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


    弗拉維茲配合地攥住我的那隻手,染了胭脂的薄唇印上一抹烙似的紅痕。


    這角度俯視時,我才赫然發現,他的胸膛上繡了一串名字,心尖驀地一顫。


    我的名字,帶著獨具風情的勾花,一看就是印度式的刺法。


    想是今天去換這身衣服時順便刺上的。


    我細細撫過刺紋,忽地有些不甘這非我手筆,卻見他不知從哪拿出一枚細針和一個銅瓶,不由愣住。


    “才學會的手法,可能會有點疼。”他笑了一下,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懸在我肩頭,等我點頭應允,才一筆一劃的刺上胸口上與他相同的位置。


    許是酒勁麻痹了疼痛,獨剩下入骨及髓的甜蜜,甚至有近乎與他肉-體交合的快意。針尖在皮膚上旋轉時,我幾度顫慄。


    待到完工了,一身大汗淋漓,身體也燥熱到了極點,光是被他以舌尖消毒,就幾欲泄了身。


    等潰堤的神誌勉強堆聚,人已被他摟到腿上扳回了局勢。


    嫵媚的裙裾撩高到髖部,被汗液濡得半透,底下露出的卻是英姿勃發的男體,裹著金箔鑲邊的褻褲,畸艷得不堪入目。


    隻看了一眼,我就周身熱遍,羞恥得無地容身,身下卻劍拔弩張。


    他用濕透的紗麗裹覆在掌心,時輕時重的揉撚,手心紗布仿佛一把細沙,隻逼得我腹中酒液隨快意一併湧下,控製不住地尿了他滿身。我又窘又羞,卻抵不住泄身後濃重倦意決堤撲來,雙眼一閉,腦子便斷了線。


    半夢半醒之間,隻感到身體被翻過去,被從後貫穿。


    耳畔柔聲細語的喚著我的名字,身下攻勢卻如疾風驟雨,全然不顧我醉意迷濛,將“趁人之危”演繹的淋漓盡致。


    我張大嘴無力喘息,滿鼻滿口都是濃鬱的脂粉香氣,最後是汗水洗淨了濃烈情潮,才嗅到了我熟悉的氣息。


    陷入沉睡前,雙手被修長的十指嵌緊,頸後落下焯燙的一吻。


    “睡吧,我的小愛神。”


    我在這熟悉的哄慰裏安心睡去,墜入夢鄉。


    ☆、第129章 【終章 ·下】


    夢裏,盡是這數日來與弗拉維茲相依相伴的一幕幕,林林總總,浮光掠影,似河流一樣回淌,在眼前清晰的浮現,待我幡然醒悟時,便轟然崩塌到支離破碎,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刻,像流沙一樣從我足下悉數滑走。


    頃刻四周景物變幻,又成了另一幅景象。漫天紅霞,一條長河橫亙在我麵前,水天一線。一抹修長人影靜立彼端,身後跟著一個小小身影。我拔腿追逐,那河流卻越變越寬,始終難達對岸。在彷徨之際,一股風流拂過耳際,攜來輕聲絮語。


    我怔忡的在那許諾一般的告別中醒來,有預感的望向了身側。


    ———身旁空落落的,已不見了弗拉維茲,獨留下一張信箋。


    呆坐良久,我才站起來走到帳篷外。溫暖和熙的陽光落在腳下,幾欲讓我睜不開眼。不遠處一家人在湖邊嬉戲的景象撞進視線,我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猝不及防模糊了的雙目,有些站立不穩。


    殊途同歸,一併赴死本該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可命運總愛捉弄負隅頑抗者。


    我早該想到活下來的隻是我一個。弗拉維茲早就死了,死在舒什塔爾的戰場上,隻憑著一線執念逗留在人世,陪我走到他所能及的終點,將我渴求多年的自由親手給予我,彌補他不能伴我終老的遺憾。


    所以他能毫無顧忌的破壞招魂儀式,所以能對過往之事那樣淡泊。


    我閉上眼睛,心髒像崩解的山體一寸寸垮塌,卻有一股風流拂過耳際,攜來夢中熟悉的話語,清晰得仿佛他猶在身畔,不曾離去。


    “我不相信命運,不相信時間,唯獨相信你。”


    我輕聲默念著手中弗拉維茲寫給我的詩句,回應縈繞耳邊的風吟。


    衣角忽然輕輕的一緊,我低下頭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幼童懵懵懂懂的望著我,異色的瞳仁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心口驀地震盪起來,塌陷的部分又好似被某種不可名狀而堅韌力量緊緊黏合在一起,我蹲下去,將弗拉維茲留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擁在了懷裏。


    ***


    也許是平靜的年月總是飛逝得很快,不知不覺我已在沙漠裏度過了半生。


    蒼老開始蠶食我的身體時,弗拉維茲和我的兒子成了栗特的領主,遠赴回紇,我聽聞他征服了那兒信奉拜火教的部落,正如我以“日月”為意給他命的名,他做了他們的王,被稱為“明尊”,勢力遠及絲國北疆。


    當越來越強烈的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我回到了雅典,獨自守護與弗拉維茲初遇的那座神殿,期盼他如許諾中那樣,有一天會突然在某個雨夜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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