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晁也在,昨晚上挨了一頓來自他爹娘的混合雙打,今兒就哭哭啼啼的上門,讓季貓兒教他怎麽寫作業。


    季貓兒有些不解的歪著腦袋,“小晁子,你不是說好漢是不寫作業的嘛,怎麽今兒又要寫了!”


    季晁‘哇’的一聲傷心的哭了起來,“好漢的確不寫作業,但是好漢也怕挨打啊。我阿爸還好,但是我阿娘打人可疼了,專門往我軟肉打。”


    季貓兒更加覺得奇怪了,所以她問出了口:“你身上肉那麽多,哪裏不軟塌塌了,所以小晁子,你是全身挨了打嗎?”


    說道這兒,季貓兒搖了搖腦袋。如果季晁全身上下挨了打的話,今兒該皮青臉腫來的。可季晁的臉還是像白麵饅頭一樣白白胖胖,證明季晁不是全身挨揍,而是皮肉組織最厚的屁股很受傷。


    “你肯定很痛。”季貓兒深以為的點頭:“我看你都沒有坐到座位上,是蹲著的。”


    季晁又想哭了,他的屁股可不是很受傷嗎。


    ┭┮﹏┭┮,什麽叫那裏皮肉組織厚,打得再凶也沒有事。誰說沒事了,他不就疼得連坐著寫作業都成了一種奢侈。


    季晁用胖手擦了擦眼淚,繼續蹲著寫作業。


    季貓兒困惑的撓撓腦袋,不是說讓她教什麽寫作業嗎,怎麽季晁自己寫起來了。


    偏過腦袋一看,發現季晁寫得挺像那一回事兒,季貓兒也就沒管,又寫了一篇小字後就跑進廚房,將大概涼了的午飯放進鍋裏熱。


    恰好這時,季言之拎著裝有野雞蛋、河鮮的麻布口袋回來了。


    季貓兒高高興興的迎上去叫爸爸,季言之應了一聲‘哎’,就將視線對準了寫了一狗爬字的季晁。


    “你哦,這手字可跟小玉米有得一拚。”


    季言之埋汰,最過分的是,小玉米那條狗崽子還應景的汪汪幾聲。


    季晁嘴巴一癟,又想哭了。


    不過在季言之拎出特意留的魚蝦鱉以及上百的野雞蛋時,季晁就立馬轉化震驚的神色。“堂叔爺,你這魚兒可真肥。”


    “肥嗎?”


    因為是自己吃,季言之並沒有留多大的魚,基本上都是三四斤的。


    這種魚,不管是紅燒還是醃製,味道都挺不錯。


    季言之選擇的是醃製,去了魚鱗,剖了內髒,抹上辣椒麵、胡椒麵、花椒麵、白酒、食鹽、薑末放在盆裏靜放一天,然後直接用繩子栓起來掛到橫梁上,等一段時間就可以取下像香腸、臘肉一樣煮著切塊吃。


    季晁蹲在一旁猛流口水。


    吸溜( ̄ ii  ̄;)


    “堂叔爺,這鱉你什麽時候做啊!”


    季言之:“怎麽,想吃?”


    季晁吸溜著口水,猛點頭。


    季言之:“不給你吃。”


    季晁:“……”


    下一刻季晁嘴巴一癟,就要哭出聲,季言之又不當人的道:“敢哭就把你丟出去,不給你燉海陸空三軍湯。”


    “???海陸空…三軍湯???”


    季晁先是懵了,隨後一臉崇拜的看著季言之。那雙因為胖而擠成綠豆形狀的眼睛閃爍著亮晶晶。


    “鱉和著天上飛的麻雀,地上跑的野雞野兔一起燉,可不是海陸空三軍湯嘛。”


    季言之噗嗤一笑:“小晁子啊,你想多了,加點薑片,再加點鵪鶉蛋,也是海陸空三軍啊。”


    鵪鶉怎麽著也可以飛,是鳥類。而薑,誰敢說這種經濟作物是要種植在水裏的,隻有陸地才是它生長的搖籃,再加上水陸兩棲的鱉(團魚),可不是海陸空三軍湯嗎?


    當然了,季言之說這樣的鹹(魚)話,純粹是為了逗季晁這個小胖子。結果很斐然,季晁還真就被他逗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該眨眼呢還是該眨眼,反正等季言之進了廚房,季晁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軟凳啊,然後,如跳彈一樣彈跳起來,‘哎喲’連天的捂住屁股不停的跳。


    這下子輪到季貓兒目瞪口呆了,“小晁子,你怎麽了?”季貓兒很關心的問。


    “屁股,我的屁股!” 季晁捂住屁股繼續跳。


    季貓兒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屁股疼,季晁卻在表演蹦躂,難道這樣就不腳疼嗎?


    季貓兒搞不懂季晁的思維,不過她很善解人意的開口。“小晁子你活動這麽久了,一定很餓吧。阿爸準備炒小龍蝦呢,來幫忙刷洗小龍蝦,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季晁也搞不懂季貓兒的思維,畢竟上一刻還問他餓不餓,下一刻就叫他幫忙刷洗小龍蝦的事情,也就季貓兒能夠幹出來了。


    季晁停止捂屁股原地蹦躂的動作,跟著季貓兒一起蹲在水盆邊,開始刷洗已經半死不活的小龍蝦。季言之隨後也加入了刷洗小龍蝦的隊伍中,很快就把特意留的,大概有四五斤左右的小龍蝦全部刷洗幹淨。然後手腳特別利索的加上蔥薑蒜、花椒紅辣椒外加一勺黃酒,快速的在鍋裏翻炒小龍蝦。


    季言之這世可算是把做飯的手藝重新練了起來,他爆炒的小龍蝦麻辣鮮香,吃得季貓兒、季晁兩個滿頭大汗,嘴巴紅亮亮油汪汪的,還是舍不得停嘴,反倒季言之隻撿了幾隻小龍蝦來吃,就專注的吃著季貓兒炒得沒鹽沒味兒的野薺菜。


    吃過午飯把碗一係,就差不多一點了。


    下午的時候,季言之沒再出門,他像真正靠土裏收成看天吃飯的老農民一樣,絲毫不嫌髒的坐在院門口的門檻上,在俺兒削著竹條子編簸箕,籮筐以及背篼。


    兩個孩子則在院子裏繼續寫作業。


    兩三點的時候,季小三兒的婆娘來找孩子,發現自家熊孩子在他堂叔爺的家裏,和小姑在做作業,就打了一個照麵,什麽話都沒說走了。


    季言之沒開腔,繼續用細細的竹條兒編籮筐。大概在一個籮筐成型的時候,這十裏八鄉比較出名的媒婆上門了。


    媒婆笑得咯吱咯吱,好像一隻老母雞似的,花枝招展的說:“哎喲,季老實啊,今兒這麽得閑,在家編籮筐啊。”


    季言之沒有停止手中的活兒,麵上笑眯眯的問:“花嬸子上門來,不會是想給我介紹對象吧。”


    正在做作業的季貓兒、季晁紛紛豎起了耳朵。


    花嬸子繼續笑得花枝招展的道:“是,可不是嘛,這家裏啊,沒個女人料理家務是不行的,老實啊,聽嬸子一句勸,就算為你家貓兒考慮,你也得找個好的,畢竟你一個大老爺們,咋帶得好姑娘哦。”


    季言之知道花嬸子說這話是在暗示,他最好還是說個媳婦,一起過日子,而不是帶著閨女就這樣一輩子下去。


    花嬸子是好心,季言之知道。因為閨女不像兒子,可以粗糙的放養,隻要保證他三觀不歪就成了。但是閨女不一樣,首先小時候你得事事多操一份心,就怕吃不好穿不好哪怕上學也會遇到沒有師德的變態。


    然後青春期,又恨不得化身心理輔導以及生物學老師,給閨女講解正確的兩性知識。比如說初潮,好多男家長都不好意思給以為會有生命危險的女兒講解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往往把這份責任推給母親。而說句老實話,花國很多的母親都會x教育避而不談,仿佛這是很醃臢齷齪的事兒,不配拿到明麵上來講。


    談x色變不是假話。


    那麽問題來了,作為一個準備獨自將孩子養大的鰥夫,該怎麽教育孩子呢。


    季言之覺得這很簡單,做好父親的本分,該怎麽教導養育就怎麽教導養育孩子。但是有點好笑的是,其他人,特別是熱心方圓十裏八鄉男女青年婚事的媒婆就特別操心這個問題。


    季言之記得當初季老實之所以會娶劉寡婦就是花媒婆牽的線,當初花媒婆可是把劉寡婦誇得天上無地上有的,讓季老實別被外頭那些嫉妒之人傳的風言風語所迷惑,劉寡婦真不好,會在男人死了以後還留在老趙家嗎,還會提議要帶著兩個孩子改嫁嗎。


    相對來說,劉寡婦本身沒多大瑕疵。大多後母都愛自己的孩子多一點,那是人之常情。唯一不好的在於,她所生的兩個兒子從根子上就壞了,心思惡毒,沒有感恩之心,就像吸人血的螞蟥一樣,不把與之有關聯的人的血吸幹淨不罷休。


    或許年齡還小,抱有普渡之心的聖母會說有挽救的可能性。


    對,大的趙青山沒救,小的趙青川還有挽救的可能性。


    可是為什麽他要挽救一個和祈願人有仇的人?有些仇恨,並不是上輩子發生了而這輩子沒有發生,就能夠抹去的。季言之三觀勉強算正,能夠做到的就是讓他們斷子絕孫,不要把卑劣的基因往下傳,然後徹底的將他們踢離自己的生活。


    所以冷不丁的想起那兩隻狼崽子,季言之心情是很不好的,能忍住不當場跟十有八九又收了某個俏寡婦紅包,所以厚著臉皮上門說媒的花媒婆,都是季言之真的把自己當成老實人看待了。


    自認把老實本分人設戴得好好的季言之:“帶不帶得好我家貓兒,是我的事,花嬸子沒必要操這份閑心。要是花嬸子真的閑得發慌的話,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個兒家庭,不然你都是做媒的,結果家裏小子不是個東西,連夜敲寡婦門偷看小媳婦洗澡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導致沒人看得上,不是砸你十裏八鄉花媒婆的招牌嗎?”


    這橫聽豎聽都極度不順耳,明擺著挖苦埋汰人的話語,頓時讓花媒婆臉一陣扭曲。


    ——這季老實是不想娶媳婦了吧,敢這麽得罪她。


    花媒婆憤憤,還真就猜準了,季言之可不是不想娶媳婦嗎,所以才會笑眯眯的出口就是懟。


    季言之盼著不請自來,收了別人好處就要來給他說媒的花媒婆最好能夠氣得拂袖離開。


    可惜,或許是季言之這半年多來時常捕捉一些野味河鮮去自由市場販賣,收入不錯,基本上都被十裏八鄉得知了,所以在劉寡婦成功將自己再次嫁出去的基礎上,那些個剛剛當了寡婦,或者因為各種因素導致拖成了老姑娘的女人們,就把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


    畢竟這世的季言之他父母雙亡,除了有個丫頭片子拖累,完完全全算得上後世女人嫁人標準的最高檔次——有車有房有錢,還父母雙亡,所以說季言之他一下子就成了婚姻市場上的香饃饃。


    這點仔細想想就知道了,季言之‘老實本分’,卻沒有縱容一個看起來熱心腸沒什麽壞心,卻想通過他占便宜老大娘的打算,所以放馬來懟,不把故意上門‘找茬’的花媒婆懟得懷疑人生,就對不起他老實本分的人設。


    當下,季言之火力全開的開始懟。寥寥數語,不光懟得花媒婆搖搖欲墜,就連豎起耳朵偷偷聽大人們談話的兩個孩子,全都目瞪口呆。片刻後,花媒婆脹紅著一張臉,氣嚷嚷的丟下一句——老娘看你以後找不找得到媳婦,看你閨女嫁得出去不——的話,就氣衝衝的走了。


    季言之:“我本來就不想再找媳婦了啊。”


    至於季貓兒未來能不能嫁出去,誰特麽要在這挑來挑去,都一個品種德性的男人有嫁的意義?


    季晁這個小可愛,當即就給季言之豎起了大拇指。


    “堂叔爺,你就是這個。晚上,我就在你家吃了。” 季晁故意學季貓兒的動作,捧著胖臉,自以為萌萌噠的道。


    季言之默默的瞥開了視線,不去看想要賣萌結果賣蠢的季晁。也不想想自己一身的肉量和噸位,能和乖乖巧巧,靦腆可愛的季貓兒相提比論嗎。嘖,果然是地主家的蠢孫子,一天盡賣蠢。


    季言之對季晁這個小胖砸是滿滿的嫌棄。不過季言之是標準的口嫌體正直的直男,嫌棄歸嫌棄,晚上的時候還是把鱉甲(團魚)殺了洗幹淨,加上薑片,煮好的鵪鶉蛋,燉了一鍋‘海陸空三軍湯’。


    吃的時候,季小三兒恰好來找季晁回家,季言之便叫了他以及張老根一起吃。


    “這團魚(鱉)真夠大的啊。”張老根一坐下,就率先喝了一大碗湯,然後啃著鱉甲殼邊緣的裙肉。結果還沒啃完,就看到季小三兒從大盆子盛放的甲魚湯裏又撈出半塊鱉甲殼啃得津津有味。


    張老根:“……我就說這團魚肉真多,起碼有七八斤,敢情老實你不光殺了一隻唆。”


    季言之:“殺了三隻,都是四五斤重的大家夥。”


    張老根給季言之豎起了大拇指,又開始嗶嗶。神奇的是即使在嗶嗶,張老根仍然沒忘了夾燉得爛熟的團魚肉往嘴巴裏塞。季小三兒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都忘了吃喝。


    季言之忍不住吐槽:“我說張老根,你可真是……吃東西都堵不住你那張嘴是吧。”


    張老根嘿嘿,笑眯眯的接下了季言之的‘讚美’,卻轉而道:“今天季老實你去渡公河下網子不光打了團魚(鱉)吧。”


    季言之:“不光團魚,還有魚蝦蟹。”


    季小三兒:“張老哥,你這話問得奇怪,這跑去渡公河下網子,不打魚蝦蟹團魚打什麽?河蚌?話說回來,哪天叔(季言之)有空跟著一起去河邊撿河蚌。那玩意兒吐完沙和著辣椒蒜瓣兒炒,可美味了。”


    “就是費油。”張老根默默補充。


    季小三兒:“……”


    張老根又將炮口對準了季言之,“老實,你還沒說呢,這回渡公河下網子,你賣了多少錢?”


    季言之默默的看著他,默默的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搖晃了一下。


    “臥槽!”張老根明了,瞬間就展現了自己的驚訝:“都夠買一個黃花大閨女了。”


    季言之:“……”


    季小三兒:“……”


    堂屋炕桌子旁坐著吃喝的季晁和季貓兒:“……”


    “你家娶黃花大閨女靠買啊。”季言之吐槽道:“你信不信你把這話拿出去說,你家媳婦準第一個抽你。”


    他們這兒高價彩禮不叫賣閨女,而是夫家對娘家的看重。雖然吧,很多娶媳婦的人家都因為這冠冕堂皇的理兒都傾家蕩產,但季言之本性上來說覺得該。彩禮要得少,夫家容易看輕,那就多得讓人心口疼不就成了嗎。


    季小三兒附和的點頭:“就是,小心你家媳婦抽你。”


    張老根很臭屁的哼了哼,就跟醉酒一樣開始說大瞎話:“我媳婦可溫柔了,才不像你家王春花那樣時常來個男女混合打呢。不過你家小胖墩那體質真夠可以的啊,昨兒屁股墩子才遭殃,今兒就能夠坐下來吃吃喝喝。這團魚(鱉甲)湯雖然大補,但也沒立竿見影到這種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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