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徐念餘是大學同學?”柳下溪拿出筆來做記錄。  曾奮勇並不意外這個話題,言談間看不出先前的慌亂,看著柳下溪的眼睛認真回答這讓柳下溪很有好感。“從初中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很自然的就成好朋友。幾年前,他生了場病後交情淡了下來。我的工作也是他幫忙解決的。他是我人生裏的貴人。”這話接不下去了。  柳下溪眉頭暗皺,難怪這個人被明察暗察都是清清白白的。  “你這裏有大學時的合照麽?”柳下溪這話一出,輪到曾奮勇皺眉頭了。  “你坐一下,我去找。”  “我想看的是你們在大學時組社的‘自助旅遊社’全體成員的相片。”  站起身的曾奮勇身形很明顯地一抖:“自助旅遊社?”  “四位男性成員一失蹤一瘋一病,隻剩下正常的你一個人。現在的你在害怕誰?”  曾奮勇一轉身隻留下一個背給他:“我找找看,不一定在,我們八個人隻在初成立社團的時候照過一張。”  推開了掩著的門,柳下溪跟著閃身進去。  房間很小,讓他想起鄒清荷老家那小小的房間。床是上下鋪的,看來是他與弟弟同一間。小小的方桌上堆滿了課本。曾奮勇睡下鋪吧,他的私人東西堆在床底下。看得出曾奮勇是心裏有數的,他從床底拉出一個帆布包,沒多久就掏出一張過了塑的彩色相片。  相片有些發黃,四名意氣飛揚的少年後麵站著四位妙齡少女。  區別真大啊,不留意的話是認不出眼前的人數年前也曾擁有青春年華。變化最大的應該是徐念餘吧,以前居然是很有看頭的美少年呢。啊,旁邊這個寬臉的才是他。美少年是……是呂文將,居然認錯人了。仔細打量他們身後的少女……柳下溪一怔,他看出關鍵來了。  “這女子是誰?”  “帥溫華。”  “帥…溫…華?”  “你認識?”曾奮勇有些詫異,閃身出了房間來到客廳。柳下溪跟著出來一邊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終於讓他從一團亂麻裏找到了線頭。“大三那年山難死去的女子?”  “你知道那次山難?”曾奮勇一怔。  “姓帥啊?!有沒有白紙?”  曾奮勇也沒有問他拿來做什麽,重新回房撕了張弟弟的本子紙遞給了柳下溪。  柳下溪隨手幾筆把中年男子帥軒(也就是王幹事)的肖像給繪了出來:“認識這個人麽?”  曾奮勇眼睛收縮了一下:“帥軒,帥溫華的父親!”  “你認識他啊。”難怪王幹事把肖奮勇的名字拱了出來,果然不是沒有幹係的。  “見過幾次麵,他被抓住了?”  “你清楚他的事?”  曾奮勇沉默下來,目光望著自己的足尖。  “山難的真相是什麽?帥軒是不是在女兒死去後找上了你了解當時的情況?你又對他說了些什麽?”  曾奮勇緊閉著嘴唇使單薄的唇線多了一份堅毅。  “證實了李成生已經死亡,四年前死去的一名女子叫莫雨衣,她的長相與帥溫華相似。凶手就是呂文將、曾奮勇與徐念餘三人之中的一位。她應該是被當成死去的帥溫華的替身而被人殺害的。四年前你為什麽沒有去映月山莊?要上班隻是借口而已,在之前無論徐念餘任何邀約你都會到。隻要他打一聲招呼,你不上班也可以照常拿工資的。”  曾奮勇還是不開口。  “是帥軒提到你的名字,從他的口氣中你們曾經打過交道。你就不想解脫麽?”  曾奮勇全身一震,這句:“你就不想解脫麽?”擊中的他內心深處的驚恐、不安與內疚。“我對帥叔扯了謊。帥叔找上我的時候並不是在帥溫華死後,而是過了二年,也就四年前的春節。那時候我父親剛死,弟妹等著錢開學,我剛工作沒多久,母親又生病在床。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竅,我心裏充滿了對人世的恨到處碰壁,求助無門。念餘跟他母親出國了。李成生也好,呂文將也好他們兩人不但不幫我還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帥叔突然上門來說我隻要把山難的真相告訴他就無償地給筆錢讓我度過難關。我很奇怪,看到帥叔的神色好象覺得是呂文將殺死了帥溫華。其實山難是真的,是岩石突然塌下來,我們隻顧著自己逃命,帥溫華被樹藤絆倒了,向呂文將求助,呂文將沒有回頭……我們都沒有回頭,後來救助人員隻找到了她的屍體。那件事後,我們這個‘自助旅遊社’算是無聲地解體了,大家心裏都有愧。呂文將再也不把我們當朋友了,他與我們成了陌生人。  “我當時覺得隻有父女相依為命的帥叔需要生存下去的支撐點,我接受了他的錢順著他的意思告訴他說:帥溫華是被呂文將用石頭砸死的。我編了一個故事告訴他……對他說當時徐念餘失戀了,大家為了安慰他特意去了四川,聽說那裏美女很多人又熱情,用‘新的戀情來治療愛情創傷’是李成生提議的。本來說好不帶女友的,偏偏呂文將犯了規。有女生在,大家不方便尋歡作樂。後來大家喝了酒,徐李兩人侵犯了帥溫華,第二天大家醒來李成生反過來對呂文將說是帥溫華勾引了他們,呂文將大怒拿起石頭就砸帥溫華的腦袋……我想不到的是帥叔居然相信了我的胡說八道‘我早就懷疑了是那兔爺害死了我女兒!’帥叔恨恨地捶著桌子。我問他為什麽會這麽深信呂文將殺人。他告訴我驚人的事‘姓呂的臭小子現在跟男人鬼混……’。”  “呂文將跟男人鬼混……?”  “那個男人就是新聞報紙在傳的犯了貪汙賄賂的林天傑。帥叔說得沒錯,我好奇跟蹤過他們一次見過他們兩人親嘴兒。帥叔也不是真的白白給錢我用,他要我幫忙,那時的我騎虎難下推脫不掉。我出麵寫恐嚇信給呂文將,帥叔則用林天傑與呂文將親嘴的照片敲詐林天傑。結果帥叔被當成詐欺犯被通輯而林天傑為了避謠匆忙結婚。帥叔被通輯後就沒有出現在我麵前,我以為事情至此結束也鬆了一口氣。後來,也就是四年前的中秋節林天傑成親沒幾天,呂文將找上了我以及徐念餘和李成生說是慶祝林天傑新婚要讓他出點血。原來徐念餘也認識林天傑的,我沒有去,男人跟男人怎麽看都惡心。我還不想看呂文將出醜,他那個性本來就心眼兒小,林天傑結婚打擊最大就是他了……事情怎麽樣我不知情,徐念餘回來後就不見人,隻說病了。然後是第二年聽說了呂文將瘋了,李成生失蹤,我就在猜想是不是帥叔在進行報複,心裏更加不安。去年,帥叔終於找上了我,他說他終於報仇了,而且讓他的仇人生不如死。我很害怕勸他收手,他說:‘還不夠!我要讓他們永遠活在驚恐中……’結果活在驚恐裏的是我吧……”  “他還是不肯見我?”柳下溪苦笑。  “沒錯。”齊寧把他的微型錄音機丟在他的桌麵:“想不到林天傑居然是兔爺!”斜眼掃了柳下溪:“倒不是我帶有色眼鏡,瞧他有兒有女的誰能料到那方麵去?”  “帥軒就算是真是不肯見我,這案子還是需要跟他直接對話。幫個忙吧讓我見他一麵。”  齊寧摘下眼鏡,仔細擦了又擦:“不能通融,除非他本人同意與你見麵。奇怪了,不是還有呂文將麽?你可以從他那邊著手啊。”  “……他是真的瘋了。”柳下溪黯然地擺著筷子。  “……就算真的瘋了,腦部的記憶還是存在的。”  柳下溪輕捶桌麵,站了起來:“催眠術!”  “瘋子是精神疾病,心理醫生們對這個肯定有研究……他的主治醫生說不定就有他大腦的記憶。當然,就算你是刑警,出於職業道德和保護隱私權對方不一定給你看。我想想,對了,你母親不是心理學教授麽?那位主治醫生跟你母親還有點名譽上的師生關係。”  這個人果然調查過……與上次木然的冷淡相比較……現在陳醫生淡然的麵孔多了些人味道,看來母親的電話起了些作用……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太過清冷,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麵對他啊。老實說麵對他還不如麵對齊寧……“柳刑警這次想了解些什麽?”  柳下溪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睛:“聽我母親提起陳醫生在催眠領域頗有自己的見解,想谘詢一下。”上次也是自己主動避開了這個人吧……“以私人的身份還是以公家的身份?”聲音是平和幽靜的,讓人置身在森林深處太陽的光如星星碎點……“有區別嗎?”  “有。私人的身份是看診需要收費,公家的身份得看我肯不肯配合。”  “以刑警的身份調查1990年農曆八月十五夜中國籍女子莫雨衣死亡一案,陳醫生的病人呂文將已證實當時在現場。”  “哦。”陳醫生冷淡含糊了一聲。  柳下溪觀察人總是能迅速地察覺出對方的情緒變化,再配合語言進行攻擊。這一半是後天靠繪畫訓練出來的。  可是當你麵前是一堵用冰磚砌成的牆再強的觀察力也是沒有用處的。玩心理戰術還是專家級別的強啊。  “呂文將一直是醫生的忠實病患啊,有七年的病曆……”柳下溪翻著手中的小筆記本,調查上是有醫生的名字的,是自己的偏好吧,一直不願意跟心理醫生打交道呢……還記得大哥發現了他跟男人有染逼著他去心理醫生那裏治療……非常慘痛的一段經曆……“應該是他的女友帥溫華山難死亡後的半年他就在醫生的心理輔導下生活吧。”冰牆依舊是沒有縫的……“在之後……哦,在醫生治療後一年多,傳出了他與男人交往的謠言。陳醫生依你看他的心理疾病是不是加重了?”  冰牆有了一絲絲裂痕……陳醫生皺眉:“柳刑警想指出是我誤導了他的心理疾病?”  “我在陳述一個事實。呂文將與林天傑的曖昧是事實,醜聞傳出以後,林天傑步入了婚堂。呂文將會怎麽做?一個心理有陰影或者說有疾病的男子在戀情受到創傷的時候會做出怎樣的事來?身為他的主治醫生的你為了他會做些什麽?失戀的呂文將找上了大學時的兩位好友到了映月山莊……八月十五人月兩團圓啊。這樣的氣氛下突然遇到在容貌上與前女友非常相似的女招待,負有內疚與罪惡感的有著心理疾病的病患食了麻痹神經的毒品與消愁的酒精後,想到的驅趕女友亡魂的法子隻要再次確定她的死亡吧。為了能晚上能安穩地入睡,他以為的幻影是活生生的人。清醒過來的病患會怎麽做?他一定非常害怕吧,在這世上他能相信誰?剛拋棄他的男友還是愛護著他的家人?不,他想到的卻是他的心理醫生。殺了人就是犯罪,犯罪有刑法豎著的。心理醫生在這其中扮了怎樣的角色呢?我想是催眠與洗腦吧,把證人以及當事人都催眠了。其中個性最軟弱的徐念餘成了別人貪婪胃口下的棋子。病患本人把這事遺忘……可是,還有人目睹了一切,甚至不止一個人目睹了真相。其中一人拍下了案發現場與事情的經過。接下來病患或者連醫生都被敲詐勒索了,接下來就是1991的中秋月夜,血案重現。”  “精彩。”陳醫生幹巴巴地拍著掌“你可以當推理小說家了。很遺憾,請拿出證據來。”  證據?當然是沒有的。柳下溪做過梁上君子,偷偷溜進過醫生的住宅與資料室……可惜沒有從陳醫生這裏找到任何有關呂文將的資料。  ==========================================    本篇《血色的映月泉》完結。  這篇故事的後續與疑點將會在番外《潮起潮落》裏解答。  下篇是《燈影》將挑戰密室殺人事件。  請各位親們一如既往地支持。謝謝。  第94章 番外 潮起潮落-01    柳下溪聳聳肩,室內是清冷的,居然有他無法容忍的空寂。  是什麽時候不再享受孤獨了呢?  清荷有多長時間沒有回家來了?哦!他突然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麽把新生軍訓的事給忘了呢?”清荷好像把自己的胃口給養刁了。食物櫃裏隻有自己買回來的麵條……應該在外麵吃了飯才回來的。  窗外的夜色迷離地帶著肮髒沉灰。柳下溪拉上了窗簾室內燈光明亮地閃耀著,他背後的身影墨色般的濃。  外衣也沒有脫直接倒在床上了,揉著太陽穴眼睛對著燈光嫌它眩目,開了床頭燈把室內的照明燈給關了。“哎……”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麵對陳醫生自己算是铩羽而歸了。一句話就把人給嗆死:“把證據拿來……”有證據還用嘴說麽?直接是手銬對話了。  自己的沉穩去那兒了……光是邏輯推理在法律上行不通的,再完美的推測也隻在語言的水平上,除非對方認罪……這案子真不知道如何寫結案陳詞了。  唯一的缺口在王幹事身上,可惜這個不肯見麵,隻要見了麵就不怕耗不開他的嘴……可惡的齊寧怎麽也不肯讓自己見上他一麵……。  好想念清荷喲。  此刻的鄒清荷在做什麽呢?  頂著寸頭的他提著超大的包站在公車上正往家裏趕。好不容易軍訓結束了,回到宿舍裏那群兄弟隻會讀書,宿舍裏那個清潔衛生啊全不理,整個一豬圈。看不過眼的他隻好把髒衣服髒床單一卷打包回家用洗衣機去洗了。  開了門,沒見燈呢?柳大哥難道不在家?哦,真辛苦也不知道上次那案子辦得怎麽樣。  進了廚房卻見滿地的麵條屑……哦。客廳裏多了一塊一米寬的黑板,上麵曾有過不少粉筆的痕跡,想必是寫了又刷刷了又寫。目前上麵寫著:我在臥室裏。  鄒清荷立即跳起來了迅速朝樓上走去,果然有淡淡的光景從門縫裏漏出來。  “柳大哥!”如果不是身上滿是汗味清荷會立即撲上去啦,天曉得他有多麽地想念這張帶有溫柔笑意的麵孔。  先行動的是柳下溪,一個虎躍抱住了他。  “瘦了呢。”上下撫摸了會。  鄒清荷滿臉通紅唯一想到的卻是“衣服髒得很,還沒洗澡……”滿肚子想念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卻道:“餓了吧。”  柳下溪笑了起來,也不知怎地心裏暖洋洋的,先前的沮喪一掃而空。點頭:“真的餓了。”  “我去超市買點菜回來。”  “讓我抱一會兒。明天不用上課吧。”  “嗯。柳大哥瘦了呢。”  “注意到了。”柳下溪眉開眼笑:“你都沒在家,我光吃麵條當然會瘦呢。”  雖然這是沒法子避免的,他是在軍訓嘛。可心裏還是內疚呢,柳大哥想必餓壞了。  “好像過份欺負他了……”柳下溪好心情地想:“好男人就應該做點家事平衡一下吧。”  “我去買菜,你先煮飯吧。”分工合作是最快捷的,柳下溪行動起來也是一把好手。  鄒清荷做家事上是懂得節省時間的。柳下溪買菜回來時,廚房已經煥然一新而清荷連澡也洗好了,真不知道他怎麽辦到的。聽聽,洗衣機也已經開始運作……這孩子真適合留在家裏藏匿起來。靠在廚房的門邊柳下溪看著他忙碌的身影這才有了種:“啊,一個家庭就應該是這樣的。”  “清荷,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做了件卑鄙的事與幾件蠢事。““噫?怎麽會?”鄒清荷手一抖菜刀幾乎切到手指的……怎麽可能啊,一向睿智的柳大哥會做蠢事還有卑鄙的事?  “嗯。傻透了。”撫摸著清荷帶著水珠的寸頭:“我呀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不要得意忘形要隱藏情緒,要公正平等地對待每一件案子,無論是對待活著的還是死去的人都要尊重他們,以事實為依據不要把自己猜測推理隨便秀出來。可是,這一次的案子我偏偏情緒化了,把自己的誓言給打破了。跟沒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一般毛裏毛躁的,把自己所有的底牌掀起來敗得很難看啊。”  鄒清荷有點摸頭不知腦,他是聰明的,沒有開口詢問或者說別的廢話隻是靜靜地等待柳大哥自己把苦水吐出來。身為柳大哥最近的家人不就是容納他心情的對象麽?  “先從卑鄙的事說起吧。第二天就是你開學的那天,我去桂林之前見到了胡光榮。他交給我龔強身體檢查的報告。龔強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他年少不良時在鬥狠中被刀刺破過的肺部以及身體的其他部分吞噬著他的生命力。老實說,我不明白龔強或者向明遠他們的心情。隻覺得悲哀他們對生命價值的判斷。他們無知覺地成了別人華宴上的菜肴,我痛恨那立在他們身後帶著嘲弄心情冷血地吸住人血的怪物。有那麽一個人,口吐著狂言,玩弄著低劣的手法,隻不過是吸血蛭而已。可笑的是這樣的把戲居然也唬住了人……我原本是不打算理的。那樣的細雨朦朧下的陽朔卻有陌生的老者愛護兒孫輩的心情把手中唯一的傘遞給我,當時我的心情居然想流淚。見到徐念餘母親的時候,我下了一個決定,那怕要用卑鄙的手法也要給吸食人血的蛭灑點鹽水。我在徐母麵前戳穿了那條血蛭低劣的手法,這已經違反了我工作的規章以及我做人的原則……”  “這不是卑鄙的事!”鄒清荷攬住了柳下溪的胳膊,他還是沒有聽明白整個事件。他純粹隻是信任名叫“柳下溪”的男人。  “是卑鄙的事,我跟那個人有點私仇。這是在人身後插上一刀的做法,不是男子漢正麵對決的風範。”  “你硬要把這事當成卑鄙的事讓自己好過些,隨便你!”鄒清荷沒有他那樣嚴格的自我評定,有點兒負氣他的偏執。是非黑白本來會因人而異的嘛,對付怪物用非常手段有什麽不對?與君子打交道得用君子之禮,跟小人打交道憑什麽以君子之儀相對?  柳下溪見他撇嘴,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呀,是無條件站在我一邊的,不會覺得我有做錯。錯就是錯了,不自省是不行的。”  “愚蠢的事呢?”鄒清荷覺得他這是自尋煩惱,難不成期望自己來批評他?  “想不到,我所做的卑鄙的事居然成功了,那條血蛭與徐的父親反目下走進了監獄。這意外的收獲讓我得意忘形了。膨脹的自信讓我失去了細致與踏實的作風,以為光憑空口演算事態的變化就能如我所願了……”  鄒清荷沒有再理會他,認真地做著自己的菜,紅燒魚……補腦的,柳大哥是用腦過度了。他耳邊的聲音終於停止下來。看柳大哥的神色想必又陷入自己的世界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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