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對於季言之居然答應了唐宣宗以病重寡婦清河公主下嫁的荒唐婚事感到不解,隻寥寥根據以往的經驗覺得季言之所圖非大,隻是幕僚膽子不咋地,並沒有將季言之的所圖非大往‘提前布局好謀朝篡位’上想。


    所以踏足書房後,幕僚率先就搖頭歎息:“相國啊,大唐真的很少出現駙馬都尉擔任要職的情況,何況還是一國之相。”


    季言之笑眯眯,甚至很有心情的悠閑品茗。


    “所以老夫打算休沐結束,就向聖上提出致仕。”


    幕僚:“……相國,這,你這,哎!”


    “令狐兄無需唉聲歎息,聖上本就疑心病甚大,老夫在相國位置上坐久了,聖上早就對老夫不放心,一直想提拔他所看重的新人取代老夫的位置。”


    “這回聖上之所以選擇用如此荒唐卻又溫和的方式,而不是故意尋老夫的錯,全在於老夫為相國多年一直戰戰兢兢的為大唐為百姓做事情……”


    王允為官多年,名聲一向很好。後來有了瑕疵,多了一個‘嫌貧愛富’的汙點,那也是王寶釧那個孽障造了孽,與王允本身是沒有多大關聯的。


    想要讓有真本事的王允(季言之)讓出相國的位置,唐宣宗隻得徐徐又圖之。


    可以說清河公主的事,隻是初步的試探。這麽試探的唐宣宗其實也沒有想到,季言之僅僅隻考慮了半日就一口答應了。唐宣宗狂喜之下,忽略了那一絲異樣趕緊下諭旨賜婚。


    “既然聖上不思為國為民考慮,一心想扶持溜須拍馬之輩取代老夫,老夫倒想看看那溜須拍馬之輩能否能夠坐穩相國之位。”


    一國之重臣的位置,本該慎之又慎。而作為帝王,所學的帝王心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何選拔官員,不可憑借個人喜怒任免官員。


    唐玄宗晚年爆發的安史之亂,便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因為楊貴妃,就加倍的寵幸口蜜腹劍的奸佞楊國忠,結果導致名將哥舒翰被迫害,從而導致唐軍大敗。


    一場安史之亂,禍亂了大唐的半壁江山,讓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


    這便是親小人遠賢者的下場。


    在季言之來看,原劇情中大唐與西涼的戰事起,卻依然保持地方安穩,中樞朝廷歌舞升平,有一半王允的功勞。畢竟唐宣宗這個狗皇帝,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當然了,換做季言之成了王允後,被唐宣宗這麽針對,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原劇情中,王允是沒有兒子的。可是現在呢,季言之保住了王家唯一傳宗接代的獨苗苗,疑心病甚重的唐宣宗自然選擇拉不好掌控的季言之下回,換他親信小人上台。


    季言之琢磨著就算自己不主動請辭,十有八九也會在他安排好部署好對西涼的戰爭後,被唐宣宗借機擼下來。


    特麽到時一個延誤軍機的莫須有罪名扣在身上,那不是太冤枉了。要知道現在實行的是愚民政策,往往上位者說什麽下位者就信什麽。


    季言之可不希望自己在已經有了‘嫌貧愛富’汙名再多一個延誤軍機,胡亂遙指揮導致與西涼戰事膠合的罪名。所以休沐之後,主動和唐宣宗開口退位讓賢,勢在必行。


    “既然相國已經有了決策,那在下也不多說了。隻是相國這一主動請辭,以後要想重新再擔任相國一職,怕是……難了。”


    令狐幕僚惋惜不已,顯然是為了季言之考量。


    “那可不一定。這世間有的是一退反進的事情,令狐兄焉知老夫主動請辭不是以退為進?”


    令狐幕僚微微一愣,稍作思索隨即對著季言之心悅誠服的一拜。


    季言之滿意頷首,卻道:“老夫為你求了外放的缺,最近幾年令狐兄就先在地方累積經驗,再說留在老夫身邊幫老夫參謀處理庶務的話。你要知道老夫最近幾年,怕是要閑賦在家囉。”


    “相國,這……”


    “不必多言,你跟了老夫這麽多年,老夫總不能因為老夫某些暫時不好宣之於口的思量,耽誤令狐兄的前程,令狐兄且去為官造福一方百姓。”


    “相國,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放心,定不負相國所望!”


    季言之隨後便囑咐王管家為令狐幕僚打點行裝。行裝打理好了後三日,吏部的就任公文也就正式下達,令狐幕僚接了就任公文,就此拜別季言之,出長安前往外地走馬上任。


    相國府大門上的門牌匾已經取下,換上了王府的門牌匾,這代表著季言之已經成功請辭,致仕在家。


    季言之每天除了暗中布置外,就是潑墨畫畫,順便再看一看瞧一瞧剛剛出生不久的便宜兒砸王霖,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悠閑自在。就這樣過了三月,白日裏清醒時間越發短暫的清河公主終於熬不住病魔的侵蝕,溘然長逝。


    王府上掛上了白幡。


    披麻戴孝的寧安郡主在清河公主的靈位前哭得死去活來。雖然她的母親為了她,給她找了一位好繼父,但她從此就成了沒有母親的人。


    再沒有誰會像清河公主那樣,全心全意的愛她……


    哪怕是她生父的族人,不也是因為王駙馬死後,她們母子身份的問題而占不到一丁點兒的便宜,從此對靠著帝王恩寵過活的她們不聞不問嗎。


    寧安郡主越發哭得不能自已。


    穿著素衣的季言之微微一歎,吩咐上門來祭奠的王金釧、王銀釧好生安慰她們的三妹。


    寧安郡主哽咽的說:“多謝父親好意,女兒對這一天的到來早有意料。依然傷心,但為了讓娘親走的安心,女兒會控製住自己,哭一會兒就好了……”


    季言之:“……”


    王銀釧瞄了一眼哭得雙眼紅腫的寧安郡主,不自覺的咕嘟:“三妹啊,你這…隻是哭了一會兒?”


    季言之:“……”


    王金釧瞪了一眼淨說大實話的王銀釧。“得了,你少說幾句,還不扶著三妹到一旁休息。”


    王銀釧吐了吐舌頭,不過沒反駁王金釧的話,很有姐姐樣兒的扶著寧安郡主到一旁歇息。


    由於去世的清河公主乃是當今聖上一母所出的胞妹,王府掛起白幡後,上門祭奠之人便絡繹不絕。臨近黃昏時分,在唐宣宗跟前伺候的高公公親自登門,代替唐宣宗為清河公主上了一炷香。


    “王大人與郡主還請節哀。”


    寧安郡主眼眶兒一紅,繼而將小腦袋低垂。


    她不想說話,主要是高公公甚是貪財,上次還因為她通傳求見皇帝舅舅,卻沒有給孝敬銀兩而故意給她使絆子。


    季言之無法,隻能出麵代替寧安郡主開口道:“還望高公公見諒,檸姐兒剛剛喪母正處於悲傷階段,想著就會落淚,所以才…對高公公失禮。”


    高公公甩了一下佛塵,單手掐著蘭花指,聲音略微尖細的道:“咱家知道,不會怪罪郡主的。隻是啊,王大人咱家在這兒多一句嘴,如若萬歲爺想起宣寧安郡主進宮,郡主可不能對萬歲爺這樣。不然咱家可幫不了什麽忙。”


    季言之眸光一閃,表麵暗含感謝提醒之意的道:“多謝高公公提醒。”


    隨後高公公便告辭離開。


    臨走之時,季言之‘很上道’的給高公公塞了一千兩的銀票。


    高公公滿意頷首,總算高高興興的離去。


    “嶽父,剛才高公公說萬歲爺想起宣寧安郡主進宮,可是提醒父親……”蘇龍在季言之淡淡瞥過來的視線下,聲音漸漸壓低。“嶽父,女婿覺得聖上有意為西涼用兵。”


    “廢話!”


    季言之帶著蘇龍以及魏虎前往偏廳說話,剛落座就直接甩給蘇龍這樣的一句話。


    蘇龍訕訕然,整張臉寫滿了尷尬的時候,季言之略感無語的道:“早在清河公主下嫁給老夫為平妻,老夫就說過讓你在戶部聽差的時候警醒一點兒,沒明著提醒主要是老夫相信你是聰明人。結果……”


    季言之搖頭:“你比魏虎這憨貨好不了多少啊!”


    被冷不丁波及的魏虎一頭霧水,“嶽父大人在上,女婿又怎麽了?”


    魏虎覺得他最近沒有犯什麽原則性的錯誤啊,出門在外就不說了,在家裏他可是一直將王銀釧這隻母老虎當成仙女兒一樣供起來,怎麽嶽父大人挖苦蘇龍的時候,總會習慣性的波及他啊!


    前個兒嶽父大人還說喜歡他的憨呢?今兒怎麽?


    “怎麽了?你還問老夫怎麽了?”看著魏虎那一頭霧水的蠢樣兒,季言之就氣不打一處來。“老夫讓你安安份份聽差,你可到好,一天到晚的招惹那薛平貴幹嘛?”


    魏虎縮了縮脖子,有些委屈巴巴的道:“嶽父,那薛平貴有些邪門!”


    季言之無力扶額。“就是因為他邪門,老夫才讓智商不過關的你少去招惹他。你瞧瞧,你才簡單的為難薛平貴幾次,關於你在軍中飛揚跋扈,無故欺壓將士的事情就被宣揚得滿軍營皆知。”


    季言之很想對魏虎說一句‘傻麅子,你被擁有男主光環的薛平貴當成踏腳石一樣踩了’,但轉念又一想,魏虎在劇情中本來就是一個無腦反派炮灰,經常給薛平貴送經驗送名聲,也就嘖了一聲,沒以傻麅子‘問候’魏虎,隻著重再次警告了他一句。


    “記住你的腦子比不了那薛平貴。為了不被薛平貴反算計,你就暫時安份一點兒,別在未上戰場之前招惹他。”至於上了戰場之後,也到了薛平貴該成為俘虜,到西涼做他的駙馬時候了,魏虎到時可以盡情的算計。“老夫為官之時積攢下來的人脈,可不是用在為你個憨貨處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上。”


    魏虎沮喪著臉表示受教。


    蘇龍這時候開口:“是女婿的錯,直到最近才醒悟過來聖上準備對西涼用兵。隻是國庫赤字,怕是支撐不起時間長久的戰役!嶽父可有良策解決。”


    “是你為戶部侍郎還是老夫為戶部侍郎?”季言之沒好氣的哼道:“別忘了老夫現在身上隻掛了一個駙馬都尉的閑差,萬萬不敢幹涉朝政。”


    頓了頓,到底念在蘇龍好歹是自己的大女婿,終究還是開口提醒蘇龍道。


    “蘇龍啊,你要謹記你隻是戶部侍郎,你上麵有戶部尚書有趙相國,你隻需聽命做事,其他的最好不要多想,免得……一旦出現任何變故,你便是最佳的替罪羊。”


    上位者好歹會給聽話的下屬一個機會,但絕對不會留著不聽話,什麽時都要摻和的手下。所以蘇龍再這麽下去,絕對會出事。


    心有大誌正在徐徐圖之的季言之,可不希望自己成了救火員,給兩個不成器的女婿成天救火。所以現在,必須得好好教育。


    第133章 王寶釧她爹(07)


    作為一個‘人老成精’, 睿智的好嶽父, 季言之說的話,蘇龍和魏虎還是很聽的。一席話, 季言之說得蘇龍和魏虎麵紅耳赤,能說會道心思重的和口拙憨憨全都隻剩下狂點頭,心中直呼“嶽父我知道錯了, 你別在念經了。”


    玩笑話。總之祭奠完清河公主,兩個女婿帶著王金釧、王銀釧分別歸家, 在家守孝的半年期間,兩個女婿受教了,做事情都按照季言之所囑咐的行事, 算是借著為清河公主守孝, 將自己飛揚跋扈、仗勢欺人(特指魏虎)的名聲,奇跡般的刷好了不少。


    薛平貴如今早已從軍, 作為這方位麵世界瞎眼天道選的天選之子, 薛平貴一從軍就如有神助很受上級賞識。往日魏虎最看不慣他這點, 覺得他虛偽至極, 明明依靠上級的賞識迅速上位, 偏偏還擺出一副‘我是憑借真材實料上位’的蓮花姿態。


    哪像他魏虎, 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憑借著嶽父,才在軍中混得那叫一個風聲水起。


    魏虎厭惡薛平貴, 因此三天兩頭的找麻煩,不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他就是二話不說找他武鬥。


    可自從那位嫁給王允(季言之)為平妻,結果不到一年就……的清河公主溘然離逝後, 魏虎就跟學聰明似的,也不見天陰陽怪氣的嘲諷,平日裏隻會用就跟看到了不忍直視的辣雞似的,直接把薛平貴給無視掉了。


    薛平貴都挺納悶的。往日魏虎刻意針對甚至以武打鬥,薛平貴都不虛,甚至覺得這都可以成為助力讓他更上一層樓。但是赤裸裸的無視卻讓薛平貴惱火不已,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徹底,於是還比以往更加的厭惡魏虎,甚至憎恨狗眼看人低的王允(季言)。


    無意中得知此事的季言之覺得,就算滿滿的臥槽,都不能洗刷自己被惡心到的心情。


    的確,季言之很討厭薛平貴這個人。


    或許薛平貴本身是有才幹吧,但再有才幹也不能抹殺她的渣屬性。季言之討厭薛平貴,除了薛平貴本身喜歡軟飯硬吃以外,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而且自命不凡,覺得王允(季言之)身為堂堂前相國不該看不起他,該把他這個‘三女婿’放到與蘇龍、魏虎同等位置對待。


    可王允為什麽要看得起他?就連季言之這種大佬都覺得吃軟飯沒啥,隻要軟飯不硬吃、覺得提供你吃軟飯的人是欠了你的思想就成,何況是身為堂堂大唐相國的王允了。


    不說其他,能夠順風順水當上大官的,那個沒有一套識人的本事。豈會看不出薛平貴到底是怎麽一個人?


    嫌貧愛富肯定有,畢竟如珠如寶養大的嬌嬌,誰願意她嫁給一無所有還居無定所隻能棲息寒窯的臭乞丐?


    真以為嫁人就隻嫁閨女一人?如果女兒嫁過去,生活條件比原本在家的時候下降了百分之三百,有錢的娘家不幫扶女兒?


    即使換做季言之,也從來不認為嫌貧愛富有什麽不對。


    真正長久的愛情隻能建立在雙方的對等上。


    王寶釧是這樣嗎?王寶釧她純粹就是中蠱了,以至於為了所謂的感情把腦子都給丟掉了。


    反正就季言之看來,王寶釧身上完完全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氣度,簡直戀愛腦到比沒有讀過書,她口中的愚婦都不如…


    反正季言之對王寶釧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她嫁貓嫁狗,嫁給乞丐和著乞丐沿街乞討都與季言之,與王家無關。說白了季言之之所以警告魏虎不要致力於充當送分小boss,給薛平貴送經驗,純碎就是覺得薛平貴和王寶釧不值得他一直關注針對。


    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為了敗家玩意兒和軟飯硬吃的渣男,根本就不值得浪費哪怕一丁點的精力,與其浪費在這上麵,他還不如百分之百投入造反事業呢。


    扯遠了,且說魏虎控製住自己的暴脾氣,盡量無視掉軍中還有薛平貴這麽一個人後,薛平貴就深感自尊心遭受了侮辱。忍不住的,在回家之時忍不住和‘賢良淑德’範兒之足的王寶釧抱怨了幾句,然後說些比如什麽‘他日必功成名就要讓狗眼看待人低的小人好看’的勵誌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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