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觀察,也像是在擔心。膝丸心裏轉過這個想法,收好手裏的通訊器,拿出了時空轉換器:“主人同意了。”太鼓鍾貞宗立刻露出了笑容:“主人同意了?太好了!那我們一起回去吧,鶴先生!”白發的付喪神臉上透著一點無奈,倒是任由太鼓鍾貞宗拉住他的手,當他們一起出現在本丸的空地上時,沒有了樹叢的遮掩,那對腳銬就變得相當顯眼了起來。膝丸開口道:“我去找主人匯報這次出陣的情況。”宗三左文字微微點頭,並未說話,大和守安定倒是笑著表示:“那我先回去了,清光應該等我很久了。”螢丸表示道:“我也要去看看國丨行了,沒有我在,他肯定又偷懶了。”三日月宗近笑著表示:“哦呀?我也回去好了。”膝丸看起來有點想說什麽,三日月宗近卻笑著道:“不用擔心,雖然是個老爺爺了,但是我還是能記住回去的路的。那麽,太鼓鍾就拜托你了,鶴丸。”“明明是交給我吧!怎麽變成鶴先生照顧我了?”太鼓鍾貞宗不滿道。“哈哈哈,那就拜托你了,貞坊。”顯而易見,膝丸原本是想讓三日月宗近和太鼓鍾貞宗一道這是顯而易見的監視。百鳥作為外來者,哪怕實力(練度)看起來並不算多高,鐐銬也鎖住了他的行動,但是他們也不可能輕易讓對方在本丸內隨意行走。不是說太鼓鍾貞宗不夠強大,作為最先出去修行的短刀之一,太鼓鍾貞宗的實力可見一斑。隻是鶴丸國永和對方關係向來很好,所以膝丸會擔心太鼓鍾因此心軟。三日月宗近就是很好的選擇。要不是自己要去和主人匯報情況,膝丸肯定會自己跟上去的。膝丸對上三日月宗近那雙眼睛,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點頭:“我明白了,那就交給你了,太鼓鍾。”大家就此分開,太鼓鍾貞宗拉著百鳥的手,他想避開本丸的其他人,先將鶴先生帶回自己的部屋。畢竟以他們的驕傲,肯定不願意自己這樣的模樣被太多人看見。可惜就算是太鼓鍾貞宗故意避開了人群熱鬧的地方,他們依舊碰見了兩個一起路過的短刀。長得像是女孩子一樣可愛的亂藤四郎笑著打了個招呼:“鶴丸先生,太鼓鍾先生,你們已經回來了嗎?晚飯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哦!”這個本丸到處都充滿著審神者的靈力,因此,很大程度上遮掩了百鳥身上陌生的氣息。亂藤四郎看起來並沒有認出眼前的太刀和自己認識的那位鶴丸國永的區別。這也算是一個盲點,誰會想到有陌生刀出現在本丸裏呢?而站在亂藤四郎旁邊的,是抱著小老虎的五虎退,五虎退向來心細敏感,他直覺眼前的鶴丸先生有點……有點不太一樣。可是不知情的短刀沒辦法猜出太多,於是他立刻就意識到了最先察覺到問題的地方五虎退擔心地看著百鳥腳上的鐐銬,開口道:“鶴丸先生……發生了什麽嗎?”這個時候亂藤四郎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同,臉上也流露出了擔心。“這次遠征出了什麽問題嗎?鶴丸先生。”亂藤四郎也跟著問道。他們話語之中的意思很明顯,太鼓鍾貞宗出陣,而這個本丸本就存在的鶴丸國永,今天是遠征。太鼓鍾貞宗正要開口,卻注意到身旁的白發付喪神有了動作,百鳥臉上流露出和他們本丸的那位鶴丸先生沒有什麽區別的笑容,愉快道:“怎麽樣?被嚇到了嗎?”亂藤四郎睜大了眼睛:“誒?”五虎退也是類似的反應:“……唔?”“抱歉抱歉,原本是想惡作劇的,誰知道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真的鎖住了真的是嚇了我一跳呢。所以現在貞坊就在陪我想辦法解開這個呢~”亂藤四郎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你真是嚇到我了!鶴丸先生!”五虎退抱著懷裏的老虎並沒有直接應聲而是安靜地看著他們交流。直到他們簡單地交流完畢之後五虎退才輕輕說道:“那個、鶴丸先生……下次、要小心一點。”猶如小獸一般的眼瞳對上百鳥的金瞳:“小老虎……也很討厭被禁錮……鶴丸先生、不也是最討厭這樣嗎……”白發付喪神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但是他的口吻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是呢以後不會這樣了不用擔心哦。”太鼓鍾貞宗不太想讓對話繼續下去了他配合著百鳥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走啦鶴先生!”目送著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亂藤四郎也想拉著五虎退離開卻聽到抱著小老虎的短刀輕輕說道:“亂尼……我、我感覺……鶴丸先生好像有點……不太對。”“你也有這種感覺嗎?”亂藤四郎的動作停頓住五虎退點頭:“鶴丸先生他……沒有喊出我們的名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鶴丸先生身上的氣息也有些不太對……五虎退小心翼翼看著旁邊沉思的亂藤四郎抿了抿唇。向來怯懦的性格讓他不太敢把自己的發現說出口。而已經走遠的太鼓鍾貞宗用著格外冷淡地口吻開口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嗯?”百鳥反問。“……為什麽要騙他們你是、”這裏的鶴先生。“哈哈因為會讓他們害怕吧?”百鳥笑著說道:“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吧?我是這麽想的。”“不過稍微有點抱歉啊暫時借用了另一個我的身份。”太鼓鍾貞宗握緊了拳頭突然說道:“剛才的兩個人鶴先生他們的名字是什麽?”“怎麽突然問這個。”百鳥的表情不變:“是什麽新的遊戲嗎?還是他們變裝了?真是的我完全沒有發現呢”向來容易被帶走話題的太鼓鍾貞宗這一次卻非常認真地把握住了這個問題那雙燦金色的眼睛顯得格外認真:“鶴先生他們的名字是什麽?”“貞坊……”像是意識到了這一次不能隨意過去白發的付喪神無奈地彎了彎眼睛:“嘛被發現了?”“大概是因為我剛被召喚出來沒多久還不太認識他們呢。”“真的嗎?”太鼓鍾貞宗近乎失禮地反問。“我才剛現世不久所以不用太擔心哦貞坊。”太鼓鍾貞宗很想相信這句話這就代表著鶴先生隻被禁錮了很短暫的時間然後就逃走了。那麽以現在的練度和經曆鶴先生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一個新的本丸待下去。可是……【啊摸到了。這次是真的啊……】太鼓鍾貞宗麽猛地反應了過來。鶴先生小心翼翼摸著自己頭發的畫麵在眼前閃現鶴先生當時的反應讓他心髒被擠壓酸澀感無法消除。“既然鶴先生這麽說……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好了。”太鼓鍾貞宗最終隻是這麽說道。第5章 回去優化。這座本丸的房間安排看起來是按照刀派來區分的,百鳥被太鼓鍾貞宗帶著出現在了伊達組的部屋之中,觀察著房間裏極具特色的細節,在心中分析道。作為監管執行者,他在使用這個身份前,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本丸的組成人員。這個審神者的能力算是中檔,用審神者們的話語來說,就是雖然不歐但也不怎麽非,不算多肝卻也保證了每日任務的完成。根據鍛刀修刀資源的支出結餘,時政出現新刀鍛刀活動時,這位審神者也僅僅隻是日課的時候比平時多鍛一把,一派隨緣的作風。但過去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審神者在上報時篡改數據什麽的情況,所以表麵的資料隻能作為一定的參考。百鳥跪坐在房間之中,看著太鼓鍾貞宗從衣櫃之中翻出一套相當眼熟的衣服。他邀請百鳥回來的理由之一就是他會幫弄髒衣服的百鳥找人借衣服。那是鶴丸國永的輕裝,純白的服飾上帶著特殊且不明顯的暗紋,就如鶴丸國永這把刀給別人的第一印象。在百鳥的印象裏,在非出陣的時候,留在本丸內的刀劍都會習慣換上方便行動的內番服,輕裝往往是在有什麽宴會活動時才會穿。畢竟,輕裝的價格對任何人來說都不算便宜,材質特殊,弄髒和弄壞修複清理起來都挺麻煩的。“沒關係嗎?”百鳥眨眨眼,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猶豫和遲疑,反而帶著笑意:“不和‘他’說一聲?”“鶴先生不會在意的。”太鼓鍾貞宗顯然知道百鳥指的是誰,他將輕裝擺放在百鳥麵前的空地上,問道:“需要我幫忙嗎?”“我又不是小孩子。”百鳥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非常溫柔。太鼓鍾貞宗嗯了一聲,起身走出去,將紙門拉上,跟隨影子的狀態,太鼓鍾貞宗此刻就安靜地站在門口為他守門。不知道是害怕他逃跑,還是擔心有人會來打擾他。百鳥慢條斯理地推下自己身上的護甲,腳鏈的存在讓他此刻的行動變得麻煩了不少。在這個過程中,百鳥同樣在思考,根據他這一路受到的照顧,還有偶然相遇的兩把短刀的態度,他對這個本丸刀劍的懷疑也降低了幾分。在太鼓鍾貞宗選擇輕裝而不是內番服的時候,百鳥就感受到了短刀不著痕跡的溫柔。輕裝的下擺不需要和內番服或出陣服一樣將腳踝綁住,不僅穿起來更為方便,還可以有效遮擋住他腳踝上的腳銬。就像是太鼓鍾貞宗刻意選擇了小路回到部屋,不願意讓“鶴丸國永”狼狽的模樣被別人看見。但是刀劍對待同類夥伴,和對待人類審神者,或許並不是相同的態度。百鳥作為監管執行者,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不論如何,他的重點都在於這個本丸從未見人露麵的審神者身上,必須要確認審神者是否安全。等身上的衣服換好,百鳥摸了摸冰冷的、根本沒辦法被體溫焐熱的鎖銬。這個鐵鏈上有極為特殊的陣法,是刀劍難以觸及的領域,由他自己刻畫,修改解除的難度偏高。除非審神者親自研究,否則根本不可能有解開的可能性。這就是他為了見到這個本丸審神者所創造的機會。短刀的偵查非常優秀,太鼓鍾貞宗注意到房間的動靜結束之後,敲了敲門,問道:“換好了嗎,鶴先生?”“換好了哦。”百鳥揚起笑臉,輕快地回複道。太鼓鍾貞宗拉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將出陣服折疊好擺在麵前的白發付喪神,他新奇地打量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好奇地伸著袖子,觀察著上麵的紋路和圖案。看到太鼓鍾貞宗進來,笑著說道:“果然還是白色更適合鶴,不是嗎?”輕裝下擺的陰影隱藏了腳銬,隻一眼看過去,太鼓鍾貞宗差點沒有區分出自家的鶴先生和眼前的白發付喪神的區別。他們同樣愛笑,眉眼間帶著輕快的溫和,燦金色的眼眸明亮而幹淨,仿佛下一瞬就會像是鳥一樣,輕盈地出現在各個出乎意料的角落。“貞坊?”太鼓鍾貞宗回過神,就看到了懟臉的一雙金色眼睛,下意識睜大眼睛後仰了一些:“……!”“你在想什麽?”百鳥後退一步,重新站起身,眼睛彎彎:“是被我嚇到了嗎?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太鼓鍾貞宗嘀咕了一句什麽,百鳥沒聽清,而房間外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根據百鳥的提前調查,應當是遠征的第三小隊回來了,第三小隊的隊長正是這個本丸真正的鶴丸國永。或許沒有人會察覺,但是百鳥很清楚地意識到了他在緊張。怎麽會不緊張?雖說是他自己提供的計劃,也是為了保證審神者和刀劍們的安全情況,但以此刻的形象去見那位真正存在了千百年的刀劍付喪神……於是這份情緒悄無聲息地上湧,還帶著一點常人或許無法理解的複雜想法。他好似可以聽到自己體內心髒跳動的沉重聲音,但他又很確信自己臉上絕不會表現出任何異樣。他善於這個,這也是部門會同意由他作為第一個實驗品的理由。刀劍付喪神的聽力和感知都極為優越,哪怕現在天色漸暗,光線不足,可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依舊讓百鳥提高了警惕。或許是做足了準備,當敲門聲後傳遞而來的不屬於鶴丸國永的聲音響起,百鳥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地垂下眼瞼,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小光?”太鼓鍾貞宗意外地回應了一聲,門口的青年微笑道:“小貞,膝丸先生已經和我說過情況了,我現在可以進來嗎?”太鼓鍾貞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下意識看了眼百鳥。百鳥笑著點了下頭,沒有任何反感或者抗拒的意思。於是這份短暫的猶豫似乎並不存在過,太鼓鍾貞宗用著和往常差不多的爽朗聲線說道:“當然可以了,小光這也是你的房間啊!”他口中的小光自然是伊達組之中的燭台切光忠,黑色短發帶著單眼罩的青年拉開門,對於房間裏的另一個人毫不意外,他沒有刻意打量,同樣用著如常的態度笑著打了個招呼:“雖然已經被告知了,但果然還是很驚喜啊,鶴先生!”“我也是哦,光坊~”百鳥笑眯眯擺了擺手。打完招呼之後,燭台切光忠說道:“膝丸先生讓我轉告你們,主人已經向時政提交文件了,應該很快就會有專人過來處理這件事。”嗯,按理說的確會有,但肯定會被我同事攔住拖慢進度,給我爭取更多的時間。百鳥在心裏小聲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