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就連一直默默微笑看著他們哭訴,從未出聲的彭一山在接過那些申請表的時候,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的媽,我還以為這回從永門市回來,好歹也能休息兩天呢。昨天過來整理的結案總結,寫各種報告,今天就要選下一個目的地了?報喪使者的名號果真名不虛傳。”


    “就這樣,我能娶得上媳婦才有鬼了。”蔣冰伸了一個懶腰,嘟嘟囔囔:“啊!我愛工作,愛的深沉!要是工作能給我生個孩子就更好了。”


    聞言,羅奇和彭一山噗嗤噗嗤的笑出了聲。


    言宇清了清嗓子,環視了大家一圈,等到辦公室裏安靜了下來後,才再次說道:“我剛剛大致看了一下你們現在手中的申請表,大部分都是命案,現在隻能先選出來一件合適的,剩下的隻能等之後有時間再說了。”


    蔣冰翻了翻手中的申請表,語氣懶散:“我這邊有持刀殺人案,就這?案發現場在鬧市區,周邊監控齊全還找不到嫌疑人?開什麽玩笑?”說完,就把這張申請表撇到了一邊。


    “我這裏的是連環殺人強奸案,有嫌疑人的dna證據也有目擊證人的口供,可是當地警方認為目擊證人神誌不清,所以其做的筆錄沒有產生任何的指向性作用……?”羅奇皺起了眉頭,捏著那張表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感慨了一番之後,自然也是扔到了一邊。


    “我這個是枯骨案,當地發現了一具死亡時間超過了五年的骸骨,因為法醫確定不了死亡原因,所以想讓咱們過去看看。”彭一山說到這頓了頓,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後接著道:“報喪死者最近是不是偷懶了,這種案子也能過初篩?找不到死因請求上一級公安機構的幫助啊,直接把申請打到特調組是個什麽操作?”


    說到這裏,他扭過頭看向了葉竹,十分慎重的解釋:“小葉同誌,這就是咱們為什麽每選定一個案子都要進行內部研討的原因了,這群人真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打個報告,跟鬧著玩似的。其實太多的基層單位隻是想著試試,反正內部有著這種性質的求助通道,試試又不浪費時間也不花錢。對了,你手裏的那張是什麽案子?”


    “我這個是……”葉竹低下頭去,仔細的看了看:“是群體性自殺案件。”


    “咦?”


    “讓我看一眼?”


    那幾個大老爺們兒紛紛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好奇,在蔣冰接過申請表後,其餘兩個人也湊上前去,腦袋挨著腦袋一字一句的看著申請表上的內容。末了,蔣冰被氣笑了:“一共就倆人一起自殺,這也叫群體性自殺?現在這底下的單位還真是了不得,慣會用這些刺激性的字樣去吸引別人的眼球,就寫這個申請表的人,我建議他可以去各大門戶的新聞頭條編輯部任職。”


    言宇沒有理會他們的說東說西,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申請表:“我這邊這個是連環殺人案,當地警方已經抓住凶手了。”


    “嗯?都要結案了,還打什麽申請報告?”蔣冰把那群體自殺的申請表照常扔到了一邊,起身湊到了男人的身邊,在看了兩眼後,表情變得古怪:“他們的意思是,這名嫌疑人一直不認罪?但是假如真的像這裏麵說的‘證據齊全’,直接遞交檢察院法院開庭不就得了?”


    “他們市局負責這個案子的人,覺得不大對勁,這張申請表上麵沒有加蓋公章,我懷疑是他私自寫了通過什麽手段違反程序遞交上來的。”言宇用食指彈了彈那張紙,眸子裏透出幾分興味。


    “我看看……城陽市,也不近啊,坐飛機怎麽也要三個多小時?”蔣冰搓了搓手,征詢其他人的意見:“那就這個了?”


    羅奇和彭一山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的,畢竟在葉竹加入這個小組之前,他們四個人幾乎是以同當地警方唱反調為樂趣。說白了,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吧,此次看起來沒準是當地警局內部出現了什麽分歧,又能辦案又能看戲,豈不完美。


    言宇沉吟了一下,幾秒鍾之後做了決定:“今天上午你們準備一下行李,下午的飛機出發。”


    “得咧!”


    幾個大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陸續往辦公室外走,不知為什麽,葉竹鬼使神差的將那張集體性自殺的申請表塞進了自己的抽屜裏。做完這一切後,她側過頭看了一眼高高掛在牆上的白板,這才挑了挑眉。


    城陽市嗎?聽說好吃的挺多的。


    第71章 無罪之證(2)


    城陽市位於最北方,特別調查組眾人在出了機場後,已經是天色將黑的時候了,竟還在這七月末尾的日子裏感受到了絲絲清涼。他們剛出了大廳,就看到外麵停著出租車的地方,有個人高高舉起了大大的牌子,上麵寫著‘言宇’兩個字。


    葉竹在看到之後表情變得相當的奇妙,眼前的場景不知為何,竟帶著些隱秘的羞恥感。顯然其餘的人和她的想法也是相近的,蔣冰甚至還伸出手推了一把言宇的後腰:“頭兒,這城陽市局表達歡迎的方式相當的熱烈啊,我們好歹還借您的光,體驗了一把明星接機的感覺呢!”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沒吱聲,拎著行李包徑直走到了對方的跟前。


    那人看著走近的幾個人,急忙放下了那塊牌子,將手從欄杆上伸了過來,態度熱絡:“你們好,是特別調查組的同誌吧?我是城陽市公安局的,我叫呂自白。”


    “你好。”言宇握上了對方的手,微微頷首回應道。


    “你們好,你們好。”呂自白和剩下的幾名組員也一一握了手,然後才尷尬的笑了笑,衝著西麵的方向指了指:“我那個車啊停在了外圍的停車場,因為不算公務出行,單位沒給開通行證。隻能委屈各位領導,和我走一段了。”


    “你可千萬沒這麽說,我們沒人當得起這一聲‘領導’。”蔣冰連連擺手,在一行人往機場外圍走去的這會功夫,他好奇又八卦的問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此次前來城陽市可是來幫你們局裏解決難題的,怎麽你這反而不算公出了?”


    “不瞞你說,我那個交上去的申請表是沒經過局裏正規手續審批的,當時正好聽說局裏要往公安部打一個申請報告,我也沒多想……說實話,接到你們特別調查組要來城陽的通知,我還以為你們是奔著上個月的那個搶劫金店的案子來的呢。”呂自白笑的有些尷尬,隨即接著道:“我們局裏的領導也是這麽以為的,結果萬萬沒想到啊,看完通知之後,全局上下都懵了。”


    “之後確定了你們的確是因為我上報的那個案子來的,我們領導好懸沒把我皮給扒了,把我叫到辦公室去好一頓罵,最後告訴我自己惹出來的禍自己收拾,所以我就來了。”


    “我是真沒想到,那張沒蓋公章的申請表,竟然最後能到你們的手裏。”他說到這,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滿臉的不可思議。


    “所以你想怎麽收拾?過來告訴我們那張申請表是個失誤,然後替我們買好回程的機票,目送我們回去?”言宇揚了揚眉,說出來的話意味深長。


    呂自白聞言嚇了一跳,緊接著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我絕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即便現在你們特別調查組的人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還是感覺跟做夢一樣。當初我既然敢做出把申請表違規提交的這種事兒,就壓根不會懼怕它所帶來的任何後果!幸虧之前你們設定了市一級公安機構可以直接提交公安部審批的這個政策,不然我估計這個表就算過了我自己單位的這關,到了省裏同樣會被毫不留情的剔出來。”


    說話間,眾人已經走到了外圍停車場,他掏出了車鑰匙按了一下,幾米開外的一輛白色國產吉普車的車燈閃爍了一下。他十分熱情的把大家夥的行李都裝進後備箱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件相當尷尬的事兒,那就是車內最多隻能乘坐五人,而眼下不多不少,正好六個人。


    “這……”他的腦瓜子急速旋轉,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一個完美解決的辦法。


    最終還是葉竹看著不忍心,主動開了口:“那個,要不你先給我一個地址吧。今天的時間也挺晚了,也不一定能夠回局裏去了解案件詳情,我正好想去市裏買一些當地的特產帶回去,回頭咱們再碰麵就是了。”


    呂自白急忙拒絕:“那怎麽行……”


    “我也去。”言宇此時出言打斷了對方的話,直接一錘定音:“蔣冰,你帶著羅奇和彭哥先過去了解一下情況,我跟葉竹隨後就到。”


    那三人一向都是以他的命令為聖旨,聞言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本想著打趣兩句,但是卻又回憶起之前在永門市二人做出的澄清,出於對言宇本人的懼意,沒人敢不怕死的說出那種話,便都紛紛上了車,準備出發。


    許是被他們如此迅速且整齊劃一的動作給驚呆了,呂自白最終也懵懵懂懂的上了車,直到將車開出機場的時候,還是一臉沒能回過神的表情。


    眼下,隻剩下了葉竹和言宇兩個人兩手空空的站在了原地,不過她倒是沒有多想,權當對方突發好心,幫著那個傻乎乎的城陽市局同僚解圍了。


    “走吧。”男人淡淡的道,然後邁開步子往外走去。


    她隻能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直到二人坐上了出租車並且對方還頗為熟練的報出了一個位置後,她這才稍微覺得有些詫異。當在出租車往市區奔去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壓低了聲音問道:“言隊,剛剛羅奇給我發過來一個賓館的位置,咱們是不是應該告訴司機去那裏。”


    未曾想言宇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雙黑眸裏裝滿了不解:“你不是說想去買特產嗎?”


    “……”葉竹登時就閉了嘴,這哥或許能分得清嫌疑人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卻從來分不清人與人的日常交往過程中,哪句話是敷衍哪句話是客套,又有哪句話是真情實感。


    “其實不買也行,等之後再……”


    “等到正式接手案子後,你確定還會有多餘的時間?”言宇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如此反問道。


    葉竹無言以對的抬起手撓了撓額角,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過了今晚,連吃飯的時間都未必會有。就這樣,在一片沉默當中,出租車順著寬敞的大道,一直開到了市中心,並且最終停在了一條商業街附近。


    二人先後下了車,言宇在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後,輕車熟路的向左一轉,大步的往前走去。


    在猶豫了許久後,葉竹終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追上前去和男人處在同一水平線位上:“那個,言隊,我怎麽感覺你對城陽市很熟悉啊?”


    言宇在聽到她的問話後,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否認。


    鬧了個沒趣的葉竹卻並沒有氣餒,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其實今天早上你和蔣冰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觀察你辦公桌後麵的那張白板,因為鄒哥之前和我說了一些辦公室禁忌,我一時昏了頭所以……不好意思啊。”


    她思來想去,還是主動承認了錯誤,畢竟窺探他人隱私是一個相當不好的行為,要不是因為當時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縈繞在她的心頭,她也不至於如此不懂禮貌。不過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她才不會給自己找一些無所謂的借口,既然她已經進入了特別調查組,未來的日子裏也要和這些人日夜相處,坦率總比藏著掖著要強。


    做他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搭檔之間的互相信任,這種信任至關重要,一旦打破,便再也沒有什麽修補的可能了。


    誰知道男人在聽完她的自我反思後,卻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顯然她早上的那個‘撿東西’的借口,隻能騙得過蔣冰那種直來直去的人。就像是之前在永門市,羅奇說她和言宇之間有事兒,蔣冰就信了,過後他們兩個稍微一澄清,對方又信了。


    一時間,二人周邊的空氣中,彌漫著的都是不自在的因子。


    走著走著,言宇忽然停了下來,衝著位於右側的一間商場揚了揚下巴:“這裏麵賣的城陽市特產算是種類比較全的,而且價格透明公道,不會上當受騙。實際上,能夠買到最正宗的本地特產的地方,並不是這種門麵輝煌的大商場,可是今天有點太晚了,過去有些來不及。”


    葉竹哼哼哈哈的應著,全程像是一條小尾巴一般的綴在對方身後,心裏不自覺的嘀咕:果然不是她的錯覺,這人就是對城陽市相當的熟悉,甚至於在特產的購買上,還能時不時的給出一些相當中肯的建議。


    最後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在挑選商品的時候脫口而出:“言隊,你戶籍是城陽市本地的?”


    沒想到,這回男人認認真真的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以為準沒戲了的時候,男人突然開了口,語氣平淡:“不是,但我在入職特調組後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在這裏。”


    “哦……”葉竹此時的表情有些澀然,心裏總有一種預感,自己似乎是問到了什麽不該問的事情。


    不過言宇顯然並不是多麽在意的,嘴裏還在繼續說著:“別看現在特調組的破案率極高,但是當初我在第一個案子上就遭遇了滑鐵盧,在城陽市這個地界耽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卻沒能查到一點有用的線索,自然案子成了懸案,沒了下文,直到現在。”


    “那白板上寫的也不是什麽秘密,你無需道歉。上麵的資料都是關於那個案子的,組裏的人都知道,不過早晚都會破的,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葉竹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用力的點了點頭,半晌她才回了神,小心翼翼的接著問了一句:“言隊,方便說一下是什麽案子嗎?”


    然而在她話音落下的下一秒,男人幹脆將身子整個轉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第72章 無罪之證(3)


    “不過就是連環殺人案,隻是凶手格外狡猾一些罷了。”


    葉竹眉頭微微皺起,還欲開口問些什麽,然而男人兜裏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對方接通了電話後,低沉的應了兩聲,掛斷後衝著她說道:“差不多了嗎?羅奇讓咱們先回去,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好,這就回去吧!”葉竹瞬間就把自己想要問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兩個人手中拎滿了各種城陽市特產,出門招手就上了出租車,於四十幾分鍾後到達了城陽市公安局。


    等到他們進入到羅奇所說的辦公室後,好幾道目光都落在了二人的身上,不得不說,他們現在不像是什麽公安部下來指導工作的精英,更像是火車站走街串巷吆喝著賣特產的工作人員。


    “我去?小坦克,你這是進貨去了?”蔣冰吹了一聲口哨,不正經的調侃著。


    因為還有幾個疑似城陽市公安局同僚的陌生麵孔在,葉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手中與男人手中的東西放置在一邊後,她撩了撩額前散落下來的頭發絲小聲回應:“給你們都帶份兒了,現在這是什麽情況?之前那個呂自白不是說要帶你們回賓館嗎?”


    “就……出了點意外。”蔣冰側過頭嘀咕道,臉上的表情多少帶著點看熱鬧的意思。


    那邊呂自白正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邊,對方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正破口大罵,罵了一會兒葉竹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得差不多了。原來呂自白一開始的確把蔣冰三人拉到了市公安局附近的一家賓館,那家賓館實際上和局裏有著長期的合作關係,比如說有時候需要監視居住,或者外地來城陽市出公務什麽的,基本都會安排在那邊。


    這呂自白一進去就開了三間雙人房,可是人家賓館那頭沒有收到局裏的消息,愣是要他先付錢。他兜裏可謂是一窮二白,哪裏掏得起連房費帶押金的小兩千塊錢呢,最後被逼得沒法子了隻能給自己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市局刑偵支隊專案大隊的隊長打了電話,再然後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局裏。


    實際上這位專案大隊負責人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人是呂自白自己招來的,既然他搞不定局裏,那也別想回來走專案的經費。


    等到對方終於罵到累,停下來稍微緩一口氣的時候,言宇這才上前站在了呂自白的身邊,並且還主動的伸出了手:“你好,特別調查組,言宇。”


    “……”中年男人抬了抬眼皮,看向他的臉上同樣沒有什麽笑模樣,最終敷衍的握了握手:“杜天成。”


    “杜隊,您和局裏也不必為了我們到這裏來的事情大費周章了,雖然我不知道這中間的溝通過程中到底出現了什麽紕漏才會導致我們特別調查組在這個時間還沒能安定下來,但是此次來到城陽市,特別調查組是按照流程規矩來的。我明天會抽空聯係一下b市方,看看到底是哪一環出現了問題,至於今晚……我們自己找地方睡就好,畢竟特別調查組嘛,經費充足,不至於為兩三間客房就發這麽大的火。”言宇勾起了唇角,眼底透著的是不加掩飾的譏諷。


    幾步開外的葉竹無言的拍了拍額頭,果不其然,這哥又成功的把天給聊死了。就這,人家城陽市局的人還不得氣壞了?


    不出所料,不僅杜天成黑了臉,其餘幾名同僚更是怒目而視。過了好幾秒,杜天成許是顧忌著他們的身份,最終隻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杜隊。”言宇隨著幾人的動作轉過了身,再次出聲將其喚住,並且在對方狐疑的扭過頭的時候。他微微一笑:“既然麵都見了,不如趁著現在大家都在,把案件交接一下吧?”


    “……”杜天成胸口處梗著一口氣,因為努力克製,差點把一口大白牙給咬的稀碎。他大跨步的回到了一張辦公桌前,用著極大的力氣將抽屜拽的乒乓亂響,好一頓翻找之後,終於抽出了一個檔案袋。最終,他把那個檔案袋憤憤的拍到了言宇的懷中,然後在經過呂自白的身邊的時候,還停下了腳步,食指再次伸到了對方的鼻尖底下:“姓呂的,你真他媽的是好樣的!聯合外人來搞自己人是吧?這事兒了結之後你立馬打報告申請調職吧!愛去哪去哪,我這專案大隊的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艸!”男人在扔完狠話之後就衝出了辦公室,在門口外的走廊裏越想越氣,抬起腳用力把垃圾桶踹翻在地,之後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嘶……”


    端著胳膊看熱鬧的蔣冰、羅奇和彭一山相當有默契的發出了一樣的聲音,頗有滋味的吧唧吧唧嘴之後,互相看了兩眼,皆從對方臉上瞧到了絲絲興味。而那邊的言宇在得到案件的檔案袋後,就已經在第一時間打了開來,這會兒正在埋頭看著,沒什麽多餘的反應。


    “喂,兄弟。”蔣冰自來熟的走到了垂頭喪氣的呂自白的身邊,手臂順勢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你們城陽市的都這麽有個性嗎?不愧是北方人,脾氣就是火爆啊。我們這剛來還沒怎麽了解情況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損,牛逼啊。”說著,他還豎起了大拇指。


    呂自白被他這麽以調侃,弄了一個大紅臉,十分努力的擺了擺手,試圖辯解:“真不是這樣,我同事領導人都挺好的,也不知道怎麽這回就這樣了……”按理來說,就算局裏的人再不願意,那至少也得在明麵上讓人挑不出錯來,今天這事兒屬實有點匪夷所思了。


    “不是你們局裏的問題。”突然,言宇橫插進來一句話,他的眼仍舊沒有離開手中的資料,接下來的話主要是解釋給調查組的眾人聽的:“昨天我通知鄒銳想要接這個案子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了因為申請表上沒有加蓋公章,興許在手續審批上會存在一些問題。隻能先把通知下到當地再另行協調,我估摸著是還沒協調好,人家城陽市局不認的話也屬於正常的,並沒有做錯什麽。”


    “誒?”蔣冰略微瞪圓了眼,將手臂從男人肩膀上拿了下來:“這麽說反倒是咱們的不對了?”


    呂自白見狀急忙接口道:“最根本的原因在我,我要是不違規塞了那張申請表,也不會讓你們和局裏遭遇這種尷尬的情況。我現在隻覺得自己腦子真是抽了……這要是萬一你們來這也沒查出什麽……”說著說著,他就哭喪起了臉,這會兒才想起來慌神。


    “行了,我們坐了一下午的飛機,大家也都餓了,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飯吧。”言宇慎重的將檔案袋封好,淡然的提議,像是沒有看到男人那脆弱自責的模樣,毫無上前安慰的意思。


    此言一出,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附和,蔣冰等人大包小包的拎起就走,速度那叫一個快。


    言宇走在了最後,在快要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依然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呂自白:“你也一起來吧,我需要你跟我大致說一下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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