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又有人出來了。認識,是鄒清荷。跟早晨見麵時不一樣,此刻的他腳步輕盈,臉帶甜蜜蜜的微笑。頭發被風一吹,絲絲飛揚,透過陽光望去,有些輕有些薄。白色襯衣黑色西褲,雖然樸素卻有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站到柳逐陽身邊也不會被忽略掉。他們三人都望向來處,等待著第四位男士登場。柳下溪終於露麵了!與想象的不一樣,是一位高大帥氣的男士。他有一頭濃密齊肩的黑發,齊整整地向後梳著露出寬而高的額頭。五官較深,麵部線條剛而硬。肩上搭著件名貴西裝,深藍色的襯衣與黑色西褲不見一絲皺褶,亮光的皮鞋……在著裝品味上走的是硬漢風格。晨曦歎惜,齊長官,你比不過人家。齊寧看到充當司機的晨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知道她會搞怪,想不到居然是女扮男裝。晨曦怕被鄒清荷認出來,故意戴了帽子遮住半張臉。等他們四人上車後,立即開車。清荷回頭對坐身後的柳逐陽說:“三哥,明天請你開始工作。”“工作?”柳逐陽壓根兒忘記他來度假村是需要工作的。清荷的電話響了,羅平飛告訴他下午五點有會要開。晨曦雙手握緊方向盤,緊張地開著車。感受到身後的眼神十分銳利,刺得人坐立不安。從車內鏡觀察到視線的主人是柳下溪。見多識廣的晨曦認為,這男人光憑淩厲眼神就可以睨視天下眾生。一路順風,平安到達溫泉,晨曦鬆了一口氣。剛準備下車,走在最後的柳下溪突然折回頭,走到她麵前,“晨曦你好,我是柳下溪。”晨曦傻眼,怎麽會被認出來?他們沒見過麵……勉強擠出兩個字,“你好。”柳下溪嚴肅地說:“晨曦,把你手上的相機借給我。收起你的好奇心,請離我們遠一些。”齊寧走過來,攬住柳下溪的肩膀,“別欺負我的部下。晨曦,你回去。惹惱了柳老六,沒好果子吃。”走在前麵的鄒清荷見柳下溪沒跟在後麵,轉身揚手招呼:“柳大哥,走快點。”柳下溪那張嚴肅端正冷峻的臉,瞬那間洋溢溫暖的微笑,揚手回應:“來了。”齊寧摘下眼鏡,仰頭甩發,微笑著對晨曦說:“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情就是這樣,與男女之間的愛情並無區別,眼中隻有屬於自己的唯一。別用獵奇的目光看待我們,我們也是平常人。”溫泉隻開放了幾個溫池。清荷與柳逐陽靜泡了一會覺得無聊,問服務員有沒有其他的水上娛樂。服務員遺憾告訴他們,隻有為親子家庭準備的水球。柳逐陽眼珠一轉,馬上跟清荷打賭玩水球。兩人各據相距不遠的一個溫池,發球的人必須把球發進溫池的範圍內,接球的人得在球落入水麵時接住。清荷贏了,他明天開始工作。清荷輸了,馬上找人代替他的工作。清荷沒有回絕一口答應。齊寧與柳下溪一起泡在藥泉裏。齊寧先開口:“你是因小黑皮被綁架才動手打我?”柳下溪笑了笑,回答道:“你有自知之明。”“部下向我報告阿良等人欲綁架小黑皮要挾逐陽,我立即給他們下達命令,將計就計。我年少時因父親的原故被人綁架過幾次。甚至有一次,父親的部下為了救我,死在我麵前。小黑皮是我的兒子,這種經曆也許會再次發生。我不想粉飾太平,給他錯誤的信息,讓他以為世界是大花園,花園裏隻有鮮花沒有雜草、荊棘。鍛煉一個人,從小鍛煉更好。”柳下溪沉默了一會兒,說:“把你手上聶家、阿良的資料交給我。”“可以。處置聶家,聶正超、聶冬晴等人由我親自來做。還有,阿良逃了。”“你打算怎麽處理他們?”阿良逃走了?他是危險人物,需要小心提防。“走司法程序太慢了。聶家在當地頗有勢力,搜集齊犯罪證據少不一年半載,然後是提審上交檢察院到法院到宣判接著是不服判決上訴,再議,再審,前前後後需要二三年甚至更長。我沒時間與他們周旋。至於我怎麽做……一級保密。放心,我不會傷害無辜者,更不會奪走普通人的性命。我隻打算剝下他們的華衣,讓他們赤身在泥潭裏翻滾。”“哈哈,哈哈。”鄒清荷穿著條泳褲朝他們奔過來,歡快地笑著說:“柳大哥,三哥輸了,從明天起得老老實實工作。”柳下溪從水裏躍出來,拿起池邊的大毛巾上前把他裹住。不滿地說:“小心感冒!”“齊寧,給我報仇!”柳逐陽隨即趕過來。齊寧連忙迎上前把他抱在懷裏。柔聲安慰:“好,我替你出馬。”“齊寧,我來當你的對手。”柳下溪接過戰鞭。“跟下溪比,不能比水球,跟他比唱歌,他一定輸。”柳逐陽詭異地笑著。柳下溪與鄒清荷都是音癡,比唱歌,除了輸還是輸。“哪能這樣!”清荷不滿地抗議。齊寧極度無恥地說:“以已之長攻敵之短,這是戰術。”周正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見到齊寧,立即說:“齊長官,總部急電,請您速回。”“逐陽,你不想工作,跟我一起回北京吧。阿良在逃,我擔心你的安全,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好吧。”柳逐陽點頭答應。==========================================各位親,本篇番外到此謝幕,謝謝大家的支持。第263章 有淚痣的男子-01落日黃昏,從窗戶往外望,街道鍍了層金光,暖暖的,眩得人眼花。尹九月嘴上叼著支未點燃的香煙,漫不經心地掃視著窗外的三三二二的行人……瞧見一個青年沿著斑馬線匆匆從對麵跑過來。跑步的姿式不錯,小腿肌肉的爆發力很強,雙臂擺動節奏感好。他的膚色極深,顯然是長期在戶外工作。越來越近,有點眼熟,仔細一想,眼睛一亮,打了一個響指。是他,姚風!好家夥,幾年不見由男孩變成大青年。姚風進了咖啡廳直接走到他麵前,眼睛一彎,擺出燦爛的笑容坐在他對麵,“好久不見,尹隊長沒變,還是老樣子。”外麵炎熱,姚風額頭上滿是細汗,拿起價目表扇風。服務員給他送上一杯清水,他端起來一飲而盡。“來杯藍山,尹隊長喝的是什麽?續一杯吧。”“這玩意喝不慣,來杯清水好了。”尹九月看著桌上的空咖啡杯,咬著煙蒂歪嘴搖頭。服務員瞄了一眼尹九月嘴上叼著的香煙,輕聲說:“不好意思,我們這兒禁煙。”姚風笑道:“不點燃,不算抽煙。”服務員離開後,兩人安靜下來,雙方似乎找不到共同話題。姚風看著尹九月,笑著先開口問:“尹隊長會在北京呆多久?”“一個月。”尹九月取下嘴上的香煙隨手把玩。這次來北京培訓,為期一個月。學習的課題除了老生常談的思想教育、刑法、犯罪心理學等科目,外加科技融入刑偵的新手法、新技術與案例分析。他在北京沒有熟人,本想靜悄悄地呆上一個月後回去。今天上完課回招待所,突然接到鄒清荷的電話約他出來見麵。他跟鄒清荷很久沒聯絡,彼此不知對方的近況,吃驚之餘也想見見鄒清荷以前常掛在嘴邊的刑警表哥。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等了四十幾分鍾,鄒清荷沒出現,來的是姚風。他跟姚風不算熟,隻記得他是鄒清荷的大學同學,是考古狂熱份子。又冷場了,刑警與考古沒有交匯點。姚風隻得努力重新找話題:“尹隊長還記得薑遠華和黃隨雲嗎?老薑考研讀了半年,突然決定出國留學深造,目前在瑞典。黃隨雲更任性,快大學畢業時休學,說是要去流浪,義無反顧地走了,現在下落不明。忘記跟你說,清荷今天臨時有會議要我們先去他家等人。時間還早,柳哥還沒下班,去他家也沒主人在,我們吃完晚飯再過去。今天我作東,請尹隊長去吃烤鴨。來北京不吃烤鴨,不算到北京。”“鄒清荷的表哥還在當刑警?”尹九月認為鄒清荷知道他來北京是他表哥告訴他的。這次培訓的對象是來自全國各省刑偵精英。大家職稱一樣,都是身處第一線的刑偵隊長。他以為鄒清荷的表哥也是其中之一。“柳哥?他在市公安局任刑偵處副處長。聽清荷說,要申奧了,治安方麵抓得嚴,比較忙。柳哥雖然是副處長,一樣上路巡邏,工作時間被拉長了。”說到申奧,姚風與時下青年一樣熱血沸騰。千僖年,新世紀,新奧運,聚集中國數億人的夢想。“申奧?奧運會……”離自己有些遙遠。尹九月挑眉噘嘴表情古怪,但他的眼神卻露著漠然靜靜地看著窗外,他隻對刑事案件有興趣。新的世紀來臨才驀然發覺,時代的腳步跨得太快,高速發展的科技以日新月異之姿不斷脫變,讓人目不暇接。昔日高價品的手機、電腦,脫下華衣悄悄潛入尋常人家。互聯網的興起,創造全新的信息科技年代。出生七十年代初的他覺得自己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落伍了。低落的情緒很快消失,突然回頭,揚手,把揉成一團的香煙,彈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伸手撫後頸,心道:頭發過長該理理。扭動脖子,歪頭看姚風,打著嗬欠,然後冒出一句:“我說姚風,你以後過馬路等綠燈亮起再過。”“……”姚風先一愕,隨即笑了起來。坐在對麵的男人幾年過去不見老,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青年樣。頭發棕色亂得象雜草隱藏住他清俊的五官,衣袖卷到手肘處,可以瞧見左手肘幾寸長的刀痕。黑色襯衣上的鈕扣隻扣了兩顆,古銅色的腹肌若隱若現,低腰牛仔褲掛著古樸的銅鏈……不象警察象流氓。“有人來接我們。認識嗎?”尹九月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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