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時的會麵,就因為聞訊而來的記者們匆匆結束了。部長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離開,埃德加卻被堵在餐廳門口,笑得事不關己,“我相信這隻是個別現象,也相信足協。”“不,這和今晚的會麵沒有關係,隻是一次私人交往……”為了順利回去抱小卷毛,冷靜的主教練和記者們鬥智鬥勇,在替身的幫助下,終於千辛萬苦地回到家中。卻不見葡萄牙人的身影。他打電話過去,立馬被掛斷;發短信,又石沉大海。或許是害怕埃德加再度殺過來踹門,小小羅發了一條簡短的信息,“我好困,今晚我在宿舍睡,晚安。”埃德加摸摸下巴,隱隱鬆了一口氣,這種危險的時期,兩人的確不宜再住在一起。他的心裏很欣慰,克裏斯真的長大了啊!這幾天,球員們都在安心避風頭,他做的事情可一點都不少,此刻身心皆是疲憊,當下也不再多想,倒頭就睡。翌日一早,斯魯厄開始了封閉訓練。球員進出基地,任由記者如何追問,每個人都是統一口徑,“我們隻專注於比賽。”埃德加站在場邊,沒有戴墨鏡。在這種決賽時刻,心態才是最重要的,球員訓練的最大目的隻是為了保持狀態。他出現在這裏,隻是為了觀察他們的心情神態。球員們看起來都沒有被影響,除了他的小男朋友。當小小羅再一次繃著臉從他身前跑過,埃德加終於忍不住了,“克裏斯,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小球員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員都用戲謔的眼光看著他。又有人被叫到“小黑屋”去訓話了?埃德加回頭看了一眼,小小羅的臉色還是很臭,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天人交戰了很久,終於深吸了一口氣,在經過衛生間時,拐了進去。確定沒人後,他長臂一伸,將外麵等待的小小羅一把扯了過來,又迅速帶進最裏麵的隔間。轉過身,見小小羅抓著球衣袖口,呆呆地看著自己,埃德加一把將人抱住,“克裏斯,這樣夠刺激嗎?”小小羅想要推開他,雙臂卻被牢牢禁錮住,磨牙,“放開!”那雙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埃德加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讓他不能動彈,“你是在生氣?”見反抗變得更加激烈,埃德加皺了皺眉,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吻了下去。一吻完畢,小小羅終於安靜了下來,埃德加捧著他的後腦勺,低聲哄著,“克裏斯,告訴我為什麽生氣?”“你屈服了。”小小羅癟了癟嘴,皺著眉頭瞪他,“我們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你不僅沒有站出來,還和他們同流合汙!”埃德加的手無意識地在他脖頸上劃著,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說話啊!”葡萄牙人不滿意了。頂著凶巴巴的眼神,埃德加硬著頭皮又親了一口,“昨晚……我是故意被拍到的。”“為什麽?”“因為……在改變不了結果的前提下,我首先考慮的必須是,如何減少損失,甚至是從中獲利。”“你怎麽知道改變不了?球迷都在為我們抗議,報紙上都在說這件事……”小小羅急了。“噓……聽我說完。”埃德加又安撫地親了一下,“克裏斯,耐心。”自始至終,他都知道這件風波不會有什麽結果。德國是2006年的世界杯東道主,不能在此時破壞本國足球的聲譽,無論是政界還是體育界,都不會希望這樁醜聞鬧大,更何況還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賣足協和部長一個麵子?既然斯魯厄在這一次受到了委屈,那麽在將來總會受到補償的。“難道你要我拿著比賽錄像去上訴嗎?一句‘誤判難免’就可以解釋一切。”小小羅垂頭喪氣。他的邏輯很簡單,遇到不公平就要發聲,就要反抗。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夜之間,怎麽會牽扯到政界,牽扯到三年後。“這些事情,你一直都清楚,是嗎?”他眼神複雜地看著埃德加,“所以才會帶我們出去度假?”埃德加定定地看著他,“我這樣做讓你失望了嗎?”小小羅移開了視線,垂下頭,“我不知道。”見狀,埃德加也緩緩鬆開了手。“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不是說過,我們都是自由的嗎?為什麽現在又想改變我?”“可是,要想真正做到……太難了……”兩人無言地對立,小小的隔間裏連空氣都凝滯了。對麵的人始終埋著頭,埃德加摩挲著指尖,隻能看到黑色卷發底下露出的耳朵和脖頸,終於,他歎了一口氣,打破沉默,“你回去吧,不要多想,我們兩天後再談。”兩天後,那將會是一場決定性的比賽,不再有幹擾的比賽。小小羅點點頭,把手放到門鎖上。“克裏斯。”埃德加又叫住他,“沒有關係……”靜靜等了片刻,小小羅還是沒有聽見下文,咬了咬牙關,離開了。埃德加獨自呆在沉悶的隔間,周圍還是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他卻站了許久。他想讓克裏斯簡單快樂地踢球,也努力做到了,一直到今天……在隻剩自己時,他終於喃喃著把話說完了,“……你有權利離開。”這是一個成年人的荒誕星球,小王子不喜歡也是正常的。第114章 科特布斯慘案這兩天裏, 主教練出現在場邊的頻率之高,創下了曆史紀錄。盡管如此,還是沒有得到葡萄牙人的注意, 反倒惹得其他隊員們紛紛側目。又一日,看到小小羅再次扭頭就走,埃德加歎了一口氣,也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開。身後的茲拉坦追了上來, 用肩膀撞他, 笑得促狹, “看起來, 有人吵架了?”“沒有。”“嘖, 還嘴硬。”埃德加無奈,“真的沒有。”“那你現在這副樣子是做給誰看的?”“做給誰看的, 難道你不清楚嗎?”埃德加坦然地反唇相譏。找了個小男朋友, 哄人也是常有的事的, 他一點也沒有覺得難為情。從內心出發,他覺得自己和克裏斯都沒有錯,但他不能理直氣壯地表現出來小孩還在生氣呢。茲拉坦跟他哥倆好地勾肩搭背,笑得一臉蕩漾,“要不, 明天踢完比賽,我帶你去酒吧?不是你平常去的那種!”看埃德加擰起眉頭,他嗤笑,“喂, 別活得像個老先生……”隨後壓低聲音, “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的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這樣難道不奇怪嗎?”埃德加不理他。“你真的不去?”埃德加腳步不停。“你可別後悔啊!”瑞典人沒有再跟上來,而是大笑幾聲,吹著口哨回更衣室了。埃德加則是照舊發短信,“今晚要等你嗎?”依舊是沒有回音。除此之外,埃德加並沒有過多的舉動,每天在小孩麵前晃,也隻是在表達一個態度,想讓小孩從中得到安全感。如果滿腦子都是兩人會不會分手,那克裏斯永遠也理不清自己的心了。在表麵平靜中,他們迎來了倒數第2輪聯賽。買不到票的球迷準時打開電視,屏幕上,斯魯厄全隊穿著統一的訓練服,依次經過混合采訪區。走在最前麵的是兩個大高個,肩並肩聊著天,那是主教練和他的壞小子前鋒。鏡頭外有記者不停地叫他們的名字,茲拉坦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其中一個方向,似乎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埃德加見狀也停在原地,等待著瑞典人結束心血來潮。鏡頭立即聚焦在茲拉坦身上,頓時閃光燈大亮,那張胡子拉碴的側臉倨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名記者。“卡爾斯魯厄不會被打倒,我們也不是想做德甲冠軍。”他輕描淡寫地說完,然後扭頭麵對鏡頭,伸出雙手牢牢扶住攝影機,俯身湊近。下一秒,那張臉已經占滿屏幕。他用食指敲了敲鏡頭,不可一世地宣告,“卡爾斯魯厄會是歐洲冠軍。”鏡頭的遠景裏,埃德加漫不經心地等在原地,往後麵瞥了瞥。見茲拉坦已經放開了攝影機,他一馬當先繼續往前邁步,兩人就這麽揚長而去。電視機前,斯魯厄球迷已經激動地歡呼了起來,好像瑞典人說的是預言。主隊是百年球隊沒錯,但榮譽室裏隻有2個德國杯冠軍,1個德乙冠軍……因為足協的調整,這是他們連續第二個主場,許多身穿球衣的工作人員,不停揮舞著巨大的隊旗,球迷也跟著發出地動山搖的瘋狂呐喊。到處都是飄舞的深藍色,現場的科特布斯球迷少得可憐,幾乎淹沒在這一片海洋裏。舍甫琴科依舊是首發登場,這已經是他連續第5輪上場。他想要拿金靴,埃德加有意成全他,直接放棄了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