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主任,我們投資公司不要把目光集中在房地產這一塊,珠江三角洲的商機有許多。我覺得科技、通訊、日常電器還有電腦行業的發展也會有前途。”杜進一怔:“可是,我們不熟悉這些行業。”鄒清荷笑了:“我對房地產行業也不熟啊。比如說房地產吧,發展商並不需要懂得鋼筋水泥如何才能建好房子。隻需要知道買下地皮之前周邊樓價性比如何,有無市政規劃,周邊人群對房子的供求量如何。以及該怎樣規劃才不會浪漫現有資源,大約需要投入多少資金等等。”杜進推了推眼鏡,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知道該怎麽做了。也就是說不要把自己固定在一個框架內。”跟杜進溝通完畢,鄒清荷回臥室直接撲上床,翻滾了一下,先看了一下手機的電池,嗯,電充得差不多了,立即興衝衝地撥響家裏的電話。柳下溪顯然在等待他的電話,剛按完號那邊立即接了,柳下溪先出聲:“清荷,先前怎麽斷了?電話一直打不進去,打到賓館,你房間沒人接。你去哪裏了?”鄒清荷做了一個鬼臉,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道:“沒電了。晚上去參加一個宴會。”“宴會?沒喝過頭吧?”柳下溪關心地問。“嗨,我才喝了半杯紅酒。他們都以為我還是學生,也沒人勸我喝酒。”鄒清荷笑道:“柳大哥,你一定想不到我在宴會上聽到誰的名字。”聽到鄒清荷的聲音,一直懸著心的柳下溪鬆了一口氣,躺在床邊把電話擱在耳邊,頭枕著左臂閉上眼睛,嘴角帶笑地問:“聽到誰的名字了?”“高立業。”“誰?”柳下溪怔了一下,這是誰呀。“啊?柳大哥你居然忘記了。”電話那邊的鄒清荷驚訝道:“就是死在山西安石的那位港商啊,劉記者從山西帶回來的報紙登記的殺人案啊。”“哦,嗬嗬,記得,隻是沒記住死者的名字。你聽說起他?”鄒清荷壓低聲音小聲道:“你等等,我錄了音,等一下放給你聽。對了,先前外麵打雷你說的話我沒聽清楚,能不能把搶劫案重新說給我聽?”“好啊。搶劫案後續的事我已經交給朱玲他們來收尾了,草率處理本案的徐副隊長以及平福派出所的劉副所長都已經停職並接受調查,調查他們當年草率行事以至郭小明被冤誤判入少年勞教所一案。”“啊,郭小明當年也是被冤的?”“十有八九是被冤枉的。”“該拿什麽來賠償他這些年的損失?”鄒清荷歎息。“調查還沒結束,賠償暫時還沒定論。今天下午,我本來想見一見郭小明的。”“你沒見到?”“去慢了一步,隻看到材叔帶著一群同事過來接走了他。唉,怎麽賠償也換不回他那失去的歲月。”“作假口供的姚俊後來怎樣?”“他是證人,現在被警方保護著,以後會怎樣還得等法庭宣判。珠寶行的老板被拘留了,他承認了布置假證現場栽贓給郭小明詐騙保險金的事實。事發當晚是珠寶行的老板叫幾個混混毆打姚俊想讓他跟自己的女兒分手。姚俊隱約覺察到這件事,對老板很不滿才回去之後刻意打破店裏櫃台的玻璃。其實,那些珠寶根本沒放在櫃台裏。打破玻璃之後,姚俊衝去老板家談判,為了不驚動家人,老板把姚俊帶回店鋪,看到商鋪內的慘狀,老板動手把姚俊打倒,在柱子上留下姚俊的血跡。就在這時,老板突然想到利用現場詐取保險金,要姚俊跟他串口供,答應事後讓女兒繼續跟姚俊交往,並給一筆錢讓他們回姚俊老家做小生意。姚俊答應了,他慣用的左手已廢,不適合繼續設計珠寶。兩人合計一番,決定先找一個替罪人。而這時,姚俊痛恨著徐士勇等人,就把郭小明與劉藝、徐士勇的糾結告訴了老板,他們決定栽贓給郭小明。這位老板認識轄區派出所的劉藝也認識徐士勇有他們的私人電話。這位珠寶行的老板除了光明正大地買賣珠寶之外還暗中倒賣、仿製古董。他的一雙手很巧在行業小有名氣,聽人說無論哪種鎖他都能打開。這位老板晚上潛伏在郭小明家外,等他早上離開家上班去了之後立即弄開他家的門鎖進入室內,把一部分珠寶放在床鋪的棉被下,事情處理完畢這才打電話向徐士勇報警。”第162章 傾斜的天平-17“第二次栽贓的事又是誰做的?”鄒清荷繼續問。“珠寶行的老板。”柳下溪回答。“他怎麽避開看守的警察?布置現場的時間應該不短吧?”“徐副隊長把搶劫案的材料交到我手上,我推敲了一下證據、口供等,覺得有些疑點解釋不通就把材料退回給他,要他重新提供有力、清晰的證據。當時徐副隊長怒氣衝衝地走了。當天晚上他去找珠寶行的老板一起喝酒,對他發牢騷說案子被我卡住了。珠寶行的老板害怕,覺得我是一個變數,自以為聰明地想把案子複雜化。兩人喝酒到深夜,老板對徐副隊長說看守郭小明家的警察值夜太辛苦了,請他們吃點東西。徐副隊長把看守的兩位警察找來喝酒,結果這兩名守夜的警察包括徐副隊長在內都喝醉了。同時,珠寶行的老板吩咐他的小舅子請了幾位信得過的人迅速布置了第二次栽贓現場。”“唉……亂來,純屬畫蛇添足。”“嗯,高估自己低估他人,帶著僥幸心態以為能瞞天過海,這是一般罪犯的通病。清荷,其實許多罪犯犯案並不高明。在現代的中國刑事案中,高智商犯罪或者職業級罪犯比例並不高,這類人犯案五成以上成了懸案、疑案。”“……對了,失落在樹上的手鏈又是怎麽一回事?”“是老板的傑作。手鏈是姚俊在左手受傷之後為了感激女朋友不離不棄用右手認真做的。雖然做工粗糙卻代表了他的心意。那天晚上(指案件發生之夜)姚俊被混混們毆打時弄丟了,混混們拾起來把它交給珠寶行老板換了一點錢。布置完第二次栽贓現場後,珠寶行老板送走喝醉酒的三個警察,心血來潮到郭小明住處附近轉悠,看到那棵窗邊的大樹就把一直兜在身上的手鏈掛在樹上了。據他的口供,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當時這麽做帶著什麽心態。隻說,酒喝過量了風一吹心裏發堵。”“想不到這位珠寶行老板全招了。”鄒清荷唏噓。“他哪會乖乖招供。還記得嗎?我們去看案發現場時得知珠寶行關門裝修,我覺得珠寶行老板的行為古怪就請派出所的李所長調查珠寶行老板。他原本說是三天之內才有調查結果,想不到他今天下午就把調查資料送來了。更沒想到的是,李所長連珠寶行老板請混混毆打姚俊的事都調查到了,打人的混混也被拘留,招供出我撿到的那串手鏈是他們交給老板的。在這些證據麵前老板抵賴不了自己所做的事。”“原來如此。”柳下溪轉移話題突然道:“清荷,我打算後天去山西。”“你能走得開嗎?你們處長不是還在外地開會麽?”“他今天傍晚趕回來了,徐副隊長停職的事經過他和局長商議後決定的。唉,想到明天得開一整天的會就頭痛。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莫文衛打電話來跟我說,他帶著張建綱住進高立業被殺的那間房,打探了一下高立業被殺之事,聽服務員說案發現場流的血並不多。莫文衛認為殺人凶手可能是職業級的。清荷,聽我的話。(他說話的語氣突然加重)我沒在你身邊時,你不要四處打聽高業立的事,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嗯,好。柳大哥,為什麽認為現場血流得不多殺人凶手就是職業級的?”“沒看到屍體,我也無法肯定。高立業被人刺中心髒而死亡,現場又找不到凶器……啊,已經這麽晚?不說了,早點睡吧,晚安。”“晚安。”柳大哥,話說一半,會讓人胡思亂想的。“職業級凶手,當地警方認為嫌疑人是買凶殺人,看來凶手殺人的手法非常幹淨利落,所以警方的判斷跟莫律師一樣……唉,睡覺!”(時間回轉,下午五點半,安石市)張建綱在去安石的路上想著如何偵破這樁凶殺案,帶著前所未有的熱情想象著自己得到柳副處長的青眼相看,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刑警,每天都與犯罪分子們鬥智鬥勇。可真到了安石市他卻不知道該從哪裏查起。身邊的莫文衛律師不喜歡說話,長時間僵著一張嚴肅的臉讓人望而生畏,他都不敢跟他主動搭話,渾身不自在啊。不過,這位莫律師……聽說過他的傳聞,聽說他在法律界很有名曾經代表某位被告告過局裏的同事,大家對他的印象一點也不好,私底下很樂意流傳他的各種傳言。其中最大的醜聞就是他結婚當天新娘子居然跑掉了。大家那時以為他情場上失敗一定會一蹶不起,誰知道這個人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在後麵辯護的案子沒失敗過。化悲憤為力量讓人佩服啊。唉,瞧他一絲不苟的衣著外加上一副沒表情的臉,整個人就象石膏像……雖然柳處長交待來安石聽他的話較好,可是對方不開口說話怎麽跟他溝通呢?張建綱煩惱著。出租車停下,莫文衛擱在膝蓋上的雙手動了,一手握住公文包,另一隻手準備去開車門。手突然停在半空……坐在他旁邊的張建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車為他打開了車門。瞄了一眼笑得傻乎乎的張建綱,莫文衛輕聲道:“謝謝。”好快!柳下溪叫這位不起眼的小警察跟過來當跑腳是瞧在他腳力很快嗎?“莫律師,今晚我們要住在迎風賓館?”張建綱見莫文衛開口了,高興地問。“嗯。”從車裏走出來,莫文衛站直身體看著麵前的迎風賓館,死者高立業就是在這家賓館內被人殺死在床上。“莫律師,你把身份證給我,我去登記房間。”張建綱道。他眼裏一身得體的西裝襯托莫文衛這個人跟標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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