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你胡說!”香東潭淩空砍了幾刀,凶神惡煞地嚷:“他以前為什麽不說?為什麽?”


    韓貝苦笑:“為什麽?那要問你了,你裝得太孝順,他擔心告訴你實情,你不肯接受這個犧牲他的方案。他怕你來不及回去換血,執意跟你出這趟門,你以為他不知道你殺了吳文全嗎?你以為他不知道你毒害小瑤瑤嗎?你以為他不知道……你給他下了毒嗎?真可憐啊,他捨命維護你,以為你捨不得他,以為你真心愛他……你卻沒給他一個善終!為了離你近些,他服用了延緩生命的藥物,死得痛苦無比,人不人鬼不鬼……”


    “別說了!我不信!我不信——”眼淚沖刷掉臉上的濃血,香東潭用一條手臂支撐身體攀上石階,“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離地下河隻有一層石階,他能嗅到潮濕的水汽,那終日不見日月的波濤橫穿千年古墓,滾滾流淌,能帶他去哪裏?


    “我恨他,我恨他……”香東潭展開眉目,舒緩下神情,用血手捂住臉,瘦弱的肩膀抖得如風中枯葉,顛來倒去地說:“我真的很捨不得他……師父,師父,我很愛你啊……”


    他充滿希望的無望生命裏,隻有那個人,唯一的親人,如父如兄,相依為命,訴不清的愛恨交加,命數天註定,悔之晚矣。


    香東潭豎起刀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香東潭!”韓貝阻止不及,衝上石階,扶起他的上身,“喂!香東潭?”


    這一刀紮在心髒上,準確而決絕。


    杜卯探了他的鼻息,搖頭說:“死了。”


    香東潭雙眼緊閉,眼角淚水未幹,晶瑩無暇的淚珠混著髒血,觸目驚心。他還是個少年,沒能長大,從沒機會享受正常人視以為再平常不過的平凡生活,長年累月地沉浸在生命短暫的恐慌當中,身體和心理的苦痛綿綿不斷,畸形扭曲地成長,何嚐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韓貝想起當日香九如與瓊達的對話——


    “和我家東潭一樣大,你幸福多了……”


    “哪裏幸福了?”


    “知足吧,身體健康,就是最大的幸福。”


    怨恨泯天滅地,恩情百轉千回,一切煙消雲散,人死如燈滅。


    各方支援全麵抵達,加大警力和專家隊伍,整合成若幹小組,在調度指揮下複查每一間墓室。


    邱正夏裝犯人嫻熟老道,舉起手往牆角一蹲,抱住頭:“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自首!我是良民!大大滴良民!”


    韓貝也丟下槍,學邱正夏偽裝犯人,求助隊長:“給本少爺點麵子吧?這姿勢太醜了!”


    “老實點!你們被捕了!”杜卯抬腳踩在他腦袋上,對湧入的警員說:“押送他們出墓!”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崇拜死隊長了,大為嘆服:“隊長,你動作真快!太厲害了!”


    “別拍馬屁,我不吃這一套!”杜卯口是心非地笑開了花,捲起衣袖,用手扇扇風,“結了這個大案,大夥都能休息了,給你們放假!對了,小虎呢?”


    “小虎哥?”那警察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開什麽玩笑,隊長,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杜卯笑容頓斂,露出了要吃人的表情:“你說什麽?”


    對講機驟響,那頭有一大堆人咋咋呼呼地喊:“哎呦呦呦隊長!前室的棺材裏有東西啊!咚咚的響!怎麽辦?是不是詐屍了?好可怕啊啊啊啊——”


    “可怕你妹啊!快打開!一定是小虎!”暴君隊長揪起身邊的下屬:“快說!有沒有看到跟我長得很像的人?”


    “沒有,絕對沒有看到這樣的人啊……”小警察嚇壞了:隊長喜怒無常好可怕,人家再也不要接近他了!


    “怎麽會沒有?他一定帶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出墓了!”


    “沒有啊,明明是你自己帶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出墓嘛,我們還說隊長你送完傷員就下墓了,動作快得像分身術……”


    暴君隊長殘忍無情無理取鬧地吼吼噴火:“你們這幫廢物——全部關禁閉——”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接下來還有番外!!!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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