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夫人和著林如海麵麵相覷,最後林如海開口讓那陪房進來。


    果不其然,賈敏陪房一進來,見了林家老夫人和林如海都在,不免有些支支吾吾。林如海連聲喝問賈敏陪房這才偷偷看了賈敏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讓老爺、老太太知曉,榮國公夫人快馬加鞭著人送了一封書信,還望夫人看過及時回信。”


    林老老夫人和著林如海又是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由林如海開口讓賈敏陪房把信拿出來。


    賈敏陪房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賈敏一眼,賈敏心中有氣,直言不諱的道:“看我做甚,沒聽到老爺說的話嗎?還是說陪著我嫁過來這麽十幾年,依然心心念榮國府。真要是那樣,索性我這個潑出去已經十多年的水就狠心一把,將你家通通發賣。”


    賈敏對榮國府恨得咬牙切齒,更深恨任何捧著榮國府幫踩林黛玉的卑賤奴婢。他們怎麽敢,賣身契可是在她手中的,他們怎麽敢背主……對了,那時的她已經去了,而林家的靠山——林如海也倒了,一介孤女,又有滔天遺產的孤女父族無依靠之時,可不得被母族盡情的算計嗎。


    外孫女再親又如何親得過孫子。


    賈敏臉色更加的難看,導致原本一直溫柔如水的語調出現了陰狠。


    賈敏陪房身子抖如篩糠,哆哆嗦嗦的將信來出來。


    賈敏接過,直接就給了林如海,然後讓陪房滾出去。


    她的陪房滾出去後,林如海已經開始看信。賈敏咬了一下唇瓣,揣摩林如海一目十行的速度,開口問:“老爺,是不是如我先前所說,榮國公夫人來信是為了閑談‘兩個玉兒配一起’的事兒。”


    林如海點頭,順手將信遞給了林家老夫人。


    林家老夫人一看,也同林如海一樣對賈敏所做噩夢的預言性從半信半疑到了七八分相信,剩餘的兩三分還需要時間印證。


    林家老夫人歎了一口氣:“阿敏,你辛苦了也有心了。我林家子嗣一向單薄,委屈你擔了十多年善妒之名。”


    賈敏紅了眼眶,語帶哽咽的道:“母親,我與相公琴瑟和鳴,自是甘願擔那善妒之名也不願相公的名聲有瑕疵。隻是母親,黛兒她…是我的心肝肉兒,如果我真的如夢中那樣四年後去了,還望母親和相公多多保重身體,護著黛兒招婿入贅,傳林家香火。”


    哪怕是重生歸來,知曉未來事。賈敏也心知肚明她會如上輩子的命運軌跡,在四年後病逝。當初庶子林墨玉因為一場普通的風寒就去了,看似壓倒她的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實際上不是的。她的身體早在各種補藥下耗費了內裏,表麵看起來還好。


    而這也是她選擇將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以噩夢的方式告之林如海和林家老夫人。


    在清楚母族無靠不說還欺淩林黛玉的情況下,賈敏隻有全新信賴林家。畢竟,在暗示林家自始至終都隻能有林黛玉這麽一位子嗣的情況下,林如海和林家老夫人必然會全心全意的護著林黛玉。


    招婿入贅啊,可不止是她為林黛玉選擇的後路,而是殺招。


    賈敏的這些彎彎繞繞的算計,林如海哪怕是林家老夫人也不知道。他們母子倆隻知道賈敏的話算是搔到了癢癢處,不如榮國府親上加親,在林家隻有一個後人的情況下,招婿入贅的確能夠很好的傳遞林家香火。


    隻是相比林家夫人越分析越動心,林如海卻實在有些糾結。他是讀書人,自然是明白讀書人的氣節。真正有才華者怕是難以接受辱沒祖宗,傷及自尊的招婿入贅。隻怕能夠接受的招婿入贅,本身就……


    林如海歎了一口氣,對著神色飄忽不知道想什麽的賈敏以及神色越發讚同賈敏提議的林家老夫人。


    “索性黛兒還小,即便真要招婿入贅,也可慢慢尋覓,不急於一時。”


    林家老夫人點頭:“你說得對。”


    頓了頓,林家老夫人又欣慰的看著賈敏。“阿敏啊,為娘一直知道你是個好的。你啊,該好好養著身體,不要多思多想尚未發生的事兒。你真舍得那麽乖巧的黛姐兒在七歲的時候失母。”


    自然是舍不得啊,可她這殘破的身體能多活一兩年都是奢望,如何敢想更多,還不如多多為林黛玉謀劃。


    賈敏眼中劃過傷感,心中卻更加堅定。“母親,媳婦知道了。定會好好調養身體。”


    第177章 紅樓之林家贅婿(02)


    林家這場因為賈敏‘做噩夢’‘窺探’了未來, 從而引發的風波,暫時與季言之無關。


    事實上,季言之目前正在為自己處境,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是誰,他在哪兒, 到底怎麽回事,三連問把季言之自己都弄懵逼了。因為季言之驚愕的發現自己這回居然沒有得到原主的記憶。


    搞屁啊這是, 居然沒有記憶。


    季言之左右翻看了一下自己胖乎乎的雙手,以及身上所穿看似普通, 實則質量很好的服飾, 確定這是個古代位麵, 而他應該家境殷實, 沒吃過什麽苦。


    那麽問題來了, 現年大約才六歲的孩子,是怎麽出現荒郊野嶺的。


    而且季言之的嗅覺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他前方大概百米處死了不少的人,不過因為剛剛才下了一場大雨, 以至血腥味兒都衝淡了不少。


    季言之慢吞吞的試圖從泥地裏坐起,這時候才發現他膝蓋以下的骨頭全碎。隻是由於已經沒有知覺了, 季言之又在思考自己為什麽沒有原身記憶這件事, 所以直到這時候才發現附身的這具身體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仇殺嗎。


    還是說大戶人家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季言之腦袋轉了一圈,瞬間得出這個結論。隻是不知道是誰那麽狠心, 不要原主的命反而……這就代表了, 他有九成的機率是大戶人家人家, 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季言之嗤笑了一聲,就往嘴巴裏塞了一顆洗髓丹,開始在原地修煉起來。


    季言之依然選擇的是《天地不老長春功》改良版, 如果說這方古代位麵世界有仙靈之氣,能夠拔地築基自然是極好。可如果沒有,當個長壽又有實力的兒郎,也算不辜負仇家留下他性命卻讓他殘疾的美意。


    在洗髓丹的作用下,季言之運功調息,那已經粉碎的骨頭開始慢慢重整。這一過程十分的疼,疼得令人幾乎肝腸寸斷,而且還不能昏過去,不然定會前功盡棄。


    好在季言之的意誌力還挺靠譜的,越疼神智就越清醒。


    一周天調息完,在骨傷完全好的的同時,季言之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築基成功。


    “這古代位麵的仙靈之氣居然很濃厚,看來並不單純的古代位麵,應該有妖魔鬼怪的存在。”


    季言之沉吟片刻,便快速的往前方百米處飛了過去。這死人的地點與自己骨碎昏迷的地點這麽相近,一定有什麽關聯。比如說是他的親人或者是……保護他的人。


    那是一處呈陡堤狀的山坳,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睡在裏麵。


    季言之挨個打量,眼神最後在一名頭發白,卻麵無胡須的老者屍體身上駐留。


    “太監?”


    季言之上前驚疑的扒去他的衣裳,發現果真如他想的那般,這發硬且已經長出屍斑的老者屍體,少了對於男性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的的確確是太監。


    季言之微微沉思,隨即又挨個不分男女的扒掉所有死者的衣裳,仔細檢查一番後,神色越發冷峻。


    死者男性不分年齡皆是太監,而女者年二十左右,皆是處子。


    普天之下誰敢用太監,誰家奴婢年約二十還是處子!就算沒有原主的記憶,不用腦子想問題,季言之便可以得出他這世乃皇室中人的結論。可問題又來了,他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配飾,身上所穿的衣服質量很好,卻遠遠達不到貢緞的程度。


    而且古代位麵的話,不光皇室實際上宗室也是可以用太監以及宮娥的。所以沒有得到原主絲毫記憶的季言之一時半會兒,還就調查不出自己的身份。季言之喜歡扮豬吃老虎,自然就不喜歡打草驚蛇。


    “先確定這兒是哪兒,然後再慢慢打聽一下情況。如果朝廷並沒有因為我的失蹤而又任何的風吹草動,想來情況就值得玩味了。”


    季言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從空間裏拿出汽油,用火點燃焚燒屍體,然後轉身離去。


    微風吹來,濃厚的屍臭味兒傳來。山坳活動的野獸開始不安的騷動起來,季言之在路邊隨意撿了幾個石子,隨意投擲出,便打中了一隻肥美的野兔。


    季言之用手顛了顛野兔,卻沒有就地宰殺,而是拎上,繼續沿著很遠處炊煙升起的村落走去。別看嫋嫋炊煙看似很近,實際上很遠。季言之邁動小短腿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才看到了一個村莊。


    由於人個頭小,洗髓丹重塑洗伐筋骨的作用又主要用於重塑腿骨,所以並沒有排出多少的汙跡。不過季言之依然看起來髒兮兮的,就好像從泥坑裏滾過的乞丐兒。


    季言之拎著那隻很肥美的野兔走進了村莊,就近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院門。


    很快從裏拴上的院門被打開,一位穿著粗布羅裙,麵色有些蠟黃的中年婦人站在院門口,上下打量髒兮兮的季言之。


    “小哥兒,你有什麽事嗎?”中午婦人語氣溫和的問。


    季言之將手中拎著的肥美野兔塞給了中年婦女。“嬸子,我不小心跌進了泥潭,弄得渾身髒兮兮的,能否行行好借我一身衣裳,好換下我身上這件衣裳清洗晾曬。”


    “老身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過小事一樁,小哥兒快快進來,老身去給你老身孫兒的衣裳,你且自行打水清洗。”


    “多謝大娘仁慈。”


    季言之空間裏堆放的東西很雜,但恰好就沒有適合古代小孩子穿的衣裳。逼不得已,季言之隻能出此下策,以隨手捕獲的那隻肥美野兔為酬勞,找了這戶農家。


    好在他的懇求並不過分,這戶農家的老大娘很幹脆的同意了。


    季言之徑直去打水,就在那口井旁的溝渠處,將身體搓洗得幹幹淨淨,順便也將換下來的衣裳洗了。


    大概酉時(下午六點)時分,這戶人家的男丁紛紛扛著鋤頭歸家,老大娘隻一個人,就將一家十口人的飯菜準備得妥妥當當。


    這是老大娘做飯之時季言之套的話,並且季言之還從大娘口中探知到了現在的朝代以及年號。


    這的確是個古代位麵,隻不過民間鄉野還流傳著散仙鬼狐精怪的傳說故事。結合季言之這世居然可以用仙靈之力修煉這點來看,修仙者應該是有,畢竟聽老大娘說,康國第三位皇帝就是沉迷尋仙問道無法自拔的個中好手,年紀輕輕就禪位於現任的正德帝,前往那終南山潛心修道去了。


    而季言之記得很清楚,他所熟知的曆朝曆代並沒有康國,所以十有八九是架空朝代。


    季言之默默記下,隨後又問老大娘:“老嬸子,最近的縣城叫什麽名字。我打算去那兒,等我的家人來接。”


    對於自己之所以那麽狼狽的出現,季言之給出的理由是去外家的路上,路遇匪徒搶劫,在家丁拚命保護下自己最終幸運逃脫的理由。


    低層老百姓大多淳樸,再加上季言之穿著富貴,先給了一隻肥美的兔子添火,隨後又付了散碎銀兩作為借衣酬勞,出手大方,談吐也不俗,自然也就讓老大娘一家子都相信他的謊話。


    老大娘的大兒媳婦搶先回答:“咱們這兒離的最近的不是縣城,而是揚州。”


    “揚州?”季言之故作詫異的挑眉:“敢問嫂子可知揚州誰任府尹。”


    老大娘搖頭:“不知揚州現在誰任府尹,不過老身倒是知道揚州的巡鹽禦史是誰!”


    季言之:“是誰?”


    “我那二兒媳婦出嫁之前,曾經是林家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三等丫鬟。”老大娘笑眯眯的道:“所以老身這才知道林家老爺官拜揚州巡鹽禦史。”


    “多謝老嬸子相告。”


    想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季言之也不沒繼續問,並且收了老沉的表象,像個真正孩子一樣,開始認真的吃飯。當天夜裏,季言之借宿宿在了老大娘家。第二天一早,季言之起來之後,稍作收拾便準備告辭離開。


    老大娘攔住了季言之。


    “好哥兒一個人上路,不是讓老身擔憂嗎。如哥兒不嫌棄,不如讓老身的兒子送送你。”


    季言之遲疑:“這,會不會耽誤大娘一家子的農活兒。”


    “不礙的不礙的,才半天的功夫說什麽耽誤哦!”老大娘擺擺手,笑容可掬的道:“正好老身也要吩咐老二家的買些針頭線腦的回來,索性他們兩口子就陪好哥兒一起去市裏可否。”


    季言之不再推遲,俯身作揖道:“那就多謝老大娘,也麻煩張二哥、二嫂子。”


    張家小二那張風吹日曬得黝黑的臉頰閃過潮紅,連連擺手道。“順手的事,順手的事。”


    村裏正家有牛車,正好張家小二與村裏正家沾親帶故,便去借了牛車,載著季言之和他的媳婦出了村子沿官道往揚州城走去。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當你真正站在揚州城外的時候,才知道什麽是柳絮如煙、繁花似錦的陽春三月。


    季言之看著古樸高聳的城池,感慨萬千。因為在下了牛車踏足實地的那一瞬間,季言之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他在揚州住好很久,最起碼好幾年的預感。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讓季言之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深思。


    就在這時,張小二家的突然開口:“小哥兒打算去往哪家客棧投宿,等會歸家妾也好跟婆婆交待。”


    季言之回過神,看似從衣袖裏,實則從空間裏摸出一枚做工精湛的金葉子,很鄭重的道謝道。“聽說揚州的居緣樓很出名,我便在居緣樓的周遭客棧投宿。”


    季言之鼓著肥嘟嘟的臉頰,很是老沉的向張小二和他家媳婦鞠躬作揖,便往城裏走去。


    張小二家的瞧了瞧手中那枚做工精湛的金葉子,很是喜歡的收了起來。“這小哥兒的身世一定不簡單,居然拿上好的金子烙成了金葉子,還隨意送人。當初我伺候的老夫人家雖然富貴,但最多賞賜銀裸子,金瓜子那是想也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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