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農神從沙子底下拉出來,轉頭就跟人家翻臉,是不是有點忘恩負義了?可是職場潛規則也很惱火啊,他好好一個廚子,伺候吃不夠還得伺候睡嗎?


    可再認真算算之前的事,他也沒幹多少神眷者該幹的正事,還是農神救他的次數比較多,得黑死病那次還為了他去找月神阿麗安娜求藥……


    果然欠什麽都不能欠人情債,想起這些事來,自己被親了之後生個氣都覺著理不直氣不壯了!


    白心煩意亂地走了幾步,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些能把半條腿陷進去的柔軟砂子似乎硬了些,微帶著彈性,走起來快了不少。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卻見沙漠出不知怎麽生出點點綠草,而自己的腳步竟是踏在這些草上的,被盤結的精葉和草根托著,再也不會陷進沙子裏。


    猜都不必猜,這些草肯定是身後的農神搞出來的。


    白心情十分複雜。他明白農神打算做什麽,也覺著有這草對比著,自己剛才義正辭嚴地反對增加工作範圍的行為顯得實在太矯情了。


    回頭看去,農神已經靸著金拖鞋慢悠悠地走到了他麵前,平靜地問道:“怎麽又不走了?你那些學生還在沙漠外麵等著呢,走快點兒大概半個月就能和他們匯合了。”


    這是反諷嗎?白苦著臉看了農神一眼,不大有底氣地說道:“您不用為了我浪費神力,走慢一點也不要緊,反正他們身上有錢。”


    霍桑右手隨意地伸向空中,掌心向下,大片沙漠上便生出了點點淺綠,眨眼間長成盤根錯節的綠草,細看的話還能辨認出小白菜、薄荷、霍香之類的品種,都是能吃的食物。而這些東西在霍桑腳下就像張毯子一樣鋪開,所起的作用也無非是托住他神眷者的身體,以免他陷入流沙裏。


    把這片沙地化作菜園後,霍桑便問白:“你討厭我這樣的舉動嗎?”


    白搖了搖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農神指尖燃起一點金光,亮到白麵前,又說道:“你看,這就是我的神力。那些信徒、神官、神眷者信仰我,我就將賜予他們庇護乃至力量,即便是某些不夠虔誠的——”他瞟了白一下,又若無其事地挪開眼接著說了下去:“我的力量流動在他們體內,我的意誌能溝通信仰者的精神,你覺得這樣的事不能接受嗎?”


    你這是打算批評我工作態度不認真怎麽的?以為剛才那個白眼兒我沒看見嗎!我雖然信仰態度一般般吧,可是我工作成績突出啊!我不僅完成了廚子的本職工作,出門旅行一趟還拉來不少信仰者呢……白就像不少現代企業裏倚老賣老的員工那樣腹誹著boss,表麵上還要做出一副虛心接受領導意見的態度,誠懇無比地回答道:“當然不會……”


    農神勾了勾手指,白忽然覺著自己臉頰上那個金麥穗烙印上湧出一股暖流,順著血管經脈流入四肢百骸。那股力量溫和而充滿生機,他就好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呼吸從未有過的輕快,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迫不及待要麵對這個全新的、美好的世界。


    “你討厭這樣的感覺嗎?”


    白這回根本不需考慮,毫不遲疑地答了聲:“當然不。”不僅不討厭,要是有法子始終保持這麽幹勁滿滿、精神愉快的狀態,就是天天給霍桑做滿漢全席他都幹了。


    那根帶著神力的手指按在金麥穗的烙印上,源源不絕的神力流淌出來,分不清是來自神印還是農神本身。白享受著神力蕩滌身體的感覺,舒服地眯起眼來,想像著自己正被高人灌頂,傳下個甲子的功力什麽的。


    霍桑的聲音低低地響在他耳邊,帶著幾分少見的誘惑力說道:“對我而言,神力也是身體的一部分,你能理解吧?就像是延伸出去的肢體,你通過這枚烙印接受我的神力,和現在這樣接受我的肢體,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隨著他充滿說服力的話語,一根修長的手指按在白唇上,挑開牙關伸了進去,指尖上流動著溫暖的神力,在他口中肆意攪動。白一下子回過神來,用力咬住他的手指,含混不清地說道:“這不一樣,怎麽能一樣呢,那個是神力……那個是無形的……”


    他當然咬不動神的身體,霍桑眼也不眨地讓他咬著,嘴唇輕輕點在他耳廓上,向裏麵吹了口氣:“無形的,就像這樣對嗎?”


    濕熱的感覺在耳際皮膚上蔓延,整個耳膜都隻迴響著神的聲音。霍桑十分有耐心地講著道理,展示他的神力應當和什麽相比。他的手指也一個接一個地通過食指撐開的空隙伸進了神眷者口中,攪動著剛剛品嚐過的唇舌,直到神眷者充分理解了他的比喻才抽出手來,換上自己的唇舌繼續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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