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後麵漆黑一片,從外麵走進去幾乎到了不能視物的地步。葉竹鬆開了挽著言宇的手,試探性的去觸摸了一下周邊的牆壁,摸起來十分的凹凸不平,上麵雖然貼著牆紙,但是有些返潮脫落的跡象。


    忽然,前麵亮起一道微弱的光,羅奇手中拿著一個打火機蜷縮著蹲在牆根底下,衝著他們招了招手。那跳動的火光配著對方咧開大嘴的表情,多少顯得有點詭異。


    待到兩個人走近了,羅奇從旁邊挪動過來一張超大的紙殼箱,立在了三人旁邊。


    葉竹有樣學樣的蹲了下去,在眼睛稍微適應了這種黑暗的光線後,才勉強看清了這裏的景象。周圍堆著的都是紙殼箱一類的垃圾,到處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黴味和另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總之很上頭。


    羅奇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兩個人四處打量的模樣,壓低聲音開口解釋道:“昨天因為咱們剛上船,看過我們臉的人不多,所以沒什麽事兒。可是今天就不一樣了,你們出去見了一天的人,我也頂著這張極具辨識度的臉一邊做服務員一邊打探消息,再見麵的時候自然要小心一些了。”


    說著,十分自豪的伸出手展示了一下周邊的環境:“頭兒,怎麽樣?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地方。這裏據說是遊輪在建造的時候失誤了,多餘出來的一塊地方,之前就是丟一些紙殼之類的雜物,平時連員工都很少過來。”


    “你……確定?”葉竹歪了歪頭。


    羅奇一哽,好在因為光線太暗,他的表情對麵二人也看不清。於是乎他就不尷不尬的笑了兩聲:“說實話,這個地方本來就隻有船上的員工才清楚,偶爾嘛他們就會過來選擇偷個情啊,尋求個刺激什麽的,畢竟長途旅行很容易寂寞難耐嘛!不過你們放心,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麵散布謠言,說這裏麵有個老鼠窩還有大蟑螂,就是南方的那種,一巴掌那麽大還會往人嘴裏飛的蟑螂。”


    說到這,他發出了詭異的笑聲,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相當得意,接著拍了拍胸脯:“放心吧,這附近沒有監控又不人來人往的,安全性絕對夠。”


    然而葉竹在聽完這番話後,瞬間就收回了抵在牆壁上的手,還十分嫌棄的偷偷用裙角蹭了蹭。誰知道方才摸到的那層黏糊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她哭喪著臉,差點控製不住的想要錘爆少年的頭。


    言宇也是在黑暗中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出聲催促道:“行了,說說你們今天的進展吧。”


    “好嘞,你和葉姐在上午的時候不是去見了廖家良嗎?接收到你們傳過來的指紋、掌紋和腳印之後,我先是用電腦程序將他的手同死者石盼波脖頸上的淤痕進行了比對,最終結果顯示石盼波脖子上的第二道淤痕,應該不是他造成的。”羅奇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自己的電話,將檢測結果給二人發了過去:“至於在死者房間中發現的那個腳印,我還沒有修複完成,等到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他說到這裏,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今天早些時候,我和蔣冰還有彭哥在接到你的指示後,均趁機同阿鼠進行了一下接觸。不過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我和蔣冰在行動上沒能取得太大的突破,隻能在其身邊轉了兩圈。”


    “不過彭哥倒是趁著在阿鼠下午的時候和幾個人一起在咖啡廳裏用餐,坐在了和他相距不到十米的位置上。但是他們那群人實在是沒有什麽素質,期間說的話不過是一些……嗯……男人之間的葷話,不是說甲板上的那個妞兒看著帶勁,就是議論昨天夜裏在夜店哪個女服務員屁股大,完全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唔……”言宇沉默了幾秒鍾,忽然問道:“那你跟蔣冰在他身邊徘徊那會兒,他都在做些什麽?”


    “……沒啥特別的呀……”羅奇皺著眉回想了一下:“蔣冰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另一個人坐在泳池邊喝啤酒,等到我過去的時候,就剩他自己一個人躺在沙灘椅上了。”


    “他身邊的那個人呢?”言宇追問。


    少年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當時泳池周圍的情況比較混亂,就是因為比較混亂我才大著膽子多停留了一會兒,他的同伴應該是過去湊熱鬧了……對了!今天不知道又是哪個老板心情好,在泳池裏灑了不少錢,好多漂亮的小姐姐都下水扭來扭去的討老板歡心了!”


    聽到這,葉竹忽然詢問:“你確定是好多小姐姐?”


    “確定啊,我還看了……”羅奇說到半路覺得不對勁,反應極其迅速的住了嘴,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


    然而卻沒人在意他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葉竹側過臉看向了黑暗中言宇那依然清晰的輪廓:“言隊,這個阿鼠……給我的感覺怎麽這麽不對勁呢?根據廖家良的說法,他就是個色中餓鬼,可之前在賭場被我試探的時候,卻並不是那麽一回事。”


    “當然了,不排除他知道我和廖家良的關係,所以對我事先產生了戒備心的可能,但蔣冰和羅奇他們見到的場景又怎麽解釋呢?一個這麽好色的人,看到一堆小姐姐在泳池裏,就那麽淡定的在沙灘椅上躺著,一動不動?”


    “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阿鼠和死者石盼波起衝突的根本原因是‘性’,可石盼波並沒有被性侵過。他跑過去殺了人,卻沒有履行自己的基本訴求,這也不大說得過去吧?”


    “所以,咱們忙活了一天,又成功的排除了一個嫌疑人?”羅奇搖頭哀歎,連帶著語調都失去了最開始的興奮。


    言宇沒應聲,隻是那雙眸子在暗中微閃著,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兒。


    羅奇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在乎,因為蹲的時間有點久,他用手撐在地麵上試圖站起來。可是試了一下,不但沒站起來還覺得掌心摸到了什麽,不由得一邊嘀咕一邊打開了剛剛的打火機:“什麽呀……滑溜溜的還會動……”


    微弱的火光亮起,三人視線集中在了一處,登時就沒了動靜。


    一隻油光鋥亮的大蟑螂正趴在地麵上,時間仿若在這一刻靜止了。


    第128章 黑色遊輪(27)……


    幾分鍾之後,羅奇率先從那扇小門後踉蹌的跑了出來,在確定這逼仄的走廊內沒有任何的人影後,一邊不停的搓著自己的嘴巴,一邊哭喪著臉微微弓著腰,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接著沒過多久,葉竹和言宇也先後出了來,趁著四處無人,迅速的折返回到了酒吧內。二人前前後後也就消失了二十來分鍾,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像是這種忽然‘消失’的男女實在是太多了,誰知道又躲到哪個角落裏去快活了。


    回到吧台前,葉竹又叫了一杯氣泡水,並且順便抽過一張消毒濕巾,細細的將雙手擦了一個遍。自從親眼目睹了蟑螂飛起來,精準的親吻了羅奇緊閉著的嘴巴的那一幕後,她就有了點心理陰影,特別後悔在情況尚不明確的時候去伸手觸摸牆壁熟悉周邊的環境。還是那句話,誰知道那些摸起來黏膩膩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家酒吧本來就不是氣氛特別熱烈的那種,眼下還放起了較為舒緩的音樂,最前麵的舞台上,歌手正坐在那裏懷抱吉他,唱著一首抒情的歌兒。夜已經深了,酒吧內的熱鬧人群逐漸散去,隻剩下了三三兩兩的人,在角落的卡座裏摟抱在一起,借著昏暗燈光的掩護,不知在做些什麽。


    “老板~”葉竹在扔掉手中的濕巾後,扭過頭叫了一聲,她現在似乎越來越熟練於這個稱呼了:“你是不是對於阿鼠的身份,有什麽想法?”


    方才在那扇門後狹小的空間內,言宇著重問了好多關於阿鼠在日常行動上的問題,十分的惹人深思。


    言宇那原本正在無意識敲擊著杯壁的食指在聽到耳邊忽然響起的聲音後,霎時間就停頓在了那裏,掩飾性的垂下了眸子,淡淡的‘嗯’了一聲:“即便他不是殺人凶手,那也算是和石盼波有過最近距離接觸的一個人,沒準從他那裏我們能得到一些側麵的證據。”


    “但……不是答應了廖家良,不能輕易動阿鼠嗎?”


    對此,男人的回應是那唇邊略微揚起的弧度,他笑著拿起了調酒師剛剛遞過來的冰水,仰起頭一飲而盡。


    葉竹目光微閃,剛開始的時候裏麵還透著一絲絲疑惑,沒過兩秒鍾,眼底一亮,紅唇微張。不過她還是很有眼色的沒有把話說出口,回過頭去把自己的那杯氣泡水也喝了個幹淨。


    …………


    淩晨四點鍾,海邊透出了一絲微光,但是遠處的海水還是如墨一般的顏色,像是隨時能夠將人吞噬的獸,讓人無比清晰的感知到,和大自然相比的渺小。


    這個時間才是遊輪上最為安靜的時刻,大部分乘客經過徹夜的狂歡都選擇了稍事休息,然後天色一旦大亮,再次開啟新一天的征程。隨著正式下船時間的臨近,乘客們的情緒愈發高漲了起來,就好比是將死之人最後的瘋狂。


    一道人影迎著天邊的那道紅線,慢吞吞的走到了三樓客艙外麵的甲板上,倚靠著堪堪到他腰部的欄杆,漠然的點燃了一支煙。將打火機塞回褲兜裏後,他夾起嘴邊的煙,仰起頭朝著天空的方向吐了一大口。登時灰白色的煙霧籠罩住了那張臉,使人在遠處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側麵瞧上去臉頰有些凹陷,褪去眉眼間的不正經後,整體氣質反倒是顯得極為順眼。他不停的吸著手中的煙,沒過多久就將掐滅了煙屁股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裏,然後又低頭準備點燃另一支。


    “剛陪完老板,不去休息,跑這裏來抽煙?”


    聽著背後傳來的那道熟悉的男聲,他的眉頭一跳,不過照常將手中的香煙點燃,這才回了頭打招呼:“良哥不也沒睡。”眉眼間,那抹猥瑣的氣息似乎從來沒有散去過,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


    “你怎麽知道我沒睡?我這是剛剛睡醒,不像是你,老板走到哪裏都要帶著,看重的很。”廖家良吊兒郎當的走到了對方身邊,也從褲兜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後衝著身邊人的臉吐去,言語和行動間充滿了挑釁的意思。


    阿鼠對於他的挑釁,適時的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但是看起來還能夠控製的住,沒什麽感情的歪了歪嘴:“良哥這是在笑話我咯?我是沒什麽本事的,隻能在老板跟前混個保鏢當當,您就不一樣了,讓人羨慕的很。”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憤憤不平,襯托整出個人的鬱鬱不得誌。


    對此,廖家良的回應是誌得意滿的笑,那副嘚瑟的模樣讓人看起來牙酸。


    不過這些情況,阿鼠都很習慣了,自從這個不知所謂的突然得到萬鵬賞識的廖家良出現後,他們兩個就一直是這種針鋒相對的狀態,表麵上誰也不服氣誰。原本周邊的人都以為他阿鼠能夠成功上位,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們兩個如果哪天能夠和平共處,在旁人看來才是不可思議的。雖然都是萬鵬的打工人,可這打工人之間也有利益糾葛,這年頭,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雖然廖家良在身份上要壓他一頭,可是他憑借著經常在萬鵬身邊露臉,倒也沒讓對方得意太多。想到這,他掐滅了手中的半根煙,抬起手把煙夾在了耳後:“良哥,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您自己個慢慢欣賞這海上日出吧!”


    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天白天開始,阿鼠就總覺得有一絲絲不安。待到夜裏看到那個前兩天和廖家良鬧的很凶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後,那種不安感愈發的加重了,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張巨大網正懸掛在頭頂上,一著不慎就會車毀人亡。於是,他下意識的選擇了避讓,沒有和往常一樣和對方互相刺上兩句。


    “這麽著急?”廖家良陰陽怪氣的說道。


    阿鼠邁出去的腳步就這麽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背靠著欄杆、表情似笑非笑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良哥這話我聽不懂,您這是覺得遊輪上的好日子太無趣,想著尋求點刺激?”


    他的聲音有些冷,雖然有意避讓,但是繼續忍受卻和平日裏的人設不相符,反倒更容易讓人瞧出什麽破綻。


    未曾想到,廖家良隻是不眨眼的持續盯著他,約莫一分鍾後忽然直起了身,徑直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毫不停留,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句話:“既然睡不著,不如來我房間喝杯酒。”


    阿鼠舔了舔唇,神色莫名。


    “怎麽?怕我殺了你啊?”廖家良看著對方這幅慫樣,輕蔑的笑了笑,末了還‘嘖’了一聲。


    他的態度似乎刺激到了對方,隻見阿鼠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他,態度不羈的挑高了眉毛:“良哥說的這是什麽話,都是替老板做事,你怎麽會殺了我?左右閑來無事,你敢開口,我又有什麽不敢去的?”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廖家良神色莫名,轉身先進入了客艙,阿鼠緊隨其後。


    因為廖家良的房間就在三樓,離著方才二人交談的地方沒有多遠,所以兩三分鍾後,他們就陸續進了房間內。阿鼠眼底含著深深的戒備,自從進入房間後就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和環境,若是仔細觀察就能夠看的見他皮下肌肉的緊張程度,一旦遭遇危險,就能夠瞬間全麵爆發自身最大的潛力。


    相比於他的緊繃,廖家良則是整個人都很放鬆,示意他請坐後,轉身走到了門口衣櫃旁的小矮桌前,拿起了那上麵放著的洋酒,分別倒在了兩個杯子裏。


    阿鼠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杯後,並沒有喝,而是就這麽十分隨意的擺弄著,垂眸看著裏麵微棕色的酒。


    時間就在二人沉默當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整個房間裏,隻有廖家良咕咚咕咚的吞咽聲。


    “明人不說暗話,良哥今天熱情相邀,總不會是真的叫我過來喝酒的吧?您有什麽事兒隻管直說,需要我去辦的,吩咐一聲就是了。”阿鼠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杯子輕輕的放在了一邊的電視櫃上。


    廖家良好像才回過神,將嘴裏最後一口酒喝了下去之後,揚眉指了指那杯一滴未動的酒:“這酒不合你口味嗎?還是說你怕我下了毒?”


    “良哥想多了,隻是昨天夜裏陪著老板喝了不少,現在還有點頭疼。過幾個小時,老板還要去談生意,總不能因為我貪杯耽誤了事兒。”阿鼠淡淡的解釋道,隨即抬起眼皮望了過去,像是靜靜地等待下文。


    “哦……”廖家良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盯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兩個人就這麽對視了好一會兒後,他忽然輕笑出聲,一邊拍著褲子上的皺褶一邊狀似無意的說著:“你知道,最近兩天,遊輪上發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兒。”


    “我知道,良哥招惹了桃花債,聽說眾目睽睽之下讓人家扇了好幾個嘴巴子。”


    聞言,廖家良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成功僵在了臉上,他皮笑肉不笑的在心底問候了一番特別調查組後,這才很快恢複了正常:“我記得,你手底下有個帶貨人,叫什麽……bobo?”


    阿鼠收起了剛剛譏諷的神情,微微眯起了眼:“她啊……怎麽了?惹到你了?”


    “惹到?也算是吧。”廖家良的表情變得有些詭異,接著問道:“你……覺得自己最近兩天,有看到她嗎?”


    阿鼠原本垂放在椅子扶手上,姿態放鬆的右手,突然中指不受控製的動了動。


    第129章 黑色遊輪(28)……


    “真是奇怪,我為什麽要特別去注意一個帶貨的?能讓他們上了這艘遊輪就已經是額外的恩賜了,難不成我還要時刻的注意著,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阿鼠冷笑一聲。


    “我記得,你很喜歡那個bobo。”廖家良笑得意味深長:“怎麽?還沒得手?不過是一個帶貨的,還能翻出你鼠哥的手掌心嗎?”


    “我玩女人,也要輪到良哥過問了?”


    “自然是輪不到我過問,可是如果這個女人是個條子……”廖家良挑了挑眉,聲音拖的老長,在觀察了一番椅子上坐著的人的神色後,接著道:“條子成功上了船,你說這件事我問一下,過分嗎?”


    阿鼠聞言,緩緩地眯起了眼,調整了一下坐姿後,微笑著開了口:“警察?良哥怎麽這麽肯定的?她親口告訴你的呀?”


    “嗬……”廖家良冷笑一聲,轉身走到了舷窗邊往外看了看,這會兒外麵天色漸亮,下麵的甲板上已經開始有船上的工作人員來回走動了。之後,他又回身走到了電視櫃前,從上麵拿起那杯對方剛剛沒有喝的酒,抿了一口:“算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吧,如果死人也會說話的話。”


    “她死了,很可惜吧?”他定定的看向男人,笑得有些殘酷:“也不知道,臨死前你有沒有搞上她,倒是我的失誤,當時把你也叫上好了,沒準如今你還欠了我一個人情呢。”


    “良哥真會說笑,聽您這話的意思,是您殺的人?”阿鼠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麵上相當的無所謂,好像隻是在欣賞自己叫上的皮鞋紋路一般:“殺了就殺了,什麽時候來這種事都要敲鑼打鼓的到處通報了?”


    廖家良:“我以為你會感興趣。”


    “是什麽讓你覺得我對這種事感興趣,老子這輩子感興趣的隻有兩件事,女人和錢。”


    “再怎麽說,這個bobo都是你手底下的帶貨人,當初是怎麽選上來的,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讓一個警察混進了遊輪上,這次交易如果出現了偏差,算誰的責任?咱們又怎麽確定,她手上沒有任何不利於老板的證據呢?還有就是,這裏沒準還有她的同夥呢。”廖家良在椅子前不遠處來回踱著步,皮鞋落在地板上,聲音脆響而又帶著一些節奏:“阿鼠,你這麽聰明,猜猜我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


    “懷疑我也是條子。”阿鼠倒是很淡定。


    男人滿意的笑了笑:“那你覺得我想的對嗎?”


    “不對。”


    廖家良定定的看著他,忽而笑出了聲:“老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生氣極了,勢必要將剩下的叛徒都揪出來。對與不對都無所謂,我現在隻需要走到老板麵前,把這個女條子和你的關係如實說出,你可就有苦頭吃了。”


    阿鼠眼神閃爍,豈止是有苦頭吃,萬鵬這人生性多疑,他即便是清白的,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他和bobo就真的沒有關係嗎?


    “你要是問心無愧,不如和我走一趟?”廖家良說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伸出了手,目標是對方那脆弱的脖頸。


    阿鼠瞬間眯起了眼,整個人連帶著椅子,向後倒去。等到摔在地上的時候,完美的用腿抵擋住了男人的攻勢,並且用力一踹,趁機一個旋身脫離了攻擊範圍。


    二人之間距離大概在兩米左右,就這麽站在那裏互相對峙著,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緊張的因子。


    “果然。”廖家良像是絲毫不驚訝於他的反攻,也不多廢話,抬起右腿直接就奔著那個腦袋去了,竟是沒有半點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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