過了他,幾乎都是大唐地界。”正巧高香蘭騎馬伴隨高長鬆身側,聽此言難免好奇道:“兩界山,莫非是橫跨大唐與哈密國兩界?”大唐通康合府說:“正是如此,兩界山最開始是因大唐王征西定國,兩國以此山為界才名為兩界山,眼下兩界山正起標誌之用,東邊是大唐,西邊是韃靼的地界。”他不愧是商隊的薩寶,與人交流很有一手,再枯燥無聊的事兒經過他的加工都會變得動聽。康合府非常會講故事,他的聲音充滿了魅力:“關於兩界山還有一則傳說。”兩界山、兩界山、兩界山……高長鬆苦思冥想。他總覺自己聽過這名,可就想不到在哪聽過。康合府娓娓道來:“這山來頭可不小,傳說,在王莽篡漢之時,一座山從天而降,將一隻天生天養的神猴鎮壓在此山下。”“噗”高長鬆一口氣來不及喘,連口水都差點噴出來。這異常的行為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高翠蘭很嫌棄地給了高長鬆一個眼神,仿佛在說“噫,真不講究”。隨即就是陣驚天動地的咳嗽,當然是高長鬆咳出來的,因他越咳越嚴重,眾人略有些緊張,紛紛道:“沒事吧?”受驚的高長鬆這才勉強壓住嗓子間的癢意,牙疼道:“沒事、沒事。”可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又怎能用言語來形容呢?兩界山這名字他是不大熟悉,可換一個誰人不知,這不就是五行山嗎?見高長鬆調整好呼吸,康合府本欲岔開話題,可高翠蘭對神猴有興趣,催促他道:“那神猴怎麽了,他怎麽會被壓在兩界山下?”康合府隻能繼續道:“他從何而來,為何被壓在兩界山下我卻不知,隻聽說這神猴不畏寒暑,又不用吃飲食,附近的土地公時常來看他,教他饑餐鐵丸,渴飲銅汁,幾百年過去,他不僅未身死還愈發精神。”“部落有商賈曾路過兩界山,聽聞那神猴中氣十足,又生得精神。”傳說很短,並不引人入勝,卻能成功勾起人的好奇心,讓人想探究這神猴的過往。能夠不吃不喝、不畏寒暑活幾百年,這樣的大妖怪他們還從未見過。連高香蘭都問:“能去看看嗎?”其他小女孩兒也眼巴巴地望著康合府。高長鬆內心已化身尖叫雞,這可是大聖!大聖!可惡,好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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