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思索著,死者到底是被什麽嚇死的時候,悅桐及技術隊的夥計來到了。打過招呼後,我們就走到客廳,讓他們在房間裏取證。


    因為死者死亡時,案發現場就隻有其妻子一人,所以她多少也有點嫌疑。因此便我詢問了她一定問題。她雖然泣不成聲,但經我們及她的家屬一輪安慰之後,總算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叫聶紅,跟衛雄結婚已經差不多一年了……」隨後她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她所知道的事情——


    衛雄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不過他一進門就大吵大鬧把我吵醒。他平時經常都會這樣,所以我也沒理他繼續睡覺。可是,給他吵醒後我就睡不著了,於是就起來上廁所。我上廁所的時候,他就在廁所裏洗臉,因為他沒有開燈,看見我時嚇了一跳,還罵了我幾句。


    我知道他在發酒瘋,就邊上廁所邊說了他幾句,說著說著,他就跟我那個了……就在廁所裏麵。之後我們一起回房間,當時他雖然有點醉,不過相比以前也不算是很醉,起碼還能自己走路。回到房間後,他躺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當時我也沒發覺他有什麽不對勁。


    大概是下半夜的時候吧,他突然大叫起來把我驚醒了。我們結婚之後他經常會做噩夢,我當時想他肯定又在做噩夢了,所以就推他想把他弄醒。之前我都是要推老半天,他才會醒過來,可是昨晚我隻是推了兩下他就沒叫了,而且他的身體特別冷,就像冰塊一樣。我突然不對勁,一下子就醒過來了,馬上爬起來搖他肩膀。可是,不管我怎麽搖,他還是沒有反應……


    以聶紅的敘述判斷,死者似乎是在夢中受驚致死。可是,這有可能嗎?正為此感到疑惑之際,一名男人與趙鬆的對話引起了我的注意:「老闆,你說會不會是那姓宋的陰魂不散,把小高……」第二章 夢境殺人高衛雄於家中莫名其妙地死亡,從表麵跡看來他很可能是在睡夢中受到過度驚嚇而死,甚至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夢境嚇死。不過,被自己的夢境嚇死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吧!恐怕古今中外也從未發生過。然而,就在我為此而感到疑惑之際,在場的一名男人與趙鬆引起我的注意。他們走到陽台外麵竊竊私語,我故意走近偷聽。他們雖然故意壓低聲線,但我還能勉強聽清楚。


    「老闆,你說會不會是那姓宋的陰魂不散,把小高……」男人沒有把話說完,身體就稍微哆嗦了幾下。


    「小黃,你可別胡說,這世上那有這種事。」趙鬆嘴巴雖然這麽說,但臉色卻變得非常難看。


    「可是,自從那事之後我就經常做噩夢,我怕早晚也會像小高那樣……」叫小黃的男人沒敢再說下去,身體哆嗦不止,健壯的軀體仿佛在剎那間變得弱不禁風。趙鬆也好不到那裏,臉色慘白,一言不發。


    小黃見他沒說話,似乎更加覺得害怕,聲音顫抖地問道:「老闆,你……你有做噩夢嗎?」


    趙鬆肥胖的軀體猛然抖動了一下,臉色更顯慘白,不過他隨即怒吼:「我沒做過什麽噩夢!黃兆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他說到此處時,發現客廳內眾人都在看著他們,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大了。當然,他也發現了我就待在他們身後。


    「你們有沒有話要跟我說?」我擠出一副「友善」的笑容。


    黃兆似乎有話想跟我說,可是他還沒開口趙鬆就輕推他一把,上前跟我說:「沒什麽,小高是他的好兄弟,他一時接受不了亂說話而已。沒事,沒事,你不用管他。」


    傻子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黃兆肯定知道些什麽。不過在趙鬆麵前,他不可能給我提供任何信息的,隻能找機會私下跟他聊聊。


    「阿慕,你們過來一下。」悅桐從睡房走出來向我和蓁蓁招了下手,看來是在裏麵發現了些什麽。


    我們走進睡房,她就帶我們走到窗戶前,指著窗沿叫我看。然而,我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便問:「這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的嗎?」


    「你下次該帶個放大鏡出門。」她說著就用夾子從窗沿夾出一條細毛,並叫郞平給我遞上個放大鏡。


    我用放大鏡觀察夾子上的細毛,它要比眉毛長一點,非常幼細,顏色為純黑色。看了一會兒覺得它好像是條睫毛,但再仔細看似乎又不是。看了好一陣子也沒看出什麽名堂,隻好問悅桐這條細毛有什麽特別之處。


    她從我手中接過放大鏡,認真觀察了一會後說:「這條應該是動物的毛髮。」


    「一條動物的毛髮又有什麽特別呢?」蓁蓁不解問道。


    悅桐看著我隻笑不語,似乎想讓我來解釋。我沒有立刻給蓁蓁解釋這個問題,而是再次仔細觀察窗戶。窗戶內側裝有窗柵,最大間隙大概隻能讓一條小狗通過,而窗戶旁邊的外牆上有一條手臂粗的水管,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特別之處。


    「到底這條毛髮有什麽特別啊?」蓁蓁不耐煩地再次發問。


    「你有看見這房子裏有寵物嗎?」我反問她一句。她往周圍望了幾眼就說:「這裏那有寵物啊?」


    我指著窗外又問:「你覺得有什麽動物能從外麵爬到這裏嗎?」


    她想了一下,不太肯定地回答:「貓和老鼠應該能爬上來吧?」


    「但是貓和老鼠爬到這裏來幹嘛呢?要找吃的用不著爬這麽高,而且這裏也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我頓了頓又笑道:「這就是這條毛髮的奇怪之處,它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悅桐把毛髮放進試管裏後就跟我們說:「我先帶這條毛髮回去化驗,你們去問死者的妻子近段時間有沒有帶小動物回家。」她說罷就與下屬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和蓁蓁返回客廳,發現趙鬆等人已經離開了,客廳內除了處理現場的民警外,就隻有聶紅及其家屬。我詢問聶紅是否有帶動物回家,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衛雄不喜歡寵物。之前我跟他說一個人在家覺得很悶,想養隻吉娃娃陪我。可是他卻不讓我養,說會把地方弄髒。」


    我把窗戶發現毛髮的情況告訴她,並詢問平時是否有會動物從外麵爬進來。


    「沒有,這兒可是十三樓,怎麽可能會有小動物爬上來呢……」她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良久才繼續說:「昨晚、昨晚我被衛雄的叫聲驚醒時,好像看見窗外有個小小的黑影閃過。」


    難道昨晚真的有「不速之客」光臨?但是,什麽動物會在三更半夜爬到十三樓這麽高的地方溜達嗎?貓和老鼠應該不會爬到這麽高的地方,而在窗戶發現的毛髮又不像是鳥類或蝙蝠留下的,那「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麽東西呢?它的到來會不會與高衛雄的死有關?


    這宗莫名其妙的命案,內裏隱藏著的問題還真不少,把我的頭也弄大了。不過,本案的關鍵隻在於死者為何突然死亡,所以千頭萬緒也該從高衛雄身上開始。因此,我詳細詢問聶紅一些有關她丈夫的事情,譬如他們怎樣認識,高衛雄平日的生活習慣之類,不過我最關注的還是關於他經常做噩夢這一方麵。


    「他並非一直都是經常做噩夢,隻是近段時間才這樣……」雖然家屬一再安慰,但她還是不時落淚,斷斷續續地為我講述她與丈夫之間的點點滴滴——


    他是我大學裏的師兄,讀書的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他畢業後。雖然有一段時候沒找到工作,但是他的大伯很有本事,認識很多朋友。後來大伯托朋友關照,介紹他到趙老闆那裏工作。到我畢業時候他的收入雖然不算很高,不過還算可以,所以就沒有讓我去工作,他每個月給我零花錢就是了,之後更幹脆搬到他家裏住。


    他父母都很喜歡我,總想我們早點結婚,好讓他們可以早點抱孫子,所以經常催我們結婚。不過,他想買了房子才結婚,所以拖了差不多兩年,直到一年前買下這房子後才跟我結婚。


    (我問她,既然高衛雄的父母想他們早點結婚,為何沒有在買房的事情上給予援助?高衛雄的父母都在場,高父說自己的身體不太好,在醫藥費上的開支並不少。所以當他提出資助兒子買房時,兒子婉言拒絕。)


    結婚後,公公婆婆就天天催我們生兒子,我也不負他們望,婚後不久就懷上了。可惜後來照b超發現,我懷上的是個女兒。因為公公婆婆很想男孫,他也很想要個兒子,我隻好把女兒流掉了。本想休息一段時間,養好身體生個兒子。可是,他最近經常跟小黃他們去玩,幾乎經常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就算很早回來,也是一回家便倒頭就睡,近兩個月幾乎沒碰過我一下。所以,我到現在還沒懷上。


    雖然我知道他有在外麵拈花惹糙,我有時候也會因此而向他發脾氣,甚至說要跟他離婚。不過,那隻是耍嘴皮說說罷了,其實我心裏明白不管他在外麵玩到多晚,他還是知道回家的,我在他心裏的地位不是那些殘花敗柳可以相提並論。最起碼他每個月都會準時給我家用,偶爾還會買東西來哄我……


    (說到此處,她便忍不住抽泣,好一陣子才能恢復平靜繼續向我們詳述。)


    他是大概一年前才經常做噩夢,開始時還好一點,就是半夜被噩夢嚇醒,不會把我也弄醒。我是有一次半夜裏想上廁所,發現他坐在床頭抽菸,問過之後才知道他是做噩夢驚醒的。可是,從兩三個月前開始,他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那晚我本來睡得好好的,但是在睡夢中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不過當時還沒睡醒沒有聽見說的是什麽。我本來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突然大叫了一聲,差點把我嚇得滾下床。


    我被他嚇醒後,我就慌忙問他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他隻是一個勁地說「不要過來,別殺我」之類的話。當時可把我嚇蒙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慌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開燈。把燈打開後才發現他雖然在說話,但是眼睛卻是閑上的,我這才知道他又在做噩夢了,於是就把他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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