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鬆離開宗人府後,心情異常沉重。


    回到府中,麵對熱鬧籌備中的婚事,他也難以展露笑顏。


    而宗人府裏的白辰彥,在經曆了最初的絕望和哀求後,漸漸變得麻木。


    他每天躺在那散發著惡臭的草堆上,望著牢房的天花板,思緒飄忽。


    他開始回憶自己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想起母親還在時對自己的寵溺,父親曾經的教誨,以及自己在府中的種種任性妄為。


    如今的下場,仿佛是命運對他的懲罰。


    偶爾,會有其他囚犯的爭吵和打鬥聲傳來,打破他的沉思。


    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和傷口的惡化,他發起了高燒。


    “來人啊,救救我!”他虛弱地呼喊著,但回應他的隻有冷漠的寂靜。


    在左相府,白芊芊和韓氏也在為白瑾言的婚事忙碌著。


    白芊芊偶爾會想起被關在宗人府的白辰彥。


    但也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對於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她實在難以產生太多的同情。


    而大雪也終於停了。


    讓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甚至在大雪停了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激動的跑出來又哭又笑。


    可白芊芊卻是一臉的憂愁。


    大災之後的重建可一點都不簡單。


    雪停了,隻等雪化就能建女子學堂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辰彥在宗人府的病情愈發嚴重。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在府中呼風喚雨。


    “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啊……”他喃喃自語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終於,有一天,宗人府的獄卒發現白辰彥已經昏迷不醒。


    他們急忙將他抬出牢房,試圖救治,但他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生命危在旦夕。


    消息傳到左相府,白青鬆皺起了眉頭,心中五味雜陳。


    但也清楚,白辰彥還不能死。


    是以,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把人給救回來。


    白青鬆直接去了太醫院找了三位太醫。


    帶著人前往宗人府。


    與此同時,在宗人府裏,白辰彥的病情持續惡化。


    他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爹,我錯了,我不想死……”


    一行人來到宗人府。


    不用白青鬆發話,三個太醫就蹲下身子,以此為白辰彥把脈。


    三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其中一人眉頭緊皺,搖了搖頭說:“相爺,公子的情況十分危急,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白青鬆聽了,心又沉了幾分。


    “這牢房裏不適合養傷。”那太醫又說了一句。


    白青鬆皺著眉頭,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本相知道了,這就進宮求皇上。”


    他的本意是給白辰彥教訓,而不是把人搞死了。


    皇宮。


    皇上自然也聽說了白辰彥病重的消息。


    是以當白青鬆來求情的時候,大手一會就準許了。


    他可不想把左相給逼急了。


    雖然知道這白辰彥不是左相的親兒子。


    可看左相要保人的架勢,他還是決定放人一馬。


    白辰彥還是被帶回了左相府。


    對此,不管是白瑾言還是白芊芊都沒太在意。


    多個人而已。


    而且白辰彥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機會搞事情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白辰彥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


    而左相府一邊忙著白瑾言的婚事,一邊關注著白辰彥的病情,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白辰彥的病情有了些許好轉。


    他慢慢恢複了意識,當他得知父親為了救他所做的一切,不禁淚流滿麵。


    “爹,我以後一定重新做人,不再讓您失望。”白辰彥虛弱地說道。


    白青鬆看著他,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擔憂:“希望你能記住這次教訓。”


    隨著白辰彥病情的穩定,左相府也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白瑾言的婚期臨近,府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的氛圍。


    大婚當日。


    東方的天際才剛泛起魚肚白,左相府就已燈火通明,忙碌一片。


    府中的下人們穿梭於各個角落,臉上洋溢著喜氣。


    閨房之中。


    白瑾言端坐在梳妝台前,身後的嬤嬤和丫鬟們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梳妝打扮。


    她那如瀑的黑發被輕輕盤起,插上了璀璨奪目的金釵和珠花。


    精致的妝容更是將她原本就絕美的容顏襯托得如同仙子下凡,蛾眉輕掃,朱唇點絳,眼波流轉間盡是嬌羞與期待。


    她身上的嫁衣是用上等的絲綢製成,繡工精細至極。


    鳳凰於飛的圖案栩栩如生,牡丹綻放的姿態嬌豔動人,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祝福與吉祥。


    紅色的綢緞輕輕擺動,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這場婚姻的隆重與神聖。


    白芊芊早早地來到了姐姐的房間,指揮著丫鬟們將各種珠寶首飾擺放整齊。


    又仔細檢查著陪嫁的物品,確保無一疏漏。


    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眼中卻流露出一絲不舍。


    白辰彥躺在自己的房間裏。


    盡管身體還未完全康複,但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白瑾言那裏。


    他在心裏默默的詛咒著白瑾言。


    “白瑾言你會守寡的,你跟六皇子都得死!”


    時辰漸近,府外傳來了喜樂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六皇子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長長的迎親隊伍,那排場宏大無比。


    隊伍中的鑼鼓聲、嗩呐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當六皇子踏入府門,白瑾言在白芊芊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她頭戴紅蓋頭,身姿婀娜,一步一步地向著門外走去。


    左相府的眾人跟在後麵,眼中飽含著祝福與不舍。


    走到門口,六皇子伸出手,輕輕牽過白瑾言。


    白瑾言微微顫抖著將手放在他的掌心,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在眾人的矚目下,白瑾言被小心翼翼地扶上了花轎。


    花轎的簾子落下的瞬間,她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淚水,有對家人的不舍,更有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與期待。


    隨著一聲“起轎”,迎親隊伍再次奏起喜樂,浩浩蕩蕩地向著六皇子府走去。


    左相府的眾人站在門口,望著遠去的花轎,久久不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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