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脆也掏出陰陽剪,嚴陣以待。


    這會兒他們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我也不敢隨意講話,當時的情景對我來說,可真是難熬的很。


    咚咚,咚咚!


    我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敲門聲,反倒好像是砸門,也不知道門外那位到底跟咱們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竟用如此大的力氣。


    而且那不速之客就不會罵人嗎?敲門這麽久都沒人去給他開門。


    就這樣我們大氣不敢出,堅持了整整十幾分鍾,門口的動靜才總算消失,馬道長和劉一手都全身頹廢的蹲坐在地上,罵了一句:「媽的,怎麽來了這種東西。」


    我忙小聲問道:「馬道長,門口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馬道長說道:「哎,那東西大概十幾年都沒有出現在這兒了吧?怎麽又出現了。硬客,不知你聽說過沒。」


    「硬客,硬客是啥玩意兒?」我問道。


    「硬客啊,反正就是一種髒東西,具體的我也跟你說不明白。你先睡吧!明天咱們做一下準備工作,就算硬客再來,也進不來。哎,隻希望以後那玩意兒還是不要來的好。」馬道長嘆了口氣,然後就回到自個兒的房間裏了。


    我就問劉一手,發現劉一手直到這會兒還臉色慘白,一臉恨意,抓著匕首的手青筋凸起,看模樣隨時都想衝出去。


    我看劉一手錶情不怎麽好,擔心問他關於硬客的事,會讓他情緒更激動,所以就沒有再刺激他,而是把劉一手扶起來,把他帶入了自己的房間。


    劉一手一言不發的便睡下了,手中依舊緊緊的握著匕首,身子因激動和害怕而開始輕微的哆嗦起來。


    清晨五點鍾的時候,劉一手那小子竟做噩夢了,躺在床上嗷嗷慘叫起來:「我砍,我他媽砍死你,我砍死你啊……別過來,別過來,別傷害我家人,我弄死你,去你大爺的……」


    我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就匆忙跑到劉一手的房間,發現劉一手正在發狂。


    很快馬道長也來了,隻見他用筷子夾住了劉一手的中指,然後右手呈劍指點向劉一手眉心,爆吼一聲:「子不語!」


    隨著馬道長吼出這一嗓子,劉一手果然安靜了下來,手中匕首一下子就掉在地上。


    他睜開眼迷茫的看了我們一眼,歉意的道:「剛才做噩夢了……」


    「收拾好之後做早課吧!」馬道長說道,同時帶著我離開了。


    我小聲問道:「馬道長,劉一手有什麽故事?我看他似乎對硬客很害怕,很仇恨啊。」


    馬道長嘆口氣:「這孩子可憐啊!是我在附近村莊大路上撿到的,當時他簡直就是一個叫花子,弱的隻剩下一口氣了,我看他可憐就帶了回來。後來問他,才知道原來他父母都被硬客給害死了,隻有他逃了出來。」


    我心中覺得硬客更神秘了,挺想見一見這種凶神惡煞的。


    劉一手收拾完之後,便一聲不吭的去小竹屋練功去了。


    馬道長拍拍我的肩膀,於是我也跟著劉一手去了小竹屋,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今天的劉一手練功比以前更賣力了,沒有一點埋怨,看來他是準備練好功夫,去找硬客報仇啊。


    練完功之後,我和劉一手就走了出去。


    馬道長這會兒正坐在元始天尊的畫像前掐指算著什麽,我們走出來之後,馬道長才終於緩緩睜開眼,目光上上下下的把我打量了一番:「孩子,那硬客是被你給請來的。」


    「被我給請來的?」我哭笑不得:「我聽都沒聽說過硬客,更別說請硬客來了,那硬客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啊。」


    我愈發的感覺硬客神神秘秘了。


    馬道長問道:「我問你,你曾經是不是被趕屍門的人給暗算過?」


    「趕屍門?什麽趕屍門?」我莫名其妙的看著馬道長,腦海中對趕屍門,同樣沒有一點概念。


    「就是專門操縱屍體,幫人運屍的人。」馬道長說道:「他們是不是曾在你身上做過手腳,比如塗抹過什麽東西,又或者是吃過什麽東西……」第五十八章 它,來了  馬道長這麽一提醒,我立刻就想到了葉姐翟伯他們三個人,當初他們餵我吃過屍丹,莫非他們是趕屍門的人?


    六姥爺以前隻是跟我說他們是敵人,卻沒告訴過我他們是趕屍門的人。


    於是我忙把這件事告訴給了馬道長。


    馬道長聽了之後,說道:「沒錯了,就是你體內的那顆屍丹,將硬客給引來的。」


    「屍丹能引來硬客?」我心中一陣震撼,那這麽說,要是這屍丹一輩子留在我體內,那我一輩子都要被硬客給追著了?


    馬道長嘆了口氣:「估計是這樣了。」


    「那要怎麽辦?」我有點害怕:「這硬客能不能被消滅?」


    「就算消滅了這個硬客,以後還會有硬客去找你。」馬道長說道:「要想除根,隻有一個辦法。」


    我忙問道:「要怎麽做?」


    「硬客的實體之中,尚有一絲魂魄在,若是你將他的生魂從體內接生出來,自己服用,那麽這生魂便會將屍丹吞噬掉,然後生魂也會因屍丹反噬而死亡,那樣才算是真正的沒事兒。」


    「給硬客接生?」我想了想,應該沒什麽困難的,當下便點頭同意了:「那咱們今天晚上就行動?」


    「今天晚上 不行。」馬道長說道:「至少得給我一段時間準備準備,想要對付硬客,可不能憑蠻力。我們幾個都不是硬客的對手。」


    「嗯,那好,我們準備準備。」我說道。


    「你也要多多修煉剪陰斷陽,若是將硬客的魂給剪斷的話,就隻能等下一個硬客來了!」馬道長對我說道。


    接下來,馬道長又找來了一些木頭,將門檻給加高,然後又將門上邊也釘上了大量的木板,瞬間整棟大門都變得小了不少,甚至連我也隻能貓著腰才能進來。


    馬道長說道,這樣可以防止撞客進來。


    我心中驚奇:「不用符咒之類?」


    馬道長說道:「符咒之類的東西,都不如這個好使。」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下午劉一手帶我去打獵,我們運氣不錯,撞到了一頭大野豬,不過大野豬比較厲害,橫衝直撞,不過最後還是被劉一手和我趕到了捕獸器旁邊。


    野豬的一條腿給夾住,哭的死去活來,嗷嗷的劉一手最後拿著鋼刀跑上去對著野豬就是一通狂砍,那頭野豬才總算失去抵抗力,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氣。


    劉一手這人命苦,每天不倒黴一下,都對不起他的不死僵蠶命。


    劉一手興高采烈的坐在大野豬後背上,得意洋洋的沖我耀武揚威,誰知那大野豬竟沒辦法承受住這股侮辱,一下就把劉一手從身上給顛了下來,一張口就咬住了劉一手的屁股。


    伴隨著劉一手標誌性的殺豬般慘叫,我們結束了這倒黴的一天。


    我們知道晚上硬客要來,幹脆大家都沒有睡覺,就圍著一個小蠟燭在房間裏邊等著,果不其然,沒多大會兒的功夫,那陣敲門聲傳來了,砰砰砰的,而且今天的聲音比昨天的還要響亮,我真擔心那門板承受不住壓力而被踢爆了。


    劉一手聽到這聲音,目光中的恐懼已經沒有了,轉而全都是怒火。這硬客也著實沒什麽好怕的,連門都進不來,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那敲擊的聲音越來越急促,然後又慢慢的緩慢了下來。我好幾次都想跑窗戶上看看外邊的硬客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不過都被馬道長給喝止住了,告訴我說如果被硬客瞧見的話,就可能隔空抽走我的人氣兒,到時候我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我也就不敢再去看了,隻是陪著他們等著。


    今天敲門的時間比昨天還要長久一點,不過好在那硬客還是走了。


    我真擔心硬客接連來幾天,我們都不開門,那硬客會直接闖進來。


    「散夥散夥,睡覺睡覺。」馬道長喊了一聲,哈欠連天的就回去睡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那硬客沒有一天落下過,深更半夜來敲門,最後搞的那劉一手頭疼欲裂,咒罵他娘的有本事敲寡婦門去。


    而我們這幾天白天也沒閑著,都在準備著對付硬客的機關陷阱,劉一手和馬道長也都更加勤快的練功了,我也已經把這陰陽剪給修煉的出神入化,十米範圍之內,可以用剪刀把蘋果給刺個稀巴爛。


    十四天之後,終於準備妥當,馬道長通知我們,晚上就要對那硬客下手了,讓我們都準備準備,好好的休息休息,補充體力。


    黑夜如期而至,馬道長把門給拆了,隻留下門上的板子,馬道長說這樣才能讓硬客看見我們。


    一想到晚上我就可以和硬客麵對麵了,我的心中是既激動又恐懼,特想知道那所謂的硬客到底長什麽模樣。


    和前些日子一樣,吃過晚飯之後,馬道長就帶著我們在大廳正中間坐下,這個時候剛好瓜子兒熟了,馬道長就給我們炒了不少瓜子兒,味道那叫一個棒啊!我覺得我這輩子吃過的瓜子兒都沒那一晚上吃的瓜子兒香。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所有的材料都是山上自產的,沒有任何添加劑。


    花椒茴香大鹽清巴,都是天然野生,自然風光的,其味道自然是不一樣了。


    我一邊哆哆嗦嗦的嗑瓜子兒,一邊緊張兮兮的看著門口,我是既期盼著硬客來,又期望他不要來,總之我是很忐忑不安,心想萬一到時候我們製服不了這玩意,豈不就因為我的緣故,而連累了馬道長以及倒黴催的劉一手。


    想到劉一手,我又是一陣擔心,不知道待會兒戰起來,劉一手的傷會不會影響到他。


    今天劉一手在被師傅割痔瘡的時候,不小心打了個噴嚏,結果忍不住放了個屁,崩出來了點屎,傷口是感染了,痛的他慘叫了好幾個小時。


    不過看劉一手著虎視眈眈的表情,就知道劉一手準備妥當了。


    啪,啪!


    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很有節奏性,就好像有人正朝著我們的方向走過來似的,我知道那肯定是硬客來了。


    我特意看了一眼馬道長,有點緊張,又看了一眼劉一手,劉一手這會兒竟捂著屁股,一臉的為難。


    這貨該不會是這會兒想拉屎了吧?


    砰砰砰,砰砰砰!


    正想著,那踏地的聲音已經相當的清晰了,然後我看到遠處上山的小台階上,慢慢的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身影動作堅硬,雙腿雙手不能打彎,就那麽直勾勾的朝我們走了上來。


    雖然這貨全身僵硬,但卻並不是殭屍,殭屍行走是蹦跳著走,雙手隻能平伸,但這貨明顯比殭屍要高級許多,隻是膝蓋和手臂沒辦法彎曲而已,走路基本上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而等到那黑影又走了一段路之後我才發現,敢情這貨沒有腦袋啊!


    這個發現把我給嚇了一跳,你說我碰到個鬼可能沒那麽害怕,可最害怕的就是沒腦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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