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兒方才剛剛離去,屋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姐,大小姐!”


    聞言,司徒嫻韻慵懶的轉過臉來。“是小桐嗎?進來說話。”


    小桐躬身施禮,而後趕忙上前將對方攙扶起來。“大小姐,老太爺讓奴婢喚您去一趟書房,就現在。”


    “如今這時辰都幾更天了?爺爺真是不讓人消停。”嘀咕了幾句,鹹魚伸了個懶腰緩緩坐正。“行了,不必在此服侍,退下。”


    片刻之後,司徒嫻韻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見司徒文閉目養神端坐於正位,她撇了撇嘴角,而後隨意的行了個禮。“爺爺喚我來做甚?這都多晚了。”


    聞聲,司徒文緩緩睜眼,平淡的麵龐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四公主之事與你有關係嗎?”


    “您老消息怪靈通,這就知道了?”司徒嫻韻蓮步輕移,來到側位旁淡然入座。“算是吧!本想攪和攪和,看看大都督府是否會淪為笑柄。


    不曾想,紀曉蝶看似柔弱,骨子裏倒還透著幾分傲氣,竟然自縊了。


    自縊了好啊,省得我日後再收拾她。”


    “荒唐!”司徒文拍案而起,將桌案上的密信一把砸在了對方的身上。“韓布才剛剛還朝,這個節骨眼上當朝嫡公主死了,你以為皇帝和韓府會善罷甘休嗎?你以為皇帝推斷不出是誰在背後攪和?


    徐平離京還不到半月,他大鬧賜婚宴的事你忘了,紀淩可不會忘。先是你,再是紀曉蝶,皇帝給誰賜婚誰就出事。


    我有沒有與你說過,做事不要做絕?不給紀淩留餘地,最終隻會適得其反。”


    聽聞此言,司徒嫻韻舔了舔嘴角,眼中滿是不屑。“不就是死條阿貓阿狗嗎?鬧那麽大陣仗想做甚?戍邊司的軍餉還在布政府卡著,有能耐皇帝把內府全給掏空了去。


    我荒唐?我看您老才荒唐。”說著,司徒嫻韻將密信一把撕碎。“司徒府既然選擇站隊北境,就不該畏手畏腳。


    多少年了,您還在玩這套平衡之策。紀曉蝶是自縊而亡,皇帝就算推斷出一二又能做甚?裁撤布政府?亦或是罷免了您?


    依我看,事情做得還不夠絕。紀夢蝶不是前往武華山遊曆嗎?就該一並將之除掉。


    徐滄不點頭,韓府又出了這等醜事。我倒想看看皇帝還能和誰聯姻?”


    此話一出,司徒文先是一愣,原本平淡的表情隨之變得陰沉無比。“你了不起,不愧是司徒府的大小姐。怎麽,現在都已經開始訓斥老夫了嗎?”


    “凡我所欲者,無論是何阻礙,都該一並掃清。瞻前顧後,患得患失。您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司徒嫻韻拍案而起,眼神中的狠厲幾乎具現。“留餘地?那也要看是什麽餘地。


    皇帝既然要對寧毅下手,咱們又豈能在家中枯坐?如今韓府鬧出如此大事,皇帝還怎麽讓韓布率軍南下?


    既然韓布去不了,李孝師就得率徐州營開拔,這可是紀淩手把手帶出來的嫡係,也是日後收拾寧毅的主力。


    一旦徐州營被調往南下,來年春後,寧毅的壓力就會驟減。到那時,朝局會再次趨於平衡。


    皇帝要打,咱們就攔。皇帝要拉攏,咱們就分化。皇帝要征召,咱們就哭窮。皇帝要下刀子,咱們就跑路。


    我都不怕,您怕什麽?”說著,司徒嫻韻走到司徒文背後,幫他揉捏起肩膀。“爺爺,自打賜婚宴後,平衡早已打破,您之前的那套不行了。


    北境起兵,咱們送糧草。北境看戲,咱們摸渾水。北境挑大旗,咱們就拉民望。北境蟄伏,咱們就幫它拖時間。隻要拖到韓老頭病故,造反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可是從龍之功,您就不想嗎?司徒氏的曆代先祖都在看著您,這等榮耀,九泉之下,喝茶都得讓您先起杯子。”


    聽聞此言,司徒文當即拍開了對方的手。“你還想除掉紀夢蝶?你當皇帝是吃素的?他是傻子嗎,讓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根源是什麽都沒看透就先行落子,司徒府遲早被你敗了去。”


    “好好好!是我頭發長,我見識短。您老有見識,您老說了算。”司徒嫻韻冷哼一聲,將頭一偏,再也不與之對視。“反正事情我已經幹了,您就說怎麽招吧。”


    司徒文撐著扶手緩緩起身,沉思片刻,他嘴角一塌,心中已然有了決斷。“為你那小情郎煞費苦心,還振振有詞,你可真是老夫的好孫女。


    既然事已至此,不落子也落了……


    後日朝會,老夫要聯合滿朝文黨,彈劾韓忠。”


    “喲!我就說嘛,不愧是兩朝仲宰,氣勢不減當年呐,下手就是快。”司徒嫻韻舔了舔手指,小腳一翹,眼中頓時浮現出幾分悅色。


    “你少跟老夫嬉皮笑臉,把屁股擦幹淨了去。此番聯姻出了如此大事,紀淩恐怕要親自下場了,你別給老夫再添幺蛾子。”言罷,司徒文轉身離去。


    看著司徒文的身影逐漸遠去,司徒嫻韻咬了咬唇尾,心中頓生怒氣。“死木頭,走也不說一聲,枉費本小姐對你牽腸掛肚。


    臭男人,就該把你拉去平野,這輩子都不要回京城。可惡。”


    ……


    與此同時,文德殿外,劉辟親自領著韓英迅速趕來。


    待入殿中,韓英眉頭緊鎖,額間些許冷汗滴落。“微臣韓英,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言罷,他四肢貼地,跪拜叩首。


    見到來人,隆聖帝端坐於龍案前,臉上怒意勃發,久久未言。


    雖然知曉此子聲名狼藉,但他如何也想不到紀曉蝶會以死明誌。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性格他曆來清楚,若無人推波助瀾,斷然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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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出差趕路,現在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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