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這些家夥,居然也不出來一個幫我接行李。”宿舍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了。許久不見的黃隨雲出現在門口,背上背的肩上扛的,手上提的,整一個人被行李給淹滅了。  宿舍裏的人全部跳出來,討好地把行李一件件從他身上剝下來。不客氣地打開他的包翻找吃的東西。  鄒清荷上下左右打量著黃隨雲:“怎麽看都覺得你象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向瀟灑的他在外表上很花心思的。可眼前的黃隨雲穿著泥巴黃的工裝褲與灰藍的夾克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學生帽……怎麽看怎麽怪異。不過,現在的他健康完全恢複了,沒有離開裏的骨感附加了肉質。記得那時的他跟一具幹屍似的怪嚇人的。而且他的表情一掃以往的憂鬱與浮燥變得平和清寧。  “這帽子真醜。”陳佳俊手一伸,把帽子揭下來。  “啊!和尚頭!”薑遠華失聲驚叫。黃隨雲那頭很有特色的黑發被剃了一個精光,頭頂上還有幾顆貨真價實的香疤。  “你不會真的出家了吧?!”宿舍裏的人全部集中在他身邊,連他帶來的包包裏美味小吃也沒能勾走他們的魂。出家當和尚……多麽令人震驚的事實啊。  黃隨雲快樂地眨眨眼睛:“這是秘密不告訴你們!”  “老黃脫胎換骨了。”薑遠華與鄒清荷莫名其妙地對視著。  “應該說是超凡脫俗了。”陳佳俊糾正道。“怎麽想著出家呢?這書你還讀不讀啊?”  “誰說不讀了。”黃隨雲重新把帽子罩在頭上:“貧僧法號空靜。”  “你真的出家了?”趙智超沒辦法相信。  “難不成他燙幾個香疤好玩啊。”丁隨顯個頭大,又把黃隨雲的帽子揭掉,仔細看清楚了,這的確不是畫上去的疤跡是真的燙出來的。  “你受了什麽刺激?以至於要出家?”眾人不解,齊齊集在他身邊以求甚解,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啊。  黃隨雲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撞鬼了,借無邊佛法驅鬼。”  “驅鬼?!”眾人作鳥雀散。  “老黃的腦袋秀逗了。”丁隨顯做出一個決定性的總結話句。  鄒清荷把黃隨雲拉到屋外在校園裏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到底怎麽回事?”  黃隨雲歎了一口氣:“說了你們也不肯相信。在積石山的徐家古屋,我撞鬼了。每天都做著惡夢,分不清什麽時夢境什麽是現實。  我父母也是不信鬼神的,這次接我回家之後把我送到寺院寄在一位據說法力高強的僧人那裏做了一名記名弟子。這世上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存在異度空間。在廟裏住了一些日子,我真的沒有做惡夢了。我也幫你求了護身符與念珠。”他把一個香符與一副檀香木的佛珠放在鄒清荷手上。  “這是什麽事啊。”鄒清荷下午上課的時間也一直想著老黃出家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四個人同樣呆在徐家古屋:“怎麽就他撞鬼了?難不成是他心理素質低?自己嚇自己?沒錯,那裏發生的所有事情的確很可怕很陰森很鬼魅,老黃被嚇住了也是正常的……可是,在當地看不出老黃有多害怕啊。雖然後來一到西寧市他就病倒了……醫生不是說他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引起的腸胃病變麽?”鬼魂之說鄒清荷當然是不相信的。  下了課鄒清荷從車庫裏開出他的摩托車,雖然柳大哥不在家,他還是會在晚上沒課的情況下準時回家。  鄒清荷經過市場的時候買了一些菜放在車上,雖然柳大哥不在家,可柳三哥與齊寧會不定時地闖來蹲點白吃白喝,鄒清荷在采購的時候一般會準備三個人的食物。  鄒清荷走了屋,直接進了廚房,準備做飯。突然他感覺到背後有人躡手躡腳地靠近,本能地鄒清荷全身豎起了警戒,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半轉過身去。可是他還來不及行動手腕被擒菜刀易手,他整個人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他的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回來了。”  鄒清荷全身發軟,幾乎站立不住,他任由自己把全身的重量靠在身後人身上。   第183章 番外  歸來02    “你在哭嗎?”懷裏的身軀哆嗦著顫抖著一如秋風裏的落葉。柳下溪把臉埋在鄒清荷長長的頭發裏,帶著異樣的快樂輕輕問道。  “我才沒哭呢。”鄒清荷爭辯道,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肉體背叛精神要自行顫抖他也沒法子是不是。他這是喜悅!連全身的細胞也在吟唱。他很想轉過身來認真地看看柳大哥有沒有瘦了黑了憔悴了。可是,柳大哥的手臂跟鐵鑄的一樣硬呐,他根本掙不脫。  “我想你了。”柳下溪悶聲道。  就這麽簡單的四個字,鄒清荷突然覺得身後是一燃燒的烙鐵,滾燙得要把自己也燃燒殆盡。  柳下溪略抬起了眼瞼,很清楚地看到鄒清荷突然血紅的後耳廓。不由得牽動身體深處的火線,他的呼吸不自覺地粗重起來,伸出舌頭輕輕舔著清荷秀氣的耳垂。  鄒清荷輕輕地掙紮了一下,柔著嗓音道:“讓我好好地看看你。”  “嗯。”柳下溪鬆開禁錮他的手臂,鄒清荷終於得以與他正麵相對。柳下溪百般憐愛地看著日思夜想的情人,隻覺得他這眼裏含著潤澤的水氣,便多了份晶瑩通透,含有了勾人心魂 的千種風情。唇是豔紅的,眉是翻飛的,那顏色便是三月春風細雨過後豔麗的桃花。下巴微翹上卷,使得略為菱形的紅唇有些含嬌帶俏。  “柳大哥,你瘦了。”鄒清荷的聲音裏略含有鼻音有些哽咽,在他看來柳大哥在國外的日子過得不大好啊。  這句話把柳下溪最後的理智之弦給崩斷了,他猛吞了一口口水吸住了清荷的唇。手裏的動作更是不慢,兩人推推攘攘挨到了客廳沙發上,柳下溪把鄒清荷壓倒下來……文雅地說來他們這是小別勝新婚情熱深處情難自禁,通俗地說來正是幹柴遇到了烈火一點就燃。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啊,抱歉。當我不在,請繼續。”來人就是自己打了一副他們家鑰匙的柳家三男柳逐陽,柳下溪的三哥。  有這種煞風景的人物存在才會有所謂的好事多磨啊。柳下溪歎了一口氣,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服,抱起了鄒清荷:“三哥,您請自便,晚飯自己做。”懷裏的清荷早已經羞得把臉藏了起來。  “我,我,去做晚飯……吧。”鄒清荷突然結巴起來,隻覺得臉上的熱氣火騰騰在冒,他的手緊抓著柳大哥的手臂,騰空的身體著不了力。又不想給柳大哥增加多餘的負擔由他抱著動也不敢動。一進臥室的門,柳下溪用腳跟“砰”的一聲把門磕上。  “餓了?”柳下溪輕笑著。  鄒清荷“嗯”的一聲還沒完全說出口,嘴就給封住了。柳下溪放下他,由著清荷摟住他的脖子拉低了頭。  整個舌條被柳大哥吸住了,撕扯著仿佛要把他的舌從嘴裏抽走,有些痛呢,隻知道口腔裏所有的水份全部被吸走了。幸好幸好,柳大哥不是真的想生吞他的舌……柳大哥吐出他的舌為了補償剛才的粗魯開始輕輕舔舐,一寸寸地蠕動,酥酥麻麻從心尖挑起,就跟琴弦似的……自己那個不好意思提到的地方跟著了火似的燃燒起來。他不由得扭動著身子,一雙熱乎乎的大雙撫住了自己的臀部。柳大哥的手掌真粗糙摩擦著皮膚的點磣人,他有些模糊地想。大腦缺氧呼吸好不順哦。可是全身的觸覺越發明顯起來,柳大哥的腿毛擦在自己的小腿上癢癢的……噫?什麽時候衣服被脫了?  柳下溪狠狠地吮吸著他的唇,若不是看著清荷的臉憋成了紫紅,他還不想放棄這深深的熱吻,這孩子還是不習慣接吻的時候用鼻子呼吸啊。嗬嗬,當然這也表示他太投入連呼吸也給忘記了。  大口呼吸著的清荷躺在床上,身上隻剩下解了扣子的上衣,露出一身淺色的嫩膚這樣子象極了微醺的河蝦……仔細看起來就會發覺一層細細的汗溫潤著光滑的肌膚,特別的迷人。稚嫩的桃色的雄性物聳立在嬌黑色的體毛上讓他忍不住用手指彈了彈它。清荷連忙用自己的雙手蓋住他:“我,我還沒洗澡。”本來閉著的眼睛睜開了,很不好意思地抖動著睫毛打算坐下來。忙著脫完自己衣物的柳下溪整個人撲過來:“我不覺得你髒啊。”他笑著咬住了清荷的喉節。清荷身子來不及滾開,這重量壓得他幾乎窒息。  “等我,等我洗一個澡……”他的眼睛可不敢亂瞟,其實已經看到了柳大哥的那個英姿勃發,好象覺得比以前的更加雄壯了。柳下溪的一隻手翻到了床頭櫃裏的保險套與潤滑油,性急地一邊吻著身下鮮嫩的肉體,一邊用手指沾上潤滑用的液油輕輕闖入那讓他銷魂的妙處。一邊把他的右腿固定在自己的腰側。  情熱情動的情人到了這個地步,自動地舒展著自己……“嗚嗚……”不由得發出細密的呻吟,這催情的音樂讓柳下溪的自製力丟到了爪畦國,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巨物塞進沒有拓展完全的菊花後池……好緊……清荷哽咽了一下,柳下溪停了下來,才發覺自己沒戴套子,隻進了一點點前端。抽了出來套上膠套兒,多抹了些潤滑油。乘著清荷喘口氣的時候,一股作氣衝了進去。清荷的手指抓不緊他油光發亮的後背,不著力地滑了下來。柳下溪的雙手抓住了清荷的手憑著自己過人的腰力狂野地抽動起來,汗水伸著強健的肌肉從肌膚的任何之處冒出來,一點點一滴滴浸襲著床單被套。  可憐的鄒清荷就是那大海裏的一葉浮舟遇上了狂風暴雨……沉浮又沉浮……湮滅在沉溺於欲海情濤。  鄒清荷倦怠地縮在柳大哥懷裏有些羞愧地看著他的臉上沾有自己的那個東西……為什麽柳大哥做這種事的時候總是從容不迫,而自己依然有長不大似的青澀呢?鄒清荷突然有了這樣的疑惑。“真好,柳大哥回來了。”身體的疲勞並不影響精神上的快樂,他帶著格外的甜美迷迷糊糊的他閉上眼睛進入了甜蜜的睡鄉,就連柳大哥抱起了他走進浴室給他清洗身子也沒有醒過來。  淩晨四點多的樣子,柳下溪口渴肚餓下樓來打開客廳的燈,卻突然見到自己的三哥整個人象一癱稀泥軟扒扒地窩在沙發上,連燈也沒有開呐。  “怎麽了?”難得有機會表現一下兄友弟恭,柳下溪一邊趁著燒開水的時間坐過來關心一下自己的三哥柳逐陽。  “不用理我。”柳逐陽有氣無力道,他搖搖擺擺地站起來:“我去你的客房住。”  客房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柳下溪很想叫住他,最終沒出聲。  終於回來了,柳下溪輕輕地拂開清荷麵上被汗水浸濕的發,隻有親眼可以看到親手可以觸碰心裏才會踏實啊。這種強烈的情感以前是沒有過的,這才是愛情吧。把思念的人放在內心深處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無論身在何處都如網中的魚由這柔情編織的網啊,細細密密纏綿悱惻,這心便再也由不著自己了。  清荷醒來一看表,糟糕啊,已經過了十一點。身邊濃熱的體溫與均勻的呼吸,扭過頭一看。哦,甜甜的喜悅湧上心頭:柳大哥回來了,比預計的時間回來得要早呢。一直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啊啊啊,慘了慘了今天上午的課給曠掉了。他掙開柳大哥的鐵腕,手腳並用地爬起來。  啊,身體發麻雙腿發軟,頭往前衝幾乎要落到床下了。幸好,身後一雙有力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腰。  柳下溪重新把鄒清荷埋回被子裏。  “柳大哥,曠課了。”鄒清荷哭喪著臉看著他。  柳下溪笑了起來,手指彈著他的鼻子:“就算現在匆忙跑到學校,也隻能上下午的課。我幫你按摩一下身體。放心吧,我有給你的輔導員打電話請病假。下午去附近的診所開一張病假條,明天帶回學校。清荷,你是不是長高了?”清荷的人瘦是比以前瘦了點……臉逐漸脫離了圓潤有了一些菱角,唇邊出現了茸茸的胡須。  “有嗎?”雖然是情人,可大白天的臉貼得這麽近還是讓人不好意思,熱度很自然地回籠到麵孔上。  看著麵前這對情侶甜甜蜜蜜地吃著飯,那眉眼流轉的春情更刺眼啊,更顯得他形單影隻孤家寡人般的失意。柳逐陽隻覺得飯菜進了口一點味道也沒,他無精打采的把筷子一推:“我吃飽了。”  “三哥,你才吃了小半碗啊。”鄒清荷奇怪他今天的飯量這麽小,平常總是要吃上兩大碗以上啊。  “他是心情不好影響飯量。三哥,出了什麽事?”柳下溪難得見自己的三哥這副土龜模樣,終於分了小部分心情出來關心他。  “沒什麽。我先回去了。”柳逐陽不想說的話,別人無論如何是套不到的。  一直瞧著他走出門,柳下溪眉眼一翹:“他失戀了?”  鄒清荷眼睛連眨了幾下,嘴角蠕動了數下,一副想說又覺得自己過於八卦的樣子。柳下溪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用筷子敲他的頭:“知道些什麽還不老實交待?”  鄒清荷把椅子挪到柳下溪旁邊低聲道:“我覺得他跟齊哥之間氣氛有點怪。”  “齊寧?”那家夥……柳下溪眉頭起扭了起來:“怎麽個怪法?”  “用你們北京話來說:‘忒能鬧’。”  “啊?”  “我是說,你出國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偶爾兩個一起來蹭飯的時候,在客廳打打鬧鬧之後會粘在一起。不是很友情的粘法。”  “友情的粘法又是怎樣的?”柳下溪笑了起來,那兩個人以前就覺得他們相處的方式蠻曖昧的。隻不過自己的三哥一向隻對美女有性趣,他也就沒多往心裏去。  “哥們之間的勾肩搭背,或者你一拳我一掌的其實也有是一個尺度的。他們兩個連看一個電視都要爭搖控,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退化成五六歲的孩子這不太過了麽?兩個大男人擠在別人家的沙發上滾來滾去的不大好看了。”鄒清荷雖然不是迂腐守舊的老夫子,可也不是開放豪邁的狂生。關上房門兩人做什麽別人管不著,可公然在別人家的客廳打打鬧鬧隻能說這兩個人交情太別扭了。  柳下溪笑了,眼神裏卻有寒光一閃:“這齊寧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啊。”如果他真對不起自己的三哥,這哥們也不能讓他好過。自己的三哥柳下溪清楚,論心機論城府他是鬥不過齊寧的,那是隻成了精的狐狸吃人不吐骨的獨狼。兩人真正相處起來吃虧的隻怕是三哥……“啊,柳大哥的右手。”鄒清荷仔細地翻起柳下溪的右手來看,手掌上多了條二寸長的疤痕:“很痛吧?!怎麽受傷的?”  “雖說我們是去進修,一樣也需要出任務,麵對的是一些受過特訓的罪犯。當時我追捕的犯人是特種雇傭軍,近身搏鬥時被刀子劃傷的。現在完全好了。”他右手連握了幾次:“不用露出難受的表情。你看,跟沒受傷一樣。對了,你暑假曆險的事聽你在錄音機裏說得很含糊,不如重新對我說一遍。”自從聽到他寄去的暑假經曆的錄音帶,柳下溪很擔心啊,恨不得能馬上回到清荷的身邊。  “這個先放到一邊,我跟你講聽。老黃居然出家當和尚,他說在徐家古屋撞鬼了一直惡夢纏身。你說這事怪不怪?”  “撞鬼?”柳下溪大笑起來,能肯定鄒清荷平平安安呆在自己身邊,這心是安穩了。那段讓人提心吊膽的冒險經曆可以當成回憶,這也將是清荷的人生曆練中重要的一筆。隻是他的室友撞鬼之說這也太扯了。  “老黃在徐家古屋的時候看起來蠻正常啊,怎麽好好的就信了那個?”  “……這種事硬要安一個合理的解釋也不難。”柳下溪把清荷從學校偷偷移植過來用月季花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你看,我們麵前的月季花,葉子是綠的。”  鄒清荷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說的是非常正確與簡單的事實,於是他點點頭。  “你我以及大部分的人看到這盤月季花的葉子都確信它是綠色的。但是,這世上還存在著色盲與色弱的人群。比如說綠色盲者,眼睛裏的視網膜上缺少含有綠敏視色素的感綠細胞,對綠色光線不敏感。在他們的視覺與認知裏是不能正確分辨綠色的。他們所到的顏色隻有藍色和黃色的區別。甚至還有一種比較少見的色盲,叫做全色盲。這樣的人所看到的世界隻有白色、灰色和黑色的區別。”  鄒清荷拍掌笑道:“我明白柳大哥的意思了。老黃就跟色盲的人一樣,看到的東西跟我們不一樣。”  柳下溪輕拍他的頭:“小笨蛋,我的意思是你的室友堅信自己看到的感覺到的事物,隻是他個人的主觀認知,並不一定是真實的。  但在他眼裏心裏卻堅信這是真實存在的。這情形就跟患有綠色盲症的人一樣,當他不清楚自己是色盲者時,他看到的理解到的綠顏色與大眾認知的綠顏色是絕然不同的。好吧,我們換一個角度來說,比如從心理層麵來講:你室友小黃他是一個聯想很豐富的人同時也是一個逞強的人。他受了驚嚇,那種血腥的場景,心理承受力不強的人沒有不受到驚嚇的,他當時有你們在身邊,你們的表現都是膽大的無畏的。習慣逞強的他把所有畏懼壓在心底裏,一旦有放鬆的機會,強製壓住的恐怖就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化為惡夢在大腦裏添加想象回放一番,跟杯弓蛇影的原理相一致。”  “原來如此。”鄒清荷點點頭:“其實也就是自己的妄想。結果,他去了廟裏在潛意識裏認為僧人是有法力地可以驅逐鬼魂,放下心來,於是就不再做惡夢了。”  第184章 番外  歸來03    “柳大哥,是不是一名警察最害怕的就是要去懷疑自己的同事?”鄒清荷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剛吃完飯說完黃隨雲遇鬼的事後一小時。他橫躺在沙發上看課本,他把頭枕在柳下溪的大腿上,突然想起尹九月曾經說過的這句話。  柳下溪一邊放下手裏的茶杯一邊點點頭。把鄒清荷額前的頭發拂開了一些:“嗯,當然啊。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最需要團體合作了。  一個團體相當於運動中的齒輪,太突出或者殘缺都無法正常運轉。一名警察麵對犯人攻擊的時候,他的被攻擊角度是360度,如果他身邊有一名同伴的話,被攻擊到的角度就隻有180度了。同伴越多被攻擊的角度就越小,安全性也越大。如果身邊的同伴不值得信任的話,他的危險程度幾乎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說被攻擊度變成了360度的平方了。”  鄒清荷想起徐家古屋的那段經曆: “柳大哥聽過我郵給你的錄音帶,就整個案件重新分析一下徐家古屋發生的事吧。”他想知道柳大哥的看法。  “好吧,你的那段經曆我在飛機上還重新聽過,已經快背得出來了。我們重新梳理一下這個案件,時間就由第一天第二天這樣的順序來表示吧。首先從你們四個人偶然參與這個案子開始。案件的開端是:四位暑假去旅遊的大學生在火車上遇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彩陶商人何龍。我把你們四人簡化為abcd四個字母,姚風為a,你為b,小黃為c,小薑為d。何龍邀請abcd四人去他家作客,這就引伸出一個疑問來:何龍無原無故請你們到他家的理由是什麽?答案在今日已經揭曉了:他看中了a對古董文物的鑒賞力。何龍為什麽會相信a呢?他在火車上聽到了a的談話,而且a準確地鑒賞他手上的翡翠戒指。我們接著往下一個疑問:何龍為什麽需要a的鑒賞能力?答案是:他需要a的鑒賞能力確定某些東西的真偽,這些東西的真偽能直接關係到他是否能獲取高額的金錢。接著就是何龍這個人的背景,現在已經知道他是一位走私文物的人,跟案發現場的徐宅有著密切的關係。他與徐家後人徐鴻達是姻親,並收養了其子何歸鄉,經常變賣徐家祖宅裏的舊物,從各種跡象看來徐鴻達不歡迎這個人的。隨著閱曆的增加,何龍發覺自己賤賣的舊物其實非常值錢,這讓他明白古物鑒賞能力高低的重要性。他認為徐鴻達有可能已經死亡,自己的親兒子可以代替養子繼承徐家祖屋,可以名正言順地變賣所有的舊物。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覺有一個人持有徐家當年流亡國外時帶走的信物。他感覺到自己兒子繼承徐家祖屋的正統性受到了威脅,同時也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徐家的後人。何龍這個人是小心的,他強行把懂得古文物的a卷入了這個事件中。”  柳下溪把黑板搬到沙發麵前的茶幾上,拿著白色的粉筆飛快地寫上: “案發現場是一個有著曆史背景大軍閥的祖居。這裏是發生慘案的正堂大廳,這個位置是你們後來居過的三層木樓。木樓後麵的一些庭院角落的你都沒有認真注意過吧。(得到鄒清荷的點頭之後,柳下溪繼續運筆於飛在黑板上畫出一個大慨的示意圖。)慘案發生的背景是:西寧市有專門打擊文物販賣走私的部門,帶隊的人姓羅,副隊長姓季。這隊人原有的隊員是五個人,後來增加了一名由警校畢業的高材生黑仔與由巡警提升的周軍,一共是七名隊員。原有的五位隊員顯然在此案未發生之前在品德上有問題,也就是在金錢上不幹淨與銷髒慣犯平七勾搭。新進人員黑仔與周軍顯然對他們的事並不了解,黑仔是有抱負的警察,他在一次行動中抓住了平七。  “平七被抓,對羅隊他們五人顯然很不利。如果他們不替平七開脫的話,平七有可能把他們的所做所為供出來。他們沒膽大到殺人滅口,當然,斷了平七也算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吧。這五人想出了一個為平七開脫罪名的法子。這法子就是在我們中國常用的‘將功折罪’。”  鄒清荷舉起手來:“‘將功折罪’行得通麽?”  “當然可以。隻要能抓到其他的有足夠份量的大罪犯,平七可以轉為警方線人也就是俗稱的臥底,他的罪將不會被警方起訴。以羅隊為首的五人開始進行布局。他們這一隊人中有新人黑仔與周軍,這兩個對他們來說必是一個麻煩,做起事來絆手絆腳。但他們沒有理由把這兩個人剔出這一隊,加上他們布局需要人手。請調了原刑偵隊的老馬與小葉,人員擴充為九人。就在羅隊他們精心準備一切的時候平七提供給他們一個信息:何龍這個人可能知道隱藏在深山的舊軍閥世家下落不明的財寶。平七為什麽知道這條信息?有兩點可以解答:一是他與何龍有過生意上的來往;二是洛累陽這個人的出現。羅隊他們五人想要網住何龍,套出徐家的財寶。由於羅隊他們是青海省的警察,而何龍是甘肅省的居民,如果直接追捕何龍存在著一個跨省越域的大問題。羅隊他們必須把有關何龍的情報告知甘肅省的相關部門提出申請,羅隊他們當然不想把這件事公開。走私犯們沒有地域界限的難題,紀律部隊卻不方便隨便跨境越省。羅隊他們請到了洛累陽協助他們,把這個精心布局的圈套設在了青海省境內的徐家祖屋。  “案發的第一天:何龍帶著兩個兒子,何平安與何歸鄉以及a君一行四人過了中午出現在徐家祖屋裏。當時的徐家祖屋埋伏著羅隊與他的九名隊員,以及將正麵與何龍接觸的平七與洛累陽兩人一共十一人。a君進到這三樓的客廳之後,發現平七他們準備買賣接洽的文物是假的,於是出聲告訴了何龍。何龍第一個反應是上當了,他正確地選擇了逃跑。小葉與黑仔跟著追了過去,羅隊指示老季跟上他們。何龍的兩個兒子並沒有他們的父親反應快,很自然地被捕了。抓住了何龍的兩個兒子與a君。當時的時間還很早,以警察的正常做事方法是:被逮捕的嫌疑犯應該直接帶回西寧市的公安局。羅隊找了很牽強的借口把犯人拘留在徐宅裏,他支開了老馬與周軍。到這裏我要假設一下:身為養子的何歸鄉並不滿何龍讓他自己的親兒子繼承徐家祖屋。這個人有可能以前就私底下接觸過平七,單獨做過買賣,他們私底下有可能進行某些交換條件。平七顯然維護了何歸鄉,在平七的引導之下羅隊他們對這兩兄弟做出不同的處理,放走何歸鄉與扣壓何平安。扣壓何平安最大的理由就是:羅隊他們知道了何平安是何龍的親兒子,以此逼迫何龍說出徐家的財寶。他們知道這一點無疑是何歸鄉泄露出來的。何平安本身也知道徐家的某些秘密,比如說徐鴻達的藏身的山洞。何平安這個人遠不如自己的父親與表弟,在羅隊他們的審問下泄露了徐鴻達的藏身的山洞。知道了這個秘密之後,羅隊他們開始行動了。首先得確定老馬、周軍等人不會妨礙到他們的行動。他們讓平七端著下了迷藥的開水給周軍喝下,這其實有可能包藏站一個歹毒的計劃,隻能說周軍的運氣好吧。他們打算出事之後讓周軍做替罪羊吧,或者是想堵住他的嘴,丟掉看完的犯人以及佩槍被搶,這對警察來說是非常大的失職。甚至有可能事後殺掉知情的洛累陽或者平七時嫁禍給周軍,當然,事情最後沒發生這隻能算是我的猜測。何歸鄉在周軍昏迷之後再打傷他搶走他的手槍絕對不是偶然的,他這種人能有機會逃跑自然是逃得遠遠的,卻連續做了這麽多不合常理的事隻有可能是被人暗示的。何歸鄉逃走,也就不能把a君留在周軍的房間裏壞他們的事了。這就是何歸鄉一係列令人奇怪的行動可能存在的真正原因。當然,這事他不會招供出來,就算說了也沒有人相信,反而讓警察覺得他是在為自己脫罪,在審判的時候不會為他求情。  “他們到了山洞之後並沒有找到徐鴻達真正藏身的內洞,反而驚動了穴住的徐鴻達。你的設想是對的,徐鴻達必定跟在羅隊他們後麵進了徐宅,也聽到了羅隊他們鞭打何平安以及何平安供出他父親的計劃,這讓非常了解徐宅的徐鴻達生出殺掉所有人的惡毒心思。徐家是軍閥世家,他們的祖屋當然有自保用的機關在。在這裏出現了偶然的巧合事件:洛累陽的下毒。洛累陽是一種極為典型的亡命之徒,這種人有頭腦有心機有膽量而且不怕死。羅隊他們不信任他,同樣的他也不信任他們。因利結合在一起的團隊,很容易各自盤算著對自己最有利的事而產生分歧。自己的眼前有著現成的提煉好的蛇毒,很容易誤導人犯罪啊。這蛇毒的來源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毒蛇充滿憎恨的徐鴻達提煉出來的,養蛇殺蛇也許是他打發漫長歲月的樂趣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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