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整整齊齊同呼:“奴才/臣等不知。”


    “哦,不知道啊。那朕跟你們說說。”季言之勾唇,笑容越發的清脆悅耳。“幾天前,朕和擔任帝師的翁同龢談起了物價。朕說朕一頓早膳要吃兩個雞蛋,一個雞蛋差不多要九兩,兩個就是十七兩。


    朕又問翁老師,‘雞蛋實在太貴,翁老師你吃過沒有?’


    翁老師回答朕說,雞蛋那麽貴的食物,奴才平日裏怎麽吃得起。奴才家裏隻有祭祀時偶爾用用,平常絕對不敢吃。


    朕就對翁老師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覺得身為帝師之一的翁老師好可憐啊,哎喲不行。作為一國之君,朕不能在吃這麽貴的雞蛋時,還讓身為帝師之一的翁老師吃糠喝稀。


    所以朕啊,就帶著王貴出宮,準備給翁老師買兩個雞蛋送過去。結果,三個銅板一個,一兩銀子能夠買500多個哦!”


    群臣顫若驚蟬,全都不敢發言。


    季言之轉而冷哼一聲,用孩子特有的那種氣憤之言接著道:“這是當朕傻子來糊弄啊!所以吧,在朕眼皮子底下糊弄朕的奴才們,就全家整整齊齊一起去官窯挖煤吧!”


    挖煤?不是闔族發往寧古塔,披甲為奴?


    兩位尚書麵麵相覷,有心想說點什麽吧。又怕他們這位性子有些古怪、還熊熊的小皇帝為了讓人整整齊齊,不光全家倒黴,還連累親族。幹脆就閉緊嘴巴,保持沉默是金。


    季言之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趁著他們都‘默認’的情況下,季言之緊接著又開口。


    “既然諸卿都認同朕的處理辦法,抄家所得贓款全歸於私庫。正好朕訓練稽查衛需要一大筆銀子,也算物盡其用了。”


    季言之說罷連出腔的機會都不給滿朝的文武百官裏,丟下一句‘退朝’,就急匆匆的回了乾清宮開始安排他口中缺銀子需要組建的稽查衛按照他羅列出來的名單,挨個兒抄家。


    “對了,還有他們的親族,如果有收授賄賂的情況,一並兒給處理了,朕在山西新圈了幾個煤窯,正缺人手呢。”


    清稽查衛的首位都統叫欽顯,賜名,地地道道的純漢人,而且還是太監。為了妥當,季言之從組建稽查衛之初,就給欽顯這位稽查都統拍了一張忠心符,保證其忠心後就全力放權,擴充人手的訓練都交由欽顯來負責。


    “喳。”欽顯叩首:“奴才會按照萬歲爺交給奴才的名單仔仔細細的抄家,不放過任何一家。”


    “嗯,欽顯做事,朕放心。” 季言之:“對了,朕聽說這地方藏有豐富的鐵礦資源,欽顯可按照這張朕詢問各國名師繪製而成的圖紙,將這幾處朕圈的鐵礦找到,朕需要大量的鐵來鍛造火器。”


    欽顯:“奴才領命,這就安排手下督辦此事。”


    季言之:“跪安吧。”


    欽顯離開養心殿後,季言之便看起了奏折。


    同治三年這一年,大清所有兵力基本上都與太平天國軍在糾纏。至於西方列強,《北京條約》的簽署,暫時滿足了他們瓜分華夏的胃口,所以在兩宮太後卷簾歸政季言之親政之前,除了割肉養虎為患外沒其他的威脅。


    所以現在的季言之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暫時沒有威脅的西方列強上,也沒有怎麽放在正與太平天國軍交戰的曾國藩、李鴻章等淮軍湘軍部曲,而在放在了洋務運動上。


    在鹹豐元年(公元1861年)正月的時候,恭親王愛新覺羅·奕訢會同桂良、文祥上奏《通籌夷務全局酌擬章程六條》,推行了一項以富國強兵為目標的洋務運動。


    而慈禧、慈安兩宮太後發動辛酉政變成功從鹹豐臨死之前任命的顧命八大臣中奪取權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得到了愛新覺羅·奕訢的支持。


    季言之目前所待的這方以清末為主的位麵世界裏,慈禧、慈安兩宮太後就是以全力支持愛新覺羅奕訢展開以‘師夷製夷、中體西用 ’為主的洋務運動,說動了愛新覺羅·奕訢。


    季言之登基之後,以愛新覺羅·奕訢為首的洋務派代表,開始以‘自強’為旗號,引進西方先進生產技術,創辦新式軍事工業,訓練新式海陸軍,建成北洋水師等近代海軍。


    以‘求富’為旗號,興辦輪船、鐵路、電報、采礦、紡織等各種新式民用工業。並且還創辦新式學校,選送留學生出國深造,培養翻譯人才、軍事人才和科技人才。教授季言之洋文的老師,就是出自大清第一家官辦新式學校——京師同文館。


    從洋務運動的中心思想,以及條條框框來看,都是在尋找讓清政府恢複強大之路,如果上下一心,少不得會像日本進行的明治維新一樣,讓整個日本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了後期甚至有了禍害華夏的能耐。


    隻是這時候的清政府四分五裂,有頑固派、洋務派之分。而作為實際上掌控權力的慈禧太後既沒有大膽"駁議"的勇氣,更沒有奪取政權、取而代之的想法。


    她完全是因為內外交困的形勢,為保護清政府統治才暫時采取了支持洋務派的策略。然而實際上她跟許許多多掌握了實權的頑固派一樣,覺得‘洋務太過’會破壞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會影響她霸權統治,因此對於洋務運動多方掣肘,以至於洋務運動缺乏一個健全、有力的領導核心,僅憑幾個地方上熱心洋務的總督、巡撫去搞……


    這樣的洋務運動就好比大海中無人掌舵的大船,搖擺著不知駛往何方。


    而現在換了季言之——


    季言之必然是一個健全有能力,而且堅持甚至固執的領導者。


    即便愛新覺羅·奕訢在野史上和著他這世的親生額娘慈禧太後有很多香豔無比的瓜葛,甚至還說他愛新覺羅·載淳有可能不是鹹豐的兒子,而是愛新覺羅·奕訢的兒子,季言之也會竭盡自己所能確保洋務運動順利的展開。


    許多掌握了中央實權的頑固派改變思想倒好,如果不改變還想阻撓……


    殺是不可能的,多浪費以前吃的白飯啊,幹脆就全家整整齊齊的一起去官窯挖煤挖鐵礦,也算為國家強大盡了一份心力。


    嗬。這樣子的話,看誰還敢擺著老祖宗規矩重要不能破壞的譜兒,一天到晚的瞎阻撓。


    第67章 清穿之風雨同治(05)


    奉旨抄家的欽顯帶著足以堆滿戶部倉庫的銀錢以及各種古玩字畫回來複命了。


    不說提到的銀錢以及古玩字畫, 就連庫房裏存放的藥材布匹衣料都被全部搬空。可以說奉旨抄家的欽顯完完全全按照季言之所指示的那樣,連一條褲衩都沒有給他們留。


    “一群碩鼠。”季言之冷笑:“給我好好查查他們的親眷,朕既然慈悲說了要讓他們一家子都整整齊齊的話, 自然親朋女眷都得一起。”


    整個養心殿雅雀無聲,就連貼身負責季言之衣食住行的小王公公也是誠惶誠恐,不敢吭聲。不過欽顯不一樣,被貼了忠心符的他就好像季言之特級的腦殘粉一樣,不管季言之說什麽他都會完美執行。


    這不, 季言之準備讓貪汙分子連同親朋一起整整齊齊去官窯挖煤去, 別人不敢提反對也不敢讚同,偏偏欽顯站出來道:“萬歲爺所言極是, 奴才定會讓犯事之人闔族上下一起整整齊齊的為萬歲爺所提倡的國產企業的基建做出貢獻。”


    季言之露出了和熙笑靨。


    “王貴, 去請皇額娘來養心殿好好瞧瞧抄家明細。”


    小王公公遲疑,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回稟萬歲爺, 聖母皇太後那兒…”


    “又生病了?”季言之挑眉:“請太醫看過沒有?”


    小王公公:“太醫看過, 說是休息不好的緣故。”


    “既然休息不好, 那就給慈禧皇額娘說一聲,專用龍攆慈安皇額娘來就成。”


    和曆史上一直生活在慈禧太後陰影下的同治帝相同,季言之也隻從慈安太後身上體會到了母子之情,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就好像孝莊文皇後之於順治帝, 同樣是親生母親扶持少年天子,但因為母親過於強勢,一心想反抗的兒子要嗎被逼死;要嗎就在沉默中變態。


    季言之可不想曆史上的同治帝那樣憋屈,所以隻能放任自己變態了。


    不不不, 那不是變態,而是強勢。


    季言之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在小王公公領命退出養心殿,一邊安排人手抬著龍攆去慈寧宮請慈安太後,一邊親自到了慈寧宮隔壁的擷芳殿(慈慶宮),替季言之探望一想要插手政務就要頭暈目眩的慈禧太後。


    對於慈禧太後的這種毛病,經由太醫院所有太醫們的聯合會診,得出慈禧太後得了眩風症的結論。藥開了不少,也吃了不少,但是很可惜,慈禧太後一想插手政務就頭昏目眩好不難受,惹得慈禧太後那是整天心情都不太爽利。


    小王公公到來之時,慈禧太後剛剛吃了藥,看著還好,可小王公公一開始,慈禧太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皇帝又在胡鬧什麽?”


    小王公公低頭回答:“……萬歲爺很生氣,認為內務府的官員全都是挖皇家肉的碩鼠。”


    心中惱火的慈禧太後,剛想大聲責罵頓又感覺熟悉的眩暈感,頓時將大聲責罵咽了回去。慈禧太後努力平複思緒,過了好一會兒等眩暈感減輕,她才緩緩的道。


    “皇帝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隻誅首惡,餘下更好管理的道兒。犯錯的官員該罰,但罪不該累及家人。”慈禧太後神情嚴肅的道:“王貴啊,哀家身體欠安,就不去養心殿了。你回去仔仔細細的將哀家所說的話,複述一遍給萬歲爺聽。皇帝很聰慧,應該知道該怎麽亡羊補牢。”


    小王公公:“奴才遵旨。”


    小王公公隨即跪了安,一出擷芳殿(慈慶宮),便和已經坐在龍攆的慈安太後迎麵碰上。


    慈安太後有點兒詫異又有點兒了然,更明知故問的道:“慈禧妹妹不去。”


    小王公公低耳垂目:“回稟慈安太後娘娘,慈禧太後娘娘身體欠安,就不去養心殿了。”


    “那起磕吧。”


    慈安太後揚了揚手帕,隨即調整坐姿,心安理得的坐在龍攆正中間。很快,慈安太後便被龍攆抬著到了養心殿。


    “給皇額娘看座。”


    最近個頭兒明顯正在抽條瘋長的季言之丟開手中看到一半的書籍,轉而對在宮女攙扶下安然入座的慈安太後道:“皇額娘,你看看這份抄家明細。”


    慈安太後接過季言之遞來的很厚疊在一起的抄家明細,打開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這…這……怪不得皇帝會如此生氣,他們居然敢……”


    “所以必須全家整整齊齊的接受懲罰。”


    慈安太後默了,她覺得季言之對於‘整整齊齊’這個詞匯,有迷之好感,最近不光總愛提到還做到了讓犯事官員全家都整整齊齊的一起去季言之名下的煤礦挖煤。


    “皇帝這,你的處罰是不是……”


    “……太輕了?”季言之掐住了話茬,笑得很溫文爾雅的道:“慈安皇額娘說得沒錯,朕也覺得太輕了,所以已經安排人手去查這些居然敢從皇家挖肉,肥自己腰包的狗奴才的親族。還有家中的出嫁女必然也要查的。隻要有一件原本皇家庫房裏有的,卻被報損壞丟失的東西在出嫁女夫家找到,朕就……。嗬,皇額娘你說這是不是標準的禍及夫家。”


    慈安太後:“……”


    慈安太後:“王公公去了擷芳殿(慈慶宮),慈禧妹妹應該有話要傳達吧。”


    被問及的小王公公趕緊回答道:“回稟慈安皇太後,回稟萬歲爺,慈禧皇太後的的確確說了幾句話讓奴才傳達。”


    小王公公緊接著說了慈禧太後讓他轉達給季言之的話。


    季言之先是挑眉,繼而一笑:“慈禧皇額娘說的朕都明白。為君者禦下有方,可不是一味地講究仁慈寬厚,帝王者當殺戮果決,而不是優柔寡斷,別忘了聖祖朝,明尚額駙貪了一千兩銀子,就被依法查辦。而這些內務府的碩鼠們何止貪了一千兩。”


    慈安太後:“內務府的奴才哪能和額駙比。皇帝你這比喻可有點兒不恰當。”


    “如何不恰當了?”季言之故作疑惑的反問:“的確,內務府的奴才不能和額駙相提比論,畢竟一個是家奴一個是和碩額駙,怎麽比?”


    慈安太後:“皇帝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就如你慈禧皇額娘所言,你將犯事的奴才連同家人一並處理了,以後誰給你辦事,殺雞儆猴也就罷了,皇帝謹記水清則無魚的道理。”


    “大清人才濟濟,怎麽可能缺少奴才給朕辦事。”


    季言之不知道慈安太後外加慈禧太後這樣的觀點到底哪兒來的。他並不認同所以不會照做,所以該收拾的收拾,別以為他年齡小就好欺負,好被兩宮太後輪番說服,焉知有時候他們以為的孩子其實是最固執的。


    “皇額娘,其實相對於滿朝文武屍餐素位,朕更加容不得奴大欺主。一個個的將皇家當成傻子來糊弄,還一輩接著一輩,將訛皇家當成傻子來糊弄當成了祖傳事業。朕不將他們全部給處理了,都對不起為國庫省吃儉用到連雞蛋都舍不得吃,覺得那雞蛋太貴的皇瑪法(道光)。”


    慈安太後靜靜的看了季言之好幾秒,最終道:“皇帝獨斷乾綱,看來也不需皇額娘過多的過問政事了。整頓內務府之事,皇額娘不會再過問。你慈禧皇額娘那兒,皇額娘也會幫你隱瞞一二的。隻是學業上,皇帝不可鬆懈啊!”


    季言之點頭:“皇額娘放心,朕知道該怎麽做。”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慈安太後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她又不是慈禧太後,能夠憑借著親生額娘這一層關係,強勢的讓季言之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她隻是嫡母而已,在皇帝親生額娘還在的情況下,唯一能夠做的,還就隻有表現得比皇帝親生額娘更溫柔、寬和一點兒。


    而這也就代表慈安太後必須在某些時候,做適當的退讓。


    就好比這回,在季言之一再的堅持,而慈禧太後身體又欠安、隻能讓她一人‘輔佐’季言之處理政務的時候,她在勸規季言之幾次之後,季言之依然堅持已見的話,慈安太後也隻能選擇妥協。


    也幸好她性格平和,應了慈安的封號,如果換做慈禧太後遇到季言之這麽‘固執’,說不得會被嘔得病情更嚴重。


    想到慈禧太後如今的身體,慈安太後回慈寧宮的途中,就忍不住幽幽一歎,這又是何必呢。本以為慈禧太後是個聰明人,可結果得了那眩風病的毛病,一沾染政務就頭疼,還不若就此放下安心靜養,總歸擔了個聖母皇太後的封號,再怎麽著,身為一國之君,即便為了名聲,也不會虧待她的。


    可為什麽慈禧太後一直想不開呢。


    慈安太後蹙眉,在回宮的時候,忍不住向伺候自己的大宮女問出了這個問題。、


    大宮女有些遲疑,但到底還是開口回答道:“……主子,或許是慈禧主子見主子您,一直給萬歲爺排憂解難的關係,所以才……”病得如此難受還不願意放權。


    “哀家倒忘了這點。”慈安太後恍然大悟:“她啊,一貫是有誌向的,如今居然因為身體原因而前功盡棄,可不放不下嘛。”


    慈安太後嘲諷一笑,隨後隻在慈寧宮坐了一會兒,就去了隔壁擷芳殿(慈慶宮)看望慈禧太後,發現慈禧太後的臉色較昨兒還要難看不少,不免又是在心頭一陣歎息。


    “你啊,現在養身體更重要,皇帝哪兒有我呢,你啊就安心養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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