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暈目眩,眼前光影變化,一會是好像跪在聖火祭壇前淨身祭拜,一會置身多年前大火後滿壁塵埃的神殿抱著弗拉維茲的屍骸,一會又在母親的屍身前立誓。顱內一片混亂,靈魂四麵撕扯,又最終為溺人的情潮吞沒。


    從沒有一次,敗得這樣徹徹底底。


    在迷亂之際,一聲石門轟然開啟的聲響傳了過來。


    身上的征伐驟然一停,我自恍惚間睜開眼,便突然耳旁哢嗒一響,背後的石壁向後退去,憑空多了一個空間。弗拉維茲抱緊我,縱身翻了進去。


    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獨留眼前一條縫隙透著亮光。我晃了晃暈眩的頭顱,感到頭枕著弗拉維茲潮濕的胸膛,而他仍留在我體內,卻靜靜泊著,一動不動。


    剛褪去的欲望又返潮襲來,我難以自製地發出一聲悶哼,便被他捂住了嘴,在我耳邊噓了一聲,哄貓兒一般。


    我繃直鼠蹊,緊扣牙關,眯眼窺望縫外。


    幾道幽靈似的人影在黑暗中晃動著,走到光線之中。眼皮沾滿了淚水,視線模糊不堪,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眼睛就被手蒙住了。


    做什麽?


    我動了動嘴皮,隻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這裏的燈火是亮的……看來是他來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陰陽怪氣,像毒蠍的刺紮在耳眼上,讓人不適,“我聽說馬克西姆將他的心髒供奉在此,一定是藏在什麽隱秘的機關裏。”


    “沒有完整的靈魂,要心髒又有什麽用?我需要的是他身邊的那個少年,他能彌補我的殘缺。”


    空氣中像憑空湧來一縷清冷水流入耳,我猛地打了個激靈。


    ———聽起來,竟像極了……弗拉維茲過去的聲音。


    一定隻是相像而已,弗拉維茲和我在一起………


    大腦一片嗡鳴,顱內亂如洪災。還未騰出閑暇指揮思維,身體就被背後的胸膛抵在石壁上,緩慢的入侵,嚴絲密合的嵌在一起。雙目嘴唇都被堵住,無處發泄,卻令體內本已現頹勢的快意再次凝聚起來,十倍百倍的放大。


    “想辦法帶我入宮,沙赫爾維……王庭上該有我一席之地。”靜謐中驀地響起一連串的咳嗽聲,仿佛沉石入水激起我記憶的漣漪。


    心口拎緊,我扒開眼皮上的手想去看。


    “這種時候還分心?”耳垂遭到重重的一口吮咬,性器也落在他的掌控裏。


    眼前白光一閃,我差點就泄了身,卻被他堵著鈴口,像泄洪的閘口被生生封死,欲望洶湧倒灌至每根血管,讓我似洪水中一株殘樹般亂抖不止。


    耳邊充斥著他淩亂潮濕的喘息,再聽不清任何聲響。


    頭被拗在他肩上,被頂得大幅聳動起來。黑暗中體內像爆開一簇簇煙花,將神誌湮滅其中。


    不知被這樣壓著要了多久,又不知去了多少回,春之泉的效力才逐漸退去,離開這地下神殿的時候,天色都已經亮了。


    ☆、第70章 【lxx】窒息之籠


    在清晨的微光中,弗拉維茲帶我穿過行人寥寥的羅馬古道。我在這狹窄幽深的迷宮裏昏昏欲睡,身體綿軟地依偎在他懷裏。


    斑駁的光線掠過眼縫,濕漉漉的風拂過臉頰,像時光從生命中過境一樣留下轉瞬即逝的痕跡。這一刻是如此溫柔,讓我幾乎不願醒來。


    但不論是美夢或是噩夢,總會有結束的時刻。


    在經過一個深巷時,弗拉維茲忽然勒馬,馬驚厥的嘶鳴叫我一下子驚醒了。


    巷口的陰影深處,靜靜立著兩個騎馬的人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盡管來人蒙著黑色頭巾,我依然一眼辨出那竟然是伊什卡德與塔圖,立即從弗拉維茲的懷裏坐直了身體,又被他攬緊在臂間。


    “早就料到他們不會一走了之。放心……我不會允許你被搶走。”耳畔的輕笑溫柔陰戾:“你也不會走的,是不是?”


    弗拉維茲的嘴唇殘留著情慾的靡香。我本能的閃開一寸,便望見了對麵那雙閃爍著利光的墨色眸子。罪惡與緊張同時湧來,令我全身上弦一樣繃緊。


    我從伊什卡德的眼睛中窺見了一種可怕的殺意。


    他想殺掉弗拉維茲,我毫不懷疑這點。即使他顧忌王命不殺掉他,此刻也不會手軟放他安然回到皇宮,順利登上帝位了。但我尚存希冀,還有其他方式拿到軍符。即使是從弗拉維茲眼皮底下竊取,也比正麵衝突好。


    “塔圖,讓開。”我知道勸不動伊什卡德,索性從塔圖入手。


    說罷我想下馬,弗拉維茲的手卻一緊,沒有半點放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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