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楊急道:「不行,你又要逞能,你自己怎麽過去?」分秒必爭的生死存亡之際,我跟本不想等她再多說,托起她的腳往上用力一推,shirley楊身體輕盈,拽著救生圈在纜繩帶動下,刷地一下滑過水麵,她一觸到船側懸掛著的救生艇,便立即手足並用快速攀上船弦,轉身對我叫道:「快過來,那船要沉了。」  但這時兩船隨著海波起伏,距離已經拉開了,剛才我為了幫shirley楊盪過海麵,便把自己的那條救生圈放在了身旁,沒來得及找地方固定住,兩船一分,救生圈便被纜繩拖進了水裏,胖子和古猜等人見狀急得在甲板上直跳腳,他們趕緊拉扯纜繩,去把落水的救生圈拽回船上,想再一次扔過來救人,但離得稍遠,一拋之下卻又掉在了海裏。  這三桅船底部被颳了個大裂fèng,海水不斷灌入,船身雖然已經傾斜了,但不知為什麽不僅沒有下沉,反而開始搖晃起來,好象海底有什麽巨大的東西攫住了船底,再搖得幾搖,這本身就不太結實的船體就要散架了。  我見距離「三叉戟」越來越遠,海霧中都已看不清同伴們的臉了,逐漸逐漸消失在了濃霧裏,隻聽到他們拚命地喊叫,腦子發漲,也聽不清他們喊的什麽,隻是聽到那些聲音心裏就有點發酸,一種孤零零的感覺油然而生,難道真要同這幽靈船一同葬身海底了?隨著船身顛簸,三桅船艙中的汙血也不斷湧出,順著船甲板流到了海裏。雖然夜霧中沒有燈光照明,難以分辨海上情況,但聽海水裏那片亂糟糟的響動,就跟下了餃子開了鍋似的,就知道四周聚集的鯊魚之多,已經無法估算了。  船上黑燈瞎火,唯有桅上的孤燈亮著,我四處一望,幾乎什麽都看不到,隻好抱著主桅穩住重心,打亮了隨身帶的小型聚光手電筒,終於又有了些許光亮,我照了照那被我撞破的紙艙門,白色的船艙都被裏麵流出的血水染透了,已看不出本來麵貌,我心想不如在臨死前看看那艙裏究竟有什麽東西流那麽多血,等到下邊見了老馬他們,我也好如實匯報,免得被一問三不知,到死還是個糊塗鬼。這幽靈般的白色血船,好像有生命一樣哪裏破損了哪裏就會流血,若說是逐疫的船卻也不象,我真想看看這鬼船裏到底有什麽名堂?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最後關頭,我的好奇心總會戰勝自己的恐懼,心中一發狠,就打算衝進船艙裏看個究竟,可是還沒等抬腿,船身就猛地沉了下去,我罵了一聲操他二大爺的,怎麽突然間又沉得這麽快了?  在部隊的大熔爐裏鍛鍊了這麽多年,又做過不少次摸金校尉的玩命勾當,遇到這種情況,畢竟不能眼睜睜等死,於是用牙咬住微型聚光筒,手腳並用爬上了桅杆,船沉得快,我爬得更快,「噌噌噌」幾下就攀到了桅杆頂端,隻見上下左右全都是海霧,下麵則是海水洶湧群鯊遊動的雜亂響聲,聽得我心裏直發毛。  三桅船沉得越來越快,濃重的海霧中已經看不到「三叉戟」的去向,我心想如今能做的隻有盡量爭取時間,等待他們把船駛回來進行救援,現在隻能盼著這船沉得再慢一些。剛開始還能聽到他們的呼喊聲,現在連聲音都沒有,希望變得渺茫了許多,估計是再也看不見勝利的那一天了。正在我苦等援兵不至之時,海中突然出現了巨大的波動,漏水的三桅船突然又從水中冒了出來,象片隨風飄動的樹葉,雲忽高忽低被海浪拋上拋下深,在這天旋地轉般猛烈的搖晃之下,我所抱的那根桅杆顫悠悠傾斜欲斷,隨時都有可能倒向水裏。  三桅船因為漏水,終於開始沉入大海,海水中群鯊盤旋,被血腥味刺激的精神亢奮,木船被鯊魚撞得咚咚作響,我趕緊攀上桅杆頂端,沒想到這時船身晃動起來,已經沉入海中的部分,卻忽地浮出水麵,迷霧中隻聽得船艙裏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如龍吟海嘯。  我全身衣服都被三桅船激起的海水濺濕了,耳畔呼呼生風,隨著船身猛烈地起伏,緊緊抱了桅杆不敢撒手,聽到船下的動靜,心說不好,難怪這船漏了水依然不沉,原來海裏有東西托著它,這東西得有多大個?難道船艙裏的血都是那傢夥的?第十三章 金毗盧水神炮(上)  想到這冷汗直冒,暗暗叫苦,心中沒著沒落不知高低,這時眼前一花,我在桅杆上看見海霧瀰漫之中船燈閃爍,shirley楊指揮阮黑駕駛著「三叉戟」破浪而來,我大喜過望,雖不知他們是尋著聲響,還是跟著圍向三桅船的鯊魚從海上兜了回來,能及時趕回來我就已經謝天謝地謝媽祖了。  三桅古船歪斜搖晃,桅杆向著海麵傾斜,由於在霧中能看見三叉戟之時,距離已是極近了,眼看著兩船就要在霧中再次錯過,我想從桅杆下去已是不及,拿捏了一下兩船間的距離,決定冒險來個幹坤一跳,趁著船身搖晃倒向那艘三叉戟號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跳下桅杆,身體斜著落下,掠過了鯊群翻湧的海麵,奔著綁在三叉戟船側的橡皮救生艇撲了過去。  但船身隨波起伏,並不是靜止固定的目標,恰算的時機與距離瞬息間就產生了變化,並沒能直接落到橡皮救生艇上,就差了半步,直直的朝海中墜去,在胖子等人的驚呼聲中,我雙手拚命前撲,終於抓到了固定在橡皮救生艇底部的繩索,身體懸桂在了半空,而雙腳己經碰到了海水。  我手上被繩子勒得火辣辣一陣疼痛,但心裏非常清楚就算手斷了也不能撒手,一撒就就要餵鯊魚了,腰上用力,想要順著救生艇爬上船去,突然感到有個東西撞到了腳心,原來圍著那艘三桅船的大鯊魚太多,竟然被我踩到了一隻,也不知是踩到什麽部位了,但鯊魚身體裏那股嗜血的野性,和它鮮活生猛的力量卻感覺得異常真切。  我驚得頭髮根都麻了,如同在那一瞬間全身過了回電,顧不上去看腳下的鯊魚,玩了命往船上爬去,可越是心急腳底下越是發虛,這時胖子等人在上麵用勾杆將我搭住,被他們往上一扯,我才順勢攀上了橡皮救生艇。  shirley楊伸手把我拉上船:「老胡你真是亡命徒,這麽高也敢跳,你不要命了?」我驚魂未定,後怕起來不敢回想,感覺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已經分辨不出是冷汗還是海水了,但人倒架子不倒,還想說幾句充場麵的話交代交代。  這時明叔從船艙裏爬上甲板,他可能酒勁剛過,還有點不太清醒,可抬眼見到近處有條白影般地三桅船正晃晃悠悠地後後駛過,頓時臉色大變,好象見了鬼魁一般,他也顧不上說多餘的話了,隻對眾人叫道:「這是打標的血船,趕緊……趕緊升起震海炮,準備炮彈。」  我聽明叔突然這麽說,心想他可能知道那三桅船的底細,既然事情緊急,沒必要細說,於是招呼船上眾人緊急布置金毗盧水神炮,準備炮擊「幽靈船」,行動展開得非常迅速,船艙雖然狹窄但所有的人都能有充分準備,在緊急狀態下依然能做到有條不紊。因為眾人都知道,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想冒險進入珊瑚螺旋是不切實際的,我和胖子,以及古猜和多玲,在海上無事之時,就在shirley楊的指揮下按照海軍的標準進行準軍事化訓練。因為海上行船,非比陸地,個人的能力是難以麵對驚濤駭浪的,必須要求全體成員合併為一個訓練有素的整體,一旦出現事故或遭遇危險,隻有全員協同,才有可能化險為夷,船上總共隻有七人,所以每個人都必須身兼數任,全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於是隨著一聲令下,按照以前多次演練過的部署,迅速各就個位,我和胖子當先下船調整炮位,瞄準目標,古猜和多鈴拆開彈藥箱搬送炮彈,shirley楊則通過船上的千裏筒指示阮黑調整航向,給炮口讓出射擊角度。  幾秒種之後,「三叉戟」上的水神炮便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海霧正厚,兩船已是第三次錯過,滿是鮮血的三桅船,正逐漸消失在我們的視野當中,shirley楊不斷報出方位角度和航速,船老大阮黑雖然懼怕那艘鬼船,但性命彼關,仍是鼓起勇氣掉轉船頭,並加大航速,從三桅船的側後方接近過去。  明叔在船艙裏指手劃腳地指揮著,我和胖子已經做好了開炮的準備,眾人喘著粗氣,等候「三叉戟」進入最佳射擊位置。利用這個間隙,我問明叔:「那三桅船白紙封門,滿船是血,它究竟是艘什麽船?」  明叔抹了抹腦門上的汗珠說:「丟他老母啊,幸好你阿叔我及時發現,那是艘打標的血船,咱們要是不用震海炮把它打到海底,搞不好會遇到大麻煩。」  原來在南洋沿海,有種類似放逐疫船的罕見習俗,稱作「打標」,所不同的是,打標船裏麵裝的不是死人,而是一種巨大的海獸,南洋海中產一種體形很接近「黿」的巨物,稱做「大擁沙」,海中並沒有活黿,大擁沙是漁民俗稱,其形體似黿而非黿,有裙無足,有首無尾,背色青黑,腹部有大白紋,平時多居於淺海,埋身沙中,常常暗中興風作浪,覆沒往來的漁船,漁民對其恨之入骨,有時會有擱淺在岸上爬不回去的,發現的漁民會立即通知其他人,用無鐵鏈鎖了將跡其活捉,凡是捕得此物,又逢祭祀海龍之期,便會修復破舊已久的古漁船,將大擁沙放了血裝入底艙,再把古船用紙甲漁網包裹,以船牽引至深海任其隨洋流自去。  南海波濤洶湧,向來風高浪急,這種船多半都不結實,到得深海大洋之上,用不了多久便會被風浪打沉,大擁沙便會隨之葬身海底,水底魚龍蛟鯢之屬,最喜食擁沙之肉,它們會紛紛鑽進破碎的船體,把那大擁沙撕咬得僅剩一具空殼,漁民們都相信海底有「龍」,將其視為海神,他們這種習俗是一種祭祀海神的行為,可讓龍王爺保佑海上風平浪靜。第十三章 金毗盧水神炮(下)  但也有極特殊的情況,「大擁沙」力大無窮,而且性蠢皮厚,不知疼痛,往往被漁民們亂矛攢刺放了血後,仍得不死,破艙遁海而去,船外罩著的漁網就是防備它掙脫出來,我們遇上的這艘三桅船,特徵非常明顯,要是知道其中緣故的海狼,一看便知是用黿鰲祭龍王爺的打標船,因為沒有牽引之船,而且牽引船也不可能來這片危機四伏的海域,它顯然是已經被放至遠海,由於最近幾日海上波瀾不驚,天氣好得出奇,才始終未沉,竟然漂流到了珊瑚螺旋附近。  三桅船雖然已經漏水,卻在搖搖擺擺的起伏之中始終未沉,而且三番五次地撞向我們的座船,明叔雖然為人不太可靠,但他行遍南洋,航海經驗豐富,在海上見過千奇百怪的各種事情,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妙,很可能三桅船裏的「大擁沙」沒死透,撞破了船底,但由於身軀龐大,被卡在了底艙,這種黿鱉之屬,力大無窮能夠負山過海,它不善入深水,定是想在水麵上找個什麽東西,撞掉背上甩不脫的船架子,這才陰魂不散的跟「三叉戟號」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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