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立刻點頭:“我明白,我們不會提起他的。”審神者大會結束之後,他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本丸,執法隊也收工回基地。百鳥在回去搞定任務報告之後,整理了一些自己小時候用過的資料,將其發給了之前留下了通訊的鈴鐺。哪怕是借口,但萬一她真的感興趣呢?而鈴鐺也特地問了一句可以給朋友看嗎,百鳥沒有拒絕。畢竟這些不是家裏那些隻能私藏的古籍,都是一些稍微花點心力就能整理出的資料。百鳥的行動就像是介紹一個人去一個知名但人流量極少的圖書館,然後列出了自己推薦的資料名單,讓人自己一個一個去翻閱。然後鈴鐺就把他給的資料分享了出去,但是這些太過公開,所以反而沒有什麽複盤價值。至少不去翻閱百鳥自己的私人設計的法陣記錄,他們怎麽也沒辦法察覺到問題的。在做完這件事之後,百鳥又幫皆川關注了一下三針短刀的情況。亂藤四郎是恢複最快的那個,小夜左文字也相當配合,至於五虎退,還保持著本體的狀態,但是好消息是,至少成功淨化了。至於醒來後會是什麽情況……就是另一件事了。隻是因為五虎退還未醒來,而三振短刀都不算什麽稀有刀,很難捆綁地被審神者接手。所以和上次注意到的一樣,還是亂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在努力賺錢養家,並沒有什麽新的什麽審神者或者夥伴。不過因為亂藤四郎已經聯係到了自己原本丸的那些刀劍們,所以最近的情緒也比過去更活潑一些。和皆川聯係上的時候,亂藤四郎甚至還愣了一下,後知後覺除了自己的原本丸之外,還有一個本丸惦記著自己。“皆川大人!”亂藤四郎高興地對著特地過來見他的審神者笑著揮了揮手,小夜左文字也站在他的身邊,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還是非常禮貌地對著審神者皆川點了點頭。“許久未見。”皆川也笑了起來:“看來你們過得不錯?”“嗯!”亂藤四郎笑著和皆川說了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隻是在提起自己的一期哥的時候眼神稍微暗淡了一些,但大體上還是快樂的。而一提到自己原本的本丸,亂藤四郎就想起了當時特殊的情況,眨了眨眼睛。皆川是再敏銳細心不過的個性,注意到了亂藤四郎的表情,忍不住擔心道:“怎麽了?”“啊……關於這件事。”亂藤四郎遲疑地說道:“的確發生了一件特別的事情。”亂藤四郎挑挑揀揀把那振明石國行的事情說了出來:“總而言之,就是明石先生斬殺了我的前任審神者,然後逃走了。”“唯一特殊的,就是那位明石先生……和鶴丸先生的靈力是同源的。”說到這個,亂藤四郎忍不住抿住唇,眼裏帶著一點期待和不好意思,開口道:“所以我就忍不住在想……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啦……”“但是,但是如果是鶴丸先生偶遇了自己的同伴,和他提起過我呢?”亂藤四郎低聲道:“我希望是這樣啦,這樣就代表鶴丸先生找到自己的夥伴了!”不知情的亂藤四郎毫無顧忌地說著自己的期待,此刻的他,對於未來抱有非常美好的幻想。所以皆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會說出那個殘忍的真相。皆川隻是對著亂藤四郎露出了同樣溫柔的笑容,眼睛彎起:“是這樣啊……”他笑著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這麽期待著的呢。”哪怕他比誰都清楚的知道,亂藤四郎口中的期待,是絕不會出現的發展。因為就在他們離開自己的本丸之後,那振和亂藤四郎約好了以後再見的鶴丸國永,就再也沒有機會履行自己定下的約定了。皆川隻是看著眼前麵露期待的橙色長發的短刀付喪神,溫柔地又一次重複了那一句話。“那真是,太好了。”第167章 正文完結。在他們交流的過程中,小夜左文字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們,很少會在其中插話。隻有亂藤四郎主動喊出他的名字,詢問他的想法時,藍發的短刀才會輕輕開口說出幾個音節。其他時候,他一直都是保持著沉默,安靜地看著他們,似乎在進行什麽判斷。一直到皆川和亂藤四郎聊完之後,亂藤四郎打算回去時,小夜左文字才突然開口:“我有話想對你說。”亂藤四郎是個貼心的孩子,他看看小夜,又看看皆川,立刻揚起笑容:“那我就在那邊等你們啦?”等亂藤四郎離開之後,皆川對著小夜露出微笑,問道:“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小夜。”小夜左文字搖搖頭,他盯著皆川,輕聲道:“……鶴丸先生,怎麽了?”皆川微微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小夜:“……誒?”小夜又不說話了,隻是安靜地看著皆川。亂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都是非常敏銳的短刀,但是他們身上有著絕對鮮明的區別。亂藤四郎喜歡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總是顯得活潑又開朗,幾乎沒有什麽能打擊到他。而小夜左文字,是個不折不扣的悲觀主義,他會下意識聯想到最糟糕的一切。就像是事物可以聯想到饑荒,前往萬屋也會認為自己要被賣掉。所以皆川哪怕什麽都沒有說,他還是下意識聯想到了最糟糕的未來。“……不是這樣的,小夜。”皆川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說出了一部分的事實:“鶴丸殿下已經離開了我的本丸,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我隻是在前段時間,認識了幾位同僚,他們或多或少都和鶴丸殿下曾經的夥伴接觸過,所以我……想知道關於鶴丸殿下更多的事情。”“隻是剛才,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皆川笑了笑:“抱歉,讓你誤會了,小夜。”小夜左文字沒有說自己信沒信,隻是在皆川以為他都不會開口了之後,他輕輕提起了另一振刀:“和泉守兼定……如果是指他的夥伴的話。”皆川愣住了。關於和泉守兼定的事情,皆川其實是知道的通過自己本丸的鶴丸國永。但也僅此而已,其中的具體故事,他們本丸的鶴丸國永或許沒有聽完並不清楚,或許是聽到了卻沒有告訴過他。而這部分的事情帶著一定的不確定,所以從一開始,皆川就沒有共享過這個消息。但是這一刻,被小夜左文字正麵的認可確定了。皆川反而沒有了任何逃避的可能。“……和泉守兼定?”皆川下意識地重複了這個名字。在之前的相處之中,足夠小夜左文字對這位審神者做出是否可以相信的判斷。若說信任那還太早,但是……他並不願意屬於另一個人的故事在此處消抹。既然眼前的皆川可以聯係到鶴丸先生、和泉守先生的夥伴的話……那麽,至少要讓他們知道真相。知道那振兼具實力和美觀的刀劍付喪神,從一而終,從未違反過武士道。於是皆川微笑著來,沉默著離開了。【雖然總說讓國廣不要變成鬼,但……先變成敵人的,說不定回事我啊。】【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破壞曆史,還是某種意義上順從了曆史的走向。】【不過,安心吧,我是不會真的變成敵人的!】【我隻是,在盡我所能。】這些話單聽也就算了,可是放在此處……“這不就是知曉曆史但決定不改變曆史嗎……?!”鈴鐺發出了尖銳的爆鳴。就好像猜測在這一刻,因這一段話被完全證實了。皆川雖然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現在也隻是低著頭,手裏捧著一杯熱茶,雙眼顯得放空。薩摩耶審神者淚眼汪汪,嗚汪一聲就要哭出來了。鳶尾顫抖的手,崩潰的心本以為再糟糕不過也隻是惡審,結果這種沒有壞人,隻是一切屬於命運的必然……這不是更過分了嗎?!四位審神者完全說不出話來,因為審神者之間多人交流比較麻煩的關係,再加上他們的交流不太方便被人知道,所以最近都是特地約時間見麵的。而對於他們來說,最方便的見麵場所,自然是時政官方了。最近時政的防禦又高了一層,而皆川還需要去見亂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因而在這裏是最方便的。這一次就是如此,皆川來見亂藤四郎,鈴鐺等人就在食堂等著。是的他們在食堂聊這些。越是嘈雜的環境,他們的對話才更不容易被注意到。尤其是他們之中有一隻狗在,周圍是否有人不對勁,他都會看顧著。就比如他們才安靜了一會兒,薩摩耶就猛地抬起頭,做出了一個嗅的動作。另外三人立刻就看向了他,鈴鐺問:“怎麽了?”“熟悉的味道……”薩摩耶這麽低聲說著,耳朵不知不覺豎了起來。而順著他所注意到的放下,鈴鐺等人也看了過去熟悉的製服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因為食堂人來人往,所以他們在其中根本不引人注意,尤其是審神者大多都有用禦神紙遮擋麵孔和靈力的習慣,他們在其中就更不顯眼了。所以當那雙不存在的狗耳朵豎起來,皆川等人也保持了肅靜,而被偷偷關注的那位執法員並未注意到他們的存在。而最重要的是這位執法者身邊,多了一位身影。白發金瞳的付喪神帶著淺淺的笑容,自然而然走在了他的身側。光是看到這一幕,四位審神者都有些說不出話來,可是在二人隔著一定距離經過時,薩摩耶和皆川當即開口:“……靈力(味道)不對。”那位鶴丸國永,身上的靈力,並非是執法者百鳥的。他們無法察覺到百鳥收斂好的靈力,但是可以感知那位鶴丸國永殿下身上的靈力。意識到這一點,皆川鬆下了肩膀,沒有說話。而在時政的食堂之中,百鳥並沒有太過警惕周圍,他端著一份午餐,隨意挑選了位置坐下,而和他靈力並不相同的鶴丸國永自然而然坐在了他的對麵。哪怕皆川等人並沒有偷聽的打算,可是薩摩耶卻身體本能不受控製地關注著那邊的交流。在安靜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位執法者歎了口氣:“我大概知道c的想法,我不知道他對你說過什麽……但是我真的沒有成為審神者的打算,鶴丸先生。”“不用擔心,那位大人也和我提過這一點呢。”擁有著不同靈力的那位鶴丸國永笑了起來,金色的眼睛燦爛耀眼:“隻是啊,果然想認真地確認一次答案。”他調侃著笑道:“隻是您的日常太過繁忙,竟然隻有午餐時間可以空給我嗎?”隻是單純吃個飯,但是被c丟了一隻鶴丸的百鳥:“……”這隻鶴丸國永,自然是他在扮演三日月宗近那會兒救下的被鎖住的鶴丸國永。因為當時這位鶴丸國永隱約察覺到了什麽,所以就被執法隊扣下了。但是扣下也不是單純的扣下,畢竟總不能把人從一個地方救下,又關在另一個地方吧?將身上的暗墮處理掉、確認了心理沒什麽問題之後,他的情況其實和亂藤四郎差不多,都是自己養自己。隻是亂藤四郎幹的是時政那邊的工作,這振鶴丸國永或多或少涉及到了一點執法隊的事情。而這一次,剛好兩個人都空閑了,c幹脆就把刀丟給他了就算不是他們執法隊某個人的刀劍,但也算是一種微妙的編外成員的夥伴了。……怎麽說呢,百鳥好像一點也不意外。雖然場所不太對,但黑發藍眼的執法者卻也意識到了這次對話的認真興致,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一些。當一個總是笑著的人淡下笑容,原本五官帶給人的冷淡,就仿佛翻了幾倍。黑發的執法者認真思考了一下措辭,抬眼看向眼前的鶴丸國永,平靜說道:“大概是……自由吧?誒? 鶴丸國永微微睜大了眼睛,這個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畢竟之前,他都是被工作繁忙之類的原因拒絕了。“我的日常的確很忙,這是事實……但最重要的是…… 百鳥回憶起這段時間任務之中遇到的刀劍,回憶起眼前這振曾被鎖鏈鎖住的刀劍付喪神,語氣溫和而認真:“我並不希望自己成為鎖住他人自由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