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除了後怕,她隻是覺得眼前的男人反應靈敏、心地不壞。沒有時間感激去“救命恩人”,她懷著歉疚地匆匆和解飛告別。這份愧疚感也是她在第一時間決定要留下解飛作為自己保鏢的原因。後來的事情卻有些出人意料。解飛竟是哥哥靈魂的宿主!這讓她在看向眼前這個麵貌普通的男人時總是不自覺地產生奇怪的熟悉感。他們成了複仇的道路上的盟友。她不得不承認,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這種感覺好極了,特別是在壓抑了那麽多年之後。會不會有一天可以透過解飛再見哥哥一麵呢?她每天都這樣憧憬著。直到白碩陽的暗算和解飛的突然“死亡”,黎洛詩才發現自己是多麽天真!世界在一瞬間崩塌。螳臂當車,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詞。對手的強大讓她所有的計劃顯得那麽可笑,她甚至有些懷疑之前的順利也是白碩陽有意為之。你的不自量力搭上了一條人命,那是哥哥寄宿的身體!你害死了他……第二次。多年前沒有注意到兄長變化的負罪感,和這次的感覺完全疊加起來。感覺到再也沒有可以支持她活下去的力量,黎洛詩幾乎立即就升起了赴死的念頭。不,不能這麽便宜白碩陽。即使是螳臂當車,也要嚐試一下和那個惡魔同歸於盡!因為,再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失去了!麵對解飛的“屍體”,黎洛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有一瞬間她甚至想要剖出腹中的胎兒。不,他還有用,她告誡自己,那是自己唯一可以接近白碩陽的籌碼。按著小腹的女人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然而解飛的死而複生卻好似讓她也經曆了一次生死輪回。喜極而泣的歌後,突然發現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比生命更加寶貴。她極力勸阻解飛加入麒麟,即使是用放棄複仇作為代價,她也不敢想象第二次失去眼前的人了。解飛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隨即接受了一係列檢查,證明他的身體完全可以隨時出院。歌後則通過關係讓這件離奇事件不至於上明天的報紙。暫時在當地的賓館中落腳,黎洛詩躊躇著敲響解飛的房門,無論如何她都想讓解飛改變主意。然而真正坐到了解飛對麵,她卻突然覺得對麵的人有著磐石一般的意誌力,任何力量都不能動搖他的決定。“我並不是為你去的。”解飛率先開口,“這本就是我的事。我大概還沒有告訴過你,除了你哥哥,我身上還肩負著另一些人的期望。所以,麒麟之行,我必須要去。”“可是……”黎洛詩張了張口,忽然發現麵前的人即使和白碩陽相比在氣勢上也絲毫不落下風,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他是動不了我的。倒是你……”解飛皺起眉頭,“你打算要怎麽辦?”黎洛詩微微一愣:“我?我還能怎麽樣?先隱退吧!c聯係了一個朋友會為我提供安全的地方直到生產。再以後……以後再說吧!”在解飛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腦中對將來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直到脫口而出,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早已作出了選擇。“即便這是白碩陽的孩子?”解飛微微挑眉。“他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黎洛詩露出一抹堅毅的笑容。解飛點點頭:“c找的人,可靠嗎?”“我已經連累過你一次,這樣的事我再也不想發生第二次了。我會先確定對方是否有足夠的力量保護我。”黎洛詩終於恢複了往日在自信。“那麽,下次再見了。”解飛伸出手和黎洛詩相握。將歌後送到門口,解飛轉身緩緩走到穿衣鏡麵前。用手指敲了敲平滑的鏡麵,解飛合上眼睛,再猛地睜開。“等了我很久?”解飛對鏡子裏的男人挑了挑眉。他早就收到信號,卻死死壓製住對方,不讓對方輕易幹擾自己的意識。直到覺得晾得差不多了,他才放鬆了那層精神防禦。四號一臉嚴肅地凝視著解飛的眼睛:“你最好能夠明白,我們是站在同一戰線的。你還需要我們的幫助。”解飛微笑,伸手抓住四號的肩膀,將人從鏡子裏帶了出來。指了指黎洛詩剛才坐過的位置:“坐吧。”四號整了整西裝上的褶皺,看似怡然自得地坐下。“你衰弱了許多,在我進入識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解飛淡淡地問。“你似乎知道了很多?”四號眯起眼睛不答反問。“我知道人是由身、魂、神三樣東西組成的,由靈魂操縱身體,由神念控製靈魂。識海是‘神’停留的世界,魂隻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能進入其中。”解飛並不打算否認自己在這次的事件中得到了許多信息。“我毫不懷疑你對我的善意。如果不是要為了阻止我被識海融合而潛入其中,根本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傷害到身為‘魂’的你。”解飛微微一笑,“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需要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既然我已經得到了第二把鑰匙,也是時候告訴我真正的目標究竟是什麽了吧?”四號頓時瞪大了眼睛。解飛不由分說地抓起他的手腕,將他一直藏在褲兜裏的左手拉了出來。食指上,是一個鑰匙圈,三把鑰匙中的第二把儼然已經成了實體!純白色的鑰匙。線索,神秘力量?修長的手指上套著那個熟悉的鑰匙圈,第二把鑰匙赫然已經化作了實體。純白色的鑰匙。四號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了?”解飛收回手,點了點頭:“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得到了第一把鑰匙。直到這次陷入昏迷的前一刻,這種感覺和在麒麟總部昏迷的時候很相似。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所謂鑰匙未必真的是一把鑰匙,它可能是任何東西。比如一塊蛋糕,一把螺絲起子,一條街道,一隻小動物,亦或是……一個特殊的地點?”“接著說。”四號握起十指放在桌麵上。“既然鑰匙可能不是一把‘鑰匙’,那鑰匙的形象會不會是對它本身的一種暗示呢?比如透明的玻璃鑰匙會不會指的就是那幢天下獨一無二的大樓,麒麟的總部呢?最好的證明就是,自從去了那裏之後,你們的形態就產生了明顯的變化,和我的聯係也越發緊密。本來時靈時不靈的力量,變得可以隨意使用。那應該就是我得到了第一把鑰匙的結果吧?”解飛微笑。四號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第一把鑰匙就是到達麒麟總部。從那時候起,你就具備了達成任務的初步資格。”“第二次陷入昏迷的時候,正是我見到白碩陽之後不久。從現在的鑰匙形態上來看……擁有皇冠的純白鑰匙,應該指的就是麒麟的王者白碩陽了吧?”解飛用食指輕輕碰了碰下唇,“你讓我得到傭兵聯合會的徽章,為的就是要讓我接近白碩陽對吧?”“白碩陽每隔一段時間會補充身邊的人。麒麟挑人的標準很高,應征者起碼需要有傭兵的徽章,所以……”四號並不介意親口證實解飛的猜測,“我沒想到你會那麽巧碰上他,幸好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反而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機會。”“你說的意外,難道是指……”解飛有些不確定地問,“像是二號那樣愛上白碩陽?”四號不由一怔:“你怎麽知道?”“我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麽感覺。第一眼看到白碩陽,我就覺得我很了解他。就像是……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或者……嗯……比親兄弟更加親密,那種親密感幾乎就像是連成一體……很奇特的感覺。”解飛皺起眉,好似怎麽也找不出恰當的詞來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於是我突然想起來,你說過我不是你們找上的第一個人。我一直誤認為,這個你們就是你們幾個。但是在見到白碩陽的時候,我突然好像抓住了什麽線索,可惜我沒過多久就陷入了昏迷,沒有想清楚其中的因果。直到從識海中出來,發現了鑰匙的秘密後,我就有了一個假設。如果我不是在直接的情況下見到白碩陽,而是在電視、雜誌或者一張剪報上看到他,情況又會是怎麽樣呢?我確定‘解飛’在開始做夢後的這幾個月裏沒有見過白碩陽的任何直接影像,所以對我來說不存在這個問題。但是二號當年突然對白碩陽燃起那麽強烈的興趣,會不會是他找到第二把鑰匙的表現形式呢?突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見到一個令自己產生極大親密感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處於和白碩陽的對立麵上,會不會誤會這種感覺呢?”四號歎了一口氣:“不錯,二號的確是因為找到鑰匙時候的錯覺,所以才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那麽,進一步推測……”解飛緊緊盯住四號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會不會其實你們幾個就是我之前的……失敗者呢?”四號不由僵住。過了許久,他才用艱澀的語氣開口:“唉……正如你猜測的一樣,我們就是在你之前被‘他’找上的人。”“他?”解飛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他’。”四號突然笑了起來,“你要記住,無論是我們還是你,都已經永遠地被‘他’賦予的任務束縛住了。隻要任務一天不達成,即便是死,也無法擺脫。這既是‘他’的願望,也是我們的願望,更是……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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