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抬頭看他們,“那條小狗的舌被剪掉了?”“嗯,被剪了。”小斑點狗還在獸醫站,沒被他的主人帶走。“真可憐,小斑點狗腹部的傷是踩傷。看它的傷勢是它主人穿著高跟鞋踩在肚子上。它的舌傷?應該在它很小時被剪的,早好了。”獸醫認為小狗的傷需要住幾天院,傷沒好,不適合外出。柳下溪叫住在附近巡邏的警察拿小狗的狗牌去查詢它的主人。“去哪兒?”等柳下溪上車,柳闊海問。“昨天遇到那個男人的地方。”“噫?什麽東西?”唐耀華驚呼,腳下多了什麽……伸手一撈,毛茸茸,有溫度,在動,活的。小斑點狗?!怎麽跑上車了?扭頭問柳下溪,“要把它送回去嗎?”柳下溪搖頭,小狗自個兒跑上車,難道車上還殘留著它主人的味道?厲害……嗅覺真靈敏,也許它能尋著味道找到它主人。“闊海,我們以後也養狗。”唐耀華開心地抱著小狗,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怎麽會有人忍心虐待它。第270章 有淚痣的男子-08與唐耀華的熱情相反,小狗很沒精神,蜷曲身體耷拉著頭,安靜地伏在他腿上。十字路口亮起紅燈,車停下來。柳闊海瞄著不聲不響的小狗,扭頭對柳下溪說:“這條狗靠不住,一點也不認生,對它稍好一點就被粘住。”柳下溪沒吭聲,他聽出闊海話中有話,暗示受傷男子有可能不是小狗的主人,想借助狗的嗅覺尋找對方未必會達到目的。過了紅綠燈,柳闊海把車靠在路邊,說:“到了,就在這兒發現那個男人。”柳下溪放下手裏的筆凝視窗外,街道兩旁行人不多顯得冷清。車門打開,小斑點狗沒有按照柳下溪預期的衝出車門,它懶洋洋地抬起頭,瞄了一眼街道接著又縮回去繼續安靜地伏在唐耀華的腿上。柳下溪杵在車門,小狗不動拿它沒辦法。彎下腰盯著它看,可小狗不把頭抬起來無法接受他的視線,領悟不了他的意思。把傷重未愈的小狗直接擰下車,會不會太過份?算了,隻能依靠人力。找幾位巡邏警過來,讓他們拿著複印的素描肖像尋找那個有淚痣的受傷男子。唐耀華輕撫小狗的後背,把它放下,起身下車,快樂地說:“哥,我也來幫忙。”他一動,小狗也跟著動了,緊緊地跟在他腳旁。柳闊海下車後對柳下溪說:“他養過狗。臭味相投,貓貓狗狗特別粘他。”柳下溪挑眉,闊海這話帶酸味。柳闊海指了指花壇,說:“昨天,那個男人就坐在花壇上。”隻是普通的花壇,在這兒找不出那個男人存在的痕跡。柳下溪掏出手帕抹除花壇邊沿上的灰塵,轉身坐下。橫過車道,對麵是幾家大型賓館。右前方是高架橋……向右拐彎兩百米處有地鐵出口……這條街沒公交車站,身後圍牆的另一邊是大型建築工地正在施工……周邊環境沒有特異之處。柳下溪收回視線,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跟在唐耀華腳邊的小斑狗身上。小狗低垂著頭拱著鼻子用力嗅著什麽……它突然搖擺著身子小心翼翼踱到他麵前,下肢伏在地上昂頭瞪他,似乎有些失望又重新垂下頭,再站起來圍著花壇踱步。走了幾步回頭看他,張著嘴擺擺頭。柳下溪站起來跟在它身後。小狗不再回頭,慢慢往前走。“這狗好象通人性,是要帶我們去找它的主人嗎?”柳闊海困惑地問身邊的唐耀華說。如果不是,幾個大男人跟在一條半死不活的小狗身後跑……蠢斃了。唐耀華點頭:“應該是。狗跟人不一樣,不輕易變心。”柳闊海臉色變得陰沉,惱火地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唐耀華沒有畏懼他陰沉的臉色,脫口而出:“我不是蘋果!”柳闊海嘴唇哆嗦了數下,嘴角一歪臉色浮出笑容,連忙別過臉對著圍牆,嘴裏卻說:“懶得理你。”但他臉上浮出的笑容已被唐耀華看到。他高興地鼓著大大的圓眼,輕快地邁著步子,跳到闊海身邊,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用力晃動他的頭,嚷道:“口是心非的家夥。說一兩句好聽的話會死人麽。”小狗聽到身後的嘈雜聲,豎起耳朵,停下腳步,扭頭朝他們望過來。盯著小狗看的柳下溪也扭頭朝他們看過來。唐耀華連忙鬆開手,難為情地搔頭。柳闊海揚掌拍打他的後腦,“你跟著下溪哥,我去開車。”小狗似乎嗅到什麽,重新邁開四肢。突然,它的腳步加快,到拐彎處時居然奔跑起來。逃了?柳下溪腳步停頓,隨即加快步伐跟了過去。它沒逃,受傷的小狗跑得不快。它跑了一會兒,回頭看柳下溪,等他走近再撒腿往前跑。很快,他們繞到另一條街來到施工地的大門口。小狗蹲在門口似乎在尋找誰,昂頭甩尾打量著進進出出的工人們。可惜,忙碌的工人沒有誰把目光落在小狗身上。柳下溪拿出素描肖像畫走進工地。小狗站在門的右側,搖擺著頭遲疑不決地盯著柳下溪的褲腳。過了片刻,象是鼓足勇氣,竄過一堆鋼材跑到柳下溪腳邊,一口咬住他的褲腳。“沒見過。”被柳下溪問到的工人粗略地看了一下畫像,立即搖頭,目光落到他腳邊的小狗,彎下腰撫摸小狗的頭,笑道:“又來了,不怕死的小家夥。”“你見過這條狗?”“這幾天常見。我們吃飯的時候,它會跑過來討骨頭吃。它在工地裏竄來竄去,闖了不少小禍,被工頭趕出去。”柳下溪繼續問:“昨天下午五六點時小狗在這裏嗎?”工人搖頭,“昨天我們放假不在這兒。問工頭老陳,他昨天在。”正在清點現場材料的工頭老陳見柳下溪拉住忙碌的工人問話,走過來問:“什麽事?”柳下溪把畫像遞給他看,問:“請問,您見過他嗎?”年約四十的工頭老陳狐疑地打量著柳下溪,看完後把畫像塞回他手上,不客氣地問:“你是誰?問他做什麽?”柳下溪露出親切的笑容,溫和地說:“耽誤您一點時間我們談談。”工頭老陳點頭,丟下髒手套跟在柳下溪身後,避開工人們走到圍牆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工頭看過柳下溪的證件後,表情相當嚴肅。“昨天,我們這兒來了不少人,都是些與工程相關的人來視察現場。您那畫上的人……記不起他跟誰一起過來的。隻記得昨天下午二三點的樣子,常在我們這兒出沒的流浪小狗被人踩了一腳引起騷動,他突然站出來把小狗抱走。後來我去開會,會開得很長到晚上七點多才結束,開完會老板請客去附近酒樓吃飯。喝了一點酒,記不清是誰在問他的同伴去哪兒了。”柳下溪問:“昨天來的是一些什麽人?”工頭老陳一副為難的樣子,不是很想回答柳下溪的提問。但麵對柳下溪極具威懾的目光,他還是說了:“來的人有我們老板和投資商以及工程設計院,還有規劃局與承建處加上城市環保局的人。”“他沒參加你們的會議?”工頭搖頭。“下次看到他時請給我打電話。”柳下溪給工頭留下聯絡電話離開,四處張望,看到離工地不遠處的右前方二百米處有公交車站,車站旁邊有報刊亭。柳下溪走近報刊亭,有一位老年婦女在亭子裏。柳下溪回頭見到唐耀華抱著小狗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車道上柳闊海慢慢地開著車朝他靠過來。柳下溪從唐耀華手裏接過小狗問亭中的婦女見過這隻小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