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並非此意,奴才聽聞索額圖在獄中遭普奇苛待,原本隻需脖子上佩戴一條鎖鏈,他私自又加了九條,將索額圖的手腳全都鎖上,不僅如此,還不許人送被褥和冬衣,連飯食可時常克扣,索額圖在獄中饑寒交迫,可憐至極。”“康熙”閉上雙眼,放在桌下的右手緊握成拳。“論輩分,他是齊克塔哈的叔父,齊克塔哈發現之後,實在不忍,可普奇說……說是陛下吩咐。”明珠說到這裏,抬眼看了一眼龍椅上的帝王,一時也辨不清此事是真是假。“齊克塔哈便隻能上報給了太子,這才”“你是覺得太子是為了替索額圖出頭,報複其他人?可他為何不抓苛待索額圖的普奇,反而抓的都是不相幹的人?”明珠猶豫了,可為了保下他的兩個兒子,他幾番掙紮,最終還是吐露了內情。“普奇是八阿哥一黨,因此,太子將怒火朝向的是所有親近八阿哥的人。”“明珠,汙蔑太子可是死罪,你想好了?”“奴才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皇上。”“既如此,朕要你去做一件事。”君臣二人到底說了什麽,無人知曉,明珠走後,藏在屏風後麵的“太子”走了出來。“下一步,就等著他們自己挨個跳出來。”朝中攻訐太子的言論越來越多,涉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廣。皇上也不再像最開始那般對太子全然信任,也會當著朝臣的麵斥責太子。“朕包容太子胤二十年矣,誰料其惡行愈發張揚,專擅威權。任意淩虐、恣行捶撻宗親,如平郡王納爾蘇、海善、普奇等人。今還欲為索額圖複仇,結成黨羽。實在叫朕心寒,責令在東宮禁足反省,不得出。”最後壓在大牢裏的一幹人等被無罪釋放,太子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下朝後,胤特意走到太子身旁,與他同行。“就這麽點本事?連老八都鬥不過,雖然我也樂得看熱鬧,但保寧我得護著,你都被禁足了,連自己都尚且岌岌可危,讓他出宮住,我找人守著他。”“太子”瞥了他一眼,一眼不發,徑直越過。氣得胤大步跟了上去,拽著他的衣袖說:“胤!我說了,你已經護不住他了!把他交給我!”“胤,給你一個警告,這次,你最好別參與進來。”“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胤覺得這個眼神很是熟悉,下意識鬆了手。太子又被禁足,這次胤得知後,沒有去東宮,而是去了乾清宮。他不曾行禮,走到“康熙”麵前。“我有話想說。”“康熙”批折子的動作一頓,將朱筆擱下。“都下去吧。”大門被關上,殿內隻有他們二人,胤靜靜與之對視。“哥。”被揭露了真實身份,“康熙”臉上露出胤最熟悉的溫和笑容,他起身,走過來拉著胤的手,帶著他到榻上坐著。“自上次從五台山回宮,保寧已許久不曾來看我了,陪我下一盤棋吧。”胤哪有心思下什麽棋,他張嘴就想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康熙”豎起食指,在嘴邊噓聲,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看著他笑了笑。“保寧乖,陪陪哥哥。”兄弟二人安安靜靜地各執一子,落在棋盤上。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輸贏便已見分曉。“保寧的棋藝見長,這一局是我輸了。”胤捏著手裏的棋子,目光落在棋盤上。“不是我的棋藝變好了,是哥你心不在焉。”他的棋藝哪裏能與太子哥哥相較,每每都是太子哥哥刻意放水,拉長時間,哄著他高興。“保寧,我現在又麵臨一個很艱難的抉擇,你說我是廢掉太子,還是選擇繼續相信他?”胤知道他口中的太子是誰,他也聽聞了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切,也清楚他指的選擇,背後是什麽意思。“哥”胤目露痛苦,他察覺得到太子內心真實的情緒有多激動。“你已經知道了,那麽我和他,你選誰?”胤閉上眼,桌上多了兩滴濕濡的痕跡。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起身,下榻,經過“康熙”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我誰也不選。”“康熙”看著手裏的棋子,沒有說話。可久久卻沒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他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卻又始終不敢回頭看一眼。直到一雙柔軟又溫暖的手,輕輕地擁著他。“我說過的,我會一直支持哥哥。”“康熙”或者說太子胤伸出手緊緊地回抱胞弟,在無人看見的時候,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微笑。這件事就這麽放著,一直到木蘭圍獵的時候,康熙帶著所有人一同出行,這次連太子也帶上了,一應待遇還如從前。隻是召見其他阿哥更多些。胤這次沒有被召見,這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被太子牽連,失了聖心。不過其他阿哥倒是常常來他的馬車上陪他,尤其是大阿哥、三阿哥還有四阿哥。後來,就連八阿哥竟然也出現了。他還像從前一樣笑的天真豁達。“二哥。”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口稱:“施主。”聽到這句陌生的稱呼,胤臉上溫文爾雅的笑容差點端不住。“二哥是在怪我嗎?太子是二哥的同胞兄長,我也是二哥的親弟弟,二哥怎麽能厚此薄彼呢。”胤撥弄著手裏的珠串,並不說話。“從小就是這樣,二哥那麽好的一個人,全部的心思都在太子身上,皇阿瑪也是,連太子之位都早早的給了他,我也想擁有太子擁有的一切。”胤一直自說自話,突然覺得有些無趣,最後留下一句:“我不會殺他的,二哥,我會向所有人證明,我並不輸給他。”說罷就轉身走了。胤緩緩睜眼,眼神落在虛空的位置上。這種事情沒有對錯,都是為了自己,人是自私的,他能理解胤。到了行宮之後,十八阿哥突然病了,十八阿哥的生母是漢妃密嬪,頗受寵愛,愛屋及烏,因此十八阿哥也得到了康熙的特別寵愛,所有人都去探望病了的幼弟。唯獨沒有人知會太子。“康熙”處理完政務,來看小十八,發現獨獨不見太子蹤影。當時臉色便不太好了。入夜之後,“康熙”在帳中批閱奏折,忽然瞧見有人影閃過。“什麽人?”禦前侍衛一聽,趕緊開始巡視排查,隻發現了一片被荊棘刮破的布料殘片。布料呈上之後,梁九功看的分明,那是太子專用的料子!當即眼皮一跳,低下頭不敢再看。“好啊。”“康熙”攥緊了手裏的那一小塊布料,眼神仿佛要殺人。又過了一日,十八阿哥生病的消息,終於在下午傳到了太子耳中,他去探望過後,已經是傍晚了,便想去禦前請安。誰知剛剛靠近,就被人押著帶了進去。“好啊,胤窺伺朕躬,起居動作、無不探聽。”“兒臣沒有。”康熙將袖中的布料扔了過去。“物證在此,你還敢狡辯!”“還有十八阿哥患病,眾人皆因朕年高,無不為朕憂慮,你是小十八的親兄長,卻毫無友愛之意。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為君,大清的江山祖業如何能好!”胤闖入,當眾哭著替哥哥分辨:“皇阿瑪眼裏就隻有十八弟,您要來圍獵散心,哥哥路上累病了,您卻連問都不問一句。”他看向兄弟們求助。眾阿哥誰沒有承過胤的恩惠呢,於是紛紛附和:“是啊,皇阿瑪,您對太子太過苛責了。”很清楚“太子”到沒病的“康熙”啞口無言,終究沒有明確下旨。“將胤壓下去,即刻送回京中。”眾皇子麵露異色,紛紛在思量皇阿瑪此言何意?是打算廢太子了?康熙並未言明是否廢太子,可對太子的處置又格外嚴重。一時之間眾人抓耳撓腮,恨不得衝到皇上的麵前去問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被囚禁的“太子”回去的路上做了一個夢,夢裏的胤倔強地看著自己。他說:“皇父若說我別樣的不是,事事都有,隻弑逆的事,我實無此心。”如今他自己變成了胤,才知道他當時有多無助,有多希望自己這個皇阿瑪能相信他,隻是夢裏的那個自己並沒有。太子出了事,康熙的興致大減,很快就回宮了。回宮就意味著要正式下旨處置太子,所有人都熱切地盯著禦前的動靜。終於,康熙召見了李光地、馬奇、張玉書等人。“爾等屬意誰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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