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圈住了他的腰,鄒清荷閉上了眼睛,把嘴湊過來。柳下溪輕輕地用唇擦過他的嘴唇,一股麻麻癢癢的感覺掠到鄒清荷的心尖上了,便輕啟了唇伸出舌尖來。柳下溪的額頭貼了上他的額頭也伸出舌尖跟他接觸,緩緩地側過頭張開了嘴含住了舌……站在門外,柳逐陽眼珠一轉,正要返身推門進去……忽又想了想,現在破壞他們,等齊寧出現,柳下溪記仇也來搗蛋的話,就太得不償失了。第50章 番外 回老家-07齊寧到了,一進門就把車鑰匙丟給了鄒清荷:“幫我找一個地方停車。”他看到柳逐陽正對著懷裏的小娃兒做鬼臉,那小娃子吧唧吧唧歡快地在逐陽臉上印了幾個響啵……柳逐陽看到齊寧風塵仆仆地進了門,那副裝模作樣的眼鏡居然弄破了還掛在臉上……本想給他臉色看的,卻忍不住先笑了。放下了一直抱著不放的李健勇,小孩子突然受到冷落十分不高興,靈活的眼眸鎖定了自己的敵人。可惜,齊寧根本不看他,沒感受到他敵視的目光,覺得委屈了馬上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抱著柳逐陽的褲管不放。可惡的大人們全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不由得幹嚎起來。柳逐陽彎腰打算重新抱他,齊寧帶著笑,收起臉上遮風擋塵的眼鏡,上前抱起在地上翻滾的小孩子,舉得高高的再往上一拋……太高了!鄒秋菊的心提到嗓子處了……小孩子顯然給嚇住了,四肢不敢動彈。等落下來的時候齊寧接住了他,四隻眼珠子聚在一起,小孩子哇哇大哭起來,他怕了齊寧直嚷嚷:“姆媽,姆媽。”齊寧得意地朝柳逐陽翻眼,嘿嘿,他隻露一手就把小情敵給鎮住了。車子停在巷子外,李果陪著鄒清荷過去,還是那輛吉普車,車牌換成了湖南的車牌。鄒清荷都弄不清齊寧是哪裏的人,怎麽弄得到湖南的車牌?以前在北京他用的是北京本地的車牌哩,難道他車子裏還藏著全國各省的車牌不成?光一塊車牌還不能說是神通廣大,你瞧車玻璃上貼著的稅單、養路費等通行證之類的單子全是湘製……“把車停在我們局裏的停車場吧。”李果上了駕駛室,他還沒開過吉普呢。“我來開吧。”鄒清荷早就想開這輛車了。李果不跟小舅子爭。“姐夫,謝謝你一直對姐姐這麽好。”剛才親眼看到姐姐在廚房熟悉地做著飯菜,鄒清荷這才相信清早吃上大餐是姐姐親手做的……鄒清荷認為能做出好吃的飯菜需要發自內心的快樂,想把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呈現給吃它的人。不由得萬分感激眼前這個人。為自己以前看不起個頭不高的姐夫而生出內疚之心。李果除了對姐姐好,連對父親也當成自己親生父親一般的敬愛。對他,鄒清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特意給他買了一件呢料大衣當成新年禮物,李果很喜歡,好做工好料子穿在身上就是氣派。“你說什麽呢。”李果反而羞怯了。他摸著頭道:“我對她好是應該的,她是我老婆嘛。”想當年追求她的痛苦曆程,現在的小日子跟做夢似的甜蜜。漂亮又聰明的她會嫁給自己,一直到結婚那天,他還害怕是美夢一場。幾年過來,她對自己的好,對自已父母的真心相待(想起婆媳兩人研究廚藝時的默契,無法否定自己太幸福了)加上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一個男人有這樣的家庭,怎麽會不幸福呢?“今後你們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哦。”鄒清荷真想為他們做些什麽。今晚吃的主菜是什麽呢?剛出蒸籠的雙色剁椒魚頭(此魚頭與市麵上的剁椒魚頭不同的,剁椒是自家醃製的,紅色的是普通的剁椒,白色的辣椒不是市麵上的泡山椒,是極辣的青色朝天椒,摘下來之後立即用接近開水的高溫水燙過成白色,再曬幹密封在壇內製成鹽椒,此椒別有一番味道)、最有特色的是那盤先在炭火上燒烤過,然後淋上芝麻油調上醬油與蒜泥涼拌過的大紅辣椒(虎皮尖椒的原始前身)。油煎的胙辣椒(將大紅辣椒剁碎後,拌和大米幹粉,醃在密封壇內)一盤。再有香噴噴的湘藕燉豬腳、朝天椒炒腎球、幹蘿卜絲炒臘肉、油辣冬筍尖(本地盛產竹子,冬筍與春筍是桌上的常見食物),還有一盤辣椒醮(就是掏空大紅辣椒裏麵的籽塞上糯米臘肉肉丁等物之後用密封的酸壇泡)。啊,來了一道湯:什錦雜菇湯。啊哈哈,最後上桌的是爐火燉的高溫高料的水煮魚片,再把洗好的大白菜葉整片地往裏麵燙一燙,那味道啊鮮美極了。引得餓了幾小時的眾人胃口大開,早就上了桌,等著主人吩咐一聲“開飯了。”“鄒清荷,你原來是家學淵源啊。李果同誌,你的口福一流啊。”連齊寧也忍不住羨慕起來李果來。鄒氏係列的三人偷笑。柳下溪笑道:“齊寧你錯了,鄒家人也許有做菜的天份,卻不是家學。”“哦?”齊寧挑眉,不在意地繼續對佳肴進行掃蕩。“我閑下來時新學的。”鄒秋菊笑道,來的客人中這位齊寧跟其他幾位不同,表麵看起來很好相處,骨子裏卻比柳下溪等人多了一股習慣命令人的威嚴,有些官派作風。以前鄒秋菊是乘務員,在客車上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加上她本來就聰慧,現在啊,思想覺悟就更高了。同樣的,齊寧掃了一眼她家的人,立即察覺在李家或者說鄒家,有話事權的就是此女。平常吃東西還會講究斯文的柳逐陽油紅了一張嘴,一邊呼著辣辣的熱氣一邊道:“湘菜係列並不必要祖傳秘方,我覺得啊,湘菜應該是蠻容易學的。”“哈啊?你是說你能學會?”齊寧拿話擠兌他。柳逐陽受不了輕視的口氣,正要反唇相譏,薑遠華插話了:“老板啊,您老學會了做湘菜可以開餐館兒,我們便有口福了。不過啊,要學的話把咱大中華的八大菜係一起學會更加好。”桌子底下柳逐陽狠狠地踩了齊寧一腳,齊寧硬是抗住了。“我絕對不學!找清荷蹭飯就可以了。清荷啊,做菜的可發展空間還大著,你可以學無止境了。”鄒清荷翻白眼,為啥全推到他身上來?這三哥有時候能讓人產生揍人的衝動。插不上話的鄒父依舊樂嗬嗬。等這一餐飯飽飽地吃完,收拾桌子要開盤玩麻將。薑遠華白天睡得好,現在挺有精神的。鄒父不會打,鄒秋菊不喜歡,李果去鄰居家找麻將搭檔了。其他的客人們卻想休息了。幾個人都從遠方來滿身的旅途飛塵,這地方也沒北京那種收費的公共澡堂子(隻有公司宿舍有燒煤的公共澡堂,他們肯定不會去的)。在這裏當然沒有他們北京的家方便,鄒秋菊機靈給了他們電熱水壺和鐵水桶,得自己燒熱水洗澡。好久沒過這種樸素的唯物主義生活,鄒清荷還蠻想念的。“噫?”留在家帶兒子的鄒秋菊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怎麽?”正在玩麻將的丈夫問。忘記把新居的鑰匙交給他們了……已經深夜了,父親睡了,丈夫好不容易有玩麻將的機會,也不好叫他送過去。鄒秋菊自己不想動,今天雖然很開心卻也夠累的。算了,他們發現沒開門的鑰匙肯定會派一個人回來拿的。鄒秋菊想了想四位客人的個性,回來拿鑰匙的一定是柳下溪。當然,她猜錯了。四個男人站在緊閉的房門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居然沒人拿鑰匙!幸好周圍的住戶沒搬進來,否則要懷疑他們的誠信度了。“請。”柳下溪客氣地對齊寧做了一個請開門的手勢。“還是你來。”齊寧笑道:“畢竟你是這個家的半子。”這兩人知根知底,明白對對方來說,開這種鎖隻是小菜一碟。鄒清荷與柳逐陽站在一邊看他們惺惺作態,相互沒營養地謙虛了一下。齊寧舉著電筒,柳下溪拿出自己的鑰匙圈,上麵有一個金屬的黑黝黝的帶彎的線狀物,在門鎖裏搗鼓了幾下,門便開了。進了屋,開了燈,柳逐陽笑著道:“你們倆個更合適做賊。”齊寧也不在乎柳下溪與鄒清荷在,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拖他在椅子上坐下:“我正有事想跟你商量,今天看到你這麽喜歡小孩便放下心了。”聞著柳逐陽身上有一股子奶味兒,齊寧便突然道:“逐陽,你領養孩子吧。”柳逐陽安穩地坐在他大腿上,聽他這話詫異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在外邊有私生子了?”“去!想到哪裏去了。”就算有私生子也不會在他麵前提嘛,他齊寧又不是笨蛋!鄒清荷把水壺灌滿了水插上電,跟柳下溪一起坐在桌邊看這兩人耍花槍,反正他們也習慣了。“你們覺不覺得在異地他鄉氣氛就是不一樣,跟偷情似的。”柳逐陽狹長的眼睛對著鄒清荷眨啊眨,還記恨著先前柳下溪把他支出去的事哩。鄒清荷臉紅了,站起來:“我去準備衣服。”兩間臥室,柳下溪跟清荷是主人占了大的一間,一部分行李也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