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就會因為丁隨顯的那句話離開柳大哥麽?當然不可能。既然這樣,在乎那句話也於事無補。想通了心情就好了些,做起飯菜來也特別有勁。隻是,還有自己把案子的事說給室友聽是不是泄密?  柳下溪打開電視。  一則新聞插播吸引了他:“本市徐xxx自殺於……”  “清荷快來看!”  “什麽呀。”  “徐念餘的父親自殺了。”  “噫?為什麽要自殺?”清荷跑了出來,手上還有麵粉,弄得一地的白白點點。  柳下溪聳聳肩:“環環相扣的齒輪一旦鬆動,自然脫軌了。”  他到底還是把林天傑的話打電話告訴了柏青,柳下溪想不通那傳話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可以肯定。林天傑對徐念餘的父親一定展開了報複行動。那個人從來就是不會吃虧的人。  林天傑能脫罪麽?當然不能!柳下溪有打聽過,林天傑是罪證確鑿,經他手的金額太大沒有人能替他脫罪。現在不確定的是,刑期是多長?死刑還是有期?  徐念餘的父親為什麽自殺?柳下溪答不上。隻是……那對母子將如何自處?這也不是他能操心的範圍。  電話鈴劃破了他的思緒。  “下溪!快看電視!”是季佳的突然來電。  “那則自殺的新聞啊,我已經看到了。”  “媽的,真以為天上突然掉了餡餅,高興勁還沒消就來了這一招。”季佳性急地嚷嚷讓人摸不著頭腦。  “怎麽回事?”  “前天我們特別行動組突然收到一份快遞。裏麵是一份詳細的香港匯豐銀行的交易記錄,詳細的名單與數值。核查後牽出一堆官員,可信度是百分之百。我還以為是你暗中幫忙,但又一想不對啊,你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昨天我跟老秦去找姓徐的談話了,是滴水不漏的角色。怎麽看也不像是尋死的人。你怎麽看?”  “一個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向來都是愛惜生命的。他死了……他死了……案子查不下去了吧?!”  “沒錯!有人跳出來指責我們,說我們逼死了他。”  “剛剛死就有人跳出來啊?!”  “你也覺得有貓膩……啊,吳老有事找你……”  “小柳啊,我是老吳。你同事的那件案子已經從軍方轉到地方了,不過,軍方派了一個人過來與你們合作。我跟你們局長打了招呼,讓你和軍方的人兩個人組成專案小姐,你明天一早直接找郭局報到。”  鄒清荷很興奮,殷勤地給柳下溪夾菜:“這麽說,柳大哥不用再去資料室了。”  “陪你的時間會少很多哦。隻怕明天下午沒空去圖書館了。”點點他的鼻子,那上麵粘有麵粉。  “沒事,沒事。圖書館什麽時候都能去。工作要緊。”  門鈴響了。“掛號信!”郵遞員沒表情地把信件遞過來。  本市的地址,沒有寄信人的名字,撕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紙,上麵寫著:莫雨衣的地址。  “誰寄來的?”鄒清荷伸長脖子。  “林天傑。”  “他不是被阻斷與外界的聯係麽?”  “百足之蟲。”  星期六啊!  看得出班上的同學都很期待,大家等教授前腳離開教室後腳馬上離開,三五成群地夾著書包,清荷走得最後。他跟班上的同學關係淡淡的。  新學年的新生,關係最近的自然是同宿舍的室友或者校友同鄉等等。  “老四!”想不到自己的室友們居然在校門口等他。  丁隨顯的步子最大,幾步就跨到他麵前:“就知道你不會回宿舍!守株待兔果然是經典的法則之一。”  “等我?”鄒清荷挑眼疑惑地把目光轉到姚風身上。  姚風作投降狀:“他們昨夜討論一晚猜測著事件的後續。個個興奮得跟思春似的。非得拉上我來找你問後來的結局。”  “喂喂,這是什麽鬼形容詞!還思春!我用得著思春麽?對我而言每天都是春天!”黃二狼舉手打姚風:“你這話是有辱我的情商。”  正在打鬧間,一輛白色的斯柯達停在校門旁,有一青年下了車倚在車門旁看著他們。寶藍色桃領休閑直型毛線上衣偏露出鮮豔的杏黃色高襯領配著灰色的工裝褲與白色的休閑鞋,戴著金邊眼鏡,很時髦的人。  陳佳俊推了推趙智超“老大,那個人你認識麽?”  “啊?不認識。”老大搖頭。  “啊?!”鄒清荷望過去,臉熟。一怔,“陳醫生!”他怎麽來了?  “嗨,鄒清荷!”青年朝他招了招手。  哦,記起來了,曾答應過他……“這是你的同學們啊。這麽巧一起吃個飯吧。”陳旰的目光迅速地掃過麵前幾位,停在黃二狼臉上:“很完美的一張臉……”  黃二狼狠狠地回瞪過去,被男性張狂地盯著麵孔並不會令他高興。  姚風朝清荷挑眉使眼色,想必他誤會了陳醫生的身份,以為是……。清荷皺眉,他記起柳大哥的警告:“小心這位陳醫生,他催眠了你,了解你我的關係。萬一他在學校傳開你的事,校方問起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否定。不然你很可能會被學校開除的。”  鄒清荷喜歡這所學校,高中時代苦命讀書的感覺還沒有完全從身體裏消失。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被強迫離校。他並不是笨蛋,他拿定主意的是除非萬不得已,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是不肯放棄目前的學業,那怕得為此而說謊!     第104章 番外  潮起潮落-10    “貨幣的本質體現在它的職能上,貨幣的職能是指貨幣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的作用……一、價值尺度……”講師在講台上說說說說清荷打了一個嗬欠,這一章他提前預習了重點都已經背下來,講師的聲音反而跟催眠曲似的讓他昏昏欲睡。大學課程也並不是很難嘛。他嘀咕。  “鄒清荷!那一個是叫鄒清荷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是門衛處的校工“我!”清荷響亮地應了一聲,人也站了起來。  “有你的郵寄包裹。”  清荷一怔後又一喜,莫不是姐姐他們寄來的東西?前幾天通電話時居然沒提……跟姐姐說過在這邊什麽也不缺啊。會寄些什麽來?  蓮子?  “是退件,國外退回來的退件。”  怎麽可能?他又沒有寄東西到國外去!說到這個就有夠奇怪的了,齊一峰到了美國後有給自己一封信,寫的全部是華爾街的繁華。  標準的鄉下人進城……可自己回信過去後沒有被回信呢?難得是那封信被退回來了?不對啊,信與包裹是有量的區別的啊。  小小的一個紙盒子,確實是自己的名字,那英文地址……結結巴巴隻認出是寄往美國的休斯頓什麽地方……字跡是柳大哥的字跡。  好怪!柳大哥才沒有跟他說過。他眼珠一轉側頭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上課還是有人在閑蕩。  打電話給柳大哥……門衛正盯著他呢:“柳大哥。”  柳下溪正在忙,前幾天密室的案子破了。要整理材料上檢查院,目前警局裏一片混亂。新來的正副局長由於沒有上一任的交接,大家都頭痛啊。  柳下溪依舊沒有人氣,整個警局除了周浩沒有第二個人與他說話。  凶器也找到了,郭局身為老警務人員居然還把那把柄子都磨舊的匕首還放在自家的浴室裏,不知他是膽大還是有所持,連那套睡衣也保留著雖然洗得幹淨。有時候啊,凶手的想法還真讓柳下溪深感奇怪。  他還是進拘留所問了一下郭局:“為什麽不把凶器丟掉?”  “從它到我身邊起,已經有三十多年了。沒有它我早就被狼給吞食了。怎麽會舍得丟棄。”那把匕首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啊,真是長情的人。郭局還是那個郭局,並沒有因為罪行揭發變得第二個樣子。隻是,他妻子的哭聲也讓聽到的人肝裂啊。  相比之下梁副局長完全垮了,才短短的幾天身上的肉膘瘦了一整圈。兒子的新房也被沒收,他頭上還掛著收受賄賂的罪行……一紙調令下來柳下溪依舊回到了檔案室。腦海裏首先冒出的是清荷的愁眉苦臉。  “看來,你真是不受歡迎。”身邊的齊寧幸災樂禍。這案子也破了,理所當然的已經沒他什麽事了。可他還天天跟進跟去的。有他在家住著,自己與清荷每晚隻能老老實實地睡著,有點兒欲求不滿啊。雖然臥室的隔音很好,可是一想到這隻成精的眼鏡蛇就在隔壁的客房……。  老蔡被無罪放了出來後,自動請求退休……不過還沒達到退休的年齡,最後應他要求調到郊區派出所了。他說,當他在飯後幾分鍾感覺到困倦時就知道自己中了帥軒的道。憤怒也頂不住身體的麻痹。他沒臉再自稱警察了。  “那又什麽。”齊寧不以為然“誰沒有踢到鐵板踩到狗屎栽過跟頭出過醜啊。樣樣計較還能活麽?”  柳下溪猛翻白眼:這家夥就是一個非常計較的人,在這裏充大爺呢。  呂文將的逮捕令下來了,隻不過把他從原來住的瘋人院轉到另一家有監控的瘋人院。李成生的老婆咬著他死緊,那怕他成了瘋子也要讓他做牢的架勢。這官司柳下溪可以肯定李成生的老婆會輸。  想不到的是莫雨衣與她丈夫來警局自首了。會判怎樣的罪行…要不要坐牢…這個,柳下溪沒有多加評論。那是另外一場戰爭:法律、檢控官、律師、法庭庭長以及原告、被告等等人構成的狹小空間內的戰場。  電話突然響了。  “清荷?你不是在上課啊?”這個時間內……看手上的表。  “柳大哥你過來一趟吧,你要我寄的包裹退了回來。”  “包裹退了回來?”柳下溪詫異地重複了一麵,不過他機靈的大腦迅速回神。“我馬上過來你現在在那裏?”  “校門口。”  “齊寧!你不是有派人跟著清荷麽?叫他們馬上守在清荷身邊。”  “好的。”齊寧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這一天,直覺讓他認為跟著柳下溪遲早有一天帥軒手上的證據能找到。為什麽這麽想?帥軒那種人從來沒有想過與警方打交道。可是,在映月山莊龔強被殺後,他跟柳下溪交談後突然提要警方保護……帥軒的種種行為無疑是觸犯了法律,落到警方手裏是要做牢的,罪太多加起來一起判的話隻怕會在十年左右。  兩人立馬行動起來。  摩托車這時就很方便了。  遠遠看到清荷還在校門口,柳下溪鬆了一口氣。  “別把咱社會主義國家想得草木皆兵。更不應該高估這群蛆蟲的智商。他們智慧若高,就不會讓帥軒這麽輕鬆地收集證據了。”齊寧的安慰真的讓人不敢恭維。  “鑰匙!”三人打開這小盒子,裏麵隻有一把鑰匙。  “真討厭!”齊寧皺眉:“帥軒適合當情報人員。”  隻有一把鑰匙。那裏的鑰匙?是什麽的鑰匙?頭暈啊。  “這可能還是在映月山莊時寄出的。秘密還是在映月山莊。”齊寧一拍掌笑道。  “從郵戳上來看,日期與時間……應該是在優佳花苑九月五日寄出的。”柳下溪摸著下巴上麵長了顆小疙瘩。“回憶一下映月山莊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啊!我的記憶很差!記不起來了。”滿懷希望地看著鄒清荷。  “映月泉?映月山莊以及整個大峽穀……那裏藏東西的地方很多,山洞啊,樹洞啊,牆縫啊。”  “他好像真確定你們兩個找得到。一點提示也沒。清荷請假去,我們去映月山莊吧。”  “清荷不用去了,摩托車坐不了三個人。”柳下溪一口否認。  清荷很失望。而且把失望寫在臉上。  柳下溪摸著他的頭:“傻。你拚命考進大學是為了讀書,吸收更多的知識啊。另因其他的東西輕視了學業。”  “輕視了學業……”有嗎有嗎有嗎有嗎……好像有點……學習不再感覺緊張與刺激……反而是有關偵察的事更讓自己興趣與期待。  反省反省。  “真是乖巧啊。喂,柳下溪你是怎麽養成的?”  “去!你這種家夥永遠不會明白。”  “這麽大的範圍怎麽找?”齊寧在考慮要不要來一個地毯似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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