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肯定不會有別的動機了!”


    “當然不會有別的動機,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和塚本僅見過一次麵,在這裏,我可以根據兩種心理活動作假設。第一,假如我不讓悅子跑進他的懷抱,我理應在他們結婚的很早之前,就結束他的生命,這樣,對悅子就不怎麽會造成大的創傷,她所受的打擊也比現在要小得多。”


    “話雖這麽說,可是,如果塚本在這很早之前被殺的話,你的處境至少要比現在不妙吧?”


    三郎反擊,但通口哲也毫不示弱。


    “對,你的話是嚴峻的。那麽,我說第二種,塚本教授要是被殺害,或多或少我是免不了被懷疑的,而現狀就是這樣。我這麽說,不過分吧?!那麽,悅子對於被嫌疑是殺害她丈夫的我會信任嗎?


    “至少在真正兇手被逮捕、並供出所有罪行之前,她一定有意識地本能地避開我。就算我有充足的旁證證明當時我不在現場,當局也予以承認,但她是決不會滿意的。她甚至還會考慮,有委託殺人的手段,她一定會懷疑我是幕後操縱者。所以,我若用殺人的辦法,是無論如何不能將悅子弄到手的。也就是說,殺死塚本義宏,對我隻能有百害而無一利。”


    三郎心裏感到驚訝。通口哲也的律師才能,無論如何苛刻地評價,也不得不承認是相當傑出的。一旦把他作為對手,那是多麽不易對付。


    “對,你言之成理。如果按照你的推理,就不會有殺死情敵的事件了。而現實中,這樣的實例又何嚐不是屢見不鮮哪!”


    “俗話說,‘看人講法’。我作為律師,這一點很清楚。但是,檢事先生,你能認為我是一個因吃醋發狂而失去理性的人嗎?”


    通口哲也冷笑著反駁。


    “我們是初次相識,對於這一點,我還無可奉告。不過,你特地來到這裏,我很想問一些有關的具體問題。為慎重起見,希望談談十五日夜你的行蹤。”


    “可以——


    “那天晚上,我心裏確實很不平靜。從千葉裁判所回來,一想到悅子現正在結婚宴會中,我懊惱極了,結果想看看電影什麽的來消磨時間。”


    “是的,你的心情我理解。電影是……”


    “在銀座的‘行幸座’,看了蘇聯拍的著名影片《哈姆萊特》,那一天,應該是放映這部影片的最後一天吧。”


    “有沒有同伴?”


    “沒有……從電影院出來是什麽時候,記不清了,可能十點之前不久吧。”


    “之後呢?”


    “還是感到象哈姆萊特那樣的憂鬱苦悶,要是不喝一點酒什麽的,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樣一想,我開車到六本木盡頭的叫‘黑薔薇’的酒吧間。”


    “是開自己的車去的?”


    “對。”


    “那是你常去的店嗎?”


    “是的。一個小酒吧店,十分寂靜,倒適合我的性情。我本來不甚好酒,從哪一方麵看,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寂靜氣氛的人,挺討厭那種哢哢哢、哇哇哇的噪音。”


    “那麽,你在那個店坐到什麽時候呢?”


    “那……”


    通口哲也苦笑道:


    “真不想說,不過沒有辦法……我到那裏,老闆娘正要關店門,據她說,店裏的女招待正感冒發燒,客人一個都沒有。而她自己心情也不太好,想早一點睡。”


    “那麽?”


    “因為我是那個店的常客、老顧客,老闆娘就讓我進去了。喝了三十分鍾的酒……這期間,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氣氛。店裏就我和老闆娘兩個人……她也有所察覺出我的情緒,大概是同情我吧……”


    “那個老闆娘的名字?”


    “叫吉村靖子,年紀和我差不多。我快一點說吧。我用車送她回宿舍,就這樣,走進了她的房間,我自己也覺得這很不雅……”


    獨身者一個晚上不檢點,也並非可恥的事。但是可能通口哲也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他用同剛才異樣的似乎忸怩羞澀的語調說。


    “老闆娘的宿舍在什麽地方?”


    “從四穀三丁目的地鐵走五分鍾左右就到,準確的地名和番號不清楚。因為我是第一次去。要有什麽事,以後可以問她……”


    “那麽,你和這個叫吉村靖子的女人在一起到早上嗎?”


    “是的……”


    如果這是事實,那麽,對通口哲也就有了證明當時不在現場的旁證了。他自動來報案,當然希望盡早解除對自身的懷疑。三郎這樣想著。


    “撿事先生……”


    通口哲也變得驚慌不定,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我希望你們,在得出我和這個事件沒有關係的結論時,不要將我那個晚上的事公開。因為,我比別人更加倍愛惜自己的名譽……”


    “當然。我是不會將職業上所能知道的私事轉告第三者。我想,你也是很知道檢事職責理論的吧?”


    “是的,在這方麵,我是相信霧島檢事先生的。希望你理解,我的話是針對霧島三郎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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