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心哪是隨隨便便一隻蠱便可控製,當初製蠱之人可有想過同命蠱也有展不出威力的一天。


    雲傾沒在意小春誇張的感動言語,卻是拐了個大彎將話鋒給挪了,突然問道:“為何你嘴裏一講出別人姓名,我心裏便不舒服?”


    雲傾納悶不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最初的蘭罄、沃靈仙,還是後來的穆襄、溫玉甚至司徒無涯,當小春將他們一個一個掛在嘴邊,他就心情煩躁,額邊突突地跳。


    小春一愣,而後笑容由唇邊淺淺盪開。“那當然是因為娘子你喜歡相公我喜歡得緊。不論我講誰的名,你都醋意漫天啊――小醋缸。”


    愛在嘴上占人便宜的小春,調笑似的語調,卻叫雲傾心頭狠狠顫了一下。


    以為是真氣再度行岔,雲傾抬起手來看著手指,卻發覺並無接踵而來的激烈震盪。那蘇麻的感覺像是被羽毛撓過般又輕又癢,卻叫他有些茫然有些慌。


    “怎麽了?”小春見況立即握住雲傾的手,三指按上手腕橈側,仔細探了一下。


    “沒。”雲傾望著小春的笑臉,心裏有著異樣。小春說的每一句話總會讓他心裏既酸又甜,那種莫名的滋味讓人難受又開心,心揪得緊,氣息微窒,幾番襲來令他完全摸下著頭緒,思緒紛亂而迷惑困擾。


    “小春……”雲傾低聲喚了這個名字。


    “嗯。”小春從鼻腔裏低低哼了聲相應,整個心思還是放在雲傾的脈相上。


    雲傾低頭吻住小春,讓小春嚇了一跳。


    但雲傾才含住小春的嘴唇而已,便讓小春別開臉,結束了這個吻。


    小春臉色酡紅,喃喃地道:“好了,都說了這麽些話也夠了吧,我真的挺累,你不睡便到外頭晃晃或是幫我看一下師兄,就這樣。”


    小春在被褥上挪啊挪,挪回原位去,被子蓋了就要睡。


    雲傾摸著自己沾過小春味道的雙唇,而後一把掀開小春身上的棉被。


    小春回頭望著他,雲傾靜了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麽,後來才低聲道:“你頭髮還沒幹。”


    “隨它吧!”小春閉上眼,臉頰燙燙的。


    雲傾執起小春方才扔在床邊的巾子,為小春絞起濕發來。小春輕輕哼了兩聲,本來想說那巾子是自己出浴時拿來遮下麵省得著涼的,但想想便作罷。


    困意隨著雲傾刻意放緩的輕柔動作漸漸升了上來,小春勉強眨了兩下眼,緩緩地又睡了過去。


    雲傾凝視著小春,隻見小春光著上半身躺著,或許是覺得冷了,蜷著手腳翻身縮了起來,隻留下光滑的裸背麵向雲傾。


    雲傾順著略略凹陷的脊椎慢慢往下望去,直至底下的肌膚被褻褲所遮蓋,再也看不見底下是什麽模樣為止。


    那熟悉的灼熱感突地一下子貫穿下腹,令雲傾發起汗來。


    分不清是筋脈內亂竄的真氣惹禍,抑或是自身興起的躁動,雲傾有些手足無措地微微喘息,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感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就像最初遇見小春,小春朝他下藥,令他四肢蘇軟乏力,心裏卻像有羽毛撓個不停的搔癢難耐一樣。


    他看著那個熟睡中人白皙的皮膚,將手放在方才便一直想碰觸的微涼肌膚之上,沿著背脊,一路緩緩滑向下去。


    小春覺得有些癢,睡夢中哼哼唧唧了幾聲,又往床裏頭縮了縮。


    雲傾隻覺得小春的聲音蠱惑了他,令他心頭一顫。


    他覺得困惑,忍不住再一次搖醒這人,問道:“小春,你是不是又對我下了藥?”不然怎麽會這麽熱?和那時候如出一轍。


    小春又被他搖醒,整張臉皺得像陳皮似,問著:“什麽藥?”


    “春藥。”雲傾說。


    “……”小春帶著困意的眼飄向雲傾,而後移至雲傾雙腿間明顯撐起的敏感部分,半晌後拍拍他的手,無奈嘆息道:“孩子,天地良心,我真沒對你下那種藥。年輕人心火旺盛本容易燥動,三天兩頭地自己翹起來不是什麽罕事。睡睡便會好的,別理它,它會自己消腫的。”


    說完話有點冷,發覺竟是上半身忘了穿衣便睡,小春遂拉來棉被將自己卷上,彈指滅了桌上燭火,說道:“睡吧!”室內頓時一片黑暗。


    雲傾在黑暗中呆了好一會兒,見小春不理他,他也不曉得怎麽辦,最後隻好聽信小春所言,脫了外衣躺到他身邊閉眼入睡。


    可下身的灼熱讓他怎麽也無法成眠,他硬試過幾次之後,隻好瞪著床頂,深深吐息著。


    旁邊那個人呼嚕打得響,翻到他身邊來,朝他縮了縮。雲傾本就欲望高漲了,被小春不安分的睡姿一弄,頓時如同在火上燒烤般焦躁難耐。等自己察覺時,他又已經俯身壓住那睡到把手伸進他胸口的小無賴,低頭吻上了對方。


    “嗯……”小春眼皮顫了顫悠悠睜開,這才發現某個人壓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雙腿大大被分開,下腹還被個硬硬的東西抵著。


    而那某人抬起他的下頷,吻了上來。


    “怎麽……又不睡?”小春被弄得有些喘,問著。


    “很難受。”雲傾聲音又是氣又是抱怨。“你弄得我很難受。”


    雲傾先是吻著小春柔軟帶著藥香的嘴唇,而後緩緩下滑,吻過脖子,啃噬著肩窩,留戀在那與他胸口一模一樣的刀傷上,伸出舌頭低低舔舐。


    小春迷迷糊糊地任雲傾動作,感覺有些癢,扭動著身體,低笑了兩聲。


    直至雲傾整個人壓了下來,對方過高的體溫讓小春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望入雲傾在幽暗中發著亮光的眼,見到深深的欲望含在其中。


    “雲傾……很晚了……”小春掙紮了一下,卻讓雲傾抓得他更緊。


    雲傾又吻了下來,小春帶著藥香味的身體引得他先是親吻舔噬而後吸吮啃咬,香甜的味道令人一再流連,離不開來。


    小春感覺到雲傾勃發的欲望狠狠抵著他,那灼熱的中心在叫囂著,想進入他的體內。可他又累又倦,況且明日就打算離了這裏繼續上路,雲傾多久沒做了,照這人以前慣例,一進了去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肯出來。


    小春被雲傾弄得心裏直顫,連聲說道:“雲傾、雲傾你等等!”他施了幾成力,將壓在他身上的人推開。


    一次又一次被推開,雲傾神色陰鬱,他就想不透小春為何不讓自己靠近,眼神一沉,扣得小春更緊。


    “我不會放開你。”雲傾聲音暗啞地道:“我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但我想摸你、想咬你,身上很熱,不舒服。我不想放開你,那令我難受。”


    小春扭了扭,實在拿他家美人沒辦法,隻得安撫說道:“你隻是因為看了我沒穿衣服才會動情,沒別的!”


    雲傾不解地問:“為什麽看你沒穿衣服會動情?”


    小春見雲傾那一臉單純又疑惑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再說一次也成,因為你喜歡我。喜歡一個人,自會因他而動情。”


    看著小春窩在棉被裏懶懶地笑著的模樣,雲傾發覺自己下半身似乎又漲大了許多。“喜歡一個人,便會想要咬他,想要吻他了嗎?”


    小春被抵得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其實真的說起來這也沒什麽,是男人的三天兩頭都會這樣,忍忍便過了。先放開我,你壓得我都要沒氣了。”


    雲傾看小春難受的模樣本來是該退開,但咬了咬牙,憶及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隔閡,心裏隱約作疼。


    “不放,我絕不放!”雲傾目光灼灼直視底下人的眼睛,啞聲說:“趙小春,我不提,並不代表我沒察覺。究竟是為了什麽一直閃避我?”


    “閃避你?”小春愣了愣。


    “從我失去記憶醒來見到你第一眼開始,就沒變過,你雖然嘴裏口口聲聲說什麽喜歡,可心裏卻不是那麽想,對不?你老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我,一次一次想自己走,離開我,你根本就沒打算留在我身邊,是不?”雲傾低聲吼著,手指深深陷入小春腕間,掐出了一道紅痕。


    小春聞言,神情漸漸泛出苦澀。沒想到自己竟是表露得如此明顯,叫雲傾給察覺了去。


    “說話,怎麽不說話?”雲傾用力抵著小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你從來沒這麽打算過!”


    “g,”小春被雲傾灼熱的欲望磕得發窘,有些無奈。


    “趙小春!”雲傾吼著。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很可怕的事情。要為他生、為他死、為他牽腸掛肚一輩子。”小春低聲說了這句話。


    雲傾突然一窒。


    “這是你移蠱之前,對我說的話。”小春深吸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今日開誠布公挑明了講也好。


    小春緩緩說道:“我這人天生愛惹禍、愛闖禍,你自從認識了我,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幾回身陷險境,幾乎連命都沒了,好不容易撿回條命,又換我失蹤讓你焦心。喜歡上一個人,便是這麽的可怕,為他生死兩忘,為他牽腸掛肚放不下心。既然知道繼續下去一輩子都得這樣,我哪能那麽自私,一直將你綁在身邊。”


    小春眨了一下眼,雙目低垂,燭光由眼睫上灑落,在眼眶下形成了一道隱晦的扇型陰影。他幽幽地道:“你中蠱失憶,我本早就打定主意隻陪在你身邊,其他的什麽都不談,就專心醫你的病。偶爾也會想如果你一直不恢復記憶該有多好,忘了我這禍害,便可重新來過。


    後來到了這裏,我見穆襄身邊多了個姑娘,聽說過完年便要成親的。我當時便想,倘若你也能娶個好姑娘,讓她來照顧你,將來兒孫滿堂,平平安安度過下半輩子,不用日日為我而提心弔膽,那才是真正對你好。”


    “就因為這樣,你打算離開我?”雲傾眼眶發紅,忍不住問。


    小春抿了抿唇,說道:“我不打算離開你,隻是不能這麽自私。”


    雲傾怒視著小春,不容他拒絕地道:“那便別離開我,也別再說這些事,我一點都不想聽。”他低聲吼著,言語間卻有著顫抖。“我想要什麽我自己知道,你離開了我,才叫自私。我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你,為我醫病製藥守著我的也是你,其餘的人都是多餘,我隻要你一個而已。”


    小春說:“倘若你第一眼見著的不是我,而是別人,倘若第一個對你好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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