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娥越想越幸福,終於忍不住表決心道:“阿娘說得在理,有我和三哥在呢,肯定會照顧好小妹的。”


    顏老太暗地裏狂翻白眼,但麵上卻很給三兒媳婦的麵子。


    沒辦法,顏老大的媳婦金大妮,當初因為窮隻想著二十斤糧食換回來一個黃花大閨女不虧,卻讓了娶妻不賢悔三代的話語。就不是個好的。


    輪到顏老二時,五十六塊錢的彩禮錢算是厚禮,劉翠萍是個好的,但顯然沒有現在的小兒媳婦會來事兒。


    瞅瞅人家,明明是自個兒也想去,偏偏將理由說得有夠清麗脫俗的,哪怕明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人啊,誰不喜歡說話漂漂亮亮,像抹了蜜糖一樣的人兒。


    “對了,言之哥,你打算什麽時候走。”顏盈突然出聲道。


    “拿到錄取通知書一周後走。”季言之回答道:“你呢?”


    “一樣。等拿到錄取通知書後,一周再去學校報名。”顏盈開口道:“這樣子,也好有空閑來安頓阿娘、三哥和三嫂嘛。”


    這時候,原先還心動想跟著女兒一起去首都上學好照顧女兒的顏老太,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算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不陪著你一起去顛簸了,讓你三哥、三嫂陪著你去就成了。”顏老太擺擺手,一臉認真的否決了。“老三,老三家的,你們送寶兒去上學後,就趕緊回來,要是讓老娘知道你們夫妻倆給寶兒找麻煩,仔細你們的皮。”


    花月娥縮了縮脖子,眼瞅著自己憨憨丈夫流露出不悅的神色,趕緊腰間上掐了一把。


    顏老三吃疼,“你幹嘛。”


    花月娥有些尷的白了顏老三一眼,隨後就跟顏老太表忠心,說自個兒一個像伺候大家小潔一樣伺候好小姑子。


    那獻媚樣兒,莫名就讓顏盈覺得很尷,隻得開口勸解顏老太一起去京都,正好可以去看看首長的遺像以及天安門廣場看升旗儀式。


    顏盈的口才還是很好的,最終還是說服了不舍得花錢又不舍得和女兒分離的顏老太。


    幾天後,在敲鑼打鼓的氛圍下,季言之從當地政府官員的手中接過西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考了第二名的顏盈、第三名的曾衛東同樣如此。


    和顏盈一樣,曾衛東也是報考的京都大學,並且秉承著同路好照顧的緣由,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一周後,曾衛東選擇和顏盈一大家子同路去往京都。而同一時間,季言之拎著裝得滿滿的兩大蛇皮口袋的行李,坐上了前往西南大學所在省會城市——南市的列車。


    經過幾天幾夜漫長的車程,季言之抵達了南市。季家所在城鎮就在南市治下的一個小縣城,距離南市並不遠。抵達南市後,季言之先去了學校報道,並且將洗漱生活用品全都準備好,這才用包袱款款的往家的方向趕。中午走,大約臨近黃昏時分,季言之就回到了家鄉小鎮。


    季爸季媽都是紡織廠的普通職工,七五年季言之下鄉的時候,季媽提前退了將工作崗位給了季言之的大哥,季之澤。坐辦公室的工作,很輕鬆,依著季之澤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破身體,倒是很合適。


    至於已經和季大哥結婚的周芳芳,則是肉聯廠的臨時工。季言之琢磨估計正是因為這份工作,周芳芳才能了趙偉國的初戀,並且誤以為周芳芳喜歡的是他時,才會惱羞成怒的一再充當跳梁小醜,想反而坑他卻坑了自個兒。


    季言之回來時,正碰上周芳芳下班拎了好幾斤的豬下水回來。周芳芳一見季言之,頓時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是小叔吧。”周芳芳態度溫和而又疏離的打招呼。“快進來,媽去菜市場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態度不錯,就是讓季言之覺得自己是個客人,而周芳芳則成了季家的女主人。季言之扯扯嘴巴,拒絕了周芳芳想幫自己拎行李的客氣,拎上兩包塞滿了東西的蛇皮口袋,一言不發的跟著周芳芳穿過有些狹窄的過道,進了筒子樓。


    季家住在三樓,40左右的平方被割斷成了一套二。


    一進屋,不大的客廳擺放了一張鐵架子床,用了鑲嵌著補丁的布簾子做隔斷。唯二的兩間房間,一間季媽季爸住,一間季之澤、周芳芳兩口子住。至於煮飯的地方這在門外的過道上,很簡略不過一口燒蜂窩煤的爐灶以及一口架在上麵的鐵鍋。


    季言之隨意的瞄了一眼,就確定這家裏已經沒了他的痕跡,確定的說是沒有了他居住的位置。


    季言之放下行李,搬了一張方凳坐下,眼簾半闔,神色未明,周芳芳看著,心就莫名一緊,分外的不自在。周芳芳和季言之雖然是同學,其實並不熟,唯一有的交流,不過是她喜歡上了季之澤,找了季言之了解情況,結果卻遭遇季言之烏雞眼對待,害得她失落了好久。


    說實話,那時周芳芳委屈得都快要放棄了,結果沒曾想轉機來得那麽快,季言之就頂替季之澤下鄉插隊當知青去了,正好當時季媽覺得季之澤二十有二了,也是時候處對象結婚了,所以周芳芳用了一些手段,順利和季之澤相親處起了對象。然後飛速的結婚,甜蜜的小日子過了將近兩年,眼瞅著第三年也要甜如蜜糖,結果小叔子回來了。


    拿著豬下水去清洗的周芳芳眼中閃過一絲暗沉,卻依然笑得溫柔端莊,甚至等季媽買菜回來,周芳芳特別高興的對季媽說,季言之回來了。


    季媽驚喜滿滿,忙不迭就往家裏衝。


    “言之,你怎麽回來了?”


    季言之:“我考上了西南大學,終於可以回家了。”


    季媽激動壞了,連連說道:“我就知道言之是個聰明的,這回高考恢複一定會參加的,沒想到這麽有出息,聽說咱們南市的西南大學,錄取分數線是420分。言之啊,告訴媽媽,你考了多少分。”


    “滿分500分。”


    “多少?”季媽揚起高調,聲音變得哆哆嗦嗦起來。那是激動的,激動得不敢置信。“你說你考了多少分?”


    “媽沒看報紙嗎?全國高考狀元,就是我。”季言之笑得露出八顆牙齒,笑容燦爛無比的道:“本來同伴們建議我報考京都大學,但我想了想成績好的人在哪兒讀書都會成為棟梁之才,我又十分想隨時能夠回家,看到爸爸媽媽,所以就報考了西南大學。”


    “你真是,京都大學啊,怎麽能為了爸媽說放棄就放棄。”季媽眼中閃爍著淚花,兩年多了,她已經兩年多接近三年沒有看到小兒子了。雖然大兒子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大兒子的身上,可小兒子,不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嗎。


    難道她就不心疼小兒子,要知道小兒子離開之時,她可是傷傷心心的哭了好久。


    第517章 回城記(15)


    季之澤的身體是真的差, 當初一聽到強製性要求一戶人家隻能下鄉插隊就臉上慘白的昏厥。其實整個季家人心知肚明,如果換做季之澤下鄉的話,說不得一條命會去了整條。


    隻能當時堪堪滿了十七歲的季言之頂上。


    季言之毫無怨言, 就是想起自從季之澤、周芳芳結婚以後,那每個月都逐漸減少,估計再有一年就沒有了的補貼,心裏麵就很膈應。


    首先季爸、季媽因為季之澤身體的緣故, 更關心季之澤,但對於季言之這個小兒子也是看重的。


    那麽問題來了, 逐漸減少的錢票補貼是誰的鍋?


    看到周芳芳那笑裏藏刀, 本身就不是個善茬兒的做派, 季言之心裏自然是亮堂堂的。甚至季言之還陰謀論的思考,當初趙偉國改他的下鄉地址有沒有周芳芳的手腳。


    一個讀了高一,就能去肉聯廠當臨時工的人, 沒有點心機手段可做不了這點。


    季言之反感就反感在這點上, 他的下鄉早就成了定局,誰需要一個別有用心之輩, 從中摻和,還以此謀利當了他大嫂。


    不過心中千千繞,季言之麵上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而是擺出一副思念父母的嘴臉, 安慰著喜極而涕的季媽。隻是偶爾帶著疑問,問季媽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怎麽錢票寄來的越來越少,害得他擔心了老常時間,甚至還寫信回家詢問。


    季媽臉色一變,“你寫過信回家。”自從周芳芳和季之澤結婚後, 太過能幹的關係,季媽就把家務活兒交給了周芳芳,又去接了糊紙盒子的夥計補貼家用,家裏日子並不算難過。


    而且出於對兒媳婦的信任,從七六年開始,給季言之每個月寄錢寄票的事情都交給了周芳芳。如果今兒不是季言之隱晦提醒,季媽還不知道周芳芳居然大膽到私自截留家裏給季言之寄的補貼。越想越氣之餘,作死的小娼婦話語就罵了出來。


    周芳芳不幹了,直接將手中搪瓷盆摔了一個叮咚作響。


    “媽,你這樣罵人我可不依,去年的時候之澤大病一場,我跟你提過家裏缺錢,給小叔子寄錢的時候是不是暫緩,你老可沒吭聲,我就以為媽你是默認了。”


    “默認你個鬼啊。”季媽氣得揚聲罵道:“當時我藥錢都補貼了五十塊,說留在家裏的大兒子心疼,遠在東北下鄉的小兒子更加心疼。不偏不倚還想怎麽著?”


    季言之聽了兩人的爭論,頓時明了的的確確是周芳芳心不正,心中認定季媽偏心小兒子的緣故。


    這……難道不是更偏心大的嗎?畢竟大的可是頂了母親的工作,順便還娶了一個有小心思算計卻真的對他好的媳婦。


    季言之想不通周芳芳認為季媽甚至季爸偏心自己的點在哪兒,搖頭插言道:“媽算了,這事兒大哥應該不知道。再說了,拖家裏少寄錢票的福,我還順利的和紅星生產大隊的一位老大娘結了緣分,認了她做幹娘。從知青院搬到幹娘家裏,日子過得挺不錯不說,還空餘了很多時間學習。媽,以後還得跟我幹娘多走動,可不得喪了良心一朝得勢,就忘了做人的基本原則。”


    “對對對,言之說得對。”


    季媽狠狠的剮了周芳芳一眼,就不再理會滿臉不自在卻堅定認為自己沒錯的周芳芳,轉而詢問起季言之下鄉的經曆。


    季言之這個人,自然不會瞞著不好的事情,隻撿好的告訴季媽,而是好的多說,不好的一筆帶過,說得季媽又是欣慰又是難過,到季爸、季之澤下班回來,季媽還在抹眼淚說有空一定去見見幹親,以後嚐嚐走動。


    “什麽幹親?言之你還認了幹親啊。”


    季之澤一進門就衝著季言之和善的笑了笑。他是一個好大哥,就是身體差以及不怎麽管事。而這也是季言之認定周芳芳是背著他幹出逐漸斷了給小叔子寄錢寄票據的事情。


    “嗯嗯。認了幹親,幹娘還有幹妹子、幹哥哥幫助我良多。不然東北那麽一疙瘩地兒,一到十月就大雪飄飄的地方,我一個人怎麽活得下去?別忘了趙偉國那個狗東西,可是跟我一塊兒下鄉的。”


    季爸一聽趙偉國的名字,原本就嚴肅的臉直接變得黑青。“趙偉國就跟他那個黑心爛肺的爸一樣,一肚子的壞水,真不知怎麽得罪他的,居然在言之下鄉的地方動手腳,讓言之分配到了東北那窮疙瘩地兒。”


    季言之笑了起來。“我倒是知道原因。”說到這兒,季言之瞄了一眼周芳芳,發現她臉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頓時猜到周芳芳估計是故意讓趙偉國誤會她喜歡的對象是他,而不是季之澤。


    頓時沒有幫忙遮掩的意思,就道:“大嫂以前跟我和趙偉國是同學,大嫂沒有嫁給大哥之前,曾經找我打聽大哥的事,估計被趙偉國看到了,誤會大嫂喜歡我吧。在學校,趙偉國一直暗戀大嫂。”


    季之澤頓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吧,就因為這?趙偉國喜歡芳芳?”


    季媽再次狠狠的剮了變得沉默寡言的周芳芳,順便說了周芳芳作死,逐漸減少每個月寄給季言之錢票的事情。這下子季之澤心中難受極了,趕緊質問周芳芳道:“你怎麽能這麽做,你這是破壞我和言之的兄弟情義。我每個月的工資二十七塊錢,不缺寄給言之的那十塊錢。”


    何況那十塊之中,還有一半是季爸工資出的。最多就是單位上發的布票、糧票之類的,給得多。可季之澤和季爸都在紡織廠工作,季爸大大小小是個主任,每個月廠裏低價處理給員工的瑕疵布,自家根本就穿不完,布票算是多餘的,寄給下鄉插隊當知青的季言之正合適,至於糧票倒是需要換,可他們都是用單位分的瑕疵布換的,關她周芳芳什麽事兒。


    自從她嫁給季之澤後,季家是短了她的吃喝,還是少了她的花銷?季爸季媽可沒要求過她往家裏交過家用,用的都是季爸、季之澤的工資。周芳芳私自減少家裏寄給小叔子花銷的事情,對季之澤來說,真的很難以理解。


    為什麽要這麽做?


    明明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


    可以說周芳芳的行為,讓季之澤很生氣。性格溫和的人一般很少生氣,可就跟老實人一樣,輕易不生氣,一旦生氣必然天崩地裂,鬧得不可開交。當下季之澤就對周芳芳拉下了臉,隨後幾天更是冷漠相待,一點也沒有了新婚夫妻那種甜甜蜜蜜膩歪勁兒。


    周芳芳也是奇了怪,直接就把原因怪罪到季言之的頭上,認定是季言之破壞的他們夫妻感情。


    季言之承認自己是故意的,主要是為了給周芳芳一個教訓。


    原主除了她找上門來打探季之澤消息時,對她周芳芳烏雞眼了一回,就與她沒了什麽交集,怎麽值得她如此的針對?


    他身懷空間,空間裏麵又有各種各樣物資,哪怕處於蠻荒日子都不會難過。可是原主呢,還記得原主身上死氣沉沉的形容詞吧。就原主那德性,又有趙偉國的針鋒相對,原主和知青們的關係不好,又被家裏逐步斷了補貼,日子能好過?


    周芳芳這樣自私自利,還打著婆家偏疼小叔子、不疼自己丈夫的名義幹出了私自截取財物的事情,就給得到一個教訓。反正季言之在家裏也住不了多久,在他去往南市讀書期間,讓周芳芳難受難受,認清做事情的分寸,也是一件對以後家庭和睦十分重要的好事兒。


    而正因為季言之抱著這樣的想法,又沒有‘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好心眼,周芳芳有一段時間的日子真的不好過。首先丈夫態度變得冷淡,基本上圍著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小叔子轉悠,再然後一直對她頗有讚賞,覺得她會持家會來事兒的婆婆,直接不拿正眼看她。


    周芳芳受不了這個委屈,就跑回了娘家。


    娘家人開始還為周芳芳出氣,可是後來知道原因後,那是臊了一個臉通紅,大罵周芳芳一頓,“日子又不是過不去,你這些事兒出來,除了平白無故遭婆家媽白眼,丈夫不喜歡,又得到了什麽好處?”


    周芳芳心裏不舒坦極了,可是這段時間的經曆讓她焉兒吧唧,根本沒力氣反對娘家人喝罵。


    “我又不是故意的。”周芳芳眼淚汪汪的道:“我是真的想左了,想著之澤哥身體不好,吃藥費錢不說,還要一個月分十塊錢加上票據給小叔子寄去。我和小叔子是同學,知曉小叔子的身體曆來是好的,很少生病,應該不差幾塊錢花銷。”


    “這幾年城裏人日子不好過,何況是鄉下。”娘家媽點著周芳芳的額頭,說教道。“你啊最錯的就是嘴倔,這個時候你不上趕著跟婆婆、女婿認錯,跑回娘家幹什麽,還瞞著原因讓我們給你出氣,你還想不想和女婿繼續過日子了?”


    第518章 回城記(16)


    周芳芳自然是想和季之澤繼續過日子, 可她心裏是真的有氣兒,哪怕明知道季言之在婆家待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要去南市的西南大學報道, 終究是意難平,覺得季言之不安好心,壞了她和季之澤和睦的夫妻感情。


    “我…等小叔子走了,再好好的跟婆婆, 還有之澤哥道歉。”周芳芳堵著氣,實在不想跟不安好心, 破壞她和季之澤夫妻感情的家夥多說什麽。


    “我說芳芳啊, 你這人怎麽這麽左啊。”看到周芳芳不聽勸, 一旁幫著周媽媽勸解的周家大嫂子也來了氣。“怎麽覺得人家不該說?你既然有膽子幹了?人家為什麽沒膽子說?敢做敢當,說你隻是一時間想左了,好好道歉認錯, 日子總能過下去的。可是你這樣賭氣, 想拿捏讓你那小叔子為了家和萬事興道歉,怕是有得等了。”


    “說不得等到最後, 直接離婚。又沒有孩子,妹夫又有正式工的工作,離了你也能找到個更好。”


    聽到娘家大嫂這話兒, 周芳芳心中就是一緊。


    季言之模樣兒不錯, 就是原先氣質死氣沉沉,不太受人待見。季之澤能被周芳芳一眼相中, 暗戀許久,皮相自然比季言之還要好。再加上溫潤斯文的氣質,哪怕他身體真的不好,也十分的受歡迎。


    季之澤真要跟周芳芳離了, 周芳芳成了二婚頭,嫁肯定是能夠再嫁的,可是就不一定能像人才出眾、又有好工作的季之澤娶了黃花大閨女,一樣嫁得好。


    說不得會嫁死了老婆,正缺媳婦幫忙帶孩子的鰥夫。


    人就是這樣,隻有到了與自己利益切身相關的時候,才會有所動容,進而開始思索自己的行為有哪裏不對。


    一聽娘家大嫂挑破她再作下去,季之澤極有可能跟她離婚,頓時坐不住了,不用周媽媽再多勸,直接拎著包跑回了紡織廠以及鎮上罐頭廠等職工所住的筒子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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