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姐姐你醒醒。”他拍醒了陸佳音。


    陸佳音愣愣,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季言之,突然‘哇’的一聲,嚎嚎大哭了起來。


    季言之明白,陸佳音這是在宣泄著自己所遭遇的苦難,所以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陸佳音將所有的苦難哭完,才幽幽的開口道。


    “餓了嗎?剛才有隻笨蛇撞到了我偷藏的刀子上,等會把蛇處理幹淨,蛇肉片成薄片兒,我們就用溫泉水燙著吃。”


    第94章 被拐孩子自己回家後(02)


    陸佳音木木的應了一聲。


    被拐賣來小村子的這段時間, 前期的陸佳音由於反抗激烈, 什麽苦頭都吃過。


    村裏惡魔們教訓不服管教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殘忍, 一個比一個要侮辱人。被暴打一頓,被強暴那隻是小case。


    有時候惡魔骨子裏暴虐因子發作, 除了對被拐賣來的女人性虐以外, 還會狠狠的餓上女人幾天, 然後喂已經被折騰得奄奄一息,隻剩下一口氣的女人喝尿吃屎…


    陸佳音後期怕了,所以她安分起來, 乖巧等待逃跑時期。這一過程中,她連死耗子肉也吃過。


    就算是蛇肉, 生的陸佳音其實也不怕。


    隻不過讓她處理, 她總會想到當初為了不陷入喝尿吃屎等能夠泯滅人性、讓自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而吃死耗子肉、蜘蛛的一幕。


    陸佳音抱緊了身子, 又重新縮回了溫泉水潭子裏。


    季言之沒有理會陸佳音的木然呆板, 他用手術刀輕巧的剝開菜花蛇的腹部,將內髒挑出, 丟到不遠處隨意布置了一個陷阱, 便回到溫泉水潭旁一刀一刀的片著蛇肉。


    蛇肉片得十分的薄, 就像雪花紙一樣, 放在溫度很高的溫泉水潭子裏,不一會兒的功夫一片片的薄得像紙的蛇肉就被燙得有五成熟。


    “陸姐姐可以吃了。”


    陸佳音呆呆的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將自己的魂魄從驚夢中找回來。


    “你是哪兒的人?”陸佳音問。


    “鄂省人。”季言之回答,並問:“姐姐你呢?”


    “天津人。”陸佳音回答道:“我本來是準備到海口旅遊的, 結果火車上喝了一個熱心大娘遞過來的水,就被迷昏拐賣到了這兒。”


    “警覺性太低了。”


    “是啊,警覺性太低了。”陸佳音捂臉嗚咽,“你呢,小弟弟,你是怎麽被拐賣來的。”


    “被繼母聯係人販子當街搶走的。”


    季言之可沒有給黑心繼母留麵子就是給生父留麵子的想法,直接將繼母之所以這麽做的緣由說了一遍。


    無非就是生了一個兒子,覺得前妻留下的兒子礙眼,所以動手除掉。


    而且季言之仔細想想,原劇情中小季言被人販子當街搶走後,繼母就以季奶奶照顧不了孩子,她拖著孩子也沒有多餘精力照顧季奶奶為由,‘趕’季奶奶回老家鄂省,除了她是真的看不順眼偏心小季言的季奶奶外,應該也有怕季奶奶如果在海口待久了,會察覺小季言被人販子當街搶走的事情與她有關。


    繼母麵甜心苦,實際上做事隻勝在一個狠辣和打了人一個意想不到外加措手不及,人嘛,用季言之的眼光來看,並不怎麽聰明。


    她聯絡人販子不是沒有留著破綻的。旁人暫時沒有察覺出來,一來是繼母的表麵功夫做得十分的好,二來也是如今刑偵手段不過關,至少他們達不到季言之那種隻要搞到手機,就可以知曉全世界秘密的技術。


    季言之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即便她也是為了她自己的孩子那又如何?對自己孩子的偏愛,從來就不是她能夠對小季言出手的理由。


    季言之垂眸,收斂滿目的幽暗。“我會想辦法回去的,陸姐姐你呢?”


    “要回去的,爸爸媽媽不知道因為我的失蹤有多傷心。”


    提到父母,陸佳音倒是恢複了不少的精神,不像先前那樣木木的。


    蛇類不經過特殊手法,比如說用蔥薑蒜、辣椒花椒等物爆炒的話,會有一股土腥味兒,讓人覺得很難吃。不過對於陸佳音或者季言之來講,食物不好吃味道不好根本沒什麽,反正隻是為了果腹,天明時候有力氣逃走。


    不一會兒的功夫,陸佳音和季言之就把整條大概有一斤多重的菜花蛇給解決掉了。隻是半飽,但到底驅散了饑餓所帶來的不適。


    陸佳音繼續泡在溫泉水潭裏,雙手抱膝,一副自我保護的模樣兒。


    季言之暗中吃了一顆能緩解疼痛、促進傷口快速愈合的藥丸,便也抱著膝蓋,坐在溫泉水潭子上的枯草地上,默默的發起了呆。


    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季言之已經收了起來,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做武器。


    季言之沒有將逃脫的希望放在陸佳音身上,不是看不起她,而是飽受傷害的人碰到傷害她的人,總會下意識的畏縮。而且女孩子的體力總是受到限製的,貿然對上一村子的壯漢,完完全全沒有勝的可能性。


    隻是他目前是小孩子,腿又剛剛動了手術。這種時候,最需要的是臥床靜養少活動。可是對於目前的情況,臥床靜養好活動顯然是很不現實的。


    他需要隨時警惕深山裏潛伏的各種危險,又要防備著小村子的青壯村民們越找越深入,找到他們現在所待的地方。


    好在他臨時用小石頭隨意弄的超簡易版的迷魂陣還是給力的,接下來的三天,整個村子的人出動開始地毯式的搜山,好幾次都搜到溫泉水潭子附近了,把陸佳音嚇得大氣不敢出,結果硬是沒找到就藏在溫泉水潭子裏的一大一小。


    “這裏的蛇真多。”季言之操起一塊石頭,又砸死了一條無毒的烏梢蛇。“可能那些壞人把這塊地方當成蛇窩,覺得咱們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根本就不敢躲藏在蛇窩裏,才沒想過踏入溫泉水潭子瞧瞧。”


    實際上蛇類經常在溫泉水潭子附近出現,除了溫度適宜以外,還有周遭生長著不少的名貴草藥的原因。像人參何首烏靈芝,甚至能夠使人致幻的植物,苦艾草、曼陀羅也生長有。


    所以這‘躲藏’的三天裏,季言之一直收集苦艾草和曼陀羅花。再加上他前一個世界帶著周珍跑到西伯利亞東部去看北極光順手從一種叫毒蠅傘蘑菇上收集到的,能夠讓人惡心抽搐、產生幻聽和幻視嚴重還會讓人失憶的蛤蟆菌,調配出了一劑可以下在飲用水裏,讓人陷入深度昏迷的迷幻藥劑。


    而在決定將這劑迷幻藥劑下到整個村子共同取水飲用的那口水井裏的時候,為了自身的安危,季言之幹脆深度催眠了陸佳音,讓她深刻的認定季言之所製造出來的迷幻藥劑是她無意中所得到的古方子,這樣在他們解決整個罪惡的村子,救出其他被拐賣折磨的婦女後,聚焦的主要目光就不必放在還是個孩子的他身上。


    又過了三日,地毯式搜山行為宣告結束。


    ‘丟’了媳婦兒子的兩家人罵罵咧咧,卻無可奈何的接受了他們倆極有可能被山中惡狼給吃了的說法,準備繼續存錢買媳婦和買兒子。


    幫忙找人的村民們早就找得筋疲力盡,‘丟’了媳婦兒子的兩家人主動放棄了,幫忙找人的他們自然也就鬆了一口氣,很高興的回去打老婆。


    在他們這些已經泯滅了基本道德底線的牲口看起來,那兩家人之所以丟媳婦的丟媳婦,丟兒子的丟兒子,主要的是給了他們臉,沒有一天三頓按頓頭的打。


    就像村裏最強的張老根一家,娶了媳婦三個兒子輪流睡,不也為了防止那女的想不開逃跑,而故意打折了那女的雙腿嗎。反正對於他們這些最看重傳宗接代責任的人來說,腿斷了並不影響女人為他們生孩子。


    小村子的惡魔們從來不把被拐賣來的女人當人看,自然也別指望得到自由之後的女人們把他們當成畜生來報複。


    季言之的手術傷口在超好的各種促進傷口愈合的藥丸的作用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當天夜裏,季言之和著陸佳音悄悄的偷摸下山,將少量就能夠讓人陷入深度昏迷的迷幻藥劑粉末撒進了村頭那口唯一的水井裏。


    第二天,整個小村子在許多人家罵罵咧咧下拉開了序幕。


    天剛蒙蒙亮,就有不少手腳腕上栓著繩子,被身邊男人好像狗一樣牽著的婦女出家門,開始往村頭那口水井移動,打水。


    繩子鐵鏈子是昨晚找出來栓上的,因為陸佳音的逃跑,讓參與了搜找的青壯村民們都不爽極了。


    為了防止不服管教的女人們有樣學樣兒,回家之後青壯村民們不光狠揍了一頓買來的媳婦,還找出繩子鐵鏈子,重新將差不多已經老實下來,活得很麻木的媳婦當牛馬栓起來。


    或許是被打怕了吧,各家各戶被買來的媳婦兒根本就不敢反抗。即便不被當成人來看,可為了活命,她們還是把自己活得沒麻木不仁,好像隻有這樣,她們才能夠活著一樣。


    季言之、陸佳音窩在距離村頭不遠處的草叢中一動不動。


    草叢的雜草很深,再加上塗抹了能隔絕氣味防蚊蟲的草藥膏,一動不動就像木偶一樣蹲在草叢中的二人,並沒有被陸陸續續到水井裏打水的人發現。


    村民們像驅趕牛馬一樣吆喝女人打水趕緊回家做飯。


    女人們沉默不吭,慢慢的提著笨重的木桶,將含有迷幻藥粉末的井水分別帶回來。


    迷幻藥劑由於是純植物提煉,沒有任何人工化學成分,帶著植物所特有的清香,能夠使水喝起來口感更佳的甘甜。用摻和了迷幻藥劑粉末的水做飯,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是手藝最差勁的人,也能夠做出美味佳肴。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女人們做飯,往往是不能第一時間吃到的。


    因為整個村子都靠販賣婦女兒童解決娶媳婦問題的牲口們,比村外邊的男人更加的大男子主義,打罵女人都是家常便飯,怎麽可能允許生育、傳宗接代的工具與他們同桌吃飯。而這也造成了整個小村子的青壯以及老者全都倒了,隻能被允許吃些殘羹剩肴的女人們卻全都意識清醒。


    女人們跌跌撞撞的衝出家門,就這樣聚集到了一起後,卻基本上都是茫然無措。


    也不知是誰率先起頭開始啜泣,女人們紛紛開始嚎嚎大哭。


    淒涼又帶著得出牢籠的慶幸,聽似瘋狂卻也有今後該何去何從的彷徨。


    “把那些惡魔綁起來。”


    陸佳音牽著季言之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相比大部分人的茫然無措,經過幾天休整的她明顯精神頭兒還不錯。


    不過精神頭兒不錯,並不代表陸佳音對於這小村落就不憎恨,不恐懼。


    她提到惡魔的時候,身子微不可微的顫抖了一下。很輕微,也就隻有被她牽著的季言之感覺到了。


    季言之沒有揭穿她的意思,所有痛苦與磨難都需要自己走出來,旁人說再多做再多也比不上自己想開。陸佳音還好,起碼她選擇麵對,而不是像其他同樣被拐賣的女人一樣在等待救贖的過程中逐漸麻木變成行屍走肉。


    季言之的目光直直的朝著一家破爛的磚瓦房看去。


    那是他生母秦香草目前的‘家’。


    季言之沒有相認的想法,因為早就在小季言被她夥同姘頭第一次賣掉的時候,他們之間的母子親情就已經一刀兩斷。即便此時的秦香草已經被生活折磨得瘋瘋癲癲,季言之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她的下場令人歎息,卻也應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至少在季言之這兒,是不會有任何同情可憐她的情緒產生。


    季言之默默地收回了視線,他像個真正靦腆內向的八歲孩子一樣,低垂腦袋,用餘光盯著自己沾滿了泥土,露出了腳趾的破布鞋。


    這時候,聚集在一起的女人們紛紛有了動作。


    她們摘下用來栓住她們的繩子鐵鏈子,將整個村子所有處於深度昏迷的人不拘老幼全部捆綁起來。然後又重新聚在一起,商量怎麽離開罪惡之村。


    “孩子怎麽辦?”


    其中一位臉上有疤的婦女畏畏縮縮的開口問。


    她生的是女兒,是這個村子比被拐賣婦女稍微高一等級的存在。如果她把女兒留下,在她們將通往村外的唯一通道——吊橋燒毀的話,男孩子們還好,可是女孩子,等到她們的絕對是噩夢一般的滅頂之災。


    她的女兒是強暴的產物,她對她的女兒身體裏流淌著的另外一半血厭惡至極,卻依然不希望因為她的無法麵對,從而讓她遭遇噩夢一般的滅頂之災。


    所以她才會由此一問。如果可以,她會帶著她的女兒出去,然後……


    她沒有信心能夠心無雜念不計較過去的將她的女兒撫養長大,她會選擇將她的女兒交給社會福利院,這是她憎恨交織下僅剩的善良。


    或許以後,她再次做了母親,會找回對孩子全然的母愛,可至少現在……


    臉上有疤的婦女話裏未盡的意思,其他有兒有女的被拐賣婦女全都明白。


    可正因為懂,她們全都陷入了沉默中。


    “帶著?”一位蓬頭垢麵,肮髒卻難掩清麗容顏的女人沙啞的開口道:“你能保證畜生的血脈長大以後不會也變成畜生?”本就是不該出生的產物,就該隨著肮髒一起埋葬。“別用母親對孩子的母愛,對我們進行任何形式上的綁架。”


    在季言之的認知裏,就有被解救的婦女,被聖母聖父婊們打著‘母愛是天底下最無私的愛’的名義,要求好不容易得出牢籠擺脫噩夢一般過去,重新開始的被拐賣婦女,接受找尋過來的惡魔和與惡魔所生的子女。


    怎麽可能呢!


    遭遇被當做牲口一樣對待的,又不是隻會口述正義的他們。


    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她們所承受的痛苦。


    縱然是她們生的孩子,但抱歉,媽媽對你們真的愛不起來。


    季言之是其中的例外,因為他同樣被拐賣過來的。算起來是遭受了各種痛苦卻依然苟活於世,不知道何去何從的被拐賣婦女兒童中的一員。所以沉默良久,季言之到底還是開口說話道。


    “帶上,他們有可能會成為惡魔。可不帶上他們必然會成為惡魔。”這樣罪惡的村子,隻要存在一天,就一天散發著如腐爛靈魂般的惡臭。“所以,帶上吧。反正外麵…嗯,不是有孤兒院嗎,到時候把帶出來的孩子不管男女往孤兒院一放,不就成了嗎。”反正根據他的觀察,就算最先開口詢問的大姐,都沒有把孩子帶出去後自己再辛苦撫養的打算。


    “小弟說得對。”陸佳音趕緊跟著開口:“再多了,現在考慮這些,為時過早了點。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先走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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