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一看這沒辦法,隻好答應了。劉大少這一站門口就覺得不對勁,這初夏晚上,這怎麽陰的渾身發冷。於是招呼一下田國強,說:「等下去出診,你給做個伴!」田國強還想著騎自行車哩,聞言大喜,說:「楊隊長,把自行車再借我騎一下嘛,我送送曉燕。」楊保三著急回去,一揮手:「莫摔著了!」


    馬曉燕叫李紅先回去,問清楚了王三連是發燒,說是把藥找齊了就來。說實話,這馬曉燕雖說有點怕走夜路,可是喜歡坐自行車,又有田國強這送。還是蠻高興的。


    楊保三劉大少和李紅一起出了門,李紅奇怪的問:「劉先生這是要去楊隊長家做麽子哩?」


    楊隊長急了,說:「去幫我修門哩,你男的有病,還不快點回去!」


    李紅哪敢多問,忙匆匆前麵走了。這楊保三心急帶著劉大少一陣快走,劉大少昨晚累了一夜沒睡,這下走的直打嗬欠。


    卻說馬曉燕把藥箱準備好了,那田國強心急的都騎著車在稻沖裏轉了好幾圈了。馬曉燕把家裏一收拾,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那田國強腳上一用力。自行車帶著馬曉燕穿過小林子,到了大路上。


    這一上路,兩人都直覺迎麵一股涼意。馬曉燕說:「這幾天不知怎麽搞的,這麽冷,難道真是大少說的,我們這又出東西了?」


    田國強一心想騎車,聽了這話,心裏有點發毛,就說:「能出啥東西,就是出了,不也是在楊隊長家嗎?這回我叫我爹跟他套套交情。可不能再批了,要快點從工地上調回來哩!」


    馬曉燕說:「這可沒個準,楊隊長這人,人家都說他是狗臉不生毛,翻過臉就不認人了哩!」


    這兩人說著話,一時倒忘記了害怕,這車在大路上一溜騎著,不一會兒就到了小學後麵那片林子,這裏轉個彎,再下個坡就要到王三連家了。田國強冷的有點受不住,把個車騎慢了些,剛到林子邊上。突然聽到林子裏一聲響,一個石頭樣的東西從左邊林子飛出來,擦著田國強身子飛過。落地啪一聲響。田國強一下受了驚,車騎的歪歪扭扭,不由罵了一聲:「誰他媽扔石頭哩?」


    這一罵出口,才發現這林子裏黑洞洞的,哪裏見得半個人影?這下嚇得他臉都白了:「燕子,這是怎麽回事啊?」


    馬曉燕心裏也有點打鼓,不過她跟著劉大少這麽多年,有些東西倒也見怪不怪了,說道:「我聽大少說,這路邊上都有種叫土垃子精的東西,喜歡晚上扔東西嚇過路的人,不過說是不害人。」田國強騎著車,心裏一點也不踏實,心想:這農村怎麽怪東西這麽多?這心裏正七上八下,林中又是一陣響動,一個石頭飛了出來,正好落在自行車前麵。把田國強嚇得一把停住了車。馬曉燕一跳下車來,撿起路上一個石頭,一下砸了回去,嘴裏還說著:「莫砸了,再砸我就砸你!」田國強道:「燕子,你這是跟誰說話哩?我怎麽聽著有點發毛啊?」


    馬曉燕微微一笑,說:「大少說這些小打小鬧的東西你不要怕哩,你要鬧回去,它就不敢鬧了!」


    田國強奇道:「還有這麽回事?」


    說也奇怪,這馬曉燕這麽一砸,這路邊再也沒鬧什麽動靜了。田國強騎著車帶著馬曉燕一路過了這片林子,轉了個彎,馬曉燕說再往前一裏就是王三連家了。可田國強這麽一看,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條路一邊是個小山,一邊是塊荒地,這山田國強可太熟悉了,這不是大隊新修的公墓區嗎?怎麽一下騎這路上來了?


    馬曉燕嚇得一下從車上跳了下來,說:「哎喲,下來,強子,這怎麽走這路上了?」第十六章 靈貓馬曉燕嚇得一下從車上跳了下來,說:「哎喲,下來,強子,這怎麽走這路上了?」


    田國強還用她說,早一把下來了,額頭上全是冷汗。他說:「是不是轉錯彎了?這公墓應該是第三個彎才對啊?」馬曉燕說:「肯定是你黑燈瞎火的不看錯了路,快退回去!」


    田國強調轉過車頭,帶上馬曉燕就跑。這打仗撤退也沒見著這麽快的。這下田國強騎的是如風火輪般,眼看一條大路就在前麵,忙又踩了幾下,一個轉彎騎到大路上。


    田國強這回是睜大了眼睛,借著天上一點月光,看到第三個路口的時候,田國強問了一下馬曉燕:「就是這個路口吧!」


    呂黃黃仔細一看路邊的樹,說:「嗯,就是這了,錯不了,這三棵樹我可是熟著哩!」


    田國強心裏一鬆,把個車子一溜轉了彎,這彎一轉過去,頭皮都是一炸,隻見左邊那幾個墳包子上,紙吊子迎風招展,像是歡迎田國強回來一般。


    田國強和馬曉燕同時腦殼一麻,從車上跳了下來。馬曉燕失聲道:「這怕是不對頭啊!」


    田國強都快哭了:「還有啥怕哩,這肯定是出……」說到這裏,心裏害怕,卻是再也講不下去了。正在這時,路邊突然傳來「嗯-啊-」一聲,聽聲音像是個男的。馬曉燕的田國強一起轉過頭去,隻見路邊空空蕩蕩的,哪有個人影?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均是麵無人色。


    田國強說:「燕子,是聽錯了吧?」說到這,不由罵自己笨哪有兩個人同時聽錯的道理。這時,身後不知何處又是『嗯啊』一聲,這次聽得真切,卻是個男人在哼,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馬曉燕急道:「快,強子,騎車走,先回家!」


    田國強小聲道:「哎喲,燕子,我腿軟哩!」馬曉燕暗罵一聲:沒點出息。說道:「那推上車跟我走!」


    這兩個人急的滿頭大汗,都想著快點回家。誰知道這一退回,眼見這路上就一個路口子,怎麽轉都是轉到這條路上來,田國強連走帶跑,等第四次轉到這路上來時,不由嘴一扁,兩滴眼淚滴了下來:「哎喲,我說燕子……這怕是回不去了喲!」


    馬曉燕心裏責罵道:本來說是帶個做伴的,這下好,帶了個大尾巴。她又怕這小子真嚇著了,安慰說:「不要緊,再找一遍,是不是我們心慌,搞錯路了?」


    田國強哭道:「這條路就這幾個岔子哩,還能錯……哎喲,我就不該圖騎車痛快哩!」正當馬曉燕心煩意亂時:「嗯-啊-」一聲,那聲音又響了起來,田國強嚇的手一鬆,自行車『咣當』一下倒在地上。


    「哎喲,燕子,又來了!」馬曉燕心裏也是害怕得不得了,一下就想大聲喊劉大少的名字。又想,這裏一喊他也聽不到,還帶著把田國強這小子嚇壞了。


    「嗯-啊-」正當馬曉燕又急又嚇的時候,這路上這麽一聲又傳了過來。田國強頭一抱,直接蹲下了。馬曉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哎喲,這聲音我聽過哩!我認識哩!」


    田國強一下跳了起來,腿抖的如篩糠一般:「燕子……你啥意思?……這……這鬼你……你認識?」馬曉燕『呸』了一聲:「你才認識這鬼哩!」她停了一下,說:「這是王三連的聲音!」


    原來這王三連和馬曉燕一起在生產大隊勞動過,他做事一累,就蹲在地上嗯啊嗯啊的叫。那時候有人笑他,蹲那裏哼,活像個屙不出來粑粑似的。他倒是有理,說:「這人要是不舒服,就是要哼幾下才舒坦哩!」


    田國強嚇得都快趴窩了,說:「說什麽哩,燕子?這……這王三連……你說他都死了?變鬼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抖的快聽不出來他說什麽了。馬曉燕一皺眉頭,說:「我覺得怕是魂叫哩,是不是生魂出來了?」田國強聽著這鬼啊魂啊的,後悔的都想打自己嘴巴了,這明知道這些天隊裏有點不對勁,真不該這晚上出來!


    正當兩人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時,那聲音又湊趣『嗯阿』了一聲。田國強剛嚇的一跳,又聽到馬曉燕一拍手,又嚇一跳。腦子都有點發麻了。隻聽馬曉燕道:「這就是他哩!」她又停下來想了想,說:「要不我們跟著這聲音走!」田國強急道:「燕子……」馬曉燕道:「反正這也轉不出去了,不如跟著這聲音走,看能走到哪去!」


    田國強愣了愣說:「要是走到死地裏去了哩!」馬曉燕一巴掌拍上去,說:「你一個男的怕這怕那的做個麽子?我都不怕,大不了撞個真鬼,我還要看看是長什麽樣子哩!」


    這一掌算是把田國強拍醒了,他一聲不吭的推起車子,跟在馬曉燕後麵。馬曉燕一路都走在前麵,說也奇怪,那聲音不停在前麵響起,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又看到一個拐彎,馬曉燕長出了一口氣。兩人壯著膽子把車推過去,哎喲,可不是這條路嗎。這再直走就是王家了。


    馬曉燕一高興,忙道:「強子,快再把車騎上!」田國強苦笑一聲:「曉燕啊,我這腿還是有點發軟,心也還是在蹦哈蹦哈的,我看是不敢騎了……」


    馬曉燕笑罵一句:「沒得個出息!」隨即想到這如果真是王三連的生魂出來了,那他現在怕是有點危險了。忙和田國強加快腳步往王家趕。


    這下不到十分鍾就到了王家,這李紅急的跟什麽似的,端著煤油燈站在門口瞄著。一看馬曉燕兩人來了,忙迎了上來,說:「哎呀,怎麽這麽慢哩?有自行車這麽高級玩意怎麽不騎哩?」


    田國強一見著燈光,身上才有了點暖意,張口就嚷嚷:「哎喲,李阿姨,你是不曉得,這路上……」


    馬曉燕咳嗽兩聲,瞪了田國強一眼。李紅問道:「路上怎麽了啊?」田國強哼哼兩聲說:「車壞了嘛!」


    李紅著急自家男人,連忙把二人迎了進去,到左邊一廂房前說:「他就在裏麵,哎喲,燒了一天了!」田國強剛一腳踏進去,突然聽到『嗯啊』一聲,不由頭皮一麻,腳一軟,直接躥到地上去了。哎喲媽啊,這聲音跟路上聲音一模一樣啊!


    李紅忙扶起他,說:「你們學生娃就是嬌養些,走個路也走的腿軟,還非要騎自行車!」


    馬曉燕進去一看,這王三連滿臉烏青,嚇了一跳,又去一摸頭,燒得燙手。不由大奇,說:「這高燒怎麽把個臉燒青起來了?」


    李紅一聽,急的就是一身汗,說:「哎喲,就是說是怪病嘛,叫劉先生,隊長又不讓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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