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荷聽他這麽一說立即揮動銬住的雙手朝左邊警察的頭罩過去圈住他的脖子,與此同時右邊的警察揮起警棍朝他打過來。鄒清荷圈著警察勒緊對方的脖子迅速轉身,警棍毫不留情地砸在左邊警察背上,被砸中的警察悶吭了一聲,苦於頸部被扼住出不了聲,臉漲得紫紅紫紅,全身的重量壓在鄒清荷身上。“一群沒用的廢物!”中年婦女怒道,急忙朝他們奔過來,被吐著泡泡糖的青年擋住。鄒清荷放了被他製住的假警察轉身就跑。“喂,小子,以後眼睛放亮點,別在深圳為別人強出頭。”吐泡泡的青年衝著鄒清荷的背影大聲叫道。鄒清荷跑得更快了。“跑得真快,給他逃了呢。”被自己同伴打到的警察往地上一倒,沙啞著聲音道。他雙手護著自己的頸子,被人勒住脖子差點窒息,還以為自己會被殺呢,嚇死了。“不用追,讓他走。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吹泡泡的青年對同伴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麽?”中年婦女問。“警告一下他。”“……老大,我們的目的沒達到吧,吃虧的是我們。那小子的身手很專業。”中年婦女看著倒在地上的同伴提醒道。“你我也沒動真,陪他玩玩,算是晨練。”吹泡泡的青年滿不在乎地道。“老板的意思很簡單,警告一下他就行了,不要鬧得太多引起無謂的麻煩。聽說這小子很有來頭,真傷了他,追究下來老板也會難做的。”剩餘的幾個人圍在吹泡泡的青年身邊,看著倒在地上緩氣兒的同伴,毫無同情心地笑著他。“幹嘛讓我們扮警察。”差點以為自己會死的假警察憤然道。“哈哈,這是我的興趣。”策劃本次行動的泡泡青年自得地道。“居然讓我做這種無聊事!”中年婦女當著他們的麵脫下沾滿草泥的衣服。如果這時鄒清荷轉身回頭立即會發現驚人的一幕,婦女鼓鼓的胸部其實是胸罩裏套著兩隻蘋果……“很有趣啊。小括,你扮女裝太醜了,哈哈哈。”吹泡泡的青年笑道,話音剛落閃著寒光的匕首壓住了他的頸動脈,青年投降地搖著雙手,嬉皮笑臉道:“小括,小括,把刀子移開。”“把錢拿來!”“是是是,一分不會少你的,老板出手很大方,放心放心。”差點以為自己會死的假警察躺在地上不動,氣憤地指責老大:“莫名其妙,都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吹泡泡的青年走到他身邊踢了他一腳:“白癡,連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對方更加一頭霧水。哈哈,難道你聽說過,越聰明的人越容易被白癡絆倒。”“沒聽說過。”“老大在說自己是白癡嗎?”另一位假冒警察嘀咕。“老板到底是誰?”收了錢的偽中年婦女問。“這事你不該問。”青年把嘴裏變味的香口膠吐出來,眼神變冷了。出乎意料,那群人居然沒追過來……鄒清荷一邊跑一邊脫下襯衣纏住手腕,這樣一來路上的行人看不出他手腕帶著手銬,否則被當成逃犯報了警解釋起來會很麻煩。他跑出公園後進了公廁給杜進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帶著自己的包過來接他。“怎麽回事?”杜進愕然地看著他手腕上的銬子。“被人算計了。”鄒清荷簡略地說了一下今早的經曆。“一定是李大頭幹的。走,我們去報警!”“我不打算報警。”鄒清荷搖頭。他一直認為自己算得上一名業餘偵探,怎麽可能遇到事情就去求助警方呢?“可惡,難道就這樣算了?”杜進憤怒了。他一向自詡擁有冷靜的頭腦,遇到天大的事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可惜麵對眼前如此厚顏無恥的侮辱卻無法保持一顆冷靜的心。“手銬怎麽辦?隻有找警察才能弄開啊。”“我包裏有萬能鑰匙。”杜進愕然地看著鄒清荷熟練地用掛在鑰匙扣上的彎曲長針弄開手銬,接著用一塊手帕拿著手銬小心地裝進膠袋中。“對方沒戴手套,手銬上肯定留下他的指紋,這是證據得好好保管。嗬嗬,我跟表哥學開手銬失敗很多次,總算學會了,想不到現在居然用上了。”他解釋道。其實最初學開手銬是因為齊寧他們……齊寧跟柳三哥來家裏玩,齊寧在沙發上睡著了,柳三哥偷拿了柳下溪的手銬把齊寧的手與沙發的腳銬在一起,本來是想看齊寧的笑話,誰知齊寧醒來之後另一隻空閑的手從口袋裏掏出這種彎曲長針一下子就把手銬打開。旁觀的自己跟著柳三哥一起遭殃,齊寧使詐捉住他們,結果兩人被銬在一起,等柳下溪回家才開了手銬。這件事後,自己纏著柳下溪學會了開手銬。杜進恍然大悟。他是知道的,大老板的弟弟是市公安局刑偵處的副處長,鄒清荷是他們的表弟。柳副處長常來公司陪表弟加班,公司的同事們常說他們表兄弟的感情好過親兄弟。鄒清荷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坐上杜進開來的車重新回到公園。公園裏還是靜悄悄的見不到人。杜進原以為鄒清荷有東西掉在公園裏了,特意回來尋找的。誰知道他居然小心地用夾子攝起香口膠的殘渣……接著又從包裏拿出密封在膠袋裏的半透明紙張,鋪在有腳印的潮濕草地上,不一會兒紙上顯出清楚的鞋印子。瞧著鄒清荷熟練的動作讓人以為他是幹鑒定的警察……“可惜,手印的指紋看不清楚。”鄒清荷遺憾地道。他覺得那群人中最具威脅的是手印的主人神秘的中年婦女,他有一種感覺,對方留手了,並沒盡全力對付他。杜進點燃了一支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沒有煙癮,平時很少抽,隻有在加班或者情緒不佳時才吸上幾支。他認為,從草地淩亂的腳印看來當時的打鬥一定很激烈。他隻是認真的上班族沒機會跟人逞凶鬥狠,不理解武力解決問題的行為。就為了昨晚的事,李大頭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麽?不行,這事不能算了,李大頭是周行軍的人,他做的事周行軍得負責!身為合作商居然縱容自己的手下亂來,難道他不知道打鄒清荷的臉就是傷大老板的麵子!“不,這事未必是李大頭做的。”收搜好證據,鄒清荷回到車上,對杜進說:“我推測了一下對方最後喊出的那句話,很明顯指出他們是因為昨晚的事來報複我,等於直接告訴我,他們受李大頭的指使。但正因為這樣,我反而認為這不是李大頭幹的。”“難道是周行軍的競爭對手故事挑拔,嫁禍給他們?”杜進提出新的可能性。鄒清荷搖頭:“昨晚的宴會是林老的訂婚宴,未必會請他們的競爭對手。你以前來深圳都是由分公司的人安排住所,我們這一次來雖然沒有特別通知分公司的人,但居住的賓館也是經由分公司聯絡安排的。你去打聽一下,看有沒有人詢問我們的住址。”杜進點頭,他看著鄒清荷興致勃勃的眼神,擔憂地道:“小鄒,我們不能被這事打亂來深圳的目的。”鄒清荷笑了:“我明白。”他深信對方接下來還有其他的動作。他抱著雙臂身子後仰靠著車椅陷入沉思中……現在有時間梳理整件事……假設對方知道我的住處後立即安排人監視,監視的人一定在賓館裏。再假設這個監視的人就是今早在走廊裏遇到抹地的清潔工,他見我出門立即通知喜歡嚼香口膠的青年。對方既然有六個人,就有可能是開著一輛麵包車小心地跟在我身後等待機會。等我跑進了公園,他們覺得機會來了立即展開行動……問題在於他們做的事感覺極草率又隨意……可是,偽裝警察的出現……又讓人覺得一環套著一環,顯得此行動經過精心設計……不對!感覺太不自然了,求救的中年婦女假裝跌倒突然偷襲……對方顯然很了解我的個性,看準了我的為人……以及隨後而來的假警察……對方一定很了解我,甚至有可能知道柳大哥是警察……“小鄒,聽分公司負責幫我們聯絡住處的人說,沒人找他打聽我們的住處。你怎麽啦?不舒服嗎?”杜進隨即發現鄒清荷正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我沒事……”鄒清荷搖頭,抬起手腕用衣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今早發生的事你不要私下跟老板說,也不要對羅平飛提起,從現在起我們三人一起行動不要單獨分開,任何時候也得有兩人同行。”“可以說理由嗎?”杜進嚴肅地問。“去年,我跟表哥曾經涉及一個案子,有一個罪犯被打死在現場。”“你認為對方是來報複你的?”鄒清荷搖頭:“我害怕對方要對付的是表哥,如果隻是為了對付我……應該不會讓我找到機會逃走。他們認為出了今早上的事,我一定會打電話給表哥,表哥知道後肯定會成北京趕過來。在北京要對付表哥很難,來到深圳他們就有機會了。其實那名罪犯不是表哥打死的,為了某些原因,表哥在上交報告時寫成是他動的手。死去的罪犯是香港人,這兒離香港很近,對付表哥之後立即逃回香港,要捉他們就會很難。我擔心這一次的事隻是他們行動前的序幕。”“知道了,我會保護你的。我們搬到分公司去住,請分公司派幾個人跟在身邊。”杜進抿緊了嘴唇認真道。鄒清荷點頭,如果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就不能把柳大哥叫到深圳來,幸好柳大哥決定明天去山西正好可以避開。對了,山西,喬治就是死在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