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呢?”“我想麻煩你走一趟,幫忙把波本從審訊室裏撈出來。”三瓶威士忌裏已經接連有兩瓶出了問題,一直與那兩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波本威士忌很難不受牽連,但是神津真司甚至不需要考慮的時間,他淡淡道:“抱歉,我對參與你們那邊的糾葛不感興趣,而且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幫波本威士忌講這個情。”“我倒是想,但琴酒又不會聽我的話。”他撐著桌沿站起身,在餐桌上就這樣趴了一整夜,肌肉難免會有些酸痛,他皺著眉揉了揉肩膀:“莎朗,琴酒也不會聽我的話。”“隻要你想,他自然會給你這個麵子。”餐桌上擺放著的那頓豐盛的晚餐此時已經涼透了,不過賣相看起來仍然不錯,可惜昨晚的兩個人對晚餐的心思都並不在飯菜本身上。神津真司就這麽站著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走出廚房。他沒有繼續回絕,但是也沒有將此答應下來,轉而問道:“為什麽會想到找我幫忙?”“我聽說你和波本最近走得很近。”“這樣嗎……我倒是覺得,你聽說的應該不止是這些吧。”客廳內空無一人,神津真司習慣性地看了眼沙發,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走向臥室。他推開臥室的門,徑直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掃視了一遍,他常穿的那件帽衫外套果然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件事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波本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否則我這次拜托你的就不是撈人而是收屍了,你隻需要隨意找個理由,琴酒自然會把人給你。”“莎朗,你太高看我了。”不待電話那頭的人繼續勸說,他禮貌道:“抱歉,我要掛了,下次再聊吧。”說完,他掛斷電話,從衣櫃裏隨意選了件衣服,準備將身上的這套過了夜的換下來,正要關上櫃門時,目光卻忽然落在了掛在角落裏的一套黑色西裝上。他的動作刹那間頓住。接通電話後如影隨形的違和感終於得到了解釋,因為本身對這件事並不太在意,又時隔許久都沒能得到後續消息,他幾乎都要忘了,波本手裏還握著那張不知何處而來的照片以及他關於那張照片的調查委托。神津真司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手機,將電話回播過去,不等對方開口,他沉聲道:“莎朗,地址。”--------------------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景光的三件事:1景光離開神津家的劇情會在幾章後詳細寫;2景光會突然暴露的原因後麵也會寫到;3景光被撿並不是因為順眼或者聊得來之類的理由,會再特別一點~*【時間線相關】關於景光暴露和赤井叛逃的時間間隔有兩種解讀,主要問題在於景光是在兩年前暴露還是三年前暴露,我們這裏選用的是景光是兩年前的可能性,赤井叛逃也是在兩年前發生的,其實中間隻隔了一個月我覺得有點短,但是為了劇情節奏,這篇文裏我們設定為一個月左右。第32章 大概是因為昨晚的醉酒,也可能是有其他因素,總之,他今日的心情遠低於平均值,而不得不插手這類他本會嚴格規避的糾紛也讓他的心情指數再度下跌。神津真司帶著一身低氣壓,氣勢洶洶地前往了貝爾摩德報給他的那個地址。那個傳聞中的審訊室坐落於組織產業下的某棟建築的地下一層,神津真司一步步走下樓梯,走到一半時,便看到了站在下方樓梯口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來得正巧,畢竟貝爾摩德隻告訴了他一個地址,波本威士忌具體被安排在哪間審訊室裏還不得而知。“伏特加。”神津真司居高臨下地念了一聲那人的名字。聽到突兀的腳步聲的伏特加本已將槍口對準了樓梯,隻等那個不在計劃內的人走出來便一舉製服,聽到那道熟悉的嗓音後,他快速放下槍將其背在身後,仰頭恭恭敬敬道:“神津先生。”神津真司當然已經看到了剛剛的那個漆黑的槍口,對於伏特加這類身份的人來說,那種警惕心和本能無可厚非,他也不是個會糾結於此的人,否則蘇格蘭威士忌早就被他逐出家門了。距離蘇格蘭威士忌離開已經過了一整夜,不知道那人究竟走出了多遠,又有沒有成功回到他想回到的地方。想到這裏,神津真司的表情突然一滯,好在因為稱不上愉快的心情讓他的神色裏本就帶上了冷肅,那一瞬的出神在燈光昏暗的地下一層裏很難被注意到。至少伏特加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神津真司將關於蘇格蘭威士忌的思緒徹底拋出腦海,他本該習慣性地笑笑,但是今天實在是沒什麽心情去提起唇角,最後隻是略顯冷淡道:“勞煩你帶我去見一下波本威士忌。”伏特加似乎有些猶豫:“這……”“他不在這裏嗎?”“在是在,但是”神津真司提起腳步,踏入前方那條昏暗的長廊:“那就帶路吧,麻煩了。”伏特加有些不知所措,最終隻得將手中的槍快速收好,轉身快步跟上那個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的身影。他一邊領著路,一邊心道波本威士忌還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讓向來不喜插手組織相關事宜的這位先生出麵。“就是這裏了。”伏特加在某扇門前停住了腳步。神津真司看著麵前的鐵門,因為沒有窗口,所以看不到裏麵的景象,同時也很好地隔絕了內部的聲音。“門是鎖著的嗎?”伏特加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他總覺得今天這位先生要比平常給人的壓力大得多,與那雙漆黑的眸子對視時,心髒也仿佛被提到了半空,他低聲回答,同時也是在暗戳戳地提醒:“沒鎖,神津先生,大哥也在裏麵。”琴酒會在,意料之中,不過直接把人帶走後再通知琴酒的先斬後奏的辦法就隻能擱置了。神津真司抬手禮貌地敲了敲那扇鐵門,這種隔音程度,估計裏麵說了什麽也聽不到,於是敲過門後,他幹脆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首先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的是琴酒。“早上好。”他十分自然地打了聲招呼,渾然不在意對於這個環境來說,這句話有多麽不合時宜。琴酒冷冷地瞥了一眼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的下屬,又將視線放在那個不該出現於此的金發男人身上,並未給出回應。麵對琴酒時,神津真司的姿態中總是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熟稔,那是基於兩人之間的熟識才會出現的放鬆和坦率。琴酒沒說什麽,也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神津真司心裏差不多便有了些底,波本威士忌大抵真的是被無端牽連,琴酒不見得是真的懷疑波本是臥底,或者是有所疑心卻沒有切實證據,但又不肯就這樣輕易放過這份嫌疑。神津真司轉過身,看向審訊室的另一頭那個吊掛在牆邊的男人,歎了口氣。他和波本威士忌的交集不多不少,也曾經見過波本威士忌在不同情景下的不同模樣,那個男人大概是很擅長扮演,但絕對沒有哪次是如此狼狽的。那頭耀眼的金發已經染上了血汙,伴隨著冷汗緊貼在額頭,深色的衣服上隱約能分辨出幾分血跡,波本威士忌微垂著頭,從始至終都沒見他有過什麽動作,不知道是否還留存著意識。“也差不多該放人了吧,連我都知道他和黑麥威士忌的關係並不好。”“可他過去是以觀察力和洞察力在組織裏取得一席之地的。”琴酒的眼神異常冰冷,嘲諷道:“現在卻連身邊有兩隻老鼠都毫無察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關注這種事情,況且你的觀察力和洞察力也很強,但你也沒能察覺。”神津真司走向牆邊,用手指輕輕挑起波本威士忌垂在眼前的發絲,但隻看到了一雙緊閉的雙眼。“既然你已經出過這口氣了,就適可而止吧。”他抬頭看向禁錮在波本威士忌手腕上的鐵銬,那上麵不知道沾了什麽,可能是已經風幹的血,也可能是鐵鏽,聽到身後靠近的腳步聲,神津真司沒有轉身,抬手道:“鑰匙。”回應他的是一個猝然抵在他後腦的冰涼的物體,神津真司沒有回頭,卻也能猜到那大概是一把槍,他慢慢放下手,姿態依然從容,淡定道:“這種玩笑可不好笑,黑澤。”“理由。”琴酒一字一頓道。神津真司依舊麵不改色,口吻平淡,說出的話卻絲毫不含退讓:“我今天就要帶他走,還需要給你一個理由嗎?”“人,你可以帶走。”琴酒話鋒一轉,寒聲道:“但是關於你最近頻繁插手組織這邊的事情,你也該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怎麽?我沒資格插手?”“你當然有這個資格,但你最近插手的事情,每一件都與老鼠脫不開關係。”“我不能喜歡蘇格蘭?”“既然如此,我來幫你回憶一下,昨晚,蘇格蘭威士忌離開了那棟房子,而你全程沒做出任何舉措。”那個有著一頭金色長發的男人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對方的這句話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他抬高音量寒聲道:“謝謝,但是這用不著你來提醒,我自然會讓他心甘情願地回來。”“至於我插手組織的事情,不正是那位先生想看到的局麵嗎?”不待對方就蘇格蘭威士忌的問題繼續深入下去,他快速轉過身,聲音裏帶了點質問,反客為主道:“還是說,難道你對此有什麽異議?”下一秒,神津真司定定地看著眼前漆黑的槍柄,又抬眸看了看握著槍管的琴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有些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黑澤,你還真是有夠無聊的啊。”第33章 剛剛對準他的不過是槍的手柄,琴酒麵無表情地握著槍管,聽到他的話,嗤笑一聲,又不緊不慢地將槍收回口袋,神色中絲毫看不出有什麽尷尬的意思。剛剛的針鋒相對仿佛隻是一場幻覺,兩人默契地誰都沒再提及。神津真司再度對著琴酒伸出手,理直氣壯道:“鑰匙給我。”琴酒沒再多說什麽,隨手將一串鑰匙拋過去,冷眼看著那個本不該出現於此的人轉身解開囚犯的鎖鏈:“那個女人求到你頭上,你竟然還真跑過來了。”出於慣性,解開左手邊的鐵銬後,失去平衡的波本威士忌的身體便無力地向右邊倒去,神津真司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人攬進懷裏,又維持著這個動作,有些費力地將掛著的另一邊手銬用鑰匙解開。“監聽我的電話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這麽直白地在我麵前提,聽別人提起自己的通話內容會很奇怪。”波本威士忌的頭垂在他的肩側,神津真司很少會和某個人之間的距離壓縮到這種程度,此刻的畫麵讓他不禁想起了一個月之前他送醉酒的波本威士忌回安全屋的那晚,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他換了個姿勢,讓波本威士忌能盡量舒服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他避開明顯可見的傷痕,攙扶著波本威士忌徑直向外走去,同琴酒錯過時,他清晰地聽到了一聲冷笑。神津真司腳步頓了頓,轉頭補充道:“還有,你該對女士尊重一點,莎朗有名字。”守在門外的伏特加突然聽到開門聲,他快速轉過身,見到伏在那位先生肩上的波本威士忌時,他竟然詭異地並不覺得有多令人驚訝。畢竟連蘇格蘭威士忌那種實打實的臥底,這位先生都能不計前嫌和後果的強行收作情人,波本這種隻是有點兒臥底嫌疑的家夥,乍一看似乎還能比蘇格蘭的狀況更好些。“伏特加,能麻煩你送我一程嗎?”伏特加回過神,聽到這句話時,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站在審訊室內的那位上司身上,見上司沒有做出其他反應,他才慢半拍地認真答道:“當然,神津先生。”神津真司微笑道:“謝謝。”*前一天才送走了蘇格蘭威士忌,第二天這棟房子裏便迎來了新的客人。他原本考慮過直接把波本威士忌送回安全屋,但是黑麥威士忌已經叛逃,他不確定這一次能否順利進到那間安全屋裏去,最後隻得把人帶回了家裏。神津真司將波本威士忌安置在客臥,幫他稍微處理了一些明麵上的傷,便關門離開。就像琴酒今天質問他的那樣,其實他並不樂衷於插手組織那邊的事情,甚至還會帶著幾分反感,而成為調酒師後,他也一直對那邊的事情嚴格規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調酒師的自我修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時之間沒想到好的名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時之間沒想到好的名字並收藏調酒師的自我修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