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你,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在意的吧?”鶴丸國永將手背在身後,整個人在月下仿佛自體發光,臉上爽朗的笑容並不會打破那份屬於鶴的高潔純粹,卻叫人容易親近。百鳥早在看到對方摸樣時就收斂了自己防備的動作,分析了一下自己該有的態度,帶起了鶴丸國永近似的笑容:“哈哈,是嚇到我了,果然這種驚嚇就是要出乎意料啊。”“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鶴丸國永親近又不失禮貌,他往前走了幾步,身體前傾稍稍靠近百鳥,像是打量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他嘀咕道:“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果然還是很有趣啊,和另一個自己交流什麽的,這可和平時在萬屋看到另一個自己的感覺不一樣。”“的確是非常出乎意料的感覺。”百鳥附和了一句。鶴丸國永是相當擅長交流的人,他笑著談天說地,一點也不會叫人產生煩躁或者不喜,同樣還會順著對方偏愛的話題轉向。作為本丸資曆(年齡)最大的刀劍之一,再加上他本身喜歡新奇事物的性格,不論交談的另一方甩出什麽話題,他都能接上一二。或許是路上消耗了時間,也或者是鶴丸國永特地繞了點路,等回去的時候,燭台切光忠已經擺好了床鋪,對他們流露出了絲毫不意外的無奈眼神。這一天總算是這麽結束了隻是在睡前,燭台切光忠還是再度檢查了一下百鳥腳腕上的傷口,他擔心這段路程又會讓其變得嚴重。本丸的夜晚足夠安靜,繃著一天神經以免出現失誤的百鳥,在一個小時後,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猛地意識到同一個房間裏有另外的存在時,他根本沒辦法放下警惕睡著。但人類不能不睡覺刀劍付喪神或許可以,但是他作為人類的靈魂肯定受不了。百鳥強行讓自己入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總算是閉上了眼睛。或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當有聲音響起時,大腦相當疲倦的百鳥還是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執法者的工作足夠危險,再加上一整個本丸在百鳥眼中都是“嫌疑人”,他自然不會讓自己輕而易舉失去意識、陷入沉眠。百鳥坐起身,眼中的迷茫沒有出現幾息就消失,金色的眼瞳足夠清醒明亮,仿佛剛才的疲倦根本不存在。鶴丸國永打著哈欠含糊道:“早啊。”燭台切光忠已經開始整理起了床鋪。燭台切光忠和鶴丸國永應該都是本丸之中醒得比較早的那一批人,去洗漱的時候,隻能看到零散的幾個人。他們昨天就已經被告知了百鳥的事情,所以對於兩個鶴丸國永的出現並不意外,也沒有流露出其他的表情。早飯是飯團,百鳥悄悄鬆了口氣,至少這個分量不大,而且不需要坐在一起吃,所以百鳥隻是先拿在手裏,說著現在不餓。太鼓鍾貞宗一早就跑過來找他,說著帶他在本丸逛逛,給他介紹本丸,百鳥欣然答應。而另一邊,咬著飯團的鶴丸國永看著兩人走後的背影,表情讓人看不出深淺,將飯團最後一口丟進嘴裏,鶴丸國永舔了舔手指上的剩下的米粒,往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出意料在三條部屋的簷下看到坐在那裏喝茶的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直接湊到另一邊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大早就喝茶嗎?”“哈哈,是老人家的喜好呢。”三日月宗近笑著道:“我昨天就在想,你什麽時候會來找我了。”“被你猜到了啊?”鶴丸國永摩挲著手裏的茶杯,熱意透過杯壁傳遞到他偏涼的手指上:“那我就不拐彎直接問了昨天出陣的情況怎麽樣?”“是出陣的情況,還是另一個鶴呢?”三日月宗近笑著反問。“你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麽。”鶴丸國永抱怨了一句。“哈哈哈。”三日月宗近彎彎眼睛:“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啊。不過,隻是想和我聊聊天的話,我可是很歡迎的哦?”關於昨天的事情,沒有人比太鼓鍾貞宗更清楚,偏偏來找三日月宗近,顯然是鶴丸國永發現了什麽,卻不方便和其他人說。鶴丸國永摸了摸下巴,沒有開口,於是這塊走廊就這麽安靜了下來。三日月宗近看起來並不在意這份沉默,捧著茶平靜地看著遠處的櫻花樹。他們兩個都是誕生於千年前的刀劍,很少會有事情能讓他們的情緒產生波動,三日月宗近如此,鶴丸國永更是如此。鶴丸國永隻是好奇一件事。刀劍付喪神天生就會使用刀劍,但是說到底他們都是第一次做人,用人類的形態使用刀劍。他們善於用劍,卻不代表他們善於使用人類的軀體。所以出陣會為他們增加經驗,學會如何用這具身體戰鬥,從而有了特定的“等級”來判斷他們的強度。他們都能一眼看出來另一個自己(百鳥)練度不高,可是昨天晚上第一次見麵時,那份下意識的動作和反應、甚至殺氣,都不應該是一個練度這麽低的刀劍付喪神所擁有的。對方的情況或許並不像此刻看著的那樣簡單,他肯定還隱瞞了什麽。但鶴丸國永又了解自己他自己不願意透露的秘密和情緒任誰都無法將其調動出來。三日月宗近似乎察覺了鶴丸國永的想法低笑著感歎道:“擁有好奇心也是一種好事呢你這麽不覺得嗎鶴丸。”第8章 特殊陣法。太鼓鍾貞宗是個相當開朗的性格,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向來都是如此。然而,實際上伊達組每個人都相當有個性,他們各有各的難搞設定。但是當太鼓鍾貞宗想要變現出受歡迎的那一麵時,沒有人能做到不被他吸引。短刀拉著百鳥介紹了一下本丸的大致情況,比如開會議和用餐聚會時候的大廣間,指著遠處的櫻花樹說平時大家很喜歡去那邊玩,亦或者走到田地馬圈時,很自然地偷偷拽上一顆小番茄,又或者是湊過去摸了一把馬。百鳥也相當快樂地陪著他一起行動,偷偷摸摸地不被今日內番的成員發現小動作。百鳥更是在太鼓鍾貞宗沒注意的時候,把手裏拿了一路的飯團喂到了小雲雀(馬)的嘴裏。很好,完美解決了早飯的問題,接下去還有午飯和晚飯嗯,昨天他們是為了避免自己和本丸其他人接觸。不管是因為他是暗墮刀(哪怕是輕微的),還是擔心他自身的情緒,都有意無意把他和本丸其他人隔離開,但一下午加一晚上,足夠這個消息擴散,從上午洗漱時其他人不再避開自己就可以看出來。到時候用餐的時候可以跟著一起前往大廣間,能見到越多的刀越好。現在他的接觸範圍隻有伊達組(甚至還不是全員)以及之前出陣時的那一個隊伍,這可不適合他進行觀察調查。百鳥陪太鼓鍾貞宗亂竄了一上午,他的腳步十分輕盈隨意,腳銬在過程中並未碰撞,也沒有發出過什麽煩人嘈雜的聲音,就算偶爾顯露出聲響,也清脆得像是鶴丸國永出陣服時衣服上的輕甲鎖鏈,他的態度讓太鼓鍾貞宗差點都忘記了腳銬的存在。於是當路過切磋的道場,被裏麵的人邀請切磋的時候,太鼓鍾貞宗第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拒絕。而百鳥已經進去很自然地挑選起了木刀,太鼓鍾貞宗張了張嘴,但立刻意識到自己不應該代替“鶴丸國永”去拒絕這種邀請。邀請百鳥的是今劍,可愛的小天狗出口邀請的時候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但是當百鳥靠近之後,看到腳銬之後,他才露出“糟糕”的表情,後知後覺想起來昨天被通知過的事情。但是現在拒絕的話,情況就要往另一個方向轉了,所以在百鳥挑選太刀的時候,今劍看向了和百鳥一起來的太鼓鍾貞宗。太鼓鍾貞宗猶豫了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示意他不用擔心。說到底,那可是鶴先生啊!今劍點了下頭,便認認真真將目光放在了百鳥身上。他們的眼神交流除了百鳥剛好背對著他們之外,其他在道場訓練的人都注意到了,有意無意的,他們忍不住關注的同時又都刻意忽視了百鳥腳上的鎖扣,他們很清楚,對於高傲的刀劍付喪神來說,他人流露出的憐憫和可憐才是最叫人受不了的。既然太鼓鍾貞宗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會顯露出其他問題。百鳥選好了木刀,和鶴丸國永本體的長度差不多,重量偏輕,但是隻是切磋的話,足夠了。百鳥隨手挽了個刀花,在心裏進行判斷。他有著豐富的對戰殺敵的經驗,同樣擅長熱武器,不過出於背景的關係,都是執法者了,總覺得不學好刀劍總覺得會被排擠,於是重心還是在用刀上。但是以這種形態和人戰鬥的話,或許需要適應一下。百鳥想著,轉過身對著邀請他切磋的短刀問道:“準備好被我嚇一跳了嗎?”今劍已經得到了太鼓鍾貞宗的確認,他和鶴丸國永的關係也不差,所以此刻也忽略了那些問題,抬著下巴開心地說道:“哼哼~陪我好好玩一場吧!”兩人沒有強調何時開始,隻是在話音落下之際,銀灰色長發的短刀便以一種極其迅速的速度從原地消失,百鳥卻不著急,右腳稍退一步,側轉身體斜斜抬手,木刀相撞沒有刀劍那邊清脆刺耳,但此刻的鈍擊同樣證明了他的判斷正確。今劍並未停留,短刀的打擊和力量向來比不過其他刀種,但誰也不會忽視他們的速度和靈巧。順著百鳥抬起刀劍的力道,今劍後躍到道場上方的房梁,膝蓋微蹲,向前帶起反作用力再度向百鳥發起進攻。比起防禦短刀更善於進攻,穿著輕裝行動不便的白發付喪神行動卻出乎意料的輕盈,腳步移動不大,每一步卻帶著奇妙的韻律,衣角擺動,此刻他的行動讓他無法再控製腳上鎖鏈發出的聲響,嘩啦的聲響與木刀的鈍擊互相映襯。最開始的今劍顯然是帶著一點遲疑的試探,但是當意識到眼前的刀劍付喪神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脆弱,今劍也不再留手。“隻是防禦的話,可沒辦法贏過我哦!”小天狗在又一次刀刃與刀刃碰撞時,赤色的眼睛明亮,帶著輕快的笑意朗聲說道。“哈哈,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攻擊,才會更有幫助吧?”白發的付喪神轉了個身,眼睛一彎,身上原本隨和的氣場轉變,他低笑著開口:“那麽,現在輪到我了”沒有人比此刻作為對手的今劍更清晰的意識到自己被“鎖定”的感覺,眼前的鶴猶如凶獸狩獵一般,獵物與獵手之間的順序調轉!白發的付喪神身體半蹲,不同於剛才幾乎隻在原地防守,主動發起攻擊的鶴行動速度不下於短刀!當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差點上頭的百鳥猛地僵住了自己的動作等等!這個機動不正常!這個機動不屬於鶴丸國永,屬於執法者百鳥啊!百鳥強行僵停住,而腳上的鎖鏈給了他很好的理由,於是就像是和太鼓鍾貞宗第一次見麵一樣,百鳥很不著調地幹脆臉著地直接摔在了所有人麵前。原本還在欣賞著兩人極具美感的切磋比試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作為短刀的太鼓鍾貞宗是反應最快的:“鶴先生!”不過今劍的距離最近,他直接小跑地蹲到百鳥的身邊,擔心問道:“你沒事吧!”“我沒事……”百鳥捂住自己正在往下淌血的鼻子,聲音悶悶的,顯得相當可憐。原本在一邊觀戰的藥研藤四郎拎著百鳥相當熟悉的醫藥箱走了過來:“讓讓,我來看看。”稍微清洗檢查之後,藥研藤四郎說道:“沒有大礙,過一會兒就能恢複。”百鳥可憐巴巴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鼻子上被貼了一個小紗布,眼睛都因為剛才的刺激有點泛紅。太鼓鍾貞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是最終沒忍住笑出聲。“真過分啊,你竟然還笑話我,貞坊。”百鳥抱怨了起來。“因為、因為真的太不華麗了嘛!”太鼓鍾貞宗回答道,不過笑了一會兒他還是關心道:“還疼嗎?”“好多了,而且已經不流血了。”百鳥回答道。他觀察著道場之中的其他刀劍,依舊沒有發現什麽線索。不過在他觀察其他付喪神的時候,道場之中的其他刀劍也在有意無意看向他的方向。藥研藤四郎注意到有些走神的今劍,問道:“怎麽了?”“唔……我之前和鶴丸也有比試過。”銀灰長發的小短刀歪著頭思考道:“我是很早就來本丸了的,比鶴丸早很多很多。”“但是我記得剛鍛出的鶴丸……沒有這麽厲害。”今劍說道:“如果不是被那條鏈子拖了後腿,我感覺我會輸。”藥研藤四郎挑了下眉,今劍是他們本丸除了初始刀加州清光之外第一個被鍛出的刀,經驗豐富,也是第一個前去極化的刀。而極短卻說自己不一定能打過一個練度甚至不超過10級的太刀?“我覺得有點奇怪。”天真爛漫的短刀少見流露出了嚴肅的神情,但是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察覺到的問題到底是什麽。“有點不太匹配。”藥研藤四郎說道。今劍眼睛一亮:“對!就是這個!”“藥研,你太厲害了!”藥研扶了扶眼鏡,語調平緩:“不,我隻是注意到我給他包紮的時候,雖然看起來不在意,但是感覺他對我還挺有防備的。”這和他表現出來的親和同樣不匹配。不過藥研不是不能理解,畢竟看起來再怎麽沒問題,程度如何輕微,這位暫住的鶴丸國永都是一把暗墮刀。雖然由審神者壓製了暗墮氣息,但是果然還是一快懸著的石頭。“還是稍微注意一下比較好。”藥研藤四郎這麽說道。今劍倒是想得很開:“沒關係啦,那可是鶴丸!如果藥研擔心的話,我之後多去找他玩好了~”藥研一愣,隨後隻是笑了笑,不過回過頭就看到原本蹲在角落的百鳥不見了,而太鼓鍾貞宗卻不知何時已經混進了切磋隊伍。藥研眼睛一眯,下意識掃視了一圈道場,在門口捕捉到了一個悄然消失的白色衣擺,和今劍打了個招呼,藥研追了出去。短刀的偵查向來優秀,更別說還有他所熟悉的醫用酒精的味道,順著味道的方向走去,藥研就看到了靠著牆角正在解開腳腕上繃帶的百鳥。“嗯?”百鳥歪過頭,鬆了口氣:“是你啊。”藥研在另一邊蹲下身,看著被解下來的繃帶上已經有些幹涸加深的血液:“看起來真糟糕。”“是啊是啊,如果被發現了,會讓人覺得苦惱的吧?”百鳥盤著腿,拿起剛剛藥研特地搬出來的醫藥箱,重新清洗了一下腳上的傷。刀劍付喪神的感官足夠靈敏,但是因為他剛剛才流了鼻血,黑色的腳銬又足夠讓人忽視深色的血液,因而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我來吧。”看著百鳥並不太順利的動作,藥研接手了酒精棉,他向來擅長這個,也善於分析傷口的成因:“如果這個不取下的話,傷口一直都不會恢複的,還會越來越嚴重。”“如果能這麽簡單地摘下就好了。”百鳥漫不經心地敲了敲鐵質的腳銬,示意藥研稍稍湊近觀察,黑色的腳銬和帶著傷的皮膚映襯,但藥研很快就注意到了腳銬上麵不明顯的暗紋。百鳥說道:“隻能一步一步將這個陣法解開,強行掙斷的話……先碎的說不定是我。”這可是他自己設計的陣法,沒人比他更了解解開封印的複雜性!第9章 秘密。藥研的動作比百鳥自己熟練快速很多,哪怕隔著麻煩的腳銬,他也能很好地將其上藥纏好繃帶。這種持續性的傷口還不適合去修複室修複,畢竟按照這種頻率,一天可能要跑好幾次修複室,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注意不要受傷。繃帶綁好之後,百鳥就坐在這個角落,將雙腳落在簷下,這個高度不至於讓他地腳不著地,但是百鳥還是刻意稍稍抬起到不觸地麵的高度,他略顯優質地擺動著雙腳,過程中鎖鏈會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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