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婆子,你就是跟我過不去是吧,怎麽我說話你老是喜歡挑刺呢,我就覺得人家季醫生長得漂亮不說,關鍵是為人善良還有本事,比你家幾個兒媳婦強百倍!”


    真是躺著都能中槍!


    徐婆子的幾個兒媳婦心裏也十分無語,每次城門失火都要殃及她們幾條小魚,可是婆婆跟翠花嬸子戰鬥力都很強,得罪哪一個都不好過,她們真的惹不起。


    “翠花,你咋這麽不講理呢,我又沒說季醫生人不好,你可別瞎說,季醫生是你家大恩人,那也是我老婆子的大恩人呢!”


    每次兩人吵架都這樣,沒有主題,吵著吵著就開始相互攻擊對方的短處,害怕急眼了動手,讓一旁看著的幾個婦女趕緊把兩人拉開,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王翠花:“哼,看在你認錯態度還可以,我今天暫時先不跟你計較了!”


    徐老婆子:……


    我什麽時候承認我自己錯了,我怎麽不知道我自己認錯過,翠花這是越來越過分了,真是氣死我了,不行,我得找她婆婆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徐老婆子說幹就幹,直接找記分員請了半天假,邁著小腳向王翠花家走去。


    王翠花的婆婆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和調養,現在已經可以拄著拐杖在自家院子裏走動走動了。


    徐老婆子敲門時,林氏正在小孫女的照看下在院子裏散步,天氣暖和,如此這樣,林氏已經堅持好幾天了。


    徐老婆子看到站起來的林氏,非常吃驚,“呦,我的老姐姐,你什麽時候能走路的,怎麽也不給大家說一聲,你等一會兒,今早我剛從雞窩收了兩個雞蛋,拿來給你補補!”


    說完徐老婆子小腳丫跑的又快又穩,林氏喊了幾聲都沒管用。


    “奶奶,徐奶奶剛才來咱家,肯定是來跟你告我娘狀呢!”


    林氏嗬嗬自笑:“你這個小滑頭,你徐奶奶跟你娘一樣,嫉惡如仇又刀子嘴豆腐心,她們隻是喜歡吵架罷了。”


    “啊?”小女孩不明白了,她娘每次跟徐奶奶吵架時,那表情看著可凶神惡煞的呀。


    林氏笑著繼續給孫女解釋道:“你好好想想,你娘是不是每次吵過架後,在家裏都會興奮幾天,炒菜是不是都舍得多放一滴油?”


    “對哦!”


    小女孩恍然大悟,仔細一想還真是,然後又高興的問:“那徐奶奶剛才是不是也是一樣的,竟然一下子給咱們兩個雞蛋呢!”


    “哈哈哈哈,對對對,你徐奶奶也一樣的!”


    林氏被孫女逗得哈哈大笑,然後又交代孫女不能跟兒媳婦說,那是她們的小秘密,小女孩滿臉興奮的直點頭。


    小小的世界裏對吵架有了新的定義:


    吵架好,娘高興,就會給她炒好吃的菜,徐奶奶高興了,還會大方的給奶奶送雞蛋吃!


    於是,等到十幾年後,當王翠花發現閨女已經擁有可以超越她的吵架本事後,才知道當初婆婆跟閨女的秘密,哭笑不得又充滿了對婆婆的無限思念。


    季茗離開的匆忙,把屋子裏一些出格的東西收進房子裏,又就把家裏的鑰匙交給了村長,讓他這幾天把季柰帶回去幫忙照顧幾天,廚房有她留好的糧食。


    也不知道這次請她看病的到底是什麽人,季茗心裏很不平靜。


    吉普車一共開了三個小時,終於在一排排磚瓦房前停了下來。季柰看到竟然有人在門口查崗,更加小心謹慎。


    同時開車的司機給季茗解釋道:“季同誌,我們這裏是兵團,一會兒見著我們團長,請您一定要盡力,拜托了。”


    季茗:“同誌客氣了,我一定會盡力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季茗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四周那麽多監視的人,但門口那些查崗的看起來並沒有軍人的氣勢和姿態。


    再說兵團那麽多醫生,她這個無名小輩,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待到進了房間,季茗看到了床上躺的那位團長,以及另外三個穿著軍裝氣勢淩人的軍人。


    第20章 抱歉,請 一定要留意章……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季茗既緊張又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先給病人看病嗎?


    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都迷糊了!


    不過季茗不知道的是,她剛才所有表現卻讓一直在關注她的軍官非常滿意,應激反應和膽量都不錯,所有問題回答的也很完美。


    再想到之前那位士兵推薦季茗的理由,如今比較下來,各個方麵確實都都很突出,鄒恒甫這才終於對上麵的安排不再有異議。


    於是,就在季茗還在低頭沉思的時候,男人不著痕跡的對著門外點了點頭。


    隨後,隻見他走進幾步,彎腰低頭對著季茗微微一笑,突然而來的僵硬笑容,讓季茗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一切都莫名其妙的,讓她感覺受寵若驚。


    鄒恒甫卻並未在意季茗的動作,隻是用十分鄭重並且帶著商量的語氣說道:


    “季醫生,我對我之前對您的態度表示十分抱歉,我也並沒有什麽惡意,今天請您來是想讓您協助我們完成一個有一定危險性秘密任務,可以嗎?”


    “我?”


    季茗指著自己的腦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鄉小知青,更別說身份背景還有瑕疵。


    秘密任務一聽就非常重要,她如今連參軍都沒資格,怎麽還要跟她商量?


    鄒恒甫見季茗莫名其妙的模樣,於是簡單的把秘密任務的內容解釋了一下。


    大約有一刻鍾,季茗終於清楚讓她參加的是個什麽樣的任務。原來有個非常重要的科學家在國外聯係上了組織,傳遞了希望回國建設祖國的願望。


    但是m政府怎麽會同意,再加上有別國的間諜想渾水摸魚,所以就有了這次國外秘密營救行動。


    季茗原本隻是備選人之一,除了一些必備的條件,關鍵是通過調查他們知道,季茗母親袁婉怡曾經在美國舊金山大學留學過,種種因素考慮,最後才確定了她。


    不過這中間各種的過程季茗現在並不知道,包括他們不僅調查了她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甚至還在六大隊暗中觀察了她一個多月。


    所以,季茗還不知道,除了她刻意隱藏的秘密外,其它的都暴露的差不多了,隻不過現在人家認為這些並沒有必要告訴她罷了。


    而季茗如果答應參加這次秘密任務,她不需要跟眼前這位鄒軍官一樣參與救援,隻需要扮演好人家的假妻子就好,在必要時做好掩護。


    按照原定計劃,正好借著現在國內的大環境,季茗是由於母親出國留學的身份,而鄒恒甫則因為祖父以前是地主…,所以他們要離開大陸。


    路線是先到香港,然後再從香港坐飛機到美國。


    根據美國那邊的消息,那位科學家現在已經被救出,但是美國現在對出境人員查的很嚴,好幾個同誌都因為受傷被困住了,所以希望盡快派人前去接應,害怕出現其他變故。


    ……


    直到跟鄒恒甫一起坐上車出發,季茗的腦袋還是蒙蒙的,沒想到自己答應的這麽痛快。


    想到剛才給弟弟還有村長分別寫好信,季茗的內心稍安,因為這本身就是作為華國人民無法拒絕的請求。


    汽車行駛了一段後,鄒恒甫再次遞給季茗兩張紙,要求她一定要在路上把上麵的東西都記到腦袋裏。


    上麵有這次前去的具體安排和應急措施,以及萬一在美國失散,用什麽方法傳遞消息進行求救的方式。


    季茗拿到東西就開始認真背誦,道路很顛,車開的很快,為了趕速度,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換一輛小轎車和司機。


    季茗從第一次不小心顛落到鄒恒甫懷裏,第一次瞌睡不小心把腦袋枕在了鄒恒甫的頭上,第一次累的被鄒恒甫抱著從一輛車換上另一輛車,最開始的羞澀尷尬差不多已經消失殆盡。


    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三天晚上他們到了碼頭,此時的鄒恒甫身上已經一點軍人的氣勢都沒有了,滿臉疲累一看就是慌忙奔波的有錢人少爺的樣子,隻見他悄悄交給船長一個黑布兜,那人顛了顛手裏的分量,示意他們跟著走。


    “到船上安靜點別亂說話,我這是貨船,當家的有好幾個,至於到了那邊就不管我的事了。”


    因為季茗的身份信息和現實一樣,所以沒必要掩飾,但到底是第一次經曆這種驚心動魄的事情,季茗心裏很是緊張。


    “別怕!”鄒恒甫覺察出季茗的緊張,走過去抓緊了她的手。


    季茗很想問問有沒有其他人,但是想到上麵的交代,閉緊了嘴巴。兩人待在一平米見方的倉庫角落裏,耳邊隔著木板可以聽到清晰的水聲,四周黑咕咚咚的,但身體實在是太累了,季茗根本來不及害怕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鄒恒甫在季茗睡後把她輕輕的抱在了懷裏,想著臨走之前首長交代讓他爭取把人拿下的話,嘴角沁出了笑意。


    也許是這些天心裏憋得太厲害,季茗晚上竟然說起了夢話:“爸爸,我想你。”


    “大冰塊!”


    鄒恒甫湊近去正好聽到最後一句,感覺季茗就是在說她,心裏有些哭笑不得,透過昏黃搖擺的煤油燈,鄒恒甫看著季茗眼角的淚,輕輕的幫忙擦幹淨。


    鄒恒甫六歲上學,九歲就跟著爺爺在部隊跟著新兵訓練,12歲就開始參加任務,現在24歲,已經是獲得很多榮譽功勳的副團的職位了。


    之前因為能力出眾,再加上爺爺有力培養,鄒恒甫從來沒想過娶媳婦這件事,之前首長多次提出要給他保媒的時候他也沒起什麽心思。


    但這幾天季茗跟著他日夜兼程,即使心裏有委屈但依然大局為重的堅持著,讓鄒恒甫對妻子這個名詞有了新的期盼,再次覺得,似乎跟季茗這樣的另一半一起生活應該也不錯。


    因為有人接應,季茗兩人在香港稍微整頓了一下,就托著一個皮箱上了飛機。


    七十年代的香港還是屬於被英國管製的時候,街道上到處都掛著寫有英文的廣告牌,街頭有歡樂踢足球的孩子們,還有穿著大紅色活著綠色等非常鮮豔衣服的年輕女孩。


    就連季茗也選了一件大紅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修身褲,一雙五厘米高的黑皮鞋,看起來青春洋溢,因為季茗的英語說得很好,上飛機後很快和坐在一起準備回國的美國女孩聊起了天。


    為了更方便友好,她還臨時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frances.


    “ frances,where will you stay in us"


    "i''m going to see san francisco, the city my mother studied in


    "(“我們打算去舊金山,看看我媽媽曾經學習的地方。”


    正好這次他們的任務就在舊金山,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 frances,are you going to settle down in san francisco”


    (你準備在舊金山定居嗎?


    然後季茗回答羅拉,她以後大概會和丈夫回去留在香港生活,隻是母親意外去世,想完成母親的心願來看看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羅拉表示明白,她家就在舊金山北區,如果方便希望季茗能去做客。季茗一時忘記了她還有個丈夫,很高興的同意了。


    “咳咳!”


    聽到鄒恒甫的咳嗽聲,季茗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問:“你怎麽啦?”


    然後又關心似的往鄒恒甫的額頭上摸摸,小聲在鄒恒甫的耳朵旁小聲說:“這位羅拉女士就在舊金山北區居住,你覺得有幫助嗎?”


    走出機場後季茗跟羅拉相互道別,兩人分別交換了電話,季茗才跟著鄒恒甫打車到他們計劃中需要入住的酒店。


    用季茗的眼光看,如今的美國到處充斥著懷舊風,就像塵封報紙上的圖片,充滿了曆史的味道。


    鄒恒甫時不時的注意著季茗的表情,到了房間後突然問:


    “季——夫人,你喜歡美國嗎?”


    “你呢,喜歡嗎?”


    季茗脫下大衣笑著反問,然後又接著說道:“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咱們一起回家好好過日子!”


    季茗的語氣非常溫和,十分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想盡快回家的願望,自從那晚踏上輪船之後,她的心就在時刻的吊著。


    鄒恒甫笑了笑,“我保證,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找人安排一下行程。”


    季茗聳聳肩,打開皮箱取出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其實季茗不知道,就是她這種隨時都表現出來的很隨意似乎經常這樣做的熟練動作,才讓鄒恒甫對她試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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