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shirley楊半天沒有動靜,沉不住氣了,將子彈上好膛,快速地挪出柱子的保護範圍,從旁邊包抄過去,幾步就跑到了龍椅的側麵柱子後麵。胖子遠遠地向我點了一下頭,示意我他要開始進攻了,讓我掩護。我將鋼箭再次裝好,點了下頭作為呼應。胖子猛地閃身瞄準了龍椅後麵,卻緩緩地將槍放了下來。 「她跑了!」胖子喊道。跑了?我趕緊跑到龍椅後麵一看,果然已經沒有人了,地上留著一攤血跡,想必她負傷不輕。我和胖子沿著shirley楊留下的血跡跑去,隻見血跡繞過龍椅背後的屏風,從後門出去了。 我沉吟道:「看來她從後門逃跑了。據我估計,她的子彈應該沒剩幾發了,可能她自知不敵咱倆,所以才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胖子咬著牙道:「哼,算她聰明,她要是留在這兒胖爺我非一梭子子彈把她打成篩子不可。」我說道:「咱們出去找她。她雖然負了傷,可她是美國海軍部隊出身,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咱倆不把她消滅,那就是給自己留了個大麻煩。沒準兒她正藏在什麽地方暗算咱們呢。」 胖子點頭道:「嗯,你說得有道理,咱們這就出門去找她。」說完一步跨出了後門,順著血跡繼續找去,我緊跟了上去。shirley楊的血跡沿著後門的平台直向前門拐去,到了我們上來的台階處就沒有了。我和胖子站在台階上方向下看,隻見雲籠霧罩比我們來的時候更加濃烈縹緲了,下麵什麽都看不見,目力所及隻是眼前的這幾級台階。 胖子轉頭對我說:「她是不是受傷太重已經跑出這太和殿了?」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吧。既然她已經跑出這太和殿,咱們也就別趕盡殺絕了。」胖子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從下麵扔上來一個硬物,狠狠地砸在了胖子的臉上,胖子「哎喲」一聲捂著眼睛蹲了下去。我低頭一看,那硬物正是shirley楊原來拿在手裏的白朗寧手槍。這時shirley楊從下麵猛地躥了上來,揮起右拳狠狠地打向我。我舉起鋼弩揮手一擋,將shirley楊的拳頭隔開。看來她的子彈已經用光了,我心下暗喜。要是硬碰硬用肉搏戰術,她可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她一隻手臂已經受傷了。 shirley楊目光兇狠,出手又狠又重,別看她已經受了傷並且是女流之輩,但是這美國海軍部隊的近身肉搏術卻實在是不容小覷。shirley楊竟然能與我打成平手。我心下有些起了急,看見胖子還蹲在地上用手捂著眼睛,想必剛才那一砸不輕。shirley楊一個後擺腿向我的肩膀劈下。我閃身躲過,一拳打向她的太陽穴。shirley楊向後一仰,輕易躲過了我的重拳,又一腿向我麵門踢來。我看準她踢來的速度方位,伸出手臂抓住了她的小腿,順勢向前一拉,接著一記重拳打向她的胸口。shirley楊騰起另一條腿重重地踹了我一下,我一時吃痛,兩人都摔在了地上。我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卻發現shirley楊好像摔的時候碰到了左臂的傷口,疼得蜷在地上起不來。我一見這是個好機會,一腳踩在她受傷的左臂,她登時疼得慘叫一聲,右手狠狠地向我的小腿抓來。我跳開躲過她的一抓,正要踢她,旁邊的胖子卻突然站了起來,狠狠一腳踢中了shirley楊的肚子。shirley楊疼得悶哼一聲,蜷起了身體,胖子一腳將她踢下了台階,shirley楊順著台階直滾了下去,穿過瀰漫的雲霧,看不見了。胖子仍舊憤恨不已,抄起芝加哥打字機,對著台階下麵一陣掃射,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打中,但是胖子還是打得暢快淋漓。 直到這一梭子子彈打空,胖子才住手,揉著被砸腫的眼眶恨恨地吐了一口吐沫道:「媽的小賤人下手真狠,這一下差點兒把我砸瞎了。」我見胖子的右眼已經腫得老高,眼睛幾乎睜不開,眯成了一條fèng兒,眼球布滿了血絲。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們終於把shirley楊打死了,她不會坐在龍椅上礙眼了,可是為什麽我卻高興不起來呢?反而心裏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好像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胖子撿起shirley楊扔過來的手槍看了一下,見沒有子彈了,就順手扔了。胖子見我半天沒說話,奇怪道:「老胡,你該不會是心疼了吧?這shirley楊剛才下手打你的時候可沒心軟。」我搖頭道:「不是心疼,我有什麽可心疼的,不就是一個女人嘛。但是我怎麽總覺得我忘了點什麽事呢。為什麽咱們殺了shirley楊我卻沒覺得輕鬆呢?」 胖子不以為然道:「別瞎琢磨了,管她呢,咱們還是回大殿裏吧。」我見一時也想不清楚,就幹脆同胖子回到大殿。殿內依舊清冷寬敞,威嚴肅穆,隻有龍椅上的彈痕和掉在地上的帽子能看出剛才我們打鬥的痕跡。大殿的中央,龍椅靜靜地擺放在那裏,看見龍椅,我和胖子都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我見胖子動身也向龍椅走去,心中一陣緊張,不禁走得略微快了一點。沒想到胖子見我走到了他的前麵,竟然也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我的前麵。我心中一驚:難道胖子也要跟我搶這龍椅?轉頭偷看胖子臉色,隻見他一臉嚴肅,緊抿著嘴唇,目不斜視地走著。 眼見胖子越走越快,馬上就要走到龍椅了,我心裏一急,一把拽住胖子質問道:「小胖,你什麽意思?你幹嗎走那麽快?」第十八章 畫壁(6) 胖子一臉不快道:「這龍椅本就是我的,我為什麽不能走快點去坐?」聽了胖子這話我如同受了一大重擊一樣,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胖子見我麵色不善,狐疑道:「老胡,你該不會是要跟我搶這龍椅吧?」 既然胖子這樣問,那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沉聲道:「王凱旋,這龍椅是我的,你要是跟我搶,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隻能各憑本事。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胖子嗬嗬冷笑道:「胡八一啊胡八一,你說這話是想嚇唬我呢還是勸我放棄啊。我王凱旋沒別的厲害,就有一點,不怕事。老子玩槍的時候你還撒尿和泥巴呢!」 胖子說這話不假,他出身軍官家庭,他爹又寵著他,他打小就把各種槍械拆卸組裝練嫻熟了,槍法更是不用說。不過我那幾年參加越戰也不是吃素的,槍法身體素質都是一流。如今胖子真要跟我一較高下,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但是他手上有槍,而我隻有一張連發弩,這是無論如何我也無法改變的硬體,看來我隻能使詐了。 我微微一笑道:「小胖,咱倆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咱倆這感情說他媽深如大海那也不是吹牛,從咱們一同插隊開始,這十多年了,咱們什麽事沒遇上過。盜過的鬥裏金銀財富多得數不清,咱倆也從來沒掰過麵兒。現如今不過是一張龍椅,我怎麽會跟你搶呢。」 胖子半信半疑道:「你剛才還說如果我要跟你搶,你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這麽快就又是一套說法,你究竟打得什麽算盤?」 這胖子雖然愣,但是並不傻,這麽多年走南闖北大小盜過的鬥沒十個也有七八個了,閱人的功夫是越發見長。我見這番話沒打消他的懷疑,於是說道:「胖子你這樣說就太讓我寒心了。行,你去吧,我站著不動了,不往前走了,不跟你爭了,這下你放心了吧。」說完我便停住,不再往前走了。胖子見狀麵色稍緩,對我說道:「老胡,你隻要不跟我爭這龍椅,咱倆就還是好兄弟。等我坐上龍椅,做了這大明朝的皇帝,這天下就是我的了。我封你個高官厚祿的職務,你什麽都不用幹,要什麽樣的東西就有什麽樣的東西,要什麽樣的美女就有什麽樣的美女,那shirley楊算什麽。」 我聽胖子這麽說,心裏隱隱覺得哪兒不對勁,但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不隻是胖子的這番話,好像我們自從上了這台階進了這太和殿就全都不對勁了,但是究竟是哪兒不對呢?我拚命地搖了搖頭,覺得腦子裏一團糨糊,隻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晰,那就是這龍椅一定是我的,絕對不能讓胖子坐上去。想到這兒我淡定地點了點頭,對胖子說道:「小胖,有你這份情義就夠了,你去吧,我在這下麵看著你。」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向龍椅走去。我見胖子完全把後背留給我,立刻拿出鋼箭裝在了鋼弩上,正抬頭準備瞄準,隻見眼前一支黑糊糊的槍管瞄準著我的臉。胖子端著槍,惡狠狠地盯著我,似乎我隻要一有動作他立刻就會開槍。 我見那槍管正瞄準著我的頭,而胖子又一臉不善,登時不敢再動了。胖子陰沉地說道:「老胡,想不到你真的打算暗算我,嘿嘿,幸虧我沒有信你那真誠的鬼話,否則現在別說坐龍椅,我他媽早都躺在地上見閻王了。」 我剛要張嘴說什麽,胖子立刻打斷我:「你什麽都別再說了,咱倆的兄弟情分也盡了。老胡,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跟我搶這龍椅。我這就送你上西天,你和shirley楊在陰曹地府相會吧!」說完就扣動了扳機。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卻許久沒聽見槍響,睜開眼睛一看,原來這把以卡殼率高而聞名的湯普森衝鋒鎗竟然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卡殼了。真是天不絕我!我舉起手中的鋼弩「嗖」的一聲射出一根鋼箭,胖子慌忙向旁邊一閃,舉起衝鋒鎗隔開了這根呼嘯而去的鋼箭。我眼見一擊未中,這時想換鋼箭已經來不及了,忙揮起鋼弩狠狠地向胖子砸去。胖子見我來勢兇猛,舉起胳膊一擋,但是鋼弩乃是精鋼所製,又沉又結實,這一下竟然將胖子砸得一個站不穩,差點兒摔倒。胖子手中的槍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卻砰的一聲射出一顆子彈。原來這槍一掉地上,受了猛烈地撞擊,竟然將卡住的那顆子彈震動了,射了出去。我和胖子一愣,都迅速撲向掉在地上的槍。胖子離得近,一把抓住了,剛要站起來,被我一腳踹倒在地上。我趁胖子摔倒的工夫整個人撲上去,把他壓在了身下,伸手去搶他手裏的槍。但是胖子人胖力氣大,跟我扭打了幾下竟然掙脫了我的身體,從旁邊鑽了出來,順勢壓在了我的身上。我被胖子這二百來斤的體重壓在胸口,差點兒一口氣喘不上來,我抬起腿倒著劈下,一腿踹在了胖子的臉上,胖子登時就有點發暈,我乘機拿著槍站了起來。還沒等我站穩,雙腳被胖子一拉,整個人「啪」的一聲趴在了地上。這一下將我摔得夠戧,眼見胖子一手壓著我一手過來拿槍,我連忙踹了一腳掙脫了胖子的控製。 胖子撿起鋼弩向我扔了過來,趁我閃身躲避的時候胖子狠狠一腳把我踹倒在了地上,手裏的槍也脫了手,滑出去好幾米。我和胖子一見此情形又同時撲了上去,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胖子平時就是一個渾不吝的主,現在打急了,招招都是發了狠的打法,拳頭不是砸向我的鼻樑骨就是太陽穴。我也發了狠,仗著自己比胖子靈活,總能掙開他的攻擊範圍,瞅準了胖子下巴一記猛地上勾拳。胖子被這一下打得發蒙了,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我大喜過望,忙跑過去撿槍,還沒等直起腰,胖子就一拳打在了我的太陽穴上,頓時我胸中一陣犯噁心,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