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對於唐謙茗的問題,白戟在沈易冬放學後,告訴他唐謙茗去醫院看他的事後,便隨口問了。


    「唐謙茗跟我的關係……」沈易冬整了一下滑下去的書包帶,跟對他說再見的吳越胡亂揮了揮手,跟上白戟的腳步朝著校門口走去,「其實我跟他沒什麽特別的關係。」


    「不能跟我說?」白戟淡淡的目光落在沈易冬身上。


    「咳!沒那回事。那什麽……唐謙茗就是曾經追過我。」說完,沈易冬馬上為自己補充道,「但是我從來沒答應過他,而且我對他完全沒那方麵的想法。」我隻對你有那方麵的想法。


    沈易冬一邊走,一邊仰著頭望著白戟,試圖用自己真誠清澈的雙眸,力證自己情史的絕對清白。他做好準備,等著白戟繼續往下問,然後把自己從裏到外地剖析給他男神,讓他知道自己絕對認真、專一,在遇到他前絕對沒對任何人起過心思,也不是隨便跟人家談戀愛的純情boy。可是他等啊等,等到他們走到校門口,他仰得脖子都酸了,白戟也沒再開口說些什麽。


    來接沈易冬放學的劉傑,車子停在離幼兒園校門口不遠處,眼看白戟就要朝著那車走去,沈易冬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那個……你沒什麽要問的了麽?」


    「我還需要問什麽?」白戟停下腳步,低頭看他。


    沈易冬看著白戟,確定在他臉上看不到對自己過去情感人際的好奇,隻能把自己滿腔演講稿咽回去,一臉灰敗沮喪地垂下腦袋,「沒什麽要問的就好。」


    沈易冬悶悶不樂地跟白戟上了車,駕駛座的劉傑扭頭逗他,不過沈易冬心情鬱悶,這次連白眼都沒甩他,劉傑隻能寂寞地發動車子,開上回唐家的路。


    劉傑開車很穩當也很規矩,沈易冬這些天坐他的車,還沒見過他超車,就算前麵開得慢吞吞的,他也能不急不躁地跟在人家後麵,而不是超過去。沈易冬看了一眼前麵的劉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車開得太穩了,叫人控製不住地起睡意。


    就在沈易冬感覺自己就要睡過去的時候,他聽到坐在自己身邊的白戟突然開口對劉傑道,「車速放慢點。」


    劉傑沒有為什麽,隻是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白戟,便按照他的要求,放緩了車速。劉傑的本職工作是保鏢,他被唐雲天要求配合白戟的工作。既然上麵那麽說了,那麽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他會按照白戟說的行動,而不會去問多餘的為什麽,這是他的職業素養。


    不過,沈易冬顯然沒有劉傑那樣的素養,目光在白戟和劉傑兩人身上打了個轉,沒弄明白情況,便開口問道。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看前麵。」白戟道。


    沈易冬疑惑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透過前麵的車窗,盯著前麵看。外麵馬路一切看起來都挺正常,開在他們前麵的是一輛普通的白色私家車,沈易冬盯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在沈易冬打算開口再問一次白戟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巨大的身影在空中緩緩顯出身形,浮在前麵那台白色私家車上空。


    「這是什麽?!」沈易冬忍不住叫了出來。


    那個白色的巨大身影看著就像一個白色巨型氣球,沈易冬的目光從那白色巨型氣球的底端往上轉,才發現那東西並不是整一個白色的球。它上麵一張嘴,還有一對鼓鼓的眼睛,再往上,可以看到它額頭延伸向背部,黑黃相間的斑紋。


    「這東西是一隻河豚……吧?」沈易冬抽搐了一下嘴角,這不僅僅是一隻河豚,還是一直大得離譜的河豚,跟它肚子底下那台白色私家車相比,整整大了至少數十倍。而且——這河豚居然跑馬路上來了……好吧,這河豚顯然是一隻妖怪,這麽大一隻浮在馬路上,卻沒有引起路人的恐慌,因為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這貨的存在。


    那隻河豚妖張了張嘴,然後擺動著身體往下沉,它白色的肚子在底下私家車的車頂一彈,它就如同一隻彈性不錯的皮球一般彈了起來。


    沈易冬瞪著雙眼,還沒明白那隻巨型河豚是要做什麽,就感覺自己被旁邊的白戟抱了過去。那麽一錯眼,再回頭,沈易冬看到的就是一隻河豚如同炮彈一般下落,而著陸目標正是沈易冬他們所在的車子。


    「我去!要死了!劉傑,快打方向盤!」沈易冬衝著劉傑叫道,但是劉傑看不到那隻河豚妖,不明狀況,就算聽到沈易冬的話,也沒法立刻做出反應。


    而就是劉傑做出反應前,他感覺到一直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與此同時,一側的車門陡然大開,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駕駛座上,而是到了了人行道上,白戟站在他身旁,一手搭在他肩上,還沒收回,一手穩穩地抱著他家小少爺。很顯然,他們都是被白戟從車子裏帶出來的。


    劉傑有些怔然,他是不相信鬼怪蛇神之類的東西的,在他看來那些都是迷信,他配合白戟行動,隻是因為唐雲天的吩咐,他自己本身是不信白戟真有什麽神通的。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認知被顛覆了——普通人能在一個眨眼的功夫,從行駛中車門緊閉的車內,把兩個活生生的人,毫髮無損地帶到外麵人行道上嗎?


    劉傑按了按眉心,再看馬路上,仿佛被一個小隕石撞擊過一般,出現了一個直徑有十米以上的巨坑,由中心往外延伸龜裂。而那巨坑底部,是他們那台被壓得看不出原形的車子。不過,也隻有他們那台車子在坑裏麵,周圍其他車子,在進入坑範圍之前,神奇得好像撞上什麽無形的東西,橫七豎八地都被迫停了下來,有追尾刮擦,但比起坑底他們那台車子,那些根本不叫事兒!


    劉傑隻能看到那坑周圍不自然停下的車輛,但沈易冬能夠看到,那隻河豚妖在壓癟了他們那台車子後,被困在了原地。不管它怎麽擺動巨大的身體,都沒法從離開那巨坑的範圍,就像一條被關在玻璃缸裏的金魚。


    沈易冬回頭看抱著他的白戟,小聲問道,「你把它困住的?」


    「嗯,結界。」白戟說著,放下沈易冬,目光落在了馬路對麵,「在這等我。」


    白戟說完,起身朝馬路對麵走去,如同閑庭散步一般穿過正在因為馬路中央出現大坑而鬧騰的人群,很快消失在了沈易冬和劉傑的視野中。


    術士在操縱妖怪的時候,跟妖怪是有一定聯繫的紐帶的,隻要那隻妖怪沒有消失,那【


    要找到操縱妖怪的術士其實並不難。操縱妖怪的他們必然就在那妖怪附近,順著兩者的聯繫紐帶,便能很快找到那術士。當然,術士也可以放棄他收服的那隻妖怪,單方麵切斷聯繫紐帶逃跑,遇上修為不高的修真者,或許還真能被他們逃脫。但是,修為稍高的,就能直接通過那聯繫紐帶,反向控製那術士。這招對白戟來說,顯然並沒有任何難度。


    走到對麵馬路,走到人行道上,再繞過綠化帶,在那不知道紀念什麽的無字石碑後麵,就看到了一個臉色青灰,眼窩深陷的中年男子,佝僂著背,僵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那人看到白戟,瞪大了雙眼,沒什麽神采的雙瞳透出明顯的恐懼。


    「支使你來害唐翊的人現在在哪裏?」白戟開口問道。


    那中年男子在白戟開口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控製的身體突然可以動了,他有些狼狽地往後踉蹌了兩步,盯著白戟動了動嘴角,又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猛然扭頭就跑。


    白戟目光一凝,那中年男子跑出去沒幾步,便被一股力量拖著回到了白戟麵前。


    「我對你支使你做事的人不感興趣,對你害的那人也不感興趣。你說不說於我也沒關係,但你得跟我走一趟了。」白戟道。


    中年男子見逃不掉,坐在地上仰頭看著白戟,扯了扯嘴角,用他嘶啞的聲音開口道,「你要把我交給唐雲天?」


    白戟默認。


    「唐雲天不就想知道我的僱主在哪裏嘛!我可以告訴你。你我都是做著一行的,拿錢辦事,我想唐雲天的要求並沒有說必須要抓到我吧?他隻要抓到我僱主後,你也就算完成交易了,你根本沒有抓我的必要。」那中年男子說道。


    白戟看著他,還沒來得急開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


    「張隊長,這邊這邊,我這羅盤指著這邊,那人離他操縱的妖怪不會太遠,他人肯定就在這附近了!「


    白戟抬眸看去,隻見曾芩拿著一個手掌大的羅盤,帶著一群身著製服的刑警,浩浩蕩蕩地朝著他們這邊跑來。


    10、第十章 ...


    石碑背後的位置視野不好,曾芩帶著刑偵大隊的人衝過來,順著羅盤的指向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後,才發現白戟也在場。


    曾芩先是一愣,隨後示意身後的刑偵大隊隊長張偉,讓大家先稍等一下,他自己上前跟白戟打了聲招呼。


    張偉皺了皺眉頭,看不太明白曾芩對白戟的慎重態度。他掃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那中年男子,見對方沒有逃跑的意圖,遲疑了一瞬,才抬手讓自己手下的隊員稍等。


    曾芩清了清嗓子,看著白戟開口道:「這麽巧,你也來抓亂往馬路上扔河豚的缺德術士?」


    白戟涼涼地掃了一眼曾芩。


    曾芩輕咳了一聲,把廢話咽回去,「那什麽,打個商量,這人交給張隊成麽?」


    「憑什麽?」白戟道。


    曾芩一臉正直,「像他這種破壞人類社會安定的缺德術士,就必須交給警察叔叔啊!」


    白戟冷笑一聲,走過去拎起那中年男子的衣領,就要離開。


    「你做什麽?」張偉上前一步攔住。


    白戟抬眸看向張偉,張偉被那冰冷的目光看得頓時頭皮發麻。就在這時,曾芩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他麵前,隔斷了白戟的目光。看著曾芩的後背,張偉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好吧好吧!我錯了,沈易冬下個月的住院費,我來交,換你把這人交給張隊!」曾芩咬牙道。


    「三個月。」白戟眼也不抬地說道。


    「兩個月!最多!再多我就要喝西北風去了!」曾芩一臉扭曲。


    「成交。」白戟把手中試圖掙紮的術士扔給曾芩。


    張偉:「……」這樣就成了?


    曾芩給那術士下了個禁製後,把人交給張偉,讓他帶人走,自己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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