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有嚐試過破冰,隻是冰層太厚,如果他破冰勢必會有不小的動靜,屆時肯定會引來冰封大樓的人。隻能想辦法從大樓頂部出去,但是旋風這種東西又該如何破除?此刻他不僅在思考破局的方法,更是在猜測這到底是誰的手筆。據他在咒術界混跡那麽多年所知的信息,不難列出幾個懷疑對象。能夠製造出如此壯觀景象的人,必定不是一級以下的,而來到一級咒術師這個層麵,術式和天氣、自然有關的懷疑對象已經呼之欲出了。將千夏。“……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了,難怪要申請晉升特級。”石川仰頭看著頭頂的旋風,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主意,這具身體的術式是心電感應,術式效果顧名思義,可以根據已接觸過的咒力去探查對方心中所想,每天可用三次,每次持續五分鍾,這個術式的應用麵十分很靈活。可以設想一下,咒力是咒術師和普通人都擁有的,區別隻是前者能夠控製咒力保存在體內隨時取用。在該術式的持有者麵前,不論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隻要他解除到了咒力就能夠知道對方的心聲。正因為他的術式不是攻擊型,但在對人方麵卻十分好用,所以高層的親戚合理地將他安排為輔助監督,在遇到重要場合的時候石川的術式往往能起決定性作用。正因為他清楚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才無視輔助監督的規則,為人懶散又囂張。隻要他做的事不是太過出格,就不會被協會怎樣。自然,這是過去的石川行事風格。現在裏子已經換了的石川可沒那麽愚蠢,他挑起協會內的輔助監督與將千夏關係變糟糕,並不是真的因為看將千夏不爽,而是想讓他與輔助監督們關係鬧僵,這樣不用他插手,將千夏也會和整個咒術協會漸漸離心。如果能發展到仇視的關係就更好了,少年人多是情感單純的,將千夏三個第一次特級任務接觸的精神病院的咒靈就足矣給他們的心靈造成不小的打擊,長此以往再多一些摩擦,他很有信心能夠將人的情緒玩弄於鼓掌中。但是將千夏來抄盤星教的家,這給他整不會了。石川現在滿頭問號。將千夏他們三個的護送任務都失敗了,為什麽將千夏還來堵盤星教?這不是多此一舉?還是少年人的正義感?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安靜的回廊轉角傳來,石川敏銳地轉過身看向轉角,或許是被他轉身的動作所刺激,那道腳步聲突然變得急促,不等他隱藏自己便掠至視線之中。來者正是在大樓內轉了幾圈後意外找到了盤星教高層會議室的將千夏。他先綁了幾個和教祖聚在一起的家夥,從他們口中得知有一人離開後又進入了搜尋狀態的將千夏,教祖說過說過逃走的人外貌特征,石川和描述一致。“找到了。”將千夏看到了要找的目標後並未急著上前,他神情平靜地一步步靠近,已經開啟的魔眼牢牢鎖住了石川,“我對你的臉有點印象,之前見過吧。”他並不是在疑問。石川怔愣了一下,立即回神:“可是我沒有什麽印象見過你呢,這樣的搭訕台詞是否有點老套了?”將千夏沒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石川的外貌,最後視線定格在他的額頭上,那處有黑色的劉海遮掩,但他還是找到了一絲不自然的地方,“你的額頭上是什麽?把劉海掀起來。”石川一動不動,“第一次見麵就讓陌生人掀起劉海,你這種話還真是沒禮貌。”“我沒有征求你同意的意思。”將千夏越發覺得此人可疑,他對石川確實是有種熟悉感,不僅是這張臉,更是因為他身上那股像極了不死族的腐朽感。……腐朽感?將千夏立即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指出了這份感覺的來源,“川崎。”石川沒有任何反應,他疑惑地皺起眉頭,“什麽川崎?你認錯人了吧。”石川的臉和川崎確實沒有相似之處,前者比後者從外貌上來說要年輕得多。但將千夏也沒有草率推翻自己的第一感覺,即使他麵前這個人真的不是川崎,他也不會忘記這討厭的腐朽氣息。他是元素係,元素來源於充滿活力的自然,亡靈係的那套理論在他看來是靜止的、腐敗的。因此除了談著談著就可能談崩的學術交流外,他一直不和亡靈係的人打交道。“即便如此,你出現在這裏就足夠作為我出手的理由了。”將千夏朝石川的身體隔空一點,冰霜從石川的腳下凝聚,順著他的腿部攀爬而上。真切的冷意,如同在冬日沒有任何防護踏入積雪之中,如果時間太長,那麽這具身體的雙腿很有可能廢掉。“你這身衣服是咒術高專的吧?現在的學生一點規矩都不懂嗎?盤星教與協會,術師與宗教法人,兩邊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打到本部來,能承擔得起這份責任嗎?”石川即使再冰霜覆蓋到腰腹了也不見惱怒,隻是他麵色難免陰沉了些,仿佛真的是作為一個盤星教的高層般,在不滿咒術協會的學生如此侮辱自己,同時還不肯放下高位者的架子強裝著鎮定。將千夏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也認可了石川說的話,他穿著校服來打盤星教確實過於明顯了點。即使已經決定計劃提前,也沒必要這麽快他抬手抓住左側的衣領拉開,肩頭往內一收脫離肩袖的包裹,再一抽手便脫去了一半,另一側的衣袖隻需要一收臂就很順利地脫了下來。他的裏衣還是那件有雙金線點綴的高領無袖上衣,手臂的肌肉線條流暢優美,白皙的皮膚在廊道的燈光下泛著冷意,他輕輕將風衣製式的校服朝內一疊隻露出裏襯而不見任何一顆代表咒高紐扣。隨後他將外套搭在左手小臂上神態輕鬆地問道,“這樣就行了吧?”石川: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在提醒你注意儀容儀表。看懂了他的表情,將千夏也沒繼續就這個問題糾纏,他打了個響指。在石川警惕的目光下,一道迎麵風吹起了他的劉海,露出了掩藏在那之下的縫合線。在劉海揚起來的那一刻,石川就知道了情況不對,也不怪他沒有防備,像風這種無形無色的東西是在難以提防。“縫合線,位置、線寬、線距都一致。我的感覺沒有錯,你就是川崎。”將千夏微眯起眼,發動了魔眼所帶的控製技能,“你是怎麽做到更換身體的?”石川張了張口,隻發出了嘶啞的幾聲幹吼,他在竭力對抗莫名來源的控製。同時看著將千夏的眼神充滿了驚疑。隻因將千夏的一句話,他竟然想把自己更換身體的方式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何等的恐怖?是心理暗示嗎?契機是什麽?是那個響指?還是他的話?找不到源頭的石川心中驚駭不已,他的精力幾乎都用來抵抗控製了,一時難以找到催眠的契機到底是什麽。他的抵抗力度也傳遞到了將千夏這裏,他也沒想到麵前這人的抵抗力竟然這麽強,他不由地想起自己在這個世界接觸過的另一個能夠抵抗他魔眼控製的人裏包恩。那還是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裏包恩翻窗夜襲,他趁對方不備立即開啟了魔眼,結果沒能控製住他。也正是因為魔眼的控製技能失效,將千夏才沒有掙紮直接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麽石川是什麽情況?他的身軀正常,並非彩虹之子,也不像田綱吉他們那樣開發出死氣之火,在精神上加強了防禦力。再加上他之前意圖搶奪虹龍身上的信仰力的金球,將千夏越來越覺得他很可疑。與他相比,盤星教那幾個被凍在原地的人都顯得沒價值了。“不肯說嗎?”將千夏雙手抱肘,食指抬起在手臂上點了點,決定更換方式,“川崎大概也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的本名是什麽?”石川對這個問題的防禦性並不高,他隻頓了片刻就在控製下說出了自己的真名,“……索……”將千夏聽到這個名字後神色平淡,讓石川能確定他並不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是了,他好歹也是隱姓埋名過了千年,行走人間用的名字都是被他挑選中的身體,將千夏一個普通人出身的咒術師不可能認識這個名字,唯一了解的人隻有躲在薨星宮裏的天元。想通這一點石川鎮靜下來,他垂手觸碰了凍住自己下半身的冰柱,嚐試著發動了術式。沒有發動成功的反應,但術式的次數也消耗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失敗,再聯想到將千夏之前是個0咒力隻靠體術和咒具祓除咒靈的奇葩,石川立即反應了過來術式失敗的原因,“你果然沒有咒力,真奇怪,你的術式到底是怎麽使用的!”--------------------作者有話要說:索:我叫索。詞匯量不足的將千夏:“……焦炭柵欄?”索:“???片假名害人不淺!”研究心爆炸的索: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他為什麽不用咒力就能發動術式?體格也不像伏黑甚爾啊!將千夏:魔法了解一下。感謝在2023-06-13 20:30:02~2023-06-15 20:37: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幻稀 20瓶;我要開始學習了qaq 1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79章 計劃索看著將千夏的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探求知識的興奮,這種眼神將千夏很熟悉,是屬於求知者的強烈欲望。是對未知的,異常的濃烈好奇心。如果他的求知是放在物件上,那將千夏或許還會認同他這樣濃烈的求知欲。可索的目光卻是放在了將千夏本身上,如同在看一個未解之謎,一個新奇物品一樣的目光。他想的是解剖、是研究、是手術台上見的興奮。惡心。將千夏不做言語,隻是又打了個響指,這回冰層升到了索的胸口,要不是他還有信息要挖,冰層就會升到頭頂了。“你沒有提問的資格,如果再用那種令人不快的眼神看著我,這些冰就會刺穿你的心髒。”索沉默了片刻,緊緊縛住身體的冰層確實令他分外難受,他不懷疑將千夏的警告是虛張聲勢,如果他不加收斂這些冰會變作利刃刺穿他的身體,即使他的致命弱點不在胸口,也有反轉術式能即使修複,可被紮穿心髒還是會有痛覺的。過大的痛覺會麻痹神經,他討厭那種不受控的感覺。索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按照將千夏所說沒有再莽撞地提問。魔眼的技能時間還剩少許,將千夏抓緊提問。“你當時搶奪信仰力的金球是什麽目的?”這個問題也不涉及索想藏起來的核心,他隻掙紮了幾瞬便斷斷續續地說出了答案。“……為了,研究……咒力的……提升的……可能……”提升咒力的方式?“人類敢對信仰力下手,真不知你是狂妄還是真的無知。”將千夏對這個世界的神佛信仰並不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對索這種不敬神且試圖獲得神明力量的行為感到可笑。他提醒道:“最後一個問題。”這不是提醒索打起精神來應對,而是在配合前兩個相對簡單且並不算太不重要的問題。前鬆後緊或者一路緊到底才會讓人的心神緊繃。現在有前兩個簡單問題的鋪墊後,索此時的精神集中度會提高,但更有可能出現些許鬆懈。隻要將千夏最後一問不觸及核心,索就會回答。“你在盤星教和咒術協會兩邊都有一席之地,是雙麵間諜,還是單麵,又傾向於那一方?”這個問題確實不觸及索的防守核心,但的確會讓他的潛伏計劃敗露……那如果強行抵抗下來呢?可能會被將千夏失望的殺掉。雖然從他和將千夏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來看,將千夏不至於那麽惱羞成怒,但萬事無絕對,將千夏已經對他發出過一次警告。想到這裏,他心裏的天平已經傾斜向了招供,從將千夏處理精神病院事件的表現能看出,在裁決這件事上,他會選擇交由社會秩序處理罪犯,即使他很憤怒,還是選擇了守序。隻要他回答了,將千夏就不會和他起更激烈的衝突,他可能會把自己交給協會,也可能是交給法律。考慮到他是術師,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他抵死不答,一旦和將千夏起了衝突他就隻能暴露自己的其他術式。因為人的大腦有限,不能同時承載過多術式,他現在隻能使用石川的聽心術式、自身更換大腦的術式、虎杖香織的“反重力機構”和加茂憲倫的赤血操術,以及他的領域。聽心純屬是個輔助型的術式,他能用於戰鬥的隻有“反重力機構”和赤血操術。如果想要在將千夏手中脫困,他能做到,但是暴露了術式後,他今後的行動難免會受到限製。將千夏已經知道了他的特征,而他又因為束縛無法掩藏額頭的縫合線,思及此處,索已經下定決心。“皆是又皆否。”他對盤星教表明對天元的仰慕,對咒術協會高層表示他願意在這危險的時刻接觸盤星教探聽他們的計劃。盤星教和q能得知天元術式初始化的具體日期和“星漿體”的住所多虧了他,而協會能知道盤星教和q的行動也是他通知的。他在三方傳遞著消息,接受著三方的看重與信任,卻又是將兩方都耍得團團轉的第四方。察覺到將千夏施加在他精神上的壓力消失,索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年輕人即使表現得再怎麽成熟,還是會有不夠嚴謹的地方。將千夏看著他的笑,心底劃過一絲不爽,他隱約猜到了索的回答中隱含的意思。皆是與皆否,意味著他的站位不是任何一方,對任何一方來說他們都可以將索視為己方的人,但他所作的事又並非是為了盤星教或者咒術協會效勞。將千夏心裏暗罵了一聲索的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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