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情緒不好,要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你別怪他。”


    梁堅是個糙漢子,也不會安慰人,隻能擠出一句幹巴巴的話來。


    “我情願他把憋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說出來了至少好受些。”


    林楓不怪於勝利,隻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於欣。


    梁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走進倉庫內。


    林楓在門口吸了支煙,隨後讓人把自己帶去見閩省各地的駐軍代表。


    走進屋子,陳守義幾人已經在裏麵了,周圍或坐或站,圍著二三十人。


    屋內氣氛有些冷硬,看得出來談話並不順利,林楓的到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人眼中迸發出各種情緒,有好奇,有忌憚,有怨恨。


    林楓走進人群,環視眾人一圈後拉開椅子坐下,緩緩說道:“給你們一天時間全部撤出閩省,明天下午三點之後,還留在我的地盤上的人和東西,全部充入救災兵團。”


    所有人驚愕地看著林楓,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一名氣質精悍的中年男人推開擋在前麵的人,死死壓抑著怒氣大聲道:“林楓,你這擺明了是搶劫!”


    “對,搶的就是你們。”林楓看也不看他,自顧自從口袋裏摸出三枚銅錢放在桌上,“陸昭明能搶,我怎麽就不能?”


    “你真當軍隊是泥捏的!憑什麽你一句話就要拿走整個閩省!”


    林楓撥弄著銅錢,輕輕轉動著其中一枚,淡淡地說道:“憑我家裏人死在了你們的朋友陸昭明手上,我沒有把你們都殺光,已經是我寬容大度了。”


    林楓的聲音格外平淡,在場眾人卻明明聽出了徹骨的殺意。


    “陸昭明是金高雄養的狗,我們跟金氏根本就沒有任何往來,為什麽要把他們的責任怪到我們頭上?”


    一名男子憤憤不平地說道。


    林楓掀起第二枚銅錢讓它在桌上旋轉,隨後撚起第三枚銅錢站起身,目光陡然陰冷起來。


    “難道我就不能怪你們嗎?”林楓暴喝出聲,“如果不是你們漠視陸昭明的惡行,這一切會發生嗎?”


    被他目光掃光的人,心髒猛烈震動起來,如山一般的氣勢席卷而來。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你們哪一個踐行了當初的誓言?我甚至覺得你們比陸昭明更惡毒,如果不是你們這幫人的冷漠,根本不會有陸昭明!”


    “你們就躺在避難所裏,享受著來自各地的供養,你們吃的喝的用的,是無數個陸昭明幫你們收集來的,你們吃的是人肉,喝的是人血,你們才是真正的陸昭明!”


    “既然隻想睡大覺,那留著物資和武器裝備有什麽用?都拿來給老子用好了!”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砸在眾人心上,一時間竟然連對視都不敢。


    林楓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恨意,攥緊手中的銅錢重新恢複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要怎麽報複你們這些真正的凶手,你們如果不願意接受我的要求,那我就把一切交給天意,我已經丟了兩次銅錢,就看這最後一枚是要你們死還是要你們活。”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所有人驚駭地看著林楓張開手,即將丟下那枚銅錢。


    就在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一隻蒼老的手突然從斜刺裏伸了過來,緊緊握住林楓正在張開的手掌。


    “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何苦為難他們。”


    陳守義略有些沙啞的嗓音傳來,話語中滿是哀求。


    林楓一言不發,隻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麵前眾人。


    陳守義用力按下林楓的右手,朝著眾人說道:“現在你們也已經知道了舊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與其在這裏和林楓爭辯誰對誰錯,還不如趕快回去和同僚商議怎麽撤離,石總參謀長不是莽撞的人,不會因為這件事怪罪你們的。如今強敵環伺,你我都是大夏人,沒有必要再起戰火。”


    眾人呆呆地看著林楓和陳守義,一時間全都沒了主意。


    一天時間絕無運走物資的可能,就連武器裝備和人員都運不完,何況現在各地的公路已經被林楓的人堵住。


    回去之後還要請示上級,溝通完了再決定是否撤離,這一來一回,到明天能運走的物資恐怕寥寥無幾。


    恐怕隻能將最重要的東西緊急空運離開,剩下的全得留給林楓。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


    陳守義怒聲喝道。


    眾人回過神來,神情倉惶地快步朝著屋外走去,到了外麵立刻找到自己的手下拿起了衛星電話。


    林楓甩開陳守義的手,朝著劉涵說道:“去把三元基地的人留下。”


    劉涵應聲離去,留住了三元的人。


    陳守義坐回椅子上,不悅地說道:“你逼他們逼太狠了。”


    林楓反唇相譏:“你們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從我們身上榨取價值的時候,沒見你們留情?”


    陳守義心中一怔,緩緩轉過頭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了於勝利之後,林楓心中原本已經衝淡了些的恨意突然又被點燃,現在他的情緒很不好。


    ……


    冀省北部,一片蒼茫的群山中。


    賀息霜從覆蓋著積雪的洞穴中鑽出,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看了看天色,又眺望了一下周圍的天空,確認沒有追擊的空中力量後,他才拖著血肉模糊的身體一瘸一拐地朝前方走去。


    才走一段,他就有些走不動了,全身麻木快要失去知覺,隻能無力地跌坐在雪地裏大口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像個瘋子一樣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不愧是林愛晚的種,比你老娘狠多了!”


    他似乎在咒罵自己那個形如仇寇的兒子,但神情中卻沒多少憤怒,反而有些得意。


    休息了好一陣,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連撲麵而來的風都變得更冷了。


    他微微一笑,轉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手掌一次次張合,讓雙臂裏快要凝結的血液重新奔騰起來。


    呼嘯聲從身後傳來,賀息霜猛然轉身一拳砸出,襲擊者的利爪劃過他的胸膛,他也成功將對方的眼眶打碎。


    兩具身影開始在雪地中糾纏,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搏殺,鮮血很快染紅了雪地。


    哢吧一聲扭斷這頭喪屍的頸椎後,賀息霜長長吐出一口氣,溫熱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如同一條長龍被吐出,升上天空。


    他張開嘴,朝著喪屍的脖頸咬了下去,用牙齒撕扯下一大塊血肉,貪婪地咀嚼起來。


    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印紅了整片胸膛,這個生食喪屍血肉補充體力的男人,在此刻如同從地獄中爬出,遊曳在人間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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