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昏暗且四下無人的地方,剛開始時還覺得沒什麽,不過漸漸我就覺得這個涼亭好像特別「涼」,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而且周圍有不少兩三米高的樹木,此刻看上去就像張牙舞爪的妖怪。不過,這些並不是我最害怕的,最讓我感到畏懼的是,偶有夜風吹過就能聽見一些「沙沙」聲,仿佛樹木後麵暗藏著未知的危險。


    我突然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仿佛危險正在向我逼近,一股惡寒從背後襲來,使我渾身哆嗦不止,我甚至感覺到有「東西」在身後冒出來。未知的恐懼讓我忍不住轉身往後看,然而當我一轉過身來馬上就嚇得差點要叫出來,因為我發現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過,藉助並不明亮的月色,我很快才發現人影原來就是我要等的人——黃兆。


    「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啊?」雖然已能看清楚對方,但我還是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他走到我身前停下來,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剛才覺得害怕嗎?」


    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感到尷尬的問題,我裝模作樣地搔了下腦袋:「這裏鬼影也沒有一隻,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一點點總會有。」


    「那如果讓你一個人整夜都待在這裏,你會覺得害怕嗎?」他的問題還真是奇怪。


    如果是白天的話,這裏或許會是個環境優美的好地方,不過在晚上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隻有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讓人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仿佛周圍的一糙一木都可能隱藏著危機。這大概就是孤獨所帶來的恐懼吧!所以我的回答是:「沒特別的事情,我想大概沒有誰會願意在裏呆上一夜。」


    「如果你一個人待在這裏的時候,突然看見遠處一棵樹後麵,有一個身材魁梧、衣服沾有鮮血,而且手上還拿著一把屠刀的男人,那你會覺得害怕嗎?」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很難看,在朦朧的月色下,仿佛沒有絲毫血色,猶如死人一般。而且,他所說的話也越來越莫名其妙:「如果你發現那個男人正在盯著你,並且發現你已經注意到他,舉起屠刀向你衝過來。你會覺得害怕,會逃走嗎?」


    我覺得他的精神似乎出點問題,把我叫到這種荒郊野外的鬼地方,還跟我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不是神經病會是什麽?不過我可不敢直接說他神經病,誰知道會不會刺激到他,讓他突然抓狂掐我脖子。這裏可是鬼影也沒有一個,要是他對我不利的話,我的樂子可大了。於是,我便先順著他意思答道:「那當然會害怕了,遇到這種情況,大概就隻有傻子才不會逃。」


    他似乎為我的回答而稍感安慰,臉色比剛才稍微好看一點,不過隨即又臉色凝重地繼續問奇怪的問題:「如果你逃走的時候,發現那男人一直在後麵追著,不但怎樣也甩不掉,而且你跟他距離越來越近……就在你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你前麵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麵有另一個拿著屠刀,身上沾有鮮血的男人正對著你冷笑,你會被嚇瘋嗎?」


    遇到他所說的情況會不會被嚇瘋,我暫時沒能下定論,但我現在卻快要被他嚇瘋了。因為他突然衝上前用力地抓住我的雙臂,使勁地搖我的身體,並不停地問我:「你會被嚇瘋嗎?你會被嚇瘋嗎……」


    「冷靜點,冷靜點,有話慢慢說……」我給他搖得腦袋也快掉下來了。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終於放開了我,坐在涼亭裏的古板上,苦惱地抱著頭,低頭不語。我不知道他想搞什麽鬼,不過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稍微後退一步才開口:「你不是說有重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其實我剛才所說的事,都是發生在我身上。」給他這一說,我突然哆嗦了幾下,並不由自主地往周圍的樹木望去,確認沒有他剛才說的可怕男人才鬆了一口氣。他又說:「你也覺得很可怕吧!不過,你不用怕,因為這事可怕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為什麽?」我脫口問道。他的話越來越奇怪,我開始有點後悔答應跟他在這裏見麵。


    「其實,我以前經常會來這裏看日出。」他還是答非所問自顧自地說著一起莫名其妙的話:「這裏能看最美麗的日出,我跟老婆談戀愛的時候很喜歡來這裏,不過結婚後就很少過來了。」


    「黃先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恕我沒時間陪你看日出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情要跟我說,我就能走了。」別說我沒看日出的閑情逸緻,就算我想看也會找個**相伴,誰願意跟他這個神經病呆在一塊,而且他說不定還會突然狂性大發把我宰了。因此,我邊說邊往後退,並做好準備一看準時機拔腿就跑。


    「我嚇到你了吧!」他緩緩抬起頭,在月色之下他的臉容顯得十分憔悴。


    我已經退到涼亭的邊沿,與他保持著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擠出一張笑臉:「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其實,我還有一句沒說出口「也許你該去找心理醫生檢查一下」。


    他用力地抹了一下臉,再長嘆一口氣:「你可能會覺得我精神有問題,不過如果也像我這樣,每晚都做著像我剛才所說那樣可怕的噩夢。我想你也會瘋掉!」


    「噩夢?原來你剛才說的隻是夢境而已?」我還真的以為他是瘋掉才胡言亂語呢,倘若隻是噩夢的話,我會心安一點。


    然而,我剛以為他對我沒太大威脅時,他突然站起來發飆似的大叫:「那並不是普通的噩夢!」這可嚇得我幾乎要轉身跑掉。


    他或許意識到自己失儀,馬上就坐下來,再次開口時聲音平靜中略顯激動:「我做的不是普通的噩夢,不是,絕對不是!因為在夢中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令我幾乎分辨夢境與現實。小高也跟我一樣,每晚都受到可怕的噩夢折磨,因為我們受到那宋局長的冤魂詛咒。這兩三個月來我們幾乎每晚都會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這是因為我們都害一合上眼就會受到可怕噩夢折磨。」


    「宋局長?他是什麽人,他為什麽會詛咒你們?」我意識他已經說到重點了。這個「宋局長」很可能跟高衛雄的死因有所關鍵。第五章 離奇車禍從黃兆口中得知,高衛雄之所以會離奇猝死,很可能是因為受到宋局長的鬼魂詛咒,而他自己也同樣受到這種可怕詛咒的困擾。然而,這個「宋局長」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詛咒他們呢?


    「他是就是國土局的宋玉風。」黃兆說出這句話時,身體不住地顫抖。


    他隻回答了我一個問題,對於我另一個問題,他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於是我便再次問道:「他跟你們有什麽血海深仇嗎?為什麽你會覺得是他詛咒你們?」


    「警察先生,我隻能說這麽多,其它的事情你還是自己去調查吧!」他的身體顫抖得更為厲害,頓了頓又道:「我把這事情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如果這件事不能盡快得到解決,我的下場很可能就會跟小高一樣。可是如果我說得太多,那我會更快沒命。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不要再問,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跟我在這裏見過麵。」他說罷突然站起發狂似的往山下跑,怎麽叫也叫不住。


    雖然他沒把事情說清楚,但此事既然跟他及高衛雄有關,那麽他們的老闆趙鬆肯定也會牽涉其中。反正不管宋玉風跟他們有什麽恨,從他這兒入手肯定會有收穫。


    翌日,我跟蓁蓁便來到國土資源局詢問有關宋玉風的事情,該局局長莫雲叼著香菸,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們:「他在一個年前出車禍死了。」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內,所以我又問:「那你有他家人的聯絡方式嗎?」


    「你去人事處問問吧,我很忙沒時間管這些瑣碎事。」他正在抽菸喝茶,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麽好忙的。不過,我發現他抽的可不是普通的香菸,而是一種高價煙,一根就能頂我一包。而且他的手錶也不是普通貨色,而是上萬元的名表,看來他這個局長還是當得挺滋潤的。


    我想他大概也不會給我們什麽幫助,於是便打算直接到人事處找我們需要的信息。剛走出局長辦公室,蓁蓁就跟我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莫雲有點奇怪?上任局長死了,他怎麽說得像死了隻蟑螂那麽平常。」


    「人走茶涼啊,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說好聽是上任局長,實際上說不定是他死對頭呢。還是先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吧!」


    來到人事處跟一位名叫小燕的圓臉美眉要宋玉風的家庭地址時,她輕聲嘆息:「宋局長這麽年輕就去世了,真是可惜啊!」


    蓁蓁給我使了個眼色,似乎想對我說「人走也不一定就會茶涼」。我向她聳聳肩,然後對小燕問道:「你知道宋玉風的事情嗎?」


    「嗯,他人很好,很關心我們這些基層人員。」小燕一臉緬懷之色,不過很又換成厭惡的臉容:「不像現在莫局長那樣,見高就拜,見低就踩。別說找他幫忙,他平時沒事不找我們麻煩就好了。」


    看來莫局長並不得人心,或許我能從小燕口中得到一些宋玉風的情況,於是便問:「宋局長是個怎樣的人?」


    小燕又再露出緬懷的神色:「宋局長為人很正直,也很樂於助人,如果我們有需要幫忙的,他肯定是第一個站出來。不過,要是想跟他拉關係走後門,那肯定會被他罵得一臉屁。以前過年過節時我們給他送禮,都隻能送些水果之類的廉價東西。要是送貴重點的東西,他雖然會當場收下,但馬上就會給我們一大堆東西做回禮,而且肯定會比我們送的東西更貴重。」


    「那他是怎麽死的?」這是我比較想了解的問題。


    「好人不長命啊,他是去年出車禍死的。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平時開車開得挺慢的,局裏的人都開玩笑地說騎自行車也比他開車快。而且他開了十多年車,之前從未出過車禍,就連小碰撞也沒有。誰也沒想到他第一次出車禍居然會這麽嚴重,從高架路上衝下來,車子幾乎給撞散了。」從小燕的表情判斷,她似乎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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